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將仁英杰讓到了座椅之上,而後自己在主位上落座。此刻仁英杰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東方傾舞身上,當東方傾舞身形出現在逍遙殿中之時,其目光光變痴迷了起來。東方傾舞見此卻神色不變的對仁英杰道︰「多年不見,道友修為又增加了不少,真是恭喜了。」
听了此話仁英杰才從愣神中恢復過來,尷尬的笑了笑道︰「哪里哪里,若論修為東方師妹也絲毫不差,東方師妹不也與在下一般到了金身中期嗎?」說到此處其似乎才想到了些什麼,不由的轉頭望了賢宇一眼。這一望之下其神色卻是有些難看,嘴角不由的一陣抽動。
賢宇方才進來大殿之時仁英杰雖說察覺到了,但其卻也沒用神識去探查賢宇的修為。在其看來賢宇入修行界不過短短五十年的工夫,修為進展再快也不過就成道初期而已。但方才那一掃之下其分明探到賢宇修為到了金身後期,足足比他還高了半階,這怎能不讓其吃驚。
要知道仁英杰雖說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的模樣,但其確已是三百之齡。其天賦異稟,如今才到了金身中期。可眼前這個入修行界五十余年的人卻已趕到了其前頭,換做哪個都無法相信。但再三探查之後依然如故,即便心中萬般驚駭如今也只能勉強一笑罷了。
「沒想到短短五十年工夫賢宇宮主居然能升入金身後期,看來宮主還真是修行界的一枝奇葩啊。」說罷其便將目光收了回來,一時間竟不再開口說話。
賢宇也不催促,只是與東方傾舞互望了一眼便含笑不語起來。東方傾舞卻是蓮步輕移的朝主座便是走去,站在賢宇身旁一語不發起來。過了小片刻後東方傾舞卻再次將目光落在了賢宇身上道︰「賢宇宮主,在下此次是奉師尊之命前來,有件事想與賢宇宮主商討一番。」
賢宇聞言心中卻是納悶起來,妙儒谷能有何事與他商討?不過其面上卻是笑了笑道︰「仁師兄何必如此見外,說起來小弟入道不過五十春秋,仁兄也算是在下的前輩了,莫要再稱呼什麼宮主,難道仁師兄當真想讓在下尋個洞子鑽進去不成嗎?」這話里卻滿是打趣之意。
仁英杰聞言卻是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宮主如此說,在下也就不拘禮了。賢宇師弟,此次師尊差我前來是為了一件舊事,想必師弟定能猜出是何事吧?」仁英杰說著面上卻露出一絲玩味之色,其看著賢宇的目光便如看賊人一般,這讓東方傾舞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賢宇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卻嘆了口氣道︰「師兄說的莫非是那《儒經》?」對方已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他自然也不會揣著明白裝糊涂,若是不然也太虛假了些。
仁英杰听了賢宇之言卻笑著點了點頭道︰「正是,師尊今日差我前來便是為了我妙儒谷鎮谷至寶《儒經》。」仁英杰說完此話便死死的盯著賢宇不發一言,明擺著是想听賢宇接話。
賢宇見此自然不好讓其沒了面子,便自然的問了一句︰「五十年前小弟無意中被《儒經》所制,被其鑽入了體內。此事實在無奈的很,只是不知師兄今日來此的意思是?」
仁英杰聞言冷笑了笑道︰「其實也非什麼大事,只是師尊五十年來因為至寶流落在外一直很不安心。故而這五十年來一直在鑽研一種秘法,此秘法能將《儒經》從師弟體內逼出。」
賢宇聞言卻先是皺了皺眉,而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只是《儒經》早與小弟心神相連,不知貴派想用什麼法子?據小弟所知無論何物一旦與修行之人心神相通,若強行割舍的話修行之人輕則法力大減,重則斃命啊。」
「我妙儒谷怎會要了師弟的性命?師弟放心,此法穩妥的很,不會要了師弟的性命。雖說法力會減弱那麼一些,但以師弟的資質想必一兩年內便可恢復如初。還請師弟慷慨,容我取回谷中至寶,我妙儒谷將重謝師弟。」仁英杰面露嚴肅之色的道,但賢宇卻分明從其眼神中看出了那麼一絲狠毒之意。見此,賢宇不禁暗自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了幾分。對方的心思他怎會不知,那能逼出《儒經》的功法或許真要不了他的性命,但讓他受重創卻是一定的。妙儒谷看在玄然宮與逍遙皇朝的份上雖不會要了其性命,但讓其吃些苦頭還是可能的。心中雖說如明鏡一般,但賢宇對此卻並無絲毫懼意。倒是東方傾舞,此刻卻滿臉的擔憂之色。仁英杰的為人性子他再清楚不過,自然不信一個偽君子會做出什麼好事。
其當即對賢宇傳音道︰「相公,莫要應他之言。妙儒谷絕不會安什麼好心的,其中定然有詐。」仁英杰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並未阻止,臉上的笑意卻又濃了幾分。
賢宇听了東方傾舞之言卻傳音道︰「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對付。那《儒經》是他妙儒谷之物不假。但當年是其自主飛入我體內,並非我有意搶奪。到手的東西我自然沒送回去的習慣,更何況此物已與我心神相通,若是割舍我定然也有不小的麻煩。」
听了賢宇傳音東方傾舞雖說面上仍有擔憂之色,但已減輕了幾分。其對賢宇自然是信任之極,這五十年來賢宇對其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曾未食言,今日自然也是一樣,故而其也就不再多言。賢宇卻在此時笑了笑道︰「既然師兄如此說,那小弟自然不會拒絕。畢竟《儒經》乃是貴谷至寶,放在我這外人身上確不像話,師兄就此施法吧。」
听賢宇答應的如此爽快仁英杰卻是一愣,神色間竟有了那麼一絲猶豫。他自然不信賢宇對強行將與自家心神相連之物割舍掉的後果嚴重一無所知,既然心知肚明還如此爽快的答應了自己,這其中多半是有什麼不妥。但法子是其親口提出,他又實在看不出究竟哪里不妥,故而一時間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賢宇見此,心中又是一陣冷笑。
等了好一會兒見仁英杰依然沒有動作,賢宇卻是疑惑的問了一句︰「怎地了師兄,難不成施法還要挑日子算時辰?若是如此自然也無干系,師兄大可在小弟這逍遙宮多住些日子。」
仁英杰聞言卻是連忙搖頭道︰「並非如此,我……我只是覺得雖說師尊傳我的那套功法沒什麼不妥,但為兄卻不知自家領會的如何了。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還真是有些危險。」
賢宇聞言卻也皺起了眉頭,不過片刻後其便大義凜然的道︰「無妨,既然有了取出貴谷至寶的法子說什麼也要試上一試。否則的話小弟心中實在難安,對貴谷也很是不公。師兄大可放心施法便是,若真出了什麼事,無論是生是死小弟都不願師兄的。」仁英杰听了此話卻是一愣,而後眯著眼楮盯了賢宇好一陣未語,他才不會以為賢宇如此大義。
不過若說起來其又真的找不出什麼破綻,思量再三後其還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師弟如此高義,為兄也不好束手束腳。師弟放心,為兄盡量不出什麼岔子,最不濟師弟也能性命無憂。」賢宇听了此話面上連連稱謝,心中卻是月復誹不已。保住他一條性命?那豈不是說他一身修為就全數散去,更有可能自己根本就成了一個廢人,只有神智清醒罷了。
東方傾舞聞言便想開口說些什麼,賢宇卻是給了其一個安心的眼神。東方傾舞見此剛到嘴邊之言又咽了回去。賢宇卻是走到了逍遙殿的正中處,席地而坐了下來。仁英杰見此卻是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同樣走到賢宇身後盤膝而坐了下來,開始施展那所謂的法術。
片刻後一股儒家正氣從仁英杰的手上傳入賢宇的體內,賢宇只覺身外有一股強勁的法力涌了進來。這股法力雖說是儒家之力,但卻少了幾分溫和多出了幾分霸道。此力道一入體賢宇體內的道家之氣便與其相互排斥了起來,佛家之力隨後而至,三股力量漸漸激烈踫撞了起來。
賢宇原本以為道佛兩力能輕松將儒家之力擋下,但出乎其預料的是,這股儒家之力卻凶悍異常,不僅擋下了佛道二力的攻勢,反而隱隱壓過了佛道二力。賢宇見此卻是眉頭微皺了起來,其並未催使體內諸多法力與仁英杰發出的儒家之力相抗,若不如此的話仁英杰事後定然會說賢宇存心搞鬼不是真心想將《儒家》歸還,若是如此方才那場戲算是白演了。故而佛道二力方才是自主與儒家之力相抗,若是賢宇催使的話也不會讓仁英杰佔了上風。
思量了片刻後賢宇卻是更加徹底的放松心神,讓儒家之力真正壓過了自己體內的佛道二力。仁英杰自然也感應到了,只因賢宇體內的一股儒家之力已與自己輸入對方體內的儒家之力開始融合,這正是排出《儒經》要做的第一步。見果真有了希望,其自然是欣喜不已。
但就在仁英杰心中大喜之時,變故突生。賢宇體內有一股不知名的法力瘋狂的朝其放出的儒家之力瘋狂的壓來。不消片刻工夫,方才還隱隱佔上風的儒之力去被徹底壓制。仁英杰見此卻面色大變,只因那股力道在壓制住儒家之力後卻瘋狂的朝他雙掌竄去。片刻後,那股力道便竄到了其體內,仁英杰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賢宇體內的法力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