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邪靈谷與往常一般平靜,時而有三三兩兩的邪修在邪江之上飛過。浪客中文網下方那赤紅色的邪江依然平靜,或者說其從來就沒動過。沒錯,這看似延綿不絕的邪江從未流動過,像一條死水一般。即便其從未流動過,但其上卻泛起一層血紅之光,似乎又給這邪江添了一絲生機。忽然,原本平靜的邪江之上泛起了一絲水波,起初這水波很是輕微,越到後來便越發的激烈。接著邪江之上再次沸騰,其上出現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水泡,就好比是鍋里的沸水一般。
一些邪修見此情景面露吃驚之色,不過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在他們看來能進入這邪江之中的除了邪皇再無他人,故而這些邪修只是靜靜呆在原地,面上神色轉為恭敬。沒多少工夫一道金光忽然從邪江內竄出,足足竄上江面數百丈才停了下來。起初那些邪修面上的恭敬之色絲毫不減,但沒多少工夫卻均是一變。諸人清楚的感應到那金光中的氣息並非邪氣,這一發現使得諸人心中大驚。有幾個自認修為不低的邪修身上泛起紅光,眼看就要騰空而起。
就在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此人乃是本皇請來的,爾等無需多問,自行忙去吧。」听到此話語那幾個剛要騰空而起的邪修硬生生止住自家的身子,而後各自辦事去了。半空中那金光也在此時身形一轉朝下方飛回,只是幾個閃動的工夫便飛入了邪皇宮中不見了蹤影。
金光散去,其內是一身穿月白色道袍的青年,此人生的極為俊美,即便是男子見了也要心生幾分嫉妒。其並非旁人,正是賢宇。賢宇身形還站在四十九日前所站方位,甚至連其面上神色都無絲毫變化,光陰似乎又回到了四十九日前,仿佛賢宇這四十九日不過是夢境而已。
沒多少工夫那虛無之中便傳來了邪皇的聲音︰「不錯,四十九日提升兩個境界,不錯。」其話音方落賢宇只覺眼前一亮,一個白色的光點在其面前慢慢變大,最終化作能容一人通過的入口。賢宇見此情景微微一笑,對著虛空微微躬身,而後便從容的踏入了光口之中。賢宇身子進入後那光口快速的縮小,直到最終消失在虛空之中,前方依然是拿黝黑的走廊。
進入光口後的賢宇卻是一愣,卻見自家身子依然站在原地,絲毫未動。前方依然是長長的走廊,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大門,此門高于六丈,其上雕龍畫鳳顯得極為精美。賢宇見此心中恍然,其二話不說朝走廊深處大門走去,沒多少工夫就到了大門之前。其正要推門而入那看似重若千金的大門卻緩緩的自主打開,賢宇見此先是一愣,而後便邁步走了進去。這大門之內是一處類似大廳的去處,大廳兩側各有十多個門戶,顯然其內另有去處。在大廳的正中卻又是一道大門,與先前那個看起來大同小異。賢宇見此情景又是一愣,按其推算如今其已到了峭壁之內,下一刻其便有了明悟,其知曉這邪靈谷原來是在兩側的峭壁之內別有洞天。心中如此想著賢宇腳下步子卻是一刻未停,不緊不慢的朝內走去。
到了第二道大門之前賢宇腳步並未停下,在其身子將要踫到大門的那一刻大門無聲無息的朝內開去,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縱一般。見此情景賢宇微微一笑,神態自若的接著朝里走去。當其看到大門內的景象時心中卻是一震,只見這大門之內卻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雖說有人為開鑿過的痕跡,但大體上卻透著一股原始的氣息。這還不足以使得賢宇驚訝,讓其驚訝的是在這山洞之內居然有一座奇大無比的樓閣,比賢宇在外頭看到的要大數倍。
賢宇愣了片刻後便猜出此地才是真正的邪皇宮,外頭那個不過是掩人耳目用的。賢宇毫不遲疑的走向前方那巨大的樓台,心中極為平靜。當其走入樓台之時卻見大廳中主位之上正坐著一人,此人生的極為俊朗,即便是與賢宇這般美男子相比也不落下風,相反的,其比賢宇多出了一份滄桑的氣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淡然,只是這淡然中透著一股邪氣。此人目光炯炯的盯著賢宇,面上掛著一絲玩味的微笑。賢宇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到男子身前三丈外停下,其仔細打量了面前之人一番,而後恭敬的道︰「晚輩賢宇見過邪皇前輩。」賢宇並非猜的,任誰都知曉這邪皇宮乃是邪皇一人所有,而今此人又坐在主位之上,自然不可能是旁人。
邪皇聞听賢宇之言微微一笑,而後淡淡的問道︰「你這小子還算有些造化,既然你沒死老夫也就不干涉你與鳳兒的婚事。」說罷其伸出一只手掌對賢宇道︰「把魔皇的信拿出來吧。」
賢宇聞言自然不敢怠慢,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了邪皇手中。邪皇接過信後手上卻生出一團火焰,那封魔皇的親筆信就此化作了飛灰,連飛灰都沒留下太多。賢宇見此情景面上顯出疑惑之色,只听邪皇嘿嘿一笑道︰「你小子既然是為了送信到此老夫自然不能讓你白來,如今你與邪鳳的婚事老夫依然應允,這信我也已收到,你來這邪靈谷的兩件事算是完滿做完了。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老夫想听听你的計劃。」賢宇聞言卻又是一愣,其沒想到邪皇會有如此一問。只是邪皇這問話有些玩味,須得好生思索一番才能有結論,不能隨意回應。
沉默了片刻後只听賢宇道︰「之後自然是成親,成親後自然是將凡塵之事了結。」
邪皇聞言目中精光一閃,而後淡淡的問道︰「了結?能否告知老夫你預備如何了結?」
賢宇聞言卻是玩味一笑道︰「天時若到,晚輩定然會將其他三國平了,收復我逍遙河山。」
邪皇聞言深深的看了賢宇一眼,而後卻話鋒一轉道︰「既然如此你便陪老夫殺一盤吧。」說罷其大袖一甩,轉眼間一個棋盤便出現在了賢宇面前,賢宇見此面色卻變的古怪來。其心道︰「為何這些個前輩高人總是喜好這一套?難不成圍棋之中有著什麼極為誘惑人的力量。心中如此想著賢宇面上神色無絲毫變化,邪皇將此卻是將那棋盤往空中一扔。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棋盤被邪皇一扔之下棋盤卻鑽入虛空中不見了蹤影,對此邪皇好似絲毫不在意,而是望向了半空,只見半空中生出一陣漣漪,緊接著一個虛無飄飄似真似幻的大棋盤卻出現在了半空中。魔皇將一物扔向了賢宇,賢宇卻並未伸手去接。只見其身側處,那道光芒閃了幾下便散去了,出現在賢宇面前的是一個碩大的棋盒。在這棋盒之內是一個個巨大是石子。賢宇仔細看去卻見那看似像石子一般的存在,卻是一顆顆巨大的棋子,全是白色的棋子。
邪皇對著賢宇微微一笑,而後其也不多話,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身旁的棋盒之上,只見一顆碩大的黑色棋子被邪皇的法力引動飄在了邪皇身前。邪皇面上的笑容更加玩味了幾分,只見那顆碩大的棋子落在了半空中那看似虛無的棋盤之上,使得棋盤之上多出了一層水波。只听邪皇這時開口道︰「小子,老夫將女兒白給了你,作為回報你與老夫下盤棋,如此有來有往才算公平。」說罷其便靜靜的看著賢宇,賢宇見此也不猶豫,手指一動便控制了身旁棋盒之內的一顆白色棋子,其盯著上方那虛無的棋盤看了一陣,而後頗為隨意的落在了一處地方。當其手中棋子落下的那一瞬間賢宇面前的景象全數變了,其身處在一片虛無之中,邪皇不見了蹤影。但那半空中的棋盤還在,甚至是拿兩個棋盒也在,其內裝著黑白兩色的棋子。
就在賢宇迷茫之時卻听虛空中傳來了邪皇的話語聲︰「小子,想要贏旁人容易的很,想要贏自家卻是難上加難。此棋局自然有人跟你對弈,卻並非老夫,而是你自家與自家對弈。」說話間賢宇前方白光一閃,光芒散去後一個身穿白色道袍與賢宇一般無二的男子出現在了那里。其男子可說是與賢宇生的無絲毫差別,比之賢宇那魔身還要像上幾分,賢宇見此卻是一愣。其只覺自家此刻好似面對一面鏡子,另一邊那人便是自家的影子。如此想著賢宇不自覺的做出了一個動作,其發覺對面那賢宇無絲毫動作,只是愣愣的看著自家不發一語。
賢宇見此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其看了看四周,只見四周界是一片虛無。即拿出情景賢宇神色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其用法力引動身旁棋盒之內的棋子,從容的落在了那半空中的棋盤之上。在賢宇手中棋子落下的瞬間,對面那賢宇也同樣牽引著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賢宇見此情景無奈一笑,心說看來這盤棋須得有個結局,否則的話自家恐怕出不了這虛無之地。心中如此想著賢宇落子如飛,對面那賢宇絲毫不慢,兩人每每皆是同時落子。起初賢宇面色如常,只當對方是旁人,是與子下棋的對手而言。但漸漸的其面色卻蒼白了起來,身子不由的一顫。其不再用法力引出棋盒中的棋子,而是面露驚駭之色的看著對面那個賢宇。其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怪異之感,甚至生出一股恐懼感。為何如此?只因賢宇發覺對面那個賢宇落子之處與其心中所想可謂是一般無二,賢宇每每落子後都會想對方落在何處最為合適,其腦中一旦閃過此念頭,對面那個賢宇就會立刻落子,而且即便下一刻賢宇覺得自家想的有錯,對方的棋子也依然落在賢宇最初想的白子落子之處。這一刻賢宇終于明白了,原來其真的是在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