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淵冷冷的一笑,輕松的避開。無情的眸光,淡淡的瞟落在淺茉身上。
「既然敢做,還怕別人說,不成?」
淺茉指甲掐進手掌,牙齒用力的咬著泛白的嘴唇,微微抬眸,倔強的看著池墨淵。
「我……」
「池蘇淺,你他媽瞎了眼,還是腦子進水了?」
不待淺茉說完,黎暮謙一拳又向池墨淵揮過去。此時的黎暮謙就像一只憤怒的豹子,月兌下了平時優雅的外衣。修養,理智全部拋之腦後。
池墨淵右手握住黎暮謙的拳頭,用力往下扣,一個過肩摔將他擱倒在地上。
「不自量力!」
黎暮謙欲起來,可是池墨淵比他更快,手肘抵著他的胸膛,死死的壓著他。臉上滿是戾色,對于黎暮謙的掙扎滿是不屑。
池墨淵的身手可用恐怖來形容,不管怎麼打,吃虧的都是黎暮謙。淺茉擔心池墨淵出手太重,傷了黎暮謙。她連忙去扯池墨淵,只有池墨淵放手,黎暮謙才會安全。
「滾開!髒!」
淺茉的手輕輕劃過池墨淵的手背,還未覆上去。一聲怒吼聲響起,池墨淵如遇蛇蠍一般的站起來,厭惡的看著淺茉。
淺茉的手僵在那里,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只那樣怔怔的看著池墨淵,清瞳里黯淡灰重。
「茉茉。」
黎暮謙坐起來,緊緊握住淺茉的手,桃花眼里深情款款。
淺茉對他淡淡的一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沒事!」
「池蘇淺,你滾,滾出去!」
此時如果黎暮謙手上有一把搶,他一定一槍崩了池墨淵。他怎麼能,怎麼敢,怎麼會這樣對茉茉?他怎麼舍得這樣來傷她?
「我不是池蘇淺,我是池墨淵。」
池墨淵冷冷的看著兩人,咬字咬得極重。
「你說什麼?」
黎暮謙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池墨淵,又回過頭來看了看淺茉。池墨淵眼中一片冰冷,而淺茉眼中卻是沉痛,苦澀不堪。
「茉茉,他真的是池墨淵?」
淺茉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點頭。
黎暮謙握著淺茉的手猝然一緊,目光定在池墨淵身上。眼前的這個人,再也沒有屬于池蘇淺的溫和,全身上下透著一種冷洌的氣息。他憂心著淺茉的事情,不曾留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經和往日的池蘇淺判若兩人。茉茉今天早上如此反常,也是因為他。
他突然想起來,前天他莫名其妙接到池蘇淺的電話。那個家伙說,「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小茉。請務必帶她走,不管她願不願意,請務必帶她遠離我。拜托了!」那時的他,以為池蘇淺喝醉了酒,說的是醉話,完全沒有在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死的,他怎麼會這麼遲鈍,到現在才發現?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是不是茉茉就不必這麼辛苦?
「你不是相信她嗎?三天,擺平這場風波。我不希望在我離開時,被門外那群蒼蠅圍著。」
池墨淵譏諷的看著黎暮謙,冷冷的說道。
「你………」
如果不是淺茉拉住黎暮謙,他又要跳起來揍池墨淵。
池墨淵耐心盡失,不想再多費話,冷漠的轉過身,似是多看淺茉一眼都不屑,進了臥室。
「茉茉。」
黎暮謙輕輕的喚了一聲。
淺茉將頭埋在黎暮謙的臂彎里,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月兌掉堅強的偽裝,痛到無力去痛。
「黎暮謙,我不能奢望的,是不是?他不是蘇淺,他不是蘇淺。」
「黎暮謙,他說我髒。呵呵,他有什麼資格嫌我髒。」
「黎暮謙,你告訴好不好,怎麼樣才能忘記一個人?可以永遠都不用再記起。」
「黎暮謙,你說,池蘇淺是不是個混蛋?我從來都沒有去招惹他,為什麼他要來招惹我?」
淺茉偎在黎暮謙懷里,縮成一團。就那樣毫無生氣,一句接一句的,淡而冷,痛而沉的陳述那個深入骨血的人。沒有哭泣,沒有表情,那是痛到麻木的平靜,早已無力去抗拒。
「茉茉,你還有我,我相信你,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黎暮謙不知該如何去安慰淺茉,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可以少痛一些。
良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此時對于淺茉而言,一個溫暖的懷抱,勝過千言萬語。
「黎暮謙,我該怎麼辦?」
淺茉抬起頭,臉上依舊蒼白,聲音依舊無力,可是那眼里卻是一片澄清。
黎暮謙心疼這樣的淺茉,他不知道一個人要有多麼堅強,才能在這樣雙重打擊下,如此迅速的恢復,如此冷靜自處。
「茉茉,我帶你去巴黎散散心,好不好?」
淺茉搖了搖頭,眼眸里透著一絲堅毅。「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要查出真相,那些事情,如果我曾經做過,我承受;如果我沒有,我要還我自己一個公道。」
「好,我陪你!」
黎暮謙欣賞的一笑,佩服淺茉那種無畏的勇氣。
他拉著淺茉的手站起來,側過頭,淺然一笑,帶著無盡的溫柔。
「我們一起面對。」
淺茉愣了一下,握著他的手,徒然一緊。此時的她,需要這雙手給予的力量,需要這個肩膀給的依靠。可是她更加清醒的明白,她不能。她不能害了黎暮謙,這個時候不管是誰站在她的身邊,無疑就是染上一身的髒水。他相信她,在她懷疑自己的時候,他還是相信她,這對于她來說,已經足夠。
「你不能去!」
黎暮謙手一勾,將她帶進懷里,緊緊的摟住。他低頭看她,神色溫柔,桃花眼里漾著明媚的笑意。
「我不怕,也不在乎。」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是那些對于她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遺落在她身上。他不知道對她的愛有多深,他只知道,如果是她,就算是地獄,他也毫不猶豫的選擇跳下去。
池蘇淺,是你先放的手,那就不要怪我趁人之危。
「茉茉,我的名聲一向都不好,所以我不介意再壞一點。」
黎暮謙眼里一片旖旎桃花顏色,如沐春風的一笑。
「謝謝!」
淺茉翩然一笑,一股暖流沁入心間。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似乎不再那麼難。
她打開門,傲然的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