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書房。
「沐澤,‘修羅門’那邊現在怎麼樣?」
池墨淵拿過桌上的文件,簽上自己的大名,目光專注在文件上。
「已經摧毀了一半。
溫沐澤自信的一笑,嘴角掛著妖艷的笑意。
「那另外一半呢?」
池墨淵抬起頭,眉峭眼角帶著淡淡的不悅。
「從我們開始撒網開始,‘修羅門’就開始陸續的撤離。一個‘修羅門’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我想背後一定有一條更大的魚。」
溫沐澤嘴角噙著冰冷的笑,透著一股子陰鷙勁。
「哦,那我們是不是該拋出誘餌?」
池墨淵轉動了一下藤椅,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
「放長線釣大魚?」
溫沐澤不答反問,笑得如狐狸。
「逼急了,狗都會跳牆。‘修羅門’不會甘心淪為喪家之犬,一定會卷土重來的,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他既然敢暗殺我,就會做好被我們報復的準備。」
「那大哥的意思是?」
「我搬去雲莊住幾天。」
「大哥,不行,這太冒險了。」
池墨淵暗沉的眸子透著自信的光芒,「如果不連根拔起,對我們而言後患無窮。我跌了一次,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可是……」
池墨淵站起來,墨眸一沉,打斷溫沐澤的話。
「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安排好後面的事。這次,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茹芸,那邊我要怎麼和她說?」
溫沐澤鳳眸中隱著別樣的情緒,隱約還有一絲淡淡的質問。
池墨淵微眯著雙眸,透著一抹薄怒。他又怎麼會听不出溫沐澤話里的另外一層意思?對于自己這次帶蘇淺茉回來,雖然他已經解釋過,但是溫沐澤卻仍存在一絲疑惑。那一絲疑惑源于他在A市還是池蘇淺的時候,和蘇淺茉親密的關系。不說溫沐澤,連他自己看到照片上的人,都禁不住懷疑,那個人是他嗎?他居然可以笑得那麼溫柔,原來他還有那麼幸福的模樣。
只是溫沐澤卻是不知道他的病癥的,他有人格分裂癥,他從未曾向任何人提起過。這是他致命的弱點,對于外人,他不可能說。而對溫沐澤,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想讓他擔心。只是他現在至今不明白,那天他竟會沖動之下告訴蘇淺茉,也許只是因欠著她的一份恩情,想讓她盡快清醒而已。
溫沐澤只是擔心他對蘇淺茉動了心,會辜負上官茹芸。那一年,他十八歲,溫沐澤十七歲,上官茹芸十六歲,上官茹芸救下了傷重的他們。十幾年相持走過來,溫沐澤一直把上官茹芸當親妹妹一樣的疼。所以溫沐澤的心情,他能理解。
「沐澤,我自有分寸。我搬去雲莊的初衷只是為了保護茹芸。‘修羅門’背後的人,我們不知道是誰。明著來,我們不懼。可是如果他暗地里對付茹芸,我們卻是防不勝防。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在池家,才能確保茹芸的安全。」
溫沐澤一愣,愧疚的看著池墨淵。
「對不起,大哥。」
池墨淵一向不喜歡解釋,也不屑于解釋。現在因為溫沐澤是他兄弟,所以他打破原則,向他解釋。
「下不為例。」
雲莊。
淺茉見到拖著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的池墨淵,微微一愣,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會來?」
池墨淵輕哼了一聲,直接越過她,往屋里走。
「這是我名下的房子,我來要經過你同意嗎?」
淺茉明眸頓時像陽光照耀的七彩琉璃,流光溢彩地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眨了眨眼,那抹頎長身影依舊在眼前。她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是他,真的是他。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池墨淵拖著行李箱上樓,懶得回她一聲。
「王媽,我們中午包餃子,好不好?」
淺茉眉峭眼角皆是笑意,拉著王媽的手臂一直搖。
「好,茉茉來掌廚。」
王媽臉上帶著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可是沒有新疆的新鮮羊肉。」
「昨天少爺吩咐管家從新疆空運回來了,在冰箱里。」
「那實在是太好。」
吃飯的時候,池墨淵和往常一樣話很少。只吃到餃子時,笑容不自覺的爬上臉。真如王媽所說的,他確實是喜歡吃餃子。從他吃了第一個開始,筷子就再也沒有往別的碗里去,直到他放下筷子,吃的全是餃子。
「王媽,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王媽愣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解釋,這餃子是淺茉做的時。
淺茉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附和道︰「王媽做的菜是人間美味。」
池墨淵討厭她,她是知道的。如果知道這餃子是她做的,這會一定看不到他臉上滿足的表情,更別提贊賞她。
王媽笑了笑,隨了淺茉的意。
吃完飯,池墨淵就上樓去了,完全當餐桌上的淺茉是隱形人,連招呼一聲,都顯得多余。
淺茉苦澀的一笑,轉身去幫王媽收拾碗筷。
池墨淵似是很忙,晚飯都是吩咐王媽直接送到他的房里去的。直到淺茉回房睡覺,也不見池墨淵的身影。
池墨淵就住在淺茉的旁邊,淺茉回房時,看到微掩著的門里透出幾絲微亮的光。她記得王媽說,他喜歡喝咖啡,可是咖啡傷胃。她折身下樓,給他泡了一杯提神的花茶,讓王媽給他送過去。
睡到半夜,淺茉被雷聲驚醒。一個比一個大的響雷滲夾著閃電,讓她驚悚不已。在一片昏暗中,突又劈入一道亮光,忽明忽暗。加上她房子的落地窗正對著大海,呼呼的風聲似在遙遠的地方,又似又在她耳邊。
她全身顫抖的縮在被子,用被子蒙住頭,不敢往外看一眼。
可是雷聲卻是斷斷續續的,停一會又響起,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啊!池墨淵。」
淺茉閉著眼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聲尖叫,她已經沖出了門。
「池墨淵,開門,開門。」
淺茉站在門口大力的敲門。
池墨淵在她尖叫那一時就已經醒了,她只敲了一下,他就已經打開了門。
「發什麼神經?」
冷冷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怒氣。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