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此刻心中雖說有些警惕,但其依然有自信能擊敗賢宇。在其看來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因對方修習了一種奇特的隱身之法,將全身的氣息隱藏才躲過了自家的神念。如今對面那男子在其心中只是個下流被逼的投機取巧之輩。其心中原本對天陽宮弟子就沒什麼好印象,加之賢宇又是這般德行,其心中對賢宇的殺意又多了幾分。只見其單手微動,一把黃色長劍便出現在了其的右手之中,此劍看起來很是古樸,劍身與劍柄之間根本毫無縫隙,可說是嚴絲合縫,渾然一體,甚至看起來不怎麼鋒利,根本傷不了人。原本賢宇到了這遠古之地見到的兵刃法器皆很是簡易古樸,天陽宮的法劍從外形看也沒玄然宮的法劍精美。但此女手中之劍卻更加古樸,單單只有那麼七分像劍,另三分像一根稍加刻畫的貼條。雖說如此但賢宇並不敢大意,只因其從那法劍之上感受到了一股磅礡的劍氣,其中充滿了蒼涼的氣息。
賢宇從來到遠古後就從未敢小瞧此處的一切,無論是此處的凡人還是修行者,甚至是修行者所用的法器。這些看似古樸甚至粗陋的法器在賢宇看來遠遠比逍遙皇朝的修行者用的有更加強大的威力。對此賢宇倒是不怎麼意外,經過了六十多萬年的歲月洗禮,許多物件都已悄無聲息的淹沒在了歷史長河中,無論是凡夫俗子還是修行者,只要身死魂消就愛算了結了。
面對黃衣女子手中那古樸長劍賢宇面上的笑容雖說絲毫未變,但心中卻已警惕了起來。其身上青光一閃,一層護體之光將其護在其內。在此方天地賢宇還從未顯露過皇道之氣,如此做自然是為了避免被懷疑。好在皇道之氣可化萬千玄法,天陽宮的功法以皇道之氣為基可發揮出比天陽宮原本功法強大數倍的威力,如此旁人只會以為賢宇是個修行奇才,絕不會有所懷疑。再者,天陽功法乃是玄門功法的雛形,故而一些道法被賢宇使出即便會讓人意外但賢宇只要說是自家鑽研出來的新招數也就不會引人懷疑,畢竟修行界自創功法實在不稀奇。
那黃衣女子見賢宇只是放出了護體之光並未再有其他動作,甚至連法器都未使出心中更加氣憤,其手中長劍舞出一個劍花,一道磅礡的劍氣就朝著賢宇射去。賢宇見此面上笑容絲毫不變,也不見其如何動作,只是單手捏出一個法印。接著一個古樸的太極圖就出現在了賢宇身前一丈處,此太極圖與逍遙皇朝的太極圖相比簡易了許多,只有陰陽雙魚,並無風火雷等符形。太極圖在賢宇身前停住不動,一股股強大的威壓從其中發出,最終劍氣與太極圖發出的威壓僵持在一處,互相抵抗卻始終無法朝對方移動分毫。兩人就這般僵持了半柱香的工夫,賢宇面上神色依然如常,但對面女子那面紗之後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顯得很吃力。
賢宇單手法印從未變過,僵持到一炷香後其淡淡的說了一句︰「姑娘若是此時退去在下便收了功法。雖說此次比試死活不論,但在下本非殺生之輩,姑娘認輸我天陽宮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賢宇如此做並不怕天陽真人動怒,其既然到了此方天地,就該將仁義之道傳出。
黃衣女子聞听賢宇之言卻是冷冷道︰「少說廢話,你我兩家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境地。今日之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再無第三條路可走。」說罷此女手腕輕輕一轉,那與太極圖僵持的飛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接著此劍居然沖破了太極圖的威壓,朝著賢宇快速沖去。
天陽真人等一干天陽宮諸人見此情景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而另一邊的天陰仙子面紗下的玉容之上終于泛起了一絲笑容。只要下方女子將賢宇擊敗,那天陰宮就可正名于天下。
那飛劍離賢宇越來越近,賢宇卻絲毫挪動的打算都沒有。直到那劍離其不過一指之寬時其動了。其只是隨意的伸出兩根手指,輕而易舉的夾住了那朝自家飛來的飛劍。那飛劍被夾住的一刻黃衣女子身子微微一震,體內氣血一震翻騰,大驚之下此女勉強穩住了心神。
黃衣女子並未因此而放棄,其手上連掐數個法訣催動被賢宇制止的飛劍,但無論其用何法印那飛劍就是無法動彈,最多也不過是發出一聲聲的哀鳴主人訴說自家的無力與無奈。賢宇見此情景再次開口道︰「姑娘,若你此時放手在下絕不會為難姑娘,姑娘一身修為來之不易,何必要這般執著?」此女修為雖說不弱,但若是賢宇想要將其滅掉可說是輕而易舉。
賢宇沒料到此女竟然如此執拗,只听其發出一聲嬌喝,用盡全身法力催動法劍。賢宇只覺發覺之上的威壓隱隱有掙月兌其束縛的跡象,其暗嘆一口氣而後手腕一抖,那法劍果然有些靈性,趁著賢宇手松的那一個瞬間便想要強行掙月兌,對面那女子見此情景面紗之下的臉上不由的顯出一絲喜色,帶還沒等其面上笑容完全綻放,卻又覺身子猛的一陣,險些腳下一歪就要栽倒。不過此女也實在厲害,身子如此虛弱卻強忍住站住了身形,而後驚愕的朝賢宇看。
只見其的法劍此刻正懸飛在賢宇身前,賢宇並未在夾住法劍,但那法劍似乎依然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無法掙月兌,賢宇正伸出兩根手指彈擊劍身,每談擊一下,女子的身子便會一震,體內的氣血便會忍不住翻弄,法力也會在一瞬間不受控制,就好似不是自家苦修的法力一般。此女心中終于對賢宇生出了那麼一絲恐懼,當其再看向賢宇之時卻有種無法逾越之感。但此女卻並無認輸之意,若其認輸這個天陰閣的名頭便會因此徹底掃地,其決不能成為天陰閣的罪人。其心中嘆了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與賢宇同歸于盡,其打算自爆,了結了自家。
心中打定主意此女便不再遲疑,其強行壓住體內那不斷翻涌的法力,使賢宇無法左右自家。而後其面色開始忽明忽暗起來,賢宇見此情景面色一沉。其怎會不知對方的心思,只听其冷哼一聲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女子,居然跟本修玩起了同歸于盡的把戲,你當真以為自家能死的了嗎?!」說話間賢宇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擂台之上,當其再出現之時卻已在黃衣女子身前,黃衣女子此刻正調動全身法力打算自爆,賢宇忽然出現在其面前其不由的一愣。
未等黃衣女子回過神來一只手掌便按在了其的天靈蓋之上,而後其體內的法力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引導,原本匯聚在丹田處的法力慢慢擴散了開來,向著黃衣女子周身各處游走。沒多少工夫其身上的法力盡數歸于平靜,那只手也從其天靈蓋處移開。女子愣愣的看著面前這個舉手投足間破去了其自爆之功的男子,面上神色忽陰忽晴,來回變換了幾次。最終其口吐一攤鮮血,軟綿綿的癱坐在了地上。其紗巾之下的雙目卻從未離開過面前的男子。此人正是賢宇,其方才用皇道之氣將黃衣女子的法力歸于平靜,這一切做的可謂極為隱秘,尋常人根本就看不出絲毫端倪。即便是天陽真人在賢宇出手之時也只是一愣,當其想要探查之時賢宇卻已收去了功法。賢宇盯著黃衣女子看了良久,開口道︰「在本修面前想要自爆,你也太小看了本修的實力。此戰你已落敗,就此離去吧。」說罷賢宇退後兩步,眼看就要離去。
那黃衣女子見此卻開口淡淡的道︰「人都說你是奇才,原本我還不以為意,但今日一見方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敗在你手上本修無話可說。不過本修有朝一日定要將你擊敗,在此之前你應記住本修的容貌,記住這張臉。」賢宇听聞此言不由自主的轉過身去。
一陣風吹起,黃衣女子遮面的黃紗被吹的飄了起來。其的容顏顯現在了賢宇面前,說起來此女遮面所用黃砂很是奇特。賢宇曾試圖用法力窺探對方真容,但法力卻被阻隔在了黃紗之外,即便賢宇用皇道之氣探查也無濟于事,最終賢宇認定此黃紗是件價極為玄妙的寶物。
看到黃衣女子容顏的那一刻賢宇也不由的一愣,即便是其見慣了傾城絕色依然被面前女子的容顏弄的失神了片刻。此女的容顏比起東方傾舞來也毫不遜色,卻比東方傾舞多了幾份嬌媚,又比東方傾舞少了幾分月兌俗之意,兩者間可說是各有千秋不分高下。但賢宇並非尋常人物,其修為雖說並不很高,面對天陽真人這等真正的老怪其實在是有些渺小。但賢宇經歷的一切並不比任何人少,其幼年之時街頭行乞,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心性原本就比尋常人要堅韌許多。其只是愣神片刻便回過神來,毫不停留的轉身飄然離去。其身後再次傳來了那女子的話語聲︰「龍嘯,我凰柔早晚有一日會將你擊敗,到了那一日凰柔不會如你今日這般手下留情,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從這世上徹徹底底的抹殺,你等著!」
賢宇聞言並未停頓身形,其甚至沒回頭看凰柔一眼。賢宇徑直到了天陽真人身旁,天陽真人面沉如水的道︰「你這孩子未免太仁慈了些,今日你不殺她,明日她便會滅了你啊。」
賢宇聞听此言卻是恭敬的道︰「師尊,上天有好生之德,弟子實在不忍殺生。但若師尊降下法旨,弟子這就去將其滅殺。」賢宇說罷便不再言語,而是等著天陽真人開口,見天陽真人不言語,賢宇轉頭看了一眼另一方的天陰閣諸人,淡淡的說道︰「至于那凰柔要找弟子報復,弟子卻無所懼。她要來便來,來一次弟子便降服一次,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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