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在諸人驚愕的目光中仔細觀看著自己手中的折扇,那專注的模樣似乎想將這折扇之上的每一寸地方看的清清楚楚。如今折扇寶物雖說依然有五彩霞光的包裹,但已不像方才那般強烈。諸人能更加清楚的看清折扇寶物的模樣,從表面看,此物簡直普通之極。若非其上有五彩霞光包裹,諸人定然會將其當做是一件凡塵俗世地攤上隨意可見的那種折扇。
若是真要對比起來,此扇甚至連地攤上的那些凡物還不如。凡塵中所賣折扇,最起碼上頭會畫一些山水鳥獸在其上,再不濟也會題上幾句著名的詩句。但此刻賢宇手中所拿折扇,扇面白花花的一片,可謂是干淨之極,一絲一毫的墨跡都未曾沾染,更不要說詩詞圖畫了。
然而,此物雖說普通之極,但在場諸人卻沒人敢將其看做是凡物。任誰都清楚,只要此刻賢宇將手上之物一催動,場中多半修行之人想來都要受些傷害。至于這座宏大的雪闕那是指定無法保存下來的。故而諸人看向賢宇的目光此刻已多了一絲畏懼,甚至有人已暗中催動自身法寶。得寶物後滅掉在場諸多觀戰之人這事在修行界也不是未曾發生過,諸人多少有些忌憚。賢宇見此心中卻是苦笑一聲,不由暗嘆五萬年前那次寶物出世還真是一場浩劫。
五萬年前,逍遙明皇帝二百七十年初秋。東聖浩土泰山之上五彩靈光驟然現世,方圓數萬里地方無論修行之人還是凡人都見到了這般奇景。那些凡人自然是個個恭敬的拜服在地,大湖天降奇像。而那些個身懷法術的修行之人卻也是一樣的心神大震,一窩蜂的朝泰山方位涌去。只用了兩日工夫,東聖浩土無論正邪兩道,就已有將近七成的修行之人現身泰山。
當時前去的修行之人數量之多甚至有不少人是凌空飄飛在半空之中,只因下方實在無多余地方可供他們站立身形,有此可見那次趕去的修行之人多到了何種地步。當時自然不會有玄然宮等門派的出現,不過正邪兩道也各自有數個偌大的宗門,都紛紛派人到場。
當時出世的乃是一件刀類法寶,刀劍之屬向來是修行之人的最愛,特別是刀劍寶物。雖說最初也舉行了爭寶大會,公平爭奪寶物,但最終還是沒能免去一番腥風血雨。爭寶大會倒是順利進行到了最終,最終正道第一大宗奪去了那件寶刀。原本以為此事就此便可告于段落,但卻沒想到邪道中人不服正道得寶,竟然在爭寶大會要終結之時發起了難。
正道諸人見此心中亦是大怒,雙方便在泰山之巔展開了一場大拼殺。原本兩方勢力還算平均,但最終邪道中一個高手從正道手中奪取了那寶刀,便當場催發出了寶刀的威能。結果,無論正邪兩道,在寶刀威能完全被催發出的一瞬間便隕落了將近六成人數。
正道之人見此自然不敢戀戰,當即退走。邪道之人雖說在此戰中獲勝,但卻也元氣大傷一蹶不振起來。此話萬年,正邪兩道居然彼此相安無事,誰也沒去找對方的麻煩。至于那寶刀和奪取了寶刀邪道之人,此戰後卻了無蹤跡,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
此後修行界正邪兩道慢慢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在正道屬地有寶物現世。邪道之人絕不會參與寶物的爭奪。反之,若是邪道屬地有寶物現世,正道之人也不會插手。此後的數萬年間,無論正邪倒沒再為什麼寶物互相廝殺。直到八百年前,正道為替天除邪與邪道又大殺了一場,將邪道三宗一舉逼退到了極北冰原,從此東聖浩土九成山河便不再有邪道修行之人的蹤影。雖說如此,諸人依然對五萬年前的那場浩劫記憶猶新,這才有所防備。
賢宇毫不在意諸人的反應,其很是隨意的打開了折扇,就如一書生般橫在了胸前。賢宇舉動做的隨意無比,但場中許多人卻是心中大駭,生怕其一個看似隨意的舉動就能催發出寶物。但賢宇一動之下周圍依然是風平浪靜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諸人這才心中一寬。
但賢宇似乎成心不想諸人安心,其居然慢慢擺動起折扇來。諸人剛放下的心卻因此再度提了起來,甚至有許多人已釋放出了護體光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但諸人此次又白擔憂了一場,賢宇扇動折扇後那折扇確是起了些變化,但卻只是亮起了五彩霞光護住了賢宇的身子。賢宇見此也是覺得好奇,他自是沒想到這麼一個隨意的舉動既然能讓寶物自行護住。而且看其所發出的五彩霞光很是不凡,想必即便是頂級法器擊在其上也起不到什麼效用。
賢宇掃視了一番諸人,而後便將手中折扇合上,大袖一甩後折扇寶物便不見了蹤影。諸人見此心中這才真的大松了一口氣,賢宇也在此時笑了笑開口道︰「此次在下能取得寶物多虧了諸位照拂,賢宇十分的感激。自然更要謝過玄然宮與昌佛宮,還有便是妙儒谷的想讓。」說到妙儒谷之時賢宇的目光便落在了文昌的身上,其面帶玩味之色的打量了文昌一眼接著道︰「晚輩心中清楚的很,三派之中若是有一位在場的前輩高人出手今日賢宇便取不走這寶物。」文昌自知賢宇此刻說的漂亮。但卻是在取笑自己,嘴角不由的抽動了兩下。
在場諸人听了賢宇之言自然是紛紛說了些恭喜之言,賢宇面帶笑容的和氣回應著。半晌後其看了看天色,對諸人道︰「如今天色尚早,既然此間之事已完結,那賢宇想就此離去,諸位對此刻有什麼異議嗎?」既然事情已了賢宇自然不會在此處多留,還是早早會逍遙宮的好。他甚至此刻自己次愛上最危急之時,場中之人面上說著恭賀之言,心中保不齊再動什麼念頭。為今之計自然是快些回自己屬地,逍遙宮雖說如今是小派,但畢竟也是一派。再者,其附近或遠或近的有其余十六派勢力,說起來也算是人多勢眾,他心中也會稍安一些。
諸人听了賢宇之言先是一愣,卻無人開口接話。片刻後玄仁子卻開口道︰「賢宇宮主說的不錯,我等諸人已在玉雪宮叨擾了這幾人,是時候回歸自家屬地了。」說罷其便很自然的走到賢宇身旁,玄仁子來此的目的可謂已圓滿達成,其自然不願待在他人的屬地。
「正是,既然此行是為了爭寶。既然寶物已有了歸屬,那我等再留在玉雪宮也無什麼意義,倒不如趁著此刻天色還早適宜趕路。我等不如就此離去,也好讓玉雪宮清淨一些。」了緣方丈接過玄仁子的話說到,明顯是順著賢宇的意。他兩位前輩都如此說了,剩余諸人自然無什麼意義。此間諸人多半都是看熱鬧的,既然已沒什麼熱鬧可看自然也沒必要留在此處。
而就在此時雪妃卻淡淡的開口道︰「說什麼叨擾,我玉雪宮地處偏僻,平日里難得有那麼多道友。諸位道友來此倒是給玉雪宮添了不少的熱鬧,諸位道友若是喜歡自然可在此多住幾日。」說了此話其轉頭對賢宇道︰「況且逍遙宮如今已是我玉雪宮的盟友,賢宇宮主即便常駐于此也沒什麼,更不要著急離去了。即便是要離去,不如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回轉吧。賢宇宮主方才為了收服寶物頗費了一番力氣,就此上落總是有些不妥。」
賢宇聞言眉頭卻是微皺了皺,他原本就是想要避開諸人,如此才安穩些。可如今雪妃如此說了其若是再執意要走難免有些駁了玉雪宮的顏面。其想了片刻後便開口道︰「既然雪妃如此盛情那賢宇自然理當從命,只不過賢宇怕在此多做停留會給貴門招來什麼不測」賢宇說到此處看了看其余諸人又接著道︰「此次爭寶大會想必還有許多人躲在暗處,心中也是在打這寶物的主意。如今寶物已有了歸屬,想必有些人已盯上了在下,這萬一……」賢宇事先自然美想過極南之地外還有什麼大人物在等著自己,他說這些話不過是給在場諸人听了。這也算是歪打正著,極南之地外此刻還真有一人在等著他,為的也自然是其手中的寶物。
雪妃如此聰慧之人怎會不懂賢宇話里的意思,其當即沉聲道︰「本宮留下賢宇宮主自然還有些話要說。今夜本宮會讓宮中兩位長老為賢宇宮主守夜,想必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造次。」賢宇听了此話先是一愣,而後便苦笑了起來。讓玉雪宮兩位長老給自己看門,這也實在有些夸張了些。但其想了想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應了雪妃的挽留。
其余諸人中自然有些人露出了惋惜與憤恨之色,賢宇的顧慮自然並非沒有一點道理。諸人中確是有些人想趁賢宇不備對其下手搶奪寶物的,但听了雪妃的話這些人便打消了此念。
以賢宇這幾日來施展出來的功法即便是對付他一人都有些吃力,更不要說在加上玉雪宮的兩個長老。再者,賢宇今夜定然是更加警覺了幾分,即便出手也很難得逞,因此一些心中正打著小算盤的人也最終將那顆躁動的心安撫了下來,沒在去打賢宇的主意。不過賢宇注定不可能那麼輕易將寶物收入囊中,他不知的是此刻寶物之時暫放在他身上,不久又會有那麼一場激戰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