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還在繼續,床上的隙優依然擰著眉,這會手指緊握成拳,臉上開始滲著汗水,痛苦的神情也讓一旁的卓羽斐擔憂。
不止他,某間房里,偌大的監控屏幕上,黑暗房間,男人也在關注著這一幕,流淌四周的除了風聲之外再無其他,甚至于連呼吸都屏住。
儀器上有帶著幾種顏色光的線條,相互交錯,又像是心跳監護儀一般,上邊還有一些數據,不清楚是什麼,只看到白虎松了口氣「情況很好,現在我們只有等待了」
語畢,朱雀掃掃手,伸伸懶腰,睥睨道「真是麻煩,要不是為了鑰匙,我才懶得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白虎風輕雲淡一笑,笑容又帶一抹無奈「我倒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他在心里哀嚎,要是一早用這個辦法,也不至于搞得修羅四神傷痕累累了,真不懂boss在想什麼。
「得了,該做的我都做了,任務完成後我馬上離開A市,再也不想踏足這里一步」朱雀狠狠的說,這個地方她受夠了
「別說我沒有提醒你,boss在上面盯著呢」白虎湊在她耳邊,低語了聲
朱雀連忙噤聲,一雙帶著詫異的眼楮圓溜溜的轉動著,繼而安靜的退到一邊,大家一起等待消息。
睡夢中,是夏天。
法國的夏天,天氣不熱,白天時間特別長。
塞納河邊,偶爾有抱著吉他的人在自娛自樂,時而精彩的彈唱會引得路人一陣歡呼。幾個小孩子穿過熙攘的人群,听了一會彈唱後,便集體往那邊的一個莊園跑去,那是向日葵的莊園,時值夏季,遍地金黃。
「噓,我們快躲起來吧,這次我哥哥當鬼,大家千萬要躲好哦」眼下的小女孩扎著兩條麻花辮,光滑的額頭下閃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她穿著一件白色碎花連衣裙,小聲對著在異國他鄉的同伴道,而她便是十歲的向隙優
接到指令,其他的小朋友便迅速的躲在向日葵里,然後隙優四處張望,提著裙子躲在遠一點的地方。
大概是跑得有點遠了,隙優壓根就沒有听到任何動靜,也不記得躲在這邊多久,好像久得她被人遺忘的感覺,于是她又提著裙子走出來,這下卻迷路在花海中。
「哥哥?Abby?Eve?奇怪啦,人都跑到哪里了?」小隙優走了幾步,倏爾腳下絆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撲的一聲摔在泥土里,白色的連衣裙霎時染上了泥土,髒兮兮的,她嘟嚷著小嘴,回眸
草地上趴著一個穿黑色衣服的少年,看那身段就和哥哥允爵差不多高大,他就趴著,還不時伸出手,努力的勾到小隙優的裙末,繼而揚起一張蒼白的臉,那雙幽深的黑眸里卻蕩漾著一抹強烈的求生意志,他泛動干裂的唇瓣小聲道「水,水!」
說罷,少年的手驀地下垂,惹得小隙優驚詫萬分「喂,喂?你別死啊,嗚嗚嗚,怎麼辦怎麼辦呢?」
小隙優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思索了會她戰戰兢兢的蹲下,伸出手指湊近少年的鼻翼,還有氣,也就是說他還活著,這個認知讓小女孩松了口氣。
接著,她瞅了瞅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條小河,便折下了向日葵的葉子,隨後飛快的跑到河邊,用它舀水給那個少年喝。
少年渾身是傷,有些傷痕已經結疤,有些還血淋淋的,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壞人,小隙優在心理斷定,這個少年一定是被人虐待了才逃出來的。
小心翼翼的替少年洗淨傷口,小隙優憑借母親和哥哥素日里教的一些日常知識,又因她的調皮,所以打小就小傷不斷,對于包扎傷口什麼的早已習以為常。
費了不少時間,才將少年身上較嚴重的傷口涂上了草藥,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紗布可以包扎,她就跑到那邊空置的小木屋,找了些廢置的布,洗淨了可以暫用,終于,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將那名少年處理完畢。
小隙優美滋滋的笑了,總算大功告成啦,雖然,咳咳,她有點尷尬的看著少年,雖然她的技術很差,把人包得跟木乃伊一樣,不過這也怪不了她吧?能力有限嘛。自我安慰了一番,小女孩再度揚起向日葵般燦爛的笑容。
就這抹笑容,映在了睜開雙眸的少年眼里,是那麼的溫暖和動容,再看自己,渾身都被包得動彈不得,少年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
「喂,不許笑,也不許解開,人家好不容易才幫你包扎好的」見那名少年要拆開身上的束縛,小隙優急忙道
少年卻充耳不聞,執意要解開那些不成形的白布。
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小女孩,她雙手叉腰,瞪著少年「我說不許解開就是不許」
終于,少年淡淡的說「我不是木乃伊」
聞言,小隙優臉頰染上一抹緋紅,先前的氣勢也漸漸褪去「那,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如果不管你的話,你會死的」
听到這里,少年的動作頓住,抬眸,正視眼前的小女孩,不難看出她眼里流露著擔憂,呵呵,世界玄幻了,居然有人擔心自己,還是一個陌生人。
不過,少年最後還是解開纏繞身上的白布,不一會功夫他自己包扎得有模有樣。
小隙優隨即露出羨慕的眼神「你好厲害啊,不過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受傷嗎?」
少年沒怎麼理她,只是心心念念衣袋里的東西,見那東西還在,便是松了一氣。
「你在找那條漂亮的項鏈嗎?放心啦,我沒偷你的」小隙優揚笑道,天生就有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和力
少年再次凝視著她,對視幾秒之後有點不自然的輕咳「謝謝」
「我叫向隙優,哥哥叫什麼呀?」提起哥哥,小隙優臉色一變「糟了,我和哥哥走散啦,找不到我,哥哥會擔心的」
匆匆忙忙間,小隙優準備離開,末了卻又回頭,蹲下對著坐在向日葵地里的少年說「不要亂跑哦,你身上還有傷,我先扶你到那間屋子里吧,那里沒有人住的,你的一日三餐我包了,等傷好了以後再走明白嗎?」
奇跡般的,面對這個小女孩的絮絮叨叨,少年竟然妥協了,而這種情況下他也沒地方可去,只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了,至少能躲過那些人的追殺。
小隙優攙扶著少年,一步一步的往木屋走去,第一次踫到這般熱情的人,少年嘴角微微揚起。
她和這里的向日葵一樣,那麼溫暖與陽光,第一個給他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