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泠崖見狀僵住,看到那張懊惱的臉唇角隱隱抽了抽。
她這是……在罵她自己麼。
按照她失憶之後的性格的確會是這樣的反應啊,他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以前的公子似乎已經封存在記憶里。
頓了頓,泠崖回過神來正色道,「公子,如今你已知道了一切打算怎麼做?真的幫皇上麼?」
蘇引聞言懊惱的凝眉,長長的舒了口氣,「我不知道,畢竟我還是西越國的人,若是就此與他劃清界限未免太過無情,這……是被視為背叛罷?何況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扳倒偌大一個天禹國?你別忘了我還是女扮男裝,若真照他的話去做……發現只是早晚的事,欺君之罪是會掉腦袋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不管怎麼樣先在天禹國穩住腳再說,而且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秦越等于背叛了我不是麼。」
她就說她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個時空,大概是原來的蘇引死了,她才得以寄居在這個身體里罷。
泠崖默然,「公子想怎麼做都好,只好保護好自己。」
她說的沒錯,那個人的行為的確是背叛了她,不僅如此還有利用,他利用公子對他的感情讓她做這樣的事,將公子置于如此險地他又何曾考慮過她的處境呢?他難道就沒想過若是有一日暴露了,公子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明明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卻如此不值一提,還真是悲哀呢。他不知道改變之後的公子會怎麼做,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麼傻了罷。
蘇引一怔,細長的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果然還是泠崖對我最好了。」
泠崖不自覺地別開眼,眼前卻依舊是方才看到的畫面,是那一抹綻放的笑,她笑起來才是最美的,真實而溫柔,不再是那冷冰冰的樣子。憂愁疏離似乎在她失憶之後就徹底消失了,整個人越發的明媚起來,這樣的改變真好。
「對了,派出去的人今日回來稟報了,孫應府上的確有人往來,是梁州來的知府李秉之,而鳶城最近的難民就是從梁州那邊來的,看來梁州真的出事了。我調查了一下,梁州今年嚴重干旱幾乎顆粒無收,朝廷曾兩度下撥災銀災糧,大略是這兩批災銀災糧被下面的私吞了。」
蘇引冷笑一聲,扯了扯煩悶的領口,伸手慢慢解開了衣扣,「果然如此麼,不管什麼時候貪官污吏都是多不甚數啊。糧款下撥必須經過戶部盤查,看來陳銘也月兌不了干系,雖然我不知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只看那兩人在朝上同一個鼻子出氣便也干淨不到哪兒去。」
「公子決定插手了麼?但是……」一抬頭就看到蘇引在月兌衣服,泠崖怔了一下,驀地轉過身去,「公子你……你怎麼……」
「誒?我怎麼了?」蘇引反射性的回了一句,看到泠崖僵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泠崖你做什麼?你又以為我要做什麼?我只是月兌了外面的衣服而已,里面又不是沒穿,今日跟皇上他們逛了一天差點沒熱死我,我里面穿的可是朝服啊!為了節約時間直接就讓我在千隱宮換衣服,我怎麼可能換,就只能折騰自己了。」
原來……泠崖松了口氣,復而轉過身來,「我是想說對付孫應陳銘那一黨人不是簡單的事,公子一定要三思後行多加小心,那一干黨羽遍布朝野,為首的孫應官位雖不及公子但怎麼說也是皇親,而且那個人心狠手辣,若是打草驚蛇惹怒了他只怕會對公子不利。」
「得罪他是得罪定了,一旦這件事由我挑起頭便等于與那一干人劃下了對立線,這是在所難免的。至于孫應那一流都是久經官場的人精,想要一舉扳倒他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先解決了下面的再慢慢解決頭領,而且要從皇上那里開始入手。這些都是之後了,明日我先伺機在朝上將難民的事提出來再說。」終于月兌下長衫,蘇引長長的舒了口氣,「可算月兌了,惱死了。」
「公子心中有數就好,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公子早些歇息罷。」泠崖上前接過衣衫,視線落在刺目的粉色衣物上微微皺了眉,終于止不住提醒一句,「公子以後最好還是不要穿這種女氣的顏色,以免……」
「我當然知道啊!我以為我願意穿啊,那不是沒有選擇了麼,悲哀啊。」蘇引嘆息一聲,舉步朝外走去,縴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勞累了一天蘇引自然是要好好地泡個溫泉舒緩一心,可她才剛剛下到水中就听到前院傳來隱隱的人聲,在夜晚的安靜的對比下稍顯喧鬧,正疑惑著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呢房門便被人敲響了。
「公子,七王爺又來了,他們攔不住已經奔後院來了。」
「什麼?」蘇引驚愕的轉頭,只看到花窗上映出熟悉的身影,反應一瞬間有些餃接不上,「你說……七王爺來了?泠崖你不會……等下,這半夜三更的他來做什麼?」
喧鬧的人聲漸漸靠近,門口的泠崖不免有些焦急,「公子你就別問了趕緊穿上衣服再說,他畢竟是王爺,這府中有哪個人敢攔他。」
「我擦!」蘇引忍不住爆了粗口,嘩啦一聲從溫泉池中站起身來上了岸,料不定司空隱的來意,只能將衣服盡量穿完整,無奈剛剛沾了水衣服極度的難穿,又急又惱之下听著越發靠近的腳步聲,只好放棄了束胸布匆忙將衣服套上。
司空尋沉著一張俊臉,不顧眾人的阻攔大步走上了台階,在看到門口的泠崖時眸色一暗,「蘇大人呢,本王馬上就要見他!」
泠崖無語,只得轉過身來應對,同時擋住了房門不讓他靠近,「七王爺,公子真的是在沐浴,就算是穿衣服也需要時間,請王爺稍後公子馬上就會出來。」
司空尋凝眉,直接走了過去,看著擋在身前的人,薄唇勾起一抹森然的笑,「你覺得你攔得住本王麼?」
「屬下不敢。」泠崖頷首不卑不亢,腳下卻沒有移動半分。
「你以為你是蘇大人的人本王就不敢動麼?你若再敢阻攔休怪本王不客氣。」壓抑的語氣已經染上了怒意,怒極反笑,此刻的司空尋妖異的像一朵盛開在暗夜里的罌粟花。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蘇引緩步走了出來,「七王爺這是怎麼了?火氣好像有點兒大啊?這是在怪蘇引未曾遠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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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呃…。貌似沒法快樂=_=
回老家掃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