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那個地方之外還能見到這位老者,白發白須的老者眼神發亮的看向小丑,小丑被老者的眼楮看的有點發毛,「老家伙,你認識我?」
老者呵呵一笑,「小家伙,我當然認識你,應該說我認識你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認識從前的你。」
「從前的我……?」少年狠狠皺眉,有些不懂老者在說什麼,老者看向憐,「小丫頭,不管你和他之前發生了什麼,我要感謝你能夠將他帶來這里,還有……他要留在這里。」
「前輩,他殺害了我的妹妹。」憐低聲開口,「我沒有辦法對他動手,難道也沒有讓他離開的權利嗎?」
「憐,我沒有……!」少年想說什麼,老者卻打斷了他,「很抱歉小丫頭,這個室按理來說應該由你來掌控,但唯獨這件事,我不能依你。」
憐狠狠皺眉,老者再度開口道,「你放心,他留在這里也和離開沒什麼區別,我會將他帶到那個地方,除非你願意,否則他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野之中。」
憐不免愣住,他要被帶到那個地方去?少年低吼一聲,「老家伙!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除了這里,任何地方我都不會去!」
老者低笑根本沒理會少年的話,只是看著憐,「怎麼樣小丫頭?」
憐沉默片刻,「我知道了,那麼請前輩帶他走吧,離開我的視線。」
老者笑著點頭,對少年喊道,「小家伙,和我走吧,我不想對你動粗。」
「我不去!你沒听到我的話麼!除了這里,我哪里也不去!憐,你听我解釋啊!」少年有些焦急,憐徹底轉過身不想再看到他,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將心中的這份痛苦讓他償還!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對他出手!如果憐能的話,小丑根本就活不過蛻生結束。
見少年有欲跑的動作,老者笑著伸出手,一個巨大的氣泡直接出現,將少年不由分說的裹在里面,少年一愣,下意識的就要狠狠戳破,卻發現這氣泡是戳不破的!
「放我出去!老家伙!放我出去!憐!」少年的聲音隔著氣泡顯得很模糊,老者眼中帶著笑意,果然啊,現在這個樣子連這個氣泡都戳不破,他才剛剛成長而已。老者信步往那層迷霧中走去,氣泡也緩緩跟隨著他,少年在氣泡里焦急萬分,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出來。少年狠狠拍打著氣泡,不斷呼喊著什麼,但聲音已經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很快,氣泡便跟隨著老者身影消失在憐的視野之中,憐站在原地則是久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可惡的老家伙!你放我出去!」少年在氣泡里狠狠拍打,但老者除了笑還是笑,「他媽的!有本事就別放我出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老者呵呵一笑,帶著氣泡走到傳送陣之中,一道刺眼的光芒閃過,他們便來到了那個憐現如今也不能主動踏足的地方,「這是哪里!」少年有些錯愕的看著周圍,五道粗壯的石柱聳立在那,根本看不到石柱的盡頭,每根石柱之上都有著巨大無比的圖騰雕像,被一條粗壯的鎖鏈舒束縛,但其中一個……
少年看著那個消失了雕像的石柱,被掙月兌剩下的鎖鏈殘體還在,少年狠狠皺眉,氣泡落地之後消失不見,老者淡淡開口道,「怎麼,是不是有種熟悉的感覺?覺得自己曾經來過這兒?」
少年眉峰皺的更緊,「少胡說老家伙!我才沒有這種感覺!」
老者呵呵一笑,拍了拍手,「好了各位,難得見到久違的同伴,不出來迎接一下麼?」
久違的同伴?這老家伙到底在說什麼?少年疑惑的看著他,老者的眼中帶著笑意,很快,自陰暗處又走出了三道人影,少年看著這些全然陌生的人,「你們又是誰?」
「嗯?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嫵媚妖嬈的女人開口,一雙鳳眼仔細觀察著小丑,「嘖嘖,瞧這幼小的形態,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是啊,真是弱的狠。」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粗壯男人發出不屑的笑聲,手掌一個旋轉,一把火紅的長棍出現,「呼——!」長棍在空中似乎劃出火焰,「是不是我一棍子下去,他就沒命了?」
「不要嚇著他,你們難道還看不出來他根本就沒長大麼?」一個臉色蒼白的修長男人走過來,十分妖媚的臉,對著少年淡淡一笑,「不過麼……這個樣子的他,真是驚訝。」
「你們到底是誰!」小丑不耐煩的低吼,「老家伙!你趁早讓我離開!否則……!」
「否則什麼?你以為憑你現在的能力,能打過我們其中的誰?」臉帶傷疤的男人開口,不客氣的揮舞了一下長棍,少年狠狠皺眉,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又都是誰?怎麼都一副認識他很久的模樣,他和他們很熟麼?
「因為蛻生的關系,他似乎失去了記憶。」老者開口,「蛻生的次數過多,他的記憶也消失了。」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怪不得。」女人調侃了一句,向前靠近了幾步,少年警惕的後退,女人見他防備的臉蛋不由得低聲笑了出來,「哎呀,你竟然有這樣的時候,真是難得。」
「蛻生?他有事沒事蛻生做什麼?」臉帶疤痕的男人將長棍收起,「弄成這副樣子,也是你活該。」
少年皺眉,「別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我不認識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我要回到憐身邊,我不能呆在這里!」
「嗯?那個小丫頭?」女人听到憐的名字明顯來了興致,「對哦,你似乎和那個小丫頭的關系很好,不過我沒想到你有這麼粘人的一天。」女人笑了出來,長相貌美的男人走過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少年皺眉,「我說了,不認識你們!不要再問這樣的問題!」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他受過了!
「好了,給他點消化的時間,我還什麼都沒有告訴他。」老者走上來,其他三人都默默退後,老者看著少年,「從現在開始,你都要待在這里,你也應該明白那小丫頭不想看到你。」
「那件事我可以解釋的!我沒有傷害薔薇,我沒有!」少年低吼了出來,女人挑眉,「嗯?你和那小丫頭鬧矛盾了?」
「你們口中說的那小丫頭就是憐。貝拉麼?」長相貌美的男人開口,女人點頭,「那小丫頭有意思極了,也很可愛,我很喜歡。」
「哼!說到底還不是一個人類!」臉帶疤痕的男人不屑開口,女人咯咯一笑,「這你就錯了,就算是人類,也有某些特殊的存在,那小丫頭……你遇到她的時候就會知道了,我現在是很了解大人的想法。」
「哼!」疤痕男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老者看向小丑,「不管你解釋什麼,她都听不進去。」
「那我不管!我總要讓她知道,我沒有傷害薔薇!」
老者開口,「抱歉,你必須留在這里,沒有我的允許,你是無法離開的。」
少年瞪大雙眼,「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留在這里!」少年轉身就跑,其他幾個都是看著他,「砰!」無形的壁障將這里完全封鎖,任憑少年怎麼敲打都無濟于事,疤痕男無聊的看了他一眼,「哼,沒勁。」說完,身影走到了黑暗之中,美貌男人不由得低嘆一聲也走了回去,女人看著少年亂撞的身影,想開口說什麼,但看著老者的神情立刻閉嘴,「大人,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吧。」老者低聲開口,三人消失了身影,老者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少年瘋狂的奔跑、敲打之後,氣喘不已的樣子,淡淡開口道,「你應該接受現實,你屬于這里,只可惜以前的記憶你已經忘記了,不過這都不要緊。」
「老家伙,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少年低吼,口中的尖牙露出,老者呵呵一笑,「放棄吧,以你現在的實力,我制服你太簡單容易了。」
「別瞧不起我!」少年低吼,身形猛然竄出,一聲野獸的低吼,一道白色冷光自老者眼前閃過,老者伸手,僅僅是一個甩腕動作,少年的身體直接被甩出,「砰!」狠狠撞擊在壁障之上,一陣疼痛直接傳入五髒六腑。
「唔。」少年捂著胸口坐在地上,老者開口道,「看到了麼,這就是你和我現在的差距。」
「老家伙,你到底是誰!」少年低吼,老者呵呵一笑,「不用問我是誰,等你的記憶回來之後,你就不會再這麼說了。老家伙……呵呵,你還和從前一樣不願意受拘束,也只有你敢這麼稱呼我。」
少年眼神疑惑,老者的手腕一甩,又是一個氣泡,少年起身就要跑,但氣泡瞬間包裹住少年的身體,少年瘋狂大喊,「你又要關我到什麼地方!放我出去!」
老者發出愉悅的笑聲,不再回答這個問題,直接往黑暗中走去,也將少年帶了進去,空缺了這麼久的第五根石柱,也是時候該迎接主人了。
自室之內剛出來,一個重傷將死的身體便出現在憐的眼前,這是一個身穿祭司服裝的男人,胸前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看那傷口應該是被狼人所襲擊。憐走到他身旁,他雖然還有微弱的呼吸,但視線已經完全沒有,他現在已經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你還能撐多久?」憐低聲問了一句,男人的听力也下降很多,但依稀能夠听到憐的話,男人艱難的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憐再次開口,「只要你答應成為我的實驗體,我就讓你活下去。」
男人沒听到前面的話語,但听清楚了後面的,活下去!他要活下去!男人顫巍巍的張開嘴,異常沙啞的聲音響起,「……好。」
室之內,小木屋的床上一個男人正在沉沉睡著,胸前和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干淨,也換上了干淨的衣服,在強效生命藥劑的幫助下,他已經自鬼門關游走了一圈,現如今已經月兌離了死神的威脅。
憐坐在門口靜靜等待,小小黃自空中盤旋了幾圈之後飛到憐的身旁,巨大的身體想要依偎進憐的懷里,卻把憐直接撞倒,憐呵呵一笑,將小小黃的腦袋直接摟住,拉著它一起倒了下來。小小黃親昵的蹭憐的臉龐,金魂鳥柔軟無比的金色毛發讓憐有些發癢,不由得笑出聲來,笑聲充斥在這片空間之內,雖然這里已經遠沒有從前那般熱鬧,但這些都不重要。
屋內躺著的男人在這片笑聲中醒來,他動了動略發僵硬的身體,眼前是一片黑暗,男人不由得模上自己的雙眼,一個布條將他的眼楮綁住,男人下意識的想要摘掉布條,但布條在他手踫觸的瞬間突然縮緊,男人立刻拿開手,布條放松到原來的樣子。
男人模索著下了床,當雙腳站在地上才有了些許的安全感,他恍惚只記得似乎有什麼人救了他,這時外面一道聲音響起,「你醒了。」男人的身體一怔,是個女孩子?
憐放開懷中的小小黃,打開木門就看到男人站在床邊無所適從的樣子,憐看了看他的臉色和胸前的傷勢,「看樣子你恢復的不錯,你還感受到什麼不舒適麼?」
男人一愣,「沒有,是你救了我小姑娘?」
小姑娘?憐挑眉,算了,他認為她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憐開口道,「既然你沒有什麼不舒服,將這個喝下去。」憐將一個瓶子遞過去,男人再度愣住,「這是什麼?」
「這是我要實驗的東西,而你,是我的實驗體。」憐淡淡開口,男人挑眉,明顯一副驚訝的表情,「你、你所什麼?我是你的什麼?實驗體?!」
「沒錯,這也是我當初答應救你的條件,你自己答應的。」憐開口,她還是有所保留,只用了一半的藥劑,對于這個男人……強度也應該不算太大。
男人沉默,憐皺眉,他如果反悔的話她倒也沒什麼損失,蒙住他的眼楮就是為了讓他無法得知周圍的情況,如果拒絕她可以立刻將他丟出去,任由他在那里自生自滅。「你想反悔麼?」憐問了一句,男人自短暫的沉默之後開口道,「沒有,既然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不應該反悔。」男人模索著伸手將藥劑接過來,打開瓶子什麼都沒有一口灌了下去。
「什麼感覺?」憐見他沒有反應,看來藥劑還沒有發揮作用。男人片刻之後才開口道,「無色無味,藥劑的屬性還算溫和,里面有很多稀奇藥材,而且配方的成分……也很奇怪。」
「你是藥劑師?」憐挑眉,她以為他只是單純的祭司,男人呵呵一笑,「算是吧,只不過制藥的功夫遠不如加里奧。」
「你認識他?」
男人低笑,「那麼有名的藥劑大師誰不認識?我也只是知道他,他未必會知道我這樣的人。」
「如果你的身體有什麼異常感覺,第一時間通知我。」憐開口,男人點點頭,「小姑娘,這里是哪里?」
「你不必知道,你可以放心,這里不會被黑暗教廷和教廷的人發現,等你完成了我的實驗,我自然會放你走,如果你還有命的話。」憐的話頗為冷酷,男人一怔,听到了木門關閉的聲音,男人仔細聆听,周圍是一片寂靜,忽然,一聲清脆的鳥叫傳來,男人被嚇了一跳,模索著再度坐回床上,男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接連幾天,男人的身體都沒有異常反應,憐雖然不解但仍然耐心等待,在男人的懇求下,憐讓他離開了小木屋,小小黃在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要發動進攻被憐攔了下來,只是憤怒的發出鳥鳴,似乎在警告男人不要靠近憐。
男人僵硬的停在原地,「听這鳥鳴和翅膀煽動的聲音,應該是不小的鳥類……」
巨大的金魂鳥就在他眼前,只可惜男人什麼都看不到,憐開口道,「所以你的動作要小心,我可不保證可以看好它。」
男人呵呵一笑,「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只不過有些發熱感。」
「知道了。」憐低聲開口,男人听她的聲音似乎有些低沉,不由開口道,「小姑娘,你對藥劑應該不怎麼了解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笑著開口,「普通的藥劑喝下就會有反應,有特別能力的藥劑也是如此,但一些特殊藥劑,尤其是配方很特殊的藥劑,要進行催化才會有反應,這種藥劑有些要和其他藥劑一起服用,有些則是要運用到某些特殊的載體上,有些是要特定的條件和動作行為進行催化。」
憐皺眉,男人接著說道,「我不知道這藥劑的配方,如果知道,或許能幫助你,看看是不是這類型的藥劑。」
「配方我這里有。」憐開口,男人點點頭,「那很好,你將配方念給我听,我要知道配方里的所有藥材,這樣會更清楚一些。」
憐沉默片刻,低聲問道,「你是教廷的什麼人?」
男人怔住,隨後笑了,「我說了,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祭司,勉強算得上一個藥劑師,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