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蘇斌沒使力捧牢,青花瓷盂月兌手而出,被托上了半空中,微微傾翻了過來。浪客中文網蘇斌慌的要去接,但想起那里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又急急收回了手。
此時,青花瓷盂已經 啷一聲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一盂的蟲子就跟下雨一樣,有小半落在蘇斌的青緞鞋上,白花花一片,還在蠕蠕而動。
饒是蘇斌不怕這玩意此時見了這情形,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連忙抬腳抖了抖,將蟲子抖落去,抬頭瞪著喻歆。喻歆頭皮僵硬,全身飄過一陣疙瘩,微微有些發冷。
擦!喻歆受不了地跑了開去,卻是抑制住沒有尖叫,天吶,讓她失憶去吧,蟲子神馬的最惡心了。
蘇斌見了喻歆這模樣卻是樂了,追在喻歆的後面哈哈大笑,一路跟著喻歆到了西苑,氣得喻歆要把他掛在樹上,方才對他還是蠻感激的,打算如他小小心願,如今被他折騰得消失殆盡了。不過她很好奇蘇斌怎麼會幫她?
蘇斌挑了挑眉又得瑟了,還不是他消息靈通,本來今日讓染墨來問問喻歆有沒有要幫忙的,沒辦法,武功效果看著效果不錯,他得趁著學堂開課前多學幾招,這不,染墨老遠就听見了喻晴在哭,嚇得立馬就回去稟報。喻晴那性子無人不知道,誰惹她誰倒霉,知曉她今日在喻歆的屋子里哭回頭太太準會找她,這不趕過來救了她小命麼,也只有這個臭女人不懂得報答他還敢敲他腦門,夫子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喻歆听得又忍不住彈了下他腦門,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啊,嘴巴欠找抽的,不過心里卻甚敢欣慰,起碼他還沒壞透,腦子也機靈。喻歆看在這份上,也應了他的要求,教了他十招防身的招式,差點沒把蘇斌樂歪嘴。
不過,不管是散打或是格斗,擱在這兒的用處並不大,對付三流打手還應付得了,若是遇上強些的武士便不堪一擊了,若對方懂輕功之類的,更是拿不出手,喻歆想著是否該好好改良一番。
笪文進來的時候葉子言正單手撐著下巴在發呆,唇角微微揚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笪文站了一刻鐘葉子言都沒發現,最後還是笪文站不下去了,喚一聲公子才回過神來。
葉子言微窘,假咳了兩聲掩飾尷尬,剜笪文一眼正色問道︰「如何了?」
「他們已經在行動了,近日鎮上來了不少商人逗留。還有,先生派人送了封信來。」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信交給葉子言。
葉子言接過抽出里面的信,眼楮快速地掃過,臉色當場就凝了起來,拿出火折子便將信燒了,眉頭攏得緊緊的,「查一下那些商人的來歷,還有繼續密切關注先生的情況,記住不能暴露身份,一有情況馬上來報,還有,叫婁風來見我。」
笪文點頭應聲是便出去了,很快又走進一個神情冷酷的黑衣男子,他身材高大結實,挺拔的身姿仿佛插在山巒上的一柄古劍,線條硬朗的臉龐繃得緊緊的,一雙眼冰冷得得全無半絲人氣,渾身散發著一種肅殺氣息,離葉子言兩步處站定,雙手抱拳,面無表情地喚了聲爺。
婁風與笪文不同之處就在于一冷一熱,婁風是冷到骨子里去的,笪文也冷,但冷中仍帶著一股人氣。
婁風和笪文與葉子言的關系很不一般,他們是葉子的言的護衛,當年在機緣之下救下二人的性命,從此他們便誓死追隨著葉子言,他們的關系可以說是亦主僕亦友,葉子言十分信任他們。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保護好蘇二小姐,切勿暴露了自己。」葉子言交待好,二夫人溫氏一腳走進來正好听到這句話,臉色閃過疑惑。「言兒這是要去哪里?蘇二姑娘可是有危險?」
葉子言瞧見二夫人對婁風點了下頭,婁風抱拳對二夫人行了禮便退了下去,房間剩下兩母子。
「五日後是師傅的生辰,師傅送了貼子來請我回師門。」葉子言聲音醇厚如大提琴彈響,二夫人沉吟了下,覺得這也是應當,多年來也幸得他照顧言兒,不然她也不知今日是否還活著,于是笑著問道︰「我沒記錯的話,老先生今年該是邁入花甲了吧。」
葉子言點頭,「今年正是六十,師傅今年的壽宴都是師兄操辦一人操辦的,他將師傅幾十年的徒弟都發了帖子,想趁此給師傅一個驚喜。」
二夫人笑了,老先生樂善好義,在江湖中很是德高望重,言兒去了也非壞事,然後又問起喻歆的事情。葉子言沉默了下,便道︰「二姑娘暫時無事,只是近日歹徒猖狂了不少,便讓婁風前去保護,娘親勿要擔心。」
听他這麼說二夫人也就放心了,何況婁風是個值得信任的,又忠心有本事,有他保護著喻歆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又一日,方氏派了人請喻歆到前廳一趟,喻歆帶上流雲和紅菱就跟著婆子後頭,才抬腳跨過門檻,里頭走出來一個匆忙的黑影,差點就撞上。看清來人後喻歆擰緊了眉頭,對方也未料及此,連忙垂首道歉,喻歆擺了擺手沒追究,抬腳就走進去。
方氏臉色不太好,金媽媽附在她耳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見喻歆進來立馬站正了身子,喻歆行過禮後方氏便問開口了︰「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苑子也只有三個丫鬟很多事情都處理不來,該配個媽媽,媽媽年長懂的事情多些,對你日後出嫁只有好處並無壞處。」
又訓示了幾句便不想再搭理她了,喻歆也不想再留。才回到西苑,柳芙就領著個消瘦的婆子進來,婆子姓張,老伴和兒子都在蘇府當差,給喻歆磕過頭紅錦便帶著她下去了。柳芙也行了禮要走,流雲追出來塞了柳芙幾個銀子,柳芙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沐浴的時候喻歆不喜歡有人候著,總感覺被看光光一樣,喻歆趴在浴涌邊,手里把玩著一只晶瑩通透的水晶瓶,將水晶瓶湊到鼻端,輕輕一嗅,一股極濃烈的氣味透鼻而入,喻歆被嗆得差點就要打起噴嚏來,連忙將瓶子拿遠。
這是玫瑰香露,是極其難得的,今日請安時老夫人賞她的,這東西倒是有點像現代人慣用的精油,大概也能用來做香薰。
來了些時日,她對蘇家的生意也有些明了,蘇家做的是香品生意,除了賣沉香等香木外,還有燻香佩香,也蒸各色清露來賣,這玫瑰清露,自是上等貨色,難得香氣清雅,夏天里用最好。在現代提取精油啥的有機器代替,工序簡單,不知這古代是怎麼個提練法,她很好奇。
喻歆還在想著,忽然一個黑影著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