場中之人都非傻瓜,東方傾舞話里之意自然是人人都听的出來。雖說東方傾舞並未提及玄然宮是否會插手此事,但其說了要在一旁觀戰,那不就等于是玄然宮參與了此事。這分明就是一種隱晦的威懾,告訴眾人場中有第三方之人在場。想通了此事後,有幾人甚至已有些後悔了。原本道昌宗被滅與其半分干系沒有,全是听了他人之言心起貪念才會來此的。
老道是此次的領隊之人,听了東方傾舞之言後心中也是苦惱不已。道昌宗所屬之地雖說不錯,得到一些定然會使得門派實力增長一些。但若說因此事去得罪玄然宮,又太不劃算了些。但事已至此已成騎虎,若就此罷手往後他們這些門派恐怕要威信掃地了。
前後思量了好一陣,老道與其中幾人傳音了幾句便一咬牙一跺腳的道︰「既然如此那看來此次切磋是在所難免的了。不過還請東方傾姑娘莫要誤會,我等也並非存心來找麻煩的。只是這道昌宗屬地與我諸人多少有些干系,再者有便宜誰都想佔,我等也不過想為自家宗門謀取一些利益罷了,此乃人之常情而已,姑娘以為貧道之言是否有理?」這老道果然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如此幾句話便將對賢宇的敵意消除了許多。而大大方方的說是想佔些便宜,此話听起來雖說有些不好听,但卻更顯得他們一行人是坦坦蕩蕩並非遮掩之人。
東方傾舞听了此言淡淡一笑道︰「前輩所言自然有理,也正因如此小女子對比試之事才沒什麼異議。為自家宗門謀取利益可謂是天經地義,故而小女子覺得此時倒是頗為必要。」老道等人听了東方傾舞之言皆是滿臉的意外之色,顯然是沒想到東方傾舞居然說出如此之言來。但賢宇听了東方傾舞的話卻並未有多少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了那麼一絲絲的苦笑。
在其想來東方傾舞的心思與自己想的一般,她之所以並未阻止賢宇與如此諸多高手比試,為的是要賢宇借助比試在此處立威,若是賢宇一連勝了對方數人,那逍遙宮的名頭也就算是打出去了。而其又明白的亮出了玄然宮弟子的身份,這些人在打斗之時勢必會有所顧忌不敢對賢宇下死手。如此一來,比試之中賢宇的性命算是無憂了。這般一舉兩得之事,實在是大有可為。以東方傾舞這般聰穎的女子,自然是絕不會放過此次機會。
賢宇自然也想到了這點,其還未見到諸人之時變動起了如此心思。既然逍遙宮想在此處立足,那他這個當宮主的自然要顯露些手段出來,如此周邊一些門派才不會對逍遙宮什麼輕視之心。而此處雖說仍在逍遙皇朝境內,卻離玄然宮有三千里之遙,周圍也沒听說有什麼大的門派。現下到此之人也都是些中小門派的管事之人,賢宇才敢有如此念頭。
「阿彌陀佛,女施主看來是明理之人。既然如此我等也就不再耽擱了,去殿外比試吧。」那大和尚與老道對了眼色,而後宣了聲佛號道。說罷其與老道一起化為兩道殘影不見了蹤影。
賢宇見此也不知遲疑,不見其有何動作居然就這般消失在殿中,甚至連殘影都沒有留下。這讓殿中之人愣了一愣後卻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吃驚賢宇的身法居然比老道兩人還要快上三分,心中對賢宇也高看了那麼一眼。賢宇身形消失之後,對方其余六人也先後從殿中而出。那紅衣女子卻是最後一個出大殿的,其臨出大殿之時還仔細的打量了東方傾舞一陣。
東方傾舞等殿中之人都走光之後面色卻沉了下來,只見其雙手一動一道法訣打出,而後右手食指在面前虛空處寫畫起來。又是片刻工夫不到,一章信紙便憑空浮現在其面前。而後這信紙卻自主折疊起來,沒多久卻變成了一只紙鶴,在東方傾舞面前飄飛著。
東方傾舞對著紙鶴吹了口氣,那紙鶴撲騰了幾下翅膀後卻化作一團白光朝大門外飛去,片刻後便不見了蹤影。見此東方傾舞才長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如此才有備無患。希望掌門師伯等人能快速派人趕路。」說罷其也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大殿之內。
逍遙宮外廣場,此廣場看起來雖說不少,但與玄然宮外的玄然廣場相比只是其十中之三罷了。但即便如此道昌宗仍然是這諸多門派中家業最為豐厚的一派,這還要算到青空子五人的頭上。若非五人行的都是些畜生之事,道昌宗也不至于有如此大家業。
如今賢宇正站在廣場一邊,對面則是那早就看賢宇不順眼的老道。此老道手提拂塵衣袖飄飄,看起來倒是一副仙風道骨模樣,只是此刻其眼中卻沒有了方才的殺意。非但如此,其眼中甚至多了幾分焦慮。這份焦慮自從方才知曉了東方傾舞身份後,就一直揮之不去。不過其雖然對賢宇沒了殺意,但卻並未想過敗給對方,若是贏了其照樣可名正言順的佔有道昌宗的一部分,再者其修為遠在賢宇之上,若是敗了賢宇自家的老臉可沒地方擱啊。
賢宇卻是背負雙手的立在那里,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老道見此開口道︰「無量天尊,小友貧道出手可不會留什麼情面,小友修為也有些低了,若是小友此刻認輸貧道倒是可就此作罷。只要小友將山脈讓與貧道門下一些就好。」
賢宇听了此話卻是搖了搖頭道︰「如此之類的話就,莫要再提了。敢問道長一句,道長門派是何名號?」賢宇可不想與對方打了半天連對方是哪家的都不知,方才只顧著誘導眾人也忘了問。此刻既然想起他自然也就不會在此听對方說什麼無所謂的廢話了。
老道听了賢宇的話卻是冷哼一聲道︰「貧道乃陰陽門長老常虛子。」
「陰陽門?」賢宇听了此名號卻是眉頭皺了皺,隨即面上卻露出幾分古怪之色。這陰陽門他確是听過,一年前他曾遇到過一個和尚與一個道士斗法。那其中一個道士道號玉真子,听其所言便是出自陰陽門,沒想到居然在此處踫上了陰陽門的,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奇妙。
老道看賢宇面色古怪眉頭緊皺,還以為賢宇是听說過陰陽門的名頭心生懼意。其心中好不痛快,心想這下賢宇是未戰便敗了三分氣勢。可就在其如此想之時賢宇卻是淡淡的道︰「道長,您是長輩,想必是在等晚輩出手了。既然如此,那晚輩也就不客氣了。」說罷賢宇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常虛子見此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起來,身形猛的往一側飛去。
其身形剛動,原本其所立之處卻一陣虛空波動,賢宇的身影從中顯現了出來。其依然負手而立,但眉頭卻不由的皺了起來對常虛子道︰「前輩身法果然神妙的很,晚輩領教了。」
常青子此時卻是剛站穩身子,臉色還有些難看。听了賢宇之言其冷哼一聲道︰「小友的身法也不慢,貧道也見識了。不過方才老夫沒有防備,往後小友可就沒那麼大的便宜可佔了。」
說罷只見常虛子手中拂塵一抖,其上青光閃了幾閃,其上那一絲絲看似軟弱的長尾卻一下繃直了起來。只這片刻工夫,原本的拂塵卻變作了一根長鞭,長鞭之上還閃爍著一層青光。賢宇見此先是一愣,而後臉上便顯出了好奇之色,如此法器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只听那常虛子冷笑一聲道︰「貧道這拂塵鞭可不是一般法器,小友可要小心一些了。」說罷其持鞭之手緩緩揚起,接著便猛的虛空打出一鞭。一道與拂塵鞭一般大小的辮影現形出來,片刻後卻是迎風而長,沒多少工夫就成了一道粗若水缸長約數丈的青色光影。
那青色光影一陣顫抖之後居然快速的朝著賢宇沖來,賢宇見此嘴角卻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只見其身影一閃再次不見了蹤影,而那青色光影卻也是一閃不見了蹤影。但其片刻後便現形出來,重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眾人只見一條青色光影在空中亂撞,卻無人見到其究竟在擊打何物。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後,就在那青色光影還在不停的撞擊虛空之時,賢宇卻在常虛子身前數丈處現身出來。其一臉笑容的望著常虛子臉上滿是玩味之色。
常虛子卻是嚇得猛倒退了幾步,一臉驚愕的看著面前的賢宇,半晌才道︰「你……你的身法怎會如此之快,連貧道的鞭之影都能被你躲過去?」常虛子話中滿是不可置信之意。
賢宇聞言卻是回頭看了一眼那還在亂撞的青色光影道︰「這世上從沒有最快,只有更快。前輩那光影是很快,但晚輩修習的一門功法卻比前輩的法器快速一籌。」賢宇說到此處頓了頓道︰「前輩,若是晚輩方才趁著前輩不備出手偷襲,前輩以為此刻境況該是如何?」
常虛子听了賢宇的話臉色變了數遍,最終卻只能嘆了口氣大袖一揮,而後道︰「若是方才你真的如此做了,貧道即便是不死恐怕也已被你制住了。」其話音落下後那原本在空中亂撞的青色光影去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常虛子就此便要轉身離去,但其剛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問賢宇道︰「那光影為何會在空中亂撞,根本找不到你的所在?」
賢宇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笑了笑道︰「只因前輩的法器靈性太足了些,其自主之力跟不上晚輩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