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此刻腦中才恢復清明,而就在此時邪鳳的一只手已變作了血紅色,抬手就要朝賢宇抓來。賢宇見此情景確定是心念一動,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邪鳳的面前。下一刻,賢宇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邪鳳的身後。其雙手扶住邪鳳的肩膀,將一絲絲的佛力灌輸進邪鳳的體內,希望借佛家之力讓邪鳳恢復清明。但賢宇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佛力剛輸入邪鳳的體內其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邪力,猛的將賢宇的身形彈了開去,賢宇一連倒退了幾步才站穩身形。
此時邪鳳卻猛的轉過身來,其面容開始扭曲起來。賢宇剛想有所動作之時,對方的面容卻又恢復如常,臉上隱隱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嬌唇更是張了張,想要對賢宇說些什麼的模樣。可就在其話將要出口之時,面色卻再次扭曲起來,又成了方才那副可怕模樣。
賢宇見此先是一愣,隨後眼中一亮,其對邪鳳道︰「邪鳳莫要讓心中的怒意佔據了你的心神。否則的話你將會做出讓自己後悔之事來,穩住心神。……」賢宇話語中隱隱帶了那麼一絲佛力,整個屋子都回蕩起其聲音。對面的邪鳳听了此話,面容卻再次恢復了過來。
其一臉痛苦之色的對賢宇搖著頭,而後卻抱頭蹲子,一副更加痛苦的模樣。賢宇見此剛想再說些什麼,那蹲下的邪鳳卻猛的站了起來。其身後如水般的青絲無風自動了起來,口中更是吐出了冰寒之極的話語︰「逍遙賢宇,你這個無情無義之人。既然你要辜負我的情誼,那本宮主今日就滅了你,讓你無法跟東方傾舞那賤人雙宿雙飛!」說著其身形便猛的朝賢宇沖去,賢宇見此身前卻是連著後退了數十步,一揮手一層金色光幕便出現在了身前。
賢宇根本無法對邪鳳出手,因為他知道此刻的邪鳳並非真正的邪鳳。此刻的邪鳳只不過是一時被心中怒意佔據了心神,所做的一切並非邪鳳本意。更何況此女之所以會發狂均是因他所知,正所謂因愛生恨,因愛也可生怒。邪鳳原本就是邪道之人,而邪靈谷功法相對其他邪道兩家宗派而言卻是更邪了幾分,因此邪鳳也極為容易動怒。方才定然是受了賢宇的拒絕心中極為悲傷,再有那麼些許的怒意,自然很容易發狂,賢宇說什麼也不會在此時對邪鳳出手。若是他此時對邪鳳出手,那日後的歲月中恐怕會一直對此女心存愧疚,對修行無益。
賢宇思量了一陣後身上卻冒出了一股乳白色的光幕,一時間一股儒雅天地正氣便充斥了整個房屋。邪鳳見此先是一愣,而後便有些痛苦的大吼起來。賢宇見此不敢遲疑,伸出一根手指對著邪鳳的眉心處便點了下去。一絲白氣順著賢宇的手指融入了邪鳳的眉心之中。
邪鳳頓時身子一頓,而後整個人便癱倒在了地上。賢宇見此心中暗嘆了口氣,單手一揮將光幕散掉。而後其快步走到邪鳳身前,蹲子查探了此女一番。最終其面露一絲無奈之色的搖了搖頭道︰「看來無論凡人還是修行之人都無法輕易渡過情關。」說罷其便將邪鳳的身子抱起,放到了床榻之上。而後其單手一招,那原本疊放在床頭的被褥便自行展開蓋在了邪鳳的身上。雖說修行之人不懼風雪雨露,但那是對一個清醒或是有意識的修行之人而言的。
修行之人若是昏厥過去,嗎便與凡人無異,不會有什麼護體之氣流動全身,故而賢宇此刻便給其蓋上了被褥。如今外面冰天雪地,此女若是就這般躺著醒來定然會有些不適。然而就在賢宇做完這一切之時房門卻突然開了,東方傾舞蓮步輕移的走進了屋中。
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邪鳳,東方傾舞卻絲毫沒露出意外之色,卻是狠狠的白了賢宇一眼道︰「逍遙宮的宮主還真是風流的很,居然能讓一女子惦記五十年。」
賢宇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听了東方傾舞此言到嘴邊的話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最終其卻是苦笑道︰「方才想必你一直在外頭,我與他之見所說之言也定然盡數听入了耳中。此事絕非我本意,只是沒想到修行之人在情之一字上卻與凡塵中人無絲毫差別。」
東方傾舞聞言卻並未接口,而是走到了床榻邊上看了昏睡中的邪鳳一眼。片刻後其轉身走到了園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小口後便開口問賢宇道︰「相公,你究竟還又多少事瞞著傾舞的?五十年來怎地絲毫未听你提起過此女?」東方傾舞的話語中隱隱含著一絲幽怨之意,此刻的她不像是什麼仙子,更像是平凡人家的小女子。
賢宇聞言嘆了口氣,而後看了邪鳳一眼便起身坐到了東方傾舞對面道︰「想必你定然記得五十年前我與你說過,我並非有意進入妙儒谷,而是有一女子脅迫我同去的。」
東方傾舞並非是在邪鳳潛入賢宇房中後便到了此處,而是剛剛才來此,故而賢宇兩人前頭之言她並未听見,也就只听到了賢宇斷然拒絕邪鳳的話語,故而其並不知邪鳳便是五十年前脅迫賢宇潛入妙儒谷的人。如今听賢宇如此言語便不由自主的朝床榻上的邪鳳望了一眼道︰「原來此女便是五十年前脅迫你潛入妙儒谷之人,唉,相公,你怎地與邪道之女相交,難道就不怕招來非議嗎?」東方傾舞說著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顯出一副擔憂之色。
賢宇聞言苦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對什麼正邪之分看的很淡,正道中也並非盡是些正人君子,邪道中也不一定都是奸邪之人。此女本性不壞,只是有些率性而為罷了。其實我與她也算不得相交,五十年前也不過就見了兩三次而已,連話都是有數的。」
東方傾舞聞言卻是撇了撇嘴道︰「這就奇怪了,既然沒說上幾句話此女為何會對相公你用情如此之深,難不成相公一直都有桃花之運?」其話中滿是打趣之意。
賢宇聞言再次苦笑了笑而後道︰「男女之事原本就難以捉模,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並不怎麼稀奇。就好似當年那卓非凡,不是對傾舞你用情也很深嗎?我能察覺出他對你的情是真,若是讓其為你赴湯蹈火其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猶豫,可傾舞你還不是對其無動于衷?我今日之處境也是這般。邪鳳對我有情是真,但我對其卻無情,我的情可全都用在你身上了。」賢宇說完此話卻是一臉玩味的看著東方傾舞,臉上還帶著那麼一絲戲謔的笑意。
東方傾舞聞言卻是嬌嗔道︰「相公,你是越來越刁鑽了。明明是在說你與此女之事,怎地又扯到我身上來了。」說罷其再次轉首看了看邪鳳,眼中也閃過那麼一絲無奈之色。正如賢宇所言,情之一字實在難以說情。此刻她倒是覺得此女有些可憐,賢宇的一顆心都在他身上,此女分明是在苦戀。五十年雖說對修行之人而言並不長久,但若是對一人日思夜想五十年,那也定是一種煎熬。東方傾舞甚至都能想到此女這五十年過的是多麼的苦,心又是多麼的痛。心中思緒萬千,東方傾舞竟一時間出神起來,久久未發一語。
賢宇見此卻也不出聲只是慢慢的喝著茶水,等其兩杯清茶下肚,東方傾舞才再次開口道︰「相公,你心中縱然現下對此女無情但也模樣再傷其的心。此女既然今日跑來與你表露心跡,這五十年來氣對你定然是想的很。若是你再傷其心,此女說不準會做出什麼事來。」
正想倒第三杯茶的賢宇听了東方傾舞此言卻是一愣,而後便點了點頭道︰「若是此女醒來後不再執著,我定然不會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只是怕此女太過執著,若是如此我恐怕……」賢宇話並未說下去,但他想學習以東方傾舞的聰慧定然會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
東方傾舞听了賢宇之言卻是輕搖螓首道︰「以此女的性子其定然不會輕易放棄,即便如此相公你也不能再說些傷其心的話。」說到此處東方傾舞頓了頓道︰「若是其醒來你便說情愛之事無人能說的清楚,你二人先以友論教,日後之事就全憑天意。如此說的話,此女心中便會好受些。」賢宇此時卻早已是目瞪口呆,其根本沒想到東方傾舞會說出如此之言。
試想,一個女子讓自己心愛之人給另一個女子留一絲希望,這天下間有幾個女子能做的到?愣了半晌賢宇才開口道︰「傾舞,你為何要如此做?你我是道侶,你卻為何要給邪鳳留這絲希望,萬一此女對我的情誼越來越濃,將來可就無法了斷了。」
東方傾舞聞言卻是輕笑道︰「若真是如此你便將此女收了,左右你將來八成是要做逍遙皇朝的皇帝,皇帝後宮多幾個妃子也是無干緊要之事。只要你對傾舞的心不變,傾舞倒是不建議你對邪鳳用幾分真心的。」這話听的賢宇又是一陣的驚愕。
其剛想再說些什麼之時卻听听東方傾舞接著開口道︰「相公,一個女子若是對男子用了深情,無論修行之人還是凡塵俗子皆是一般無二。此女對你有了深情,這便是天意。傾舞自知你心中只我一人,心中也就沒什麼埋怨了。我也是女子,自然知曉女子相思之苦。況且,傾舞也不想見相公因為此女而心有愧疚,你就當是成全了傾舞對的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