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是什麼?
對于曾經的憐來說,親情便是刻骨的仇恨,她甚至以為這份仇恨可以無限制的伴隨自己一聲,然而當得知真想的那一刻,憐才發現親情才是這世界上最寶貴的,也是無法用任何東西換來的。曾經的她後悔過,唯有經歷過那樣的痛徹心扉,才能明白後悔的滋味有多苦澀,憐不想經歷第二次,然而命運往往並不如她所願。
小木屋內,沒有多少陽光,就算有再多的陽光在憐的眼中也只剩下黑暗,有什麼能比現在更讓她痛苦?失去了姐姐,是因為她被仇恨蒙蔽了一切,失去了薔薇,則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的結果!如果不是她,薔薇怎麼可能那樣淒慘的死在冰冷的海水里,如果不是她轉身離開,薔薇又怎麼能被死亡劫持!
憐呆呆的坐在屋內,雙眼無神,她只知道她是罪人,不是她,薔薇就不會死!不會死啊!
「為什麼我還要活過來……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會再一次重生……」憐喃喃自語,她殺死了姐姐,現在又殺死了薔薇,她還會再害死誰,她難道是為了這些才重生的嗎!
憐緩緩閉上雙眼,溫熱的淚水自她臉龐滑落,溫度燙人,「薔薇,對不起……對不起……」
那段貧窮、狼狽卻很美好的年少時光,若是知道現在的一切,她寧可永遠留在吞雲鎮,絕不踏出一步!她寧可當一輩子的廢物,也好比現在,失去了這麼多。父親失蹤,薔薇身死,琥珀也遠在其他地方,憐狠狠握拳,她還要失去什麼,命運還要她失去什麼!
綠色的緞帶已經被淚水浸透,那早已經被磨的沒有花邊的緞帶干淨如新,薔薇一定很寶貝它,因為這是她送的禮物。心又開始疼了,憐抱住膝蓋,只覺得好冷好冷,她還能做什麼,到底還能做什麼……
「憐?」一聲呼喚讓憐的身體輕輕一顫,黑耀半透明的身體浮現而出,憐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回答,黑耀微微皺眉很是擔心,伸出手卻根本無法觸模到憐,黑耀的動作僵在半空,「憐,你不要傷心難過了。」
憐搖搖頭,「黑耀,你並不懂,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黑耀皺眉,他該說出內海時候的真相嗎?如果能夠讓憐減輕負罪感的話……黑耀停頓了一下,「憐,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叫小丑的家伙……」黑耀將內海發生的事情說出,憐听到最後表情已經完全麻木,黑耀嘆口氣,「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薔薇的死……和你無關,都是他的錯。」
憐整個人呆若木雞,整個身體好似成為了一整塊木頭,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手指頭輕輕動了動,憐這才有了知覺,是小丑,是他將薔薇……!
「當時你的情況也做不了什麼,你如果要怪,就去怪那個家伙!」黑耀開口,忽然覺得有些頭暈,身體晃了幾下,憐專注于自己的情緒沒有發現,黑耀甩了甩腦袋,「所以,憐你不要再如此自責,這一切……都和你……無關……」黑耀的身體慢慢消失,憐忽然恍神回來,「黑耀!黑耀!」
「我沒事……只是感覺有些累……我先休息了……」黑耀的聲音響起,最後消失不見,憐站起身,在小木屋之內沉默許久,突然,推門而出!
在外面守候許久的毛毛和小小黃見到憐顯得格外開心,然而憐臉上卻全無笑意。「他在哪兒?」憐低聲問道,小小黃和毛毛互相看了一眼,兩只帶著憐來到了小丑棲息的地方。
巨大的魔獸帶著滿身傷痕倒在地上,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平緩,漫長的蛻生還在繼續,憐就這麼靜靜看著,拳頭緩緩的握緊,越握越狠!
「嗖!」
一團藍色的元氣冒出,將憐的拳頭狠狠包裹,元氣的火焰越燃燒越猛烈,小小黃和毛毛都不安的退後,憐深吸一口氣,掌中的元氣火焰突然熄滅,憐看了看室之內的高原天空,如果說小丑是殺死薔薇的人,那麼她也逃不了這個罪責,如果不是她將薔薇自室之內放出,薔薇怎麼可能遭遇到如此橫禍,歸根究底,還是她的責任。
如果要怪小丑,她自己也逃不掉。
「對不起薔薇,姐姐還有很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對不起……」憐看著掌中的綠色緞帶,是啊,縱然心中有太多的傷悲和痛苦,她都無法停下腳步,她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將綠色緞帶放到小木屋之內的桌上,憐將心中所有的情緒完全壓退,等一切完結,等一切都回歸平靜,她會回去內海,不管如何,都要找到薔薇的遺骸,哪怕這個可能渺茫不已。
「嗡——!」手鐲猛然發出震動,躺在床上的男人雙眸一亮,看向床頭櫃之上不斷震動的手鐲,正在他身上賣力的女人嬌喘連連,絲毫沒有注意到任何狀況,一道光突然自手鐲內彈出,很快,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啊——!」憐出來的第一時間听到的便是女性的尖叫聲,暈黃的燈光,豪華布置的房間,特殊的香甜氣息,還有凌亂的床上發出尖叫的女人和萬分淡定的男人。
憐目光冰冷,就算見到**的男女也絲毫沒有害羞的樣子,女人連忙用床單遮住自己的身體,紅著臉怒罵,「你是誰啊!還不快滾出去!」
憐看向半luo著身體的羅德伊,羅德伊揚眉,她竟然這麼快就恢復了?女人見憐沒有反應,忍不住拿起一件衣服扔了過去,「說你呢!你是聾子啊!」
「滾下去!」羅德伊冰冷的聲音響起,女人一愣,「你說什麼?」
「滾。」羅德伊懶的再吐出第二個字,女人狠狠咬牙,撿起自己的衣服裹著床單跑了出去,男人的身體在瞬間完全被看光,憐別開視線,臉頰微微紅了,「穿上你的衣服。」
羅德伊呵呵一笑,「這里是我的房間,穿不穿衣服是我的自由吧。」
憐直接往門口走去,羅德伊開口道,「開個玩笑,還請不要動怒吧。」男人優雅美好的身體自床上而下,每一寸肌肉都是那樣勻稱富有光澤,好像是一件完美的雕塑,沒有多余的一絲一毫多余贅肉。將毛毯圍在腰間,羅德伊將床頭的手鐲遞給憐,「給,這是你的東西。」
憐雙眸一沉,將手鐲接了過來,羅德伊呵呵一笑,「我很好奇,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憐將手鐲收起,沒有理會羅德伊的問話,「我要走了,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里,隨意。」
「你這就要去北大陸?」羅德伊挑眉,憐點點頭,「沒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哦?這麼快就復原了,我還以為你要為自己的小妹妹多哀傷幾天。」
羅德伊的話讓憐身體一顫,「這些用不著你來關心!」憐狠狠瞪著羅德伊,「知道麼,你說話的方式真的很令人厭惡。」
羅德伊呵呵一笑,「你哥哥也曾這麼說過我,不過我以為……這樣才是最真實的。你的復原能力真快,不知道琥珀知道了這件事,又會是怎麼樣。」
「不許告訴琥珀!」憐怒聲低吼,「要說,也是我,而不是由你來。」
羅德伊勾唇,「可以,所以,我第一個告訴的人是你。」
憐看著面前這個英俊貌美、身材完美比例的男人,不知為何,他再如何都勾不起自己一絲一毫的欣賞,這個男人就如一道溝壑,深不見底,稍微靠近,就有被吸入的危險,永無翻身的可能。
危險,這是憐對羅德伊的直覺。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南大陸已經封鎖了所有去往其他大陸的通道,除非是啟用教廷自己的傳送陣,只不過……不對外開放。」羅德伊挑眉,「如果你想要自異族那里穿越的話,也不可能了,這樣,你要怎麼去北大陸?」
憐冷笑,「你以為對于一位附魔師而言,離開這里是有多困難?」
羅德伊雙眼放光,luo著上半身的他迅速靠近,憐連忙退後,「你做什麼!」
「憐,沒想到你還是附魔師?空間傳送陣……看來你已經能夠自己構建了。」羅德伊看著憐,「你的附魔水平到達了什麼地步?嗯?」
「這些都與你無關!」憐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半米不到的男人,「我警告你,再不離我遠點,別逼我……!」一陣熱氣猛然撲了上來,憐瞬間出手,也在同時,身體被強行拉入男人的臂彎之中。
「放開我!」憐驚覺自己竟然掙月兌不開,手腕被男人巧妙的鉗住,一個冰冷的吻落到了憐的額頭之上,憐雙眼冒火,羅德伊嘴角噙著笑容退後,身體卻沒有躲開憐的一拳!
「砰!」毫不客氣的一記重拳!羅德伊狼狽的咳嗽幾聲,接著另一記重拳揮來,直接打在他英俊的臉上!「砰!」
憐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雙眸燃燒著怒火,「看在琥珀的份上,沒有下一次。」憐甩門而出,羅德伊捂著自己被揍的半邊臉,嘴角已經破開,一絲血腥味道入口,羅德伊低咒一聲,「這個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