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此刻眉頭緊鎖,其意識到此事要比其想的麻煩大。其不得不承認血族是個極其強大的種族,若是給其足夠的光陰想要吞並其余三塊大陸中的任何一地都是很有可能的。且不論對方修為高者有幾人,只說其肉身強度就到了駭人听聞的地步。思索間賢宇再次開口道︰「好,算你識趣,朕就先不滅你,留著你說不準還有些用處。」其話音落下此大殿中的虛空就一陣波動,一個巨大如小山般的身影出現在了諸人眼前,正是小玄子。其先是搖晃了晃巨大的頭顱,而後將目光落在了賢宇身上。其模樣很是憨態可掬,如一個孩童王者自家的長者一般。
賢宇微微一笑道︰「小玄子,這兩個畜生你要看好了,事關重大決不可懈怠,懂了嗎?」
小玄子聞言朝男子兄妹看去,男子兄妹在小玄子面前如同螻蟻一般,小玄子將那碩大的頭顱湊了上去,想要仔細看個清楚。其這一動不打緊,卻使得男子兄妹身上的骨頭 里啪啦作響,好似凡塵人家放炮竹一般。男子的面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其發覺自家在面對這一頭巨龜之時比面對賢宇的壓力還要大。若是其能自行了斷其定然會毫不猶豫的自行了斷,其覺得腳下這片大地實在是太可怕,處處都是如此強大的存在,就連一只龜也強大到離譜。
只見小玄子如銅鈴般的大眼在兩人身上掃了又掃,而後大鼻子又湊了湊,只听其用稚女敕如嬰孩般的聲音道︰「這兩個不是人啊,哥哥,這兩個究竟是什麼,怎麼如此怪異?」其說話間面上滿是不解之色,還歪著巨大的頭顱做思考狀,這副樣子看的賢宇想大笑出來。
最終賢宇忍住了狂笑的沖動對小玄子柔聲道︰「這兩個原本就非人,不過是畜生而已,要真說起來連畜生都算不上。好了,你將他們收起來,自行玩耍去吧,可不要太調皮啊。」賢宇對小玄子自是十分的疼愛,其對小玄子的疼愛絕不少于對逍遙憐心的疼愛,一般無二。賢宇自然不會真將小玄子當成坐騎,小玄子乃玄武裔其身份高貴即便是凡塵間的這些修行者都不如,即便是賢宇此刻也只能算是與其不相上下。在賢宇心中小玄子便是自家的好兄弟。
小玄子聞言咧嘴一笑,而後點了點頭,只見其張口一吸便將兩人吸入了月復中,干淨利落的很。賢宇見此搖了手,小玄子順從的退了出去。大殿中此刻只剩下賢宇三人,賢宇單手托著下拜思索了片刻後開口道︰「說說你二人對此有何看法吧,朕總覺得此事有些不妙啊。」
暖月二人聞言互望了一眼,許雲老道恭敬的對賢宇施禮,而後沉聲道︰「此若是不除干淨就會如瘟疫一般在東聖浩土蔓延開來,老奴愚見,殺!而且絕對要殺他個干干淨淨,一個也不能放過。」賢宇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望向了暖月,暖月只是微微一笑點頭贊同許雲之言。
賢宇見此同樣點了點頭道沉聲道︰「殺,要殺干淨。不過如今我等還沒模清對方的藏身之處。其中有一些藏在兩國的叛軍中,但也不見得就是全部。甚至,有可能在大軍中的只是被咬的東聖浩土子民,一個真正的血族也沒有。若是如此,一旦隨意動作必會打草驚蛇,使得那些真的血族有了警覺性,一旦如此我等的計劃便會胎死月復中,還有可能引來對方瘋狂的報復。」賢宇說話間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來,這是其登基後遇到的最為棘手的一件大事,弄不好整個逍遙皇朝就會萬劫不復,不僅是逍遙皇朝,整個東聖浩土都會萬劫不復。賢宇甚至想到了正東聖浩土的百姓都化作了血族,想到此處即便其心志堅硬如鐵也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瞬間其心中的殺意達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那股巨大的殺意在其周身形成了一個有形的氣團,即便是暖月與許雲這要的高修也不得不連連退後數十丈,這才面前穩住身形。
賢宇猛的站起身子,目中殺意化作兩道光束穿透了此大殿,覆蓋了整個逍遙皇宮。只听其冷冷的道︰「查,盡量在同一時間查出所有血族的棲身之地,而後不惜一切代價將其一舉殲滅。此事要在暗中進行,若有誰泄露出去,處以車裂之刑!」賢宇登基以來從未用過如此殘忍的處決方法,但如今其卻是不得不如此。正所謂亂用重典,不如此不足以震懾天下。
暖月二人聞听賢宇之言自然不該怠慢,齊聲恭敬道︰「陛下放心,我等定然小心在意。」
賢宇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對兩人擺了擺手道︰「去吧,朕歇息歇息。」兩人聞言連忙恭敬的退了出去,二人能看出此刻賢宇頗為憂慮,他們已經許久沒在賢宇面上看的如此憂愁的模樣了。二人退走後賢宇獨自一人坐在這大殿中,其陳思了良久都未開口言語,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又或許是三個時辰,其終于開口了︰「這天下若想制止紛爭與殺戮,那就要學會更多的殺戮,只有如此天下太平才有那麼些許的希望,殺他個干干淨淨。」說話間其的身子卻化作了點點金色顆粒,消散在此大殿中,下一刻其已到了逍遙廉潔夫婦所在的草廬。逍遙廉潔每日這個時辰多半是下棋,有人之時與人下,無人之時自家獨自對弈。
逍遙廉潔並未抬頭,口中卻淡淡的道︰「是怎樣的麻煩使得我兒愁眉苦臉的,說來听听。」說話間其一子落下這盤棋也算是下完了,至于結局還與前幾次一般無二,是一盤和棋。
賢宇聞言苦笑了笑,而後坐在了其父對面道︰「雪武他們查出的敵國中的修行者並非東聖浩土之人,是來自另一片陸地,今日……」如此這般賢宇將血族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逍遙廉潔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但片刻後其眉頭再次舒展一邊擺圍棋一邊說出了一則秘辛。
相傳在無數萬年前,人世間還沒有皇朝,只是一個個零散的部落,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年代。那時有一個天仙法力十分高強,據說與天庭的雨滴不相上下。或許因此其做出了些比較出格之事,最終犯了眾怒。眾仙合力將其驅逐出三界六道之外,從此不入輪回不墮地獄,如此一來那個強悍的仙就孤寂的在三界六道之外漂泊,最終一日,其瘋狂了。即便其是天仙,但天仙也不見得能忍受的了如此寂寞,寂寞是萬物最為可怕的敵人,因此才有了陰陽只說。這世上的一切活物不可能是單,最少也是成雙成對,如此不但是為了繁衍,更是為了不寂寞。然而僵尸卻是一個異類。僵尸不分陰陽,注定是這世間最為寂寞的存在。凡是被僵尸咬過的人,尸變後再無陰陽一說,無男女之分,無老幼之別。僵尸,乃是天地六道遺棄之存在。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無助于寂寞,使得那位法力無邊的仙人發狂,最終其產生了本質的變化,其被天地遺棄之前就已是重傷之身,無盡的歲月被流放三界六道之外更是到了垂死的邊緣,但或許是上蒼冥冥中與三界眾生開了大大的玩笑,此仙成了不死之身與天地同存,但其也不算是活著了,其沒有了體溫更沒有了心跳,其沒有了三魂七魄,其就只是一具會動的尸體而已,其最終破除了隔絕三界六道與虛無的那道屏障,重回三界間大殺四方,壁的天界在很長的一段歲月里極為狼狽。在這其間其咬了許多人,其中有仙人也有凡人,這些人尸變最終成為了一支僵尸大軍,與天界成為了分庭抗禮之勢,天界一時間陷入危局中。
就在這緊要關頭女媧從遙遠之地歸來一舉將那只僵皇打成重傷,將其的部下全都滅了個干淨,這才解了天界的危機。但那僵皇的下落卻成了一個永久的謎團,從那以後僵皇成為了三界六道最為禁忌的話題。然而,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即便是女媧也沒能將所有的僵尸都滅殺干淨。總有那麼一些漏網的,這些漏網的僵尸便是如今世上極少僵尸的先祖。
按逍遙廉潔的意思僵皇多半是逃了,若非如此天界應大肆宣揚,洗刷恥辱,可天界卻異常的沉默。賢宇听到此處心中猛的一跳,其極為聰慧自然知曉逍遙廉潔的意思,只听其道︰「父皇的意思是說,西白大陸上的血族很有可能是僵皇的後裔?!」關聯前後也只能是如此結果,逍遙廉潔聞言卻搖了搖頭,其對賢宇說也有可能是巧合,天工造物非常人能揣測。
賢宇聞言點了點頭,其知曉逍遙廉潔心中所想與其差不多哪里去,之所以如此說是不敢太過確定。賢宇的新卻有些沉重,若真是那樣僵皇是否還存在世間?若其真存在世間那將是多麼可怖的存在,天地初開的那段歲月,對賢宇而言可說是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了。那個時代的存在,即便賢宇再怎麼驚采絕艷想要對付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兩者之間好比雲泥。
想到此處賢宇忍不住抬頭望天,僵皇那樣的存在,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能夠對付,這一刻其第一次如此誠心與迫切的乞求祖宗的保佑。逍遙廉潔此刻內心也無比苦澀,其怎麼也沒想到賢宇這一代逍遙皇居然要經受如此嚴峻的大事件,一個不小心就有滅族之禍。其心中雖說擔憂但嘴上卻淡淡的道︰「皇兒,僵皇雖說可怖,但你是我逍遙一族後裔,身上流的是聖祖皇帝的血脈。即便對方強大無匹,你心中也要有那寧死不屈的信念,狹路相逢勇者勝,即便最終不敵又能如何?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死。為江山社稷黎民福祉而死,死的其所,有何所懼?」逍遙廉潔的一番言語可謂是振聾發聵,听的賢宇身子猛的一震,目中射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