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當下飛奔而出,當她趕到進來的洞口處時,除了瓦絲娜並沒有別人。瓦絲娜有些驚慌的靠在牆壁之上,看到憐來了之後迅速開口,「我、我似乎在那邊看到一道黑影,我想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憐看著瓦絲娜的表情沒有作假,這片外海之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遺跡不清楚,而且憐現如今根本無法窺視外海的真正樣子,也許平和、寧靜都是假象而已,至于尋找黑耀……還是自己單獨再來吧。
「你能走麼?」憐問了一句,瓦絲娜為難的笑笑,「抱歉,我似乎是不行,有點暈。」
憐看著她胸口處面積不小的血色,這小姑娘失血過多,臉色還是慘白無比,憐伸手將她抱起,回頭看了看神跡,瓦絲娜忍不住抓緊憐的衣服,「我們、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憐抱著她自來時的洞口離開,追擊的那頭雙頭鯊早已經離開多時,憐低聲問道,「我要將你送到哪里?」
瓦絲娜指了指方向,憐二話沒說就往那個方向行去,一路之上仍然風平浪靜,很久沒有開口的瓦絲娜突然低語,「其實……你不是這里的異族,對麼?」
憐的腳步停下,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瓦絲娜露出友好的笑容,「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人類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我不是來探險歷練,我來這里是為了找人。」憐開口,瓦絲娜有些錯愕,「找人?你是說,還有人類在外海之中?!」
憐微微皺眉,她是不是說的太直白了。瓦絲娜連忙擺手,「不要緊張,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是說……我誰都不會說的!我保證!」
看著她眼中全然的天真,憐不禁低語,「你就不怕我別有用心,會對你下手麼?」
瓦絲娜哈哈一笑,「你要是對我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還有,你肩膀上的這只小家伙,實在太可愛了。」瓦絲娜不禁伸手想要觸踫小小黃,小小黃立刻憤怒的叫了一聲,張嘴就要咬下去,瓦絲娜連忙收回手指,「好吧,可愛只是表面,它還是很凶的。」
憐繼續前行,這小姑娘看上去沒什麼心眼,而且憑她的實力……也不會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表明了身份也很好,正巧可以有很多問題都可以得到答案。
「這里一直都這麼平靜麼?」
瓦絲娜不解,「平靜?你是說這里嗎?」
憐點點頭,「我進入外海之後一直都沒有見到魔獸、異族出沒的身影,只有一些再普通不過的海洋生物。」
瓦絲娜停了之後愣了一會兒,隨後哈哈一笑,「再普通不過的海洋生物?哦不,你真是大錯特錯了。」瓦絲娜一雙眼看著四周,「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海洋生物,這片海域之中也不可能存在海洋生物,在這里生活的每一條生命不是魔獸便是異族!」瓦絲娜的眼神沉下,「你看到的也僅僅是它們的偽裝而已,它們之所以不攻擊,恐怕是感應到你的實力,所以不敢靠近而已。」
憐挑眉,偽裝?難道最普通的小魚也是魔獸麼?
瓦絲娜點頭,「在這里生活,都是需要偽裝的,不然可是會死的。」
憐沉默,果然這片海域比她想象的還要凶險,如果她的實力沒有到達神之領域,或者更低,剛進入這里恐怕就要被這些偽裝的魔獸們一哄而上,連尸骨都沒辦法留下。憐慶幸自己的耐心,也慶幸自己的實力到達了保命的階段。盡管如此,也不代表她可以在內海之中橫沖直撞,憐絕對沒有忘記,在突破神之領域的瞬間,內海之中幾道強大氣息的感應,內海如此,更別提這里,超越神之領域的存在只會多,不會少!
「憐,你就沒有想過我會害你嗎?」瓦絲娜眨眨眼楮,「畢竟我是異族,而你是人類,我完全可以將你帶往我的族群,然後殺掉你!」瓦絲娜的瞳孔忽然顏色驟變,憐低聲一笑,「是麼?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我告訴你,是想讓你有反悔的可能,你要知道人類在異族眼中可不是友善的對象。」
小小黃低聲叫了一下,似乎在警告瓦絲娜,憐嘴角的笑意不變,「如果你真的會這麼做,我也不能說什麼,你要相信,一個人類單槍匹馬來到這里,怎麼可能被輕易抓到?」
瓦絲娜咯咯一笑,「我就說麼,你一定有一些特殊的本領才會來到這里,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雖然人類在我們這口碑的確不怎麼樣,但你是例外,因為你救了我。」
憐沒有說話,瓦絲娜繼續開口道,「但是你如果遇到其他海中異族,可不要這麼沒有防備。」
「放心,我有自己的分寸。」憐開口,瓦絲娜揚起嘴角,「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等我傷勢好了可以和你一起。」
憐挑眉,和她一起?還是不要了,她要做的事情雖然不多,但都是私人的事情,其次憐也不想讓任何人或者異族摻合進來。瓦絲娜點點頭,「是啊!你根本不了解這里,也不會知道哪些地方不能去!但是我就不一樣,我可是這里土生土長的異族,你如果有確切的地點,我可以帶你過去啊!」
這的確是一個避免繞彎路的方法,但她……做不到完全信任。瓦絲娜似乎看出了憐的猶豫,「你放心,我不會過問你任何私事。」
「為什麼要幫我?如你所說,人類在你們眼中沒有多少好感。」
瓦絲娜怔了一下,神情忽然有些落寞,「……我只是不想再一個人呆下去了,沒有誰可以和我一起做些什麼,那感覺……真的糟透了。」
「你沒有兄弟姐妹?」異族通常都不會是一胎,尤其是海中異族,瓦絲娜似乎想到了不快的事情,嘴巴很不屑的拐到一邊,「有一個哥哥,不過有也和沒有差不多了,我根本見不到他。」瓦絲娜說這話的時候有小的怨氣,憐忍不住開口,「他或許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並非不是關心你。」
「不不不,他是真的沒有關心過我,一走就是好久好久,回來也收不上一句話,至于現在麼……呵呵,我想是再也見不到了,況且我哥哥是個瘋子,我和他可沒有共同語言。」瓦絲娜一副我很無奈的表情,「如果可以和你一起的話,我想我會很快樂。」
憐低頭看著她,瓦絲娜嘿嘿一笑,「怎麼樣?我想著是個不錯的交易,不然你在這里很容易就迷路的!這里的珊瑚、礁石甚至是水草都是會移動的,你怎麼可能不迷路呢?」
憐沉默片刻,「可以,如果你真的能夠如你所說,不問太多,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我也會保護你的安全!」
「太好了!」瓦絲娜雙眼發亮,「那我們就趕緊去別的地方吧,不要回去!」瓦絲娜催促著憐,憐皺眉,「你不是要回族里?」
「不回去了!我不是說過嗎,異族對人類沒有多少好感,我原先也只是打算讓你把我送到附近,自己回去的,只不過麼……現在我有了更好的計劃,我們可以不用回去了!」
「你的傷?」
「沒事沒事,你的藥劑效果十分強大,也只不過是皮外傷,血已經止住就不會有事的,不要小瞧異族的自愈能力。」瓦絲娜呵呵一笑,拍拍憐的肩膀,「我們去附近的地方,讓我休息幾天,然後我們就開始全新的旅程吧!」瓦絲娜異常興奮,憐卻只是扯扯嘴角,她會不會太激動了些?
在瓦絲娜的指點之下,憐到達了一個極為隱蔽的海底山洞,山洞外面是非常密實的水草,山洞表面也長滿了青苔和其他微生物,這個山洞如果不是瓦絲娜的指點,根本不會被發現,看來這個小姑娘的確對外海很熟悉。
「我先休息幾天,不然對你也是負擔。」瓦絲娜開口,順勢倒在一旁的地上,憐挑眉,「你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東西麼?或者……吃點什麼?」
「嘿嘿,不需要的,我只是身體虛弱而已,讓我這麼睡幾天,睡醒了就好啦!」瓦絲娜張開眼楮看著憐,「不要走啊!我們說好的,我和你一起!」
「我不走。」憐開口,瓦絲娜听了很開心,「約定了啊!」瓦絲娜閉上雙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憐靜靜的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看著漸漸入睡的小姑娘,她是異族,卻太單純,如果她是個別有用心的人類,這小姑娘早已經不知道什麼下場。
小小黃輕輕啄了一下憐的臉頰,憐伸出手輕輕撫模了一下小小黃的身體,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黑耀,找到黑耀之後……憐皺眉,在這片茫茫海域,她要怎麼樣才能有父親的線索?瓦絲娜剛才的話已經足以告訴憐,她根本不知道外海還有人類存在,難道說……父親真的沒來過這里嗎?
希望就如渺茫、激將吹熄的燭火,那麼小、那麼脆弱,但也無法就此放棄。憐輕嘆口氣,先找到黑耀再說吧,其他的……讓她再好好想想。
三天之後,瓦絲娜揉了揉眼楮迷糊的醒來,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她已經迫不及待的睜開眼,尋找憐的身影,當見到憐靜靜靠著牆壁閉目的樣子,瓦絲娜開心的笑了出來,她真都沒有走!
「你醒了?」憐睜開眼楮,瓦絲娜蒼白的臉色已經消失不見,臉頰上的紅潤顯示出她現在很健康,憐心中有些驚訝,她恢復真的很快。
「我醒了!真開心,你沒走!」瓦絲娜嘿嘿一笑,笑的有些傻,憐不由得也露出笑容,不得不說她在這海中遇到的第一個異族,或許真的是純真善良的孩子,她的運氣不錯。
「我答應你了,就不會走,你身體恢復好了?」
「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瓦絲娜站起身,「憐,你如果要尋人的話,有沒有具體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去。」
憐微微皺眉,「在尋人之前,我還要尋找一個東西,在進入外海的時候,被漩渦打散了。」
「是什麼?知道在什麼地方嗎?」
憐沉默,開口道,「一柄黑劍,應該在……有宮殿的地方,但具體在哪里,我並不清楚。」
「宮殿?!」瓦絲娜很驚訝,「天啊,宮殿……這麼說那柄黑劍落到了遺跡里面!」
「我想應該是這樣。」憐看著她,「你說過遺跡有三個,我看要一個一個找下去。」
瓦絲娜突然沉默,似乎興奮減輕了不少,提到遺跡她的臉上似乎籠罩了一層陰雲,「遺跡……那可是個危險地方,如果真的落到遺跡里面……」瓦絲娜抬頭,「你真的要去找嗎?我是說,只是一柄黑劍的話,你可以再擁有一個的。」
「不,那不僅僅是把黑劍,它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憐絕對不會放棄黑耀,就如當初黑耀不曾放棄過她一樣。
瓦絲娜沉默了好一會兒,始終緊緊皺著眉頭,「遺跡、遺跡……我的天,好吧,如果你的態度這麼堅決的話,不過我要提醒你,到了遺跡之後,做什麼都要小心,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觸踫的,雖然我也不懂為什麼,但這都是長者對我說過的話。」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輕易觸踫任何東西,找到黑劍就會馬上離開。」說實話,憐也不想在那種地方多做停留,那里的確還殘存著一股力量,一種隱隱、頗為壓抑的力量。
「雖然我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但是……好吧!離這里最近的就是你和我去過的真理遺跡,那麼,我們出發吧!」
撥開濃密的水草憐看了看四周,還是那樣的平和,似乎什麼危險都不會發生。瓦絲娜指了指方向,憐點點頭,兩人就此離開了洞穴,路上,瓦絲娜看著周圍紛紛躲避的魔獸,不禁低聲笑了出來,「果然,你的實力讓這些魔獸不敢輕易靠近你。」
憐倒是沒看出來什麼,「為什麼會被稱為真理遺跡?」
瓦絲娜皺眉,「誰知道?那三個遺跡的名字都很古怪就是了。」
憐點點頭,瓦絲娜開口道,「真理遺跡,還真是個蠢名字!」
「……」憐看著她,瓦絲娜笑了一下,「你和我哥哥的反應一樣啊!但你比他有趣多了,也……溫暖多了。」憐無奈搖頭,這小姑娘的哥哥得做到什麼地步,才能讓一個妹妹如此抱怨,還被稱為瘋子?
「啊欠!」羅德伊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手中的酒杯一個不穩晃出了一些液體,琥珀在一旁不禁笑道,「怎麼,你也會生病?」
羅德伊呵呵一笑,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我想,應該是某人正在說我的壞話吧。」
「說你的壞話?你是指……你妹妹?」
羅德伊勾唇,「除了那個小丫頭,誰還敢說我的壞話?你以為那些老家伙有這麼無聊麼?」
琥珀笑了出來,「說幾句壞話又沒什麼,證明她還惦記你。你的確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她,她自然會對你有所怨言。」
「哼,一個小丫頭,成天說著一些天真幼稚的話,你知道她是怎麼形容我的?」羅德伊挑眉,談到自己的妹妹神情也變的鮮活起來,琥珀忍不住笑意,「形容你,你是說瘋子麼?」
羅德伊愣住,琥珀聳肩,表示很無奈,「抱歉,那小丫頭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想記住也不得不記住。」
羅德伊搖頭,「那小丫頭根本不懂我的苦心,我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她,但她除了會埋怨我,將我形容成瘋子,還會做什麼?」
琥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羅德伊,珍惜吧,起碼她還會稱呼你是哥哥,起碼……你還是她的哥哥。」
羅德伊看向琥珀,「怎麼,還在想那個已經舍棄你的妹妹?」
琥珀的神情有些陰沉,有些事情他既然已經做了,反悔也沒有任何余地,憐……他能理解她的選擇,畢竟他的確對她的好友做出了殘忍的事情,他的確愧對于哥哥這個稱呼,她疏遠他,很正常。
「好了,我相信她會有理解你的一天,到那個時候,你們會重歸于好的。」
琥珀抬起頭,「可能麼?」
羅德伊喝下一口烈酒,一股燒心燒肺的熱度直接灌到身體里面,他勾起一抹笑容,「當然可能,只不過……你要等,等她回心轉意的那天。」羅德伊停頓了一下,挑起眉峰,「我由衷的希望瓦斯琪那個小丫頭,能夠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不要給我惹麻煩。」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合,有些遇見,是根本無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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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淡定的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