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陰沉沉,烏雲遮掩了大半蒼穹,四月的天氣仍然不穩定,時不時會下一兩場暴雨,或者刮一兩陣狂風。
卓家院子的雛菊花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那陣風也打落了不少枝葉和花卉,緊接著開始飄雨。
佣人拿著抹布拭擦落地玻璃,不時望著外邊的天色,感嘆「哎,先生死得真冤啊,你說這種天氣下葬說明什麼?四月飛雪啊」
「可不是嘛,雖然先生平時為人比較尖酸刻薄,好歹也是一市之長,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哎」
「不說這些了,以後這個家就太太做主了,不過少爺可能會搬回來住」
「真的呀?那太好了」
「哎呦喂,瞧你這副花痴樣,別忘了家里還有個少女乃女乃,人家現在變得又瘦又漂亮」
「那倒是哦,不過少女乃女乃的哥哥那還真是,嘖嘖,秀色可餐啊」
幾個花痴女佣一邊工作一邊打趣著,顯然卓市長的死沒有帶給她們過多的悲傷。
那邊,允爵臉色有些不好,一下樓就對著她們嚷道「誰進過我房間?」
女佣們嚇了一跳,怎麼允爵少爺還沒有出門參加葬禮,這忽然出現嚇了她們一大跳呢。
「那個,是我,怎麼了?」一個女佣唯唯諾諾的被人推了出來
允爵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就往樓上走去,這一舉動引起了大家的嘩然,紛紛猜測著這兩人難不成會發生電視劇里的浪漫情節?
房里,允爵冷眼相向「你動過我的東西?」
「我,我只是替你收拾一下東西,不知道允爵少爺指的什麼?」
「我昨天的衣服呢?」允爵眸眼深沉
「哦,那件破了好幾個洞的衣服啊,我給扔了」
頓了會,允爵才說「扔了就算,以後不需要你們替我收拾東西,我習慣了凡事自己來」
小女佣委屈的點點頭,敢情這允爵少爺是有潔癖吧。
允爵讓她出去後,隨即換了身黑色衣服,準備出門參加卓天闕的葬禮。
隙優和卓羽斐一大早就去了醫院,再到火葬場火化卓天闕的尸首,而他只是回來拿東西,也不多加逗留,便趕到墓園去。
A市東郊一帶,是這個城市的墓園,風水好,環境也很不錯,只是這片天空總凝聚著淡淡的哀愁。
此時,有一群人聚集在一個角落,他們圍成圓圈,每個人手中都拿著白色的菊花,繼而對著那副棺材扔了下去。
清一色的黑色衣裳,每個人臉上也都帶著悲傷的神情,大家緘默著,直至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才將卓天闕的骨灰下殮入棺。
天空無比的陰沉,雨還在下著,直到下殮入棺這一步驟完成,卓母終于忍不住痛哭了起來,一直哭喊著,情緒幾近失控。
卓羽斐只能緊緊拉住母親,他們的雨傘都掉到了地上,任雨打濕發絲和衣服,眼前也越發模糊,眼楮澀澀的,微疼,不知是流淚的緣故還是下雨的緣故。
「老公,老公,你不要走啊,嗚嗚」
「媽咪,別這樣,您這樣爹地走得也不安心」卓羽斐攬著她往回走「淋多了雨會生病,我送您回家」
「嗚嗚,斐兒,你爹地死得真慘啊」
卓羽斐一陣沉默,隨後斂住內心的痛楚,無言。
而卓天闕的葬禮,鮮少有人知道在哪里舉行,什麼時候舉行,為了避免記者胡亂報導,也不想讓A市的人知道,所以只邀請了少數親朋好友。
隙優和允爵佇立在原地,允爵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別難過,優優」
隙優深吸一氣,望入允爵那心疼的目光里,淺笑「哥哥,我忽然想起,那年參加爹地媽咪的葬禮,我居然沒有哭,可能因為當時高燒不退,整個人變得痴傻吧」
「優優,這些年,你受苦了」允爵心疼的說
「其實,我一點也不苦,能夠忘記的那個人也許是最幸福的,我倒覺得是哥哥辛苦,畢竟你記得所有的罹難」
允爵陷入了沉默,末了牽著她的手。
「哥哥,我想回一趟向宅」
「好,我們這就回去」允爵攬著她,手中的雨傘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繼而,其他人也陸續離開墓園,最後只剩一片荒涼,雨水洗刷著卓天闕的遺照,他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靨,可惜英年早逝。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穿著黑衣的男人緩步走近卓天闕的墓碑。
「簡爺,您為什麼會來?如果被人看見可能又說不清了」Leo不解的問,其實他們已經來了很久,簡爺就坐在車里,注視著向隙優
簡森笑而不語,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畢竟是A市的市長」放下一束花,簡森微微鞠躬,而後才離開
上了車,Leo又問「簡爺想去哪里?」
簡森坐著默哀了一會,適才說話「到向宅,我要洗月兌嫌疑」
Leo會意,然後便開車,往向宅駛去。
雨漸漸減弱,空氣尤其潮濕,向宅有一大半被火燒得焦黑,外殼已損,不過內里有些地方還是沒有完全損壞。雨水沖洗著,黑色的污跡積成水窪,水窪里被雨打得漣漪陣陣。
允爵打開車門,剛帶著隙優接近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這里不能進去!」
「我們是來查案的」允爵客氣的說
「沒有局長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隙優知道一定是簡森下的命令,她拿起手機,遲疑著撥了他的號碼。
「喂」電話那端傳來了男人磁性的聲音
隙優頓了下「我要到向宅查案,你叫他們讓開」
「OK!如你所願」
隙優一怔,怎麼這聲音听著就在身後?果然,當她回頭的時候,就見簡森邁步走來,臉上還噙著好看的笑容,完全沒有窘迫的模樣,不得不讓人佩服,此人絕非常人。
簡森越過隙優和允爵,對著那些人命令「都下去吧」
他們面面相覷,點點頭,很識相的退開了。
簡森回眸,雨傘下的他帶著認真的神情,有種吸引人的魅力,他揚笑「我們進去吧」
隙優睥睨了他一眼,誰要跟你進去,轉頭對著允爵道「哥哥,我們走」
于是,偉大的司空上將再一次華麗麗的被某女給忽視了。
簡森雲淡風輕一笑,繼而跟上,Leo一直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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