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交替,賢宇在萬竹村一住就是五十年。這五十年來其好似又回到了數百年前那段歸凡歲月。其容顏一年比一年蒼老,現如今已成了一位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叟。此刻萬竹村村口,一個老者坐在一個大青石之上,其身前圍著幾個孩童在听老者講故事,只听那老者和顏悅色的道︰「這個孩子啊知曉母親想吃魚,大冬天的忍著寒冷到了河邊,其看了看被凍住的河面皺了皺眉頭心說冬天魚兒都在堅冰之下,要如何捕捉孝敬母親?想了一陣後其便月兌去了自家的衣衫,而後趴在冰面之上,用自家的體溫來融化冰面,如此便捕捉了幾條魚回家。孩子們啊,你們說,這人是不是個孝子啊?」其身前的孩童被其的故事深深吸引,听的很是入神。听了老者的話後所有的孩童都連連點頭,仁孝之念乃是人之本性,初始便帶了出來。
這給孩童們將故事的老者仔細一看卻能看出年前時的神武之相,即便是現下也是極為清爽的一位老者。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賢宇。這數十年來萬竹村人去人生老人去了不少,其便成了村子中輩分較高的一人。平日里無論是孩童還是大人,都對賢宇非常尊敬。酒啊此時一個女子朝賢宇走來,走到賢宇身邊微微欠了欠身子,而後恭敬的道「瀟老爹,您在啊。那啥,俺家的午飯做妥了,老爹您要不要去用一些飯啊。您老是一個人,平日里要我說就不用自己動手做了,俺們這些後輩一人一天管您三頓飯,如此其不省事嗎?呵呵。」此女說話之時雙目很是真誠,賢宇自然听的出其說的乃是肺腑之言,聞言不由的笑著擺了擺手,算是回應。那女子見此便領著自家孩子離去,剛離去沒多少工夫便從家里端了大碗出來,里面是一些白飯和幾塊雞肉,看起來很是美味,女子將碗筷遞給了賢宇,而後便笑了笑轉身離去。
賢宇見此微微一笑開口道︰「多謝張家的了。」其對此並不排斥,這數十年賢宇可說是吃百家飯過來的,其原本早已到了闢谷之境,但賢宇吃的卻不是飯菜,而是凡塵中的善與情。村子中的人之所以對賢宇如此這般敬重,自然有緣由在其中,賢宇在這萬竹村中是唯一識文斷字者其將自家的草廬改成了學堂,不收錢才交孩子們識字,如此自然是深受村民敬重。賢宇識字,這村子里婚喪嫁娶往往其都參與其中,寫個對聯什麼的其也不收費。如此之人,即便是讓誰家供起來也會有人願意,更何況只不過是一日三餐的供應,賢宇吃喝自然不不愁。
這五十多年來賢宇每日都要在那井口邊上呆兩個時辰,每每也都是面無表情的離去。賢宇已然習慣了如此這般的日子。經歷了歸凡人歲月與如今的這五十多年,賢宇覺得自家雖說是修行者,可做起凡人來比做修行者更加在行。其甚至在想,或許當年其入修行界就是個異數。若其當年沒有遇到玄仁子,沒有入修行界的話,此刻雖說早已化作一撮皇土尸骨不存輪回世間,但那日子想必要比此刻過的輕松。但賢宇也不過是如此想想罷了,其修行兩千多年,如今已然無法改變,這便是命數。修行之人即便是逆天而行,但最初的命數卻是修行者無法逆轉的。就好似賢宇遇到玄仁子,而後入道,這一步賢宇是無法逆轉的,因為那時其還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罷了。再比如自家男女之軀,也非修行者所能逆轉,是男就是男,是女就是女。如非男那般弄的男不男女不女,在賢宇看來終究是會害了自家。從此點說來,成為修行之人是賢宇之宿命,其無法更改,即便是其有逆反之心也依然無法更改,初始無不可逆。除去初始後來之事若是賢宇有心皆可逆之。有些其逆了,有些其不想逆。就好比來到此方天地,若是賢宇當時以皇道之氣與那井中的奇異力量相抗,其此刻或許還在逍遙皇朝。只是,其在那千年宮中見到了與自家獨一無二的賢宇後賢宇便起了尋頭之心,在其看來被那怪異之力牽引而來或許是其解開心中疑惑的途徑,這才沒有做絲毫的抵抗被心甘情願傳到了此地。
就在賢宇思索之時原本,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穹忽然陰暗了下來,接著大地便劇烈的晃動了起來。賢宇見此面色一變,其猛的起身大喝道︰「快逃啊,地動了,大地動啊!!!」賢宇話語剛一出口便從那村子內跑出數十人來,其中孩童佔了多數。沒多少工夫,整個村子里的人便有七成跑了出來。賢宇見此面上不由的松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其不會施展法力。
可就在賢宇的心剛放下只是,卻听卡卡之聲響起,其腳下的地面出現了龜裂,不但如此,還有一股熾熱之力從地底滲透而出。賢宇見此情景面色不由的大變,卻听一聲驚呼傳來,賢宇猛的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七八十的女童掉進了腳下的裂縫之內,此刻整個村子都處在裂縫之中。賢宇見此身形一閃,下一刻其手中抱著方才掉進裂縫的女童出現在地面之上。可賢宇的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一連數聲慘呼發出,只見有數人掉進了裂縫內。賢宇身形連連閃動,最終卻還是沒能將所有人都救下,整個村子百多人有將近半數死在裂縫的岩漿之下,活下來的皆是是孩童,很少有成人。那些成人原本有活命的機會,卻生生讓給了自家的孩兒。
賢宇此刻雙目欲裂目中滿是血絲,在其看來這大地動來的太過詭異,東聖浩土之上根本沒有出現過如此劇烈的大地動,此事賢宇心中一清二楚,也就是說,此刻的大地動原本不該出現,這些萬竹村的村民原本都不該死,這一切是有人改了天數。想到此處賢宇猛的抬頭看向了天空,目中充滿了恨意。大地動很快便停止,大地之上的裂縫甚至都合攏起來。天下起了大雨,但賢宇卻听不到雷雨之聲,其耳中能听到的是那一聲聲的哭泣,是孩童的哭泣,是村子中僅存的十多個成人的哭泣。賢宇靜靜的站在原地,其沉默了良久,而後緩緩的開口道︰「此乃天災悲傷無用,為今之計是要重建家園。」賢宇看了看僅存的那十多個大人淡淡的說道︰「這些孩童就交給你們這些活下來的大人撫養了,爾等要將這些孩童視如己出才是啊。」
如今這些人都當賢宇是神仙,很多人都看的到了賢宇救人的一幕。十多個大人連忙跪下給賢宇行了大禮道︰「神仙啊,多謝神仙相救,神仙救命之恩我等永不敢忘,多謝啊多謝啊。」等這些人抬頭之時賢宇卻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一臉茫然之色的諸人。賢宇此刻身在那井邊,方才的大地動使得這井碎裂,但井水卻並未干枯,而是如當年初現那般噴灑出來。賢宇見此單手一揮,只見一團金光顯出,瞬間便把那些碎裂的石塊包裹,只听轟隆隆數聲巨響,金光散去後那口井卻完好無損的坐落在原地,就好似光陰倒流了一般,無絲毫改變。
賢宇深深的看了井一眼,而後身上金光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去再出現之時人卻已在數千丈的高空。只听其高聲道︰「上蒼失德,無端降災,致使百姓屈死。本宮今日便要與這天的斗上一斗,本宮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沒有仁慈之心的畜生做出了這等喪盡天良之事!!!!」越說賢宇話語聲響越大,到了最後卻如同驚雷一般傳遍了千萬里,陰陽宮中人將此听了清楚。
暖月仙子原本正在房中打坐,聞听賢宇之音身子微微一顫,賢宇話語賢宇听的清楚,自然猜出了究竟發生了何事,賢宇話語中的殺機更是讓其身子微微一震。其跟隨賢宇五百多年,還是頭一次見賢宇如此這般動怒,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下一刻其身形卻是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人卻已在陰陽宮上空,此刻暖月與墨陽幾人已然在半空,還有天尊二聖也在其列。諸人互望了一眼沒有言語便直奔聲音傳來之處而去,幾人中不少人修為比賢宇高,沒多少工夫便看到了向天沖去的賢宇。天尊雙聖之一的老道開口詢問道︰「宮主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惹得宮主如此動怒?!」其余諸人聞言也紛紛開口詢問,話語中滿是焦急之色。諸人對賢宇很是知曉,賢宇如此便是動了真怒,看這架勢是要與天斗了,讓諸人心中怎能不焦急?修行之人雖說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但若說哪個敢真的跟天叫板,那還真是沒听過,即便在修行之人的心中,天也是至高無上的。自家的主子斥天,如今更是要逆天,此事有些大了。
賢宇聞听諸人之言身子卻絲毫沒有停下的一絲,其冷聲道︰「上蒼失德,本宮今日要斥天,更要斗天!!!」這一刻的賢宇雖說並未化龍,但其全身上下散出的威壓還是讓諸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天尊雙聖這兩個修仙境界的前輩也是打了寒顫,看向賢宇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崇敬。只是他二人此刻想的是如何勸阻賢宇,在二人看來自家的主子雖說很是強橫,但要真是敢斗天,那下場估計不會好到哪里去,說不準便會神形俱滅,二人如今真心要追隨賢宇,自然不希望賢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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