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轎子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眾人的行禮聲。
「參見七王爺。」
蘇引唇角一抽,她真是烏鴉嘴!
看著斜倚在馬車旁那抹身影,泠崖眸色一暗,拱手行禮之後便示意眾人繼續前行。
司空尋見狀輕輕勾唇,半眯的鳳眸看不清思緒,「這就想走了?看來蘇大人將本王的話忘的一干二淨呢?」
從下朝到現在,居然讓他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從來沒人這麼不將他放在眼里,他倒好,何止是不將他放在眼里,完全就是眼里看不見他。的確,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等他,但他卻等下了,他從來不知他的耐心這麼好,這點還真要歸功于他呢。
泠崖一听這話僵住了腳步,揚手示意眾人停了下來。
這話什麼意思?公子什麼時候跟司空尋扯上關系了,他不是提醒過她要小心這個人麼。難道是因為那天在府上問的意中人那件事?司空尋再怎麼說也是王爺,她倒好,居然給人一張烏龜圖擺了人一道。讓他說什麼好,什麼人不招惹偏偏惹了這個司空尋。
蘇引一听這話知道躲不過干脆掀開車簾下了轎,雙手緊緊地抓住轎子邊緣的雕木,揚起一張醉醺醺的臉望了過去,「蘇引參……參見王爺。」
反正她本來就醉了,這也算不上裝醉,總之先糊弄過去再說罷。
泠崖見狀走過去將人扶住,解釋道,「王爺容稟,早朝之後皇上召見,一直到正午才從千隱宮出來,出來便是現在醉醺醺的樣子。為了不耽誤王爺正事,以公子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合適見王爺,有失禮儀,不如……」
話未說完便被司空尋打斷,「沒關系,本王不在意,現在的狀態也許更好談事,正好本王與蘇大人順路,不如就趁回去的路上與蘇大人將事說清楚,來人,將蘇大人扶到本王車上。」語畢,便轉身上了馬車,不留給人一絲一毫拒絕的余地。
「是,王爺。」九陰頷首領命朝兩人走了過去。
泠崖見狀蹙眉,壓低聲音開口,「公子現在怎麼辦?」
看著走來的人,蘇引滿頭黑線,「怎麼辦,只能涼拌了,見機行事罷,你跟著後面注意著點兒就行。」
這妖孽看來今日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打算來個酒後吐真言麼?也好,也許今日這醉酒是個解決事情的好時機。不就是想玩麼,那就陪他玩好了。
「是。」泠崖低低的回了聲,原來她沒醉啊。
「九陰失禮了,蘇大人請。」離得近了便嗅到濃烈的酒氣,九陰拱手行禮,心里卻只犯嘀咕。
看來這蘇大人真喝高了,奇了怪了,平時沒見皇上找誰喝過酒啊?皇上奇怪也就算了,反正礙不著他,但是王爺奇怪他就慘了,今日他已經夠提心吊膽的了,試想一下平時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在半道上等人足足等了兩個時辰,這是怎樣一種恐怖的事,從未有過啊!他還記得那時在皇宮里時,王爺與皇上越好一起去練習騎射,結果皇上因為有事兒耽擱了,時間一到王爺連甩也不甩皇上就自個兒走了,這天下敢這麼對待皇上的也只有王爺了罷。
泠崖朝九陰微微點頭示意避開了那人迎來的手,扶著蘇引朝前面的馬車走去。
探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九陰一臉漠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發生什麼了?他不過是想扶一下人怎麼就被人撂下了?這主子牛氣順帶連屬下就牛氣了,不愧是蘇引的人啊。
一步三晃好不容易上了馬車,蘇引靠在車壁上微微喘息,演個戲還真夠費勁的,方才為了逼真腦袋真撞馬車上了,真疼。
看了揉撓腦袋的蘇引一眼,泠崖滿臉黑線的退了下去。
車簾被人從外緩緩放下,光線一下子被擋住,整個車廂內成了一個幽小的密閉空間,蘇引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讓王爺等了這麼久真的抱歉……抱歉,其實王爺不用等這麼長時間,蘇引實在很……很愧疚。」
我去!這孤男寡女的怪異感是怎麼回事?這妖孽從她上車就開始看,一個勁兒的看也不說話,好像能將她臉上看出個朵花來。
這妖孽不太好糊弄啊,她該怎麼辦呢?
「蘇大人原來還知道愧疚呢。」司空尋不咸不淡的開口,看著那醉眼朦朧的人起身坐了過去,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眉不由的皺了起來,「本王要不在這路上等上兩個時辰恐怕還見不上蘇大人了,蘇大人如今可是皇兄眼里的人,就算是本王也要忌憚三分。」
冷嘲熱諷的話蘇引根本無法回答,只能裝著難受借機往一旁挪了挪,「王爺你說慢點兒我听不清……頭好疼。」
說話就說話坐過來干什麼?她身上的酒味難道不燻人?明明都一臉嫌棄的皺眉了!不過,听他的語氣跟說出的話怎麼就那麼別扭呢,好像在吃誰的醋一樣,見鬼了,她跟皇帝大人他吃誰的醋啊?她?不可能嘛,他們才剛認識而已,而且她還擺了他一道,所以說他是在皇帝大人的醋?艾瑪!有基情!難道這妖孽喜歡皇帝大人?臥槽!真是驚天大發現!
「听不清?是麼,那本王就離近點兒說。」說著,司空尋緩緩俯身靠近,隨著距離的接近他嗅到了他身上原本清淡的香氣,混著酒氣倒不難聞,出奇的沒有厭惡。
溫熱的呼吸微微掃過耳畔,蘇引差點蹦起來,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不!不……不用了,我只是听不清不是听不見,王爺不需要這樣,我怕身上的酒氣燻著王爺。」
臥槽!這妖孽要干什麼?對她這個假象情敵進行打擊報復麼?不行,她還是借機說清楚她跟皇帝大人可沒有半毛錢關系。
司空尋聞言挑眉,看著身旁極力避開的人眸中掠過一抹暗色,不著痕跡的繼續靠近,「原來蘇大人是怕燻著本王,沒關系,本王不介意。」
靠近的呼吸近在咫尺,蘇引全身僵硬,正想著該怎麼避開眼前這詭異又尷尬的情況,馬車突然停下,身旁的人就那麼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