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尋沒听清那句呢喃,愣了愣之後便徑自窗邊的人走去,「為何要將阿引軟禁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能讓皇兄動如此大怒,必定是件滔天大事,但他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事能一夜之間就演變到這種地步。
「你還真是半點兒也不掩飾呢,怎麼?是她讓你來求情的麼。」司空隱轉身,微揚的唇角帶著諷刺的笑意。
對上那雙冷漠的眸子,司空尋一怔,心中掠過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沒有要我來求情,只是讓我來問皇兄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皇兄可以告訴我了麼?」
求情?這件事已經嚴重到求情的地步了麼,憑借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實在無法想象會在一夕之間決裂。
「是麼。」司空隱冷哼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尋,朕問你,在你心里什麼最重要?」
她讓他來見他的目的昭然若揭,看來她自己也知道目前的處境,想逃麼?蘇引不過如此而已。
突然的問題讓司空尋愣了一下,清楚的看到了那雙眸子里的認真,「皇兄為何突然這麼問?是不是蘇引她……」
「先不提她,回答我的問題。」
話被打斷,司空尋凝眉,「皇兄明知我現在失憶了,唯一能記得便是阿引,我不想欺騙皇兄,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她。」
他從未問過他這樣的問題,在阿引出事之後這麼問必定是因為阿引,最重要的東西麼?在他的立場最重要的除了親人之外無非是天禹國,莫不是扯上了江山社稷?這麼嚴重?
「果然麼。」司空隱無聲的笑了,「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麼?你知道她來天禹國的目的麼?」
「目的?」司空尋聞言一怔,「什麼意思?」
「她是秦越派到天禹國的細作。」
司空尋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眸,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細……細作?這怎麼可能!不會的,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細作,怎麼可能是細作呢?他不信。
「弄錯?朕也希望是朕弄錯了。」司空隱眯起眸子,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是朕親耳所聞,是她親口承認,連秦越都認了,你覺得這是弄錯了?」
「可是不可能啊,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司空尋還是無法相信。
「為什麼?為了秦越,為了西越國,那是她效忠的故國,是她所深愛的主子,你以為她對你是真心的麼?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別天真了。」只要一想到她為了秦越做盡一切,心里就涌起滔天怒火。
深愛……司空尋一震僵在原地,她喜歡的人是……秦越?所以才對他們的攻勢沒有半點反應,哪怕是他把命都捧在手上,可她喜歡的人不是那個泠崖麼?難道之前她是故意騙他的?
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司空尋用力的甩了甩頭,將腦中紛亂的思緒全都甩開了去,「那皇兄現在打算怎麼處置她?我並非不相信皇兄,只是……我還是希望親耳听到真相,我能見她一面跟她好好談談麼。」
這句話問倒了司空隱,他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想卻想什麼也想不出來,「暫時先軟禁她再說,余下的朕還沒想好。既然你不死心,那就去罷。不過朕要警告你一點,不管你心里相信與否都不準做幫她的事,這已經不僅僅是私事,你該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我明白。」司空尋頷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皇兄,最壞的程度你……打算怎麼處置?」
若她真的做了對不起天禹國的事,他當如何?
「這個問題暫時我不想回答你。」
吃了個閉門羹,司空尋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只是我想提醒皇兄一聲千萬不要做後悔的事。」
司空隱沒有回應,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消息傳得很快,須臾便傳到了沈涼遲的耳中,听到蘇引被軟禁的消息也顧不得之前說的保持距離,立即便動身朝蘇府趕去。
沈涼遲到的時候三道門內外都站了御林軍,猶豫的一瞬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老師?」
听到這聲音,沈涼遲緩緩轉身,果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王爺?」
同樣質疑的回答,兩人都是一怔,反應過來,沈涼遲率先開口,「蘇大人為什麼被軟禁了?只不過一晚,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師跟我一起進來罷再說。」司空尋嘆了口氣,舉步朝門口走去。
沈涼遲眯起眸子,壓下心中的不安跟了上去。
帶來了手諭這次門口的侍衛未再多家阻攔,司空尋沈涼遲二人順利的走了進去。
屋內蘇引正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的天空,听到聲音一怔回過神來,立即起身迎了出去,撥開幕簾便看到了那兩抹熟悉,「王爺?太傅大人?」
他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難道沈涼遲也知道了什麼?
「阿引。」司空尋喚了一聲。
沈涼遲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之前的事,頓時覺得有些無措,「……蘇大人。」
他現在好像只能這麼叫她了。
蘇引只好點頭示意,隨即領著兩人朝桌案邊走去,「先坐下吧。」
三人就坐,莫名的沉默籠罩著在周圍,司空尋左看看右看看終于開口,「阿引,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想知道。」
蘇引聞言眸色一暗,「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沈涼遲不可置信的眯起眸子丁丁地凝視著身旁的人,到底是什麼人?這是什麼意思?這話問的太可怕了。
「我想听你親口說。」司空尋一臉認真。
「親口啊,呵。」蘇引輕笑一聲,眸中滿是諷刺,「親耳听到又能如何?與事實有何不同?怎麼,倒戈了?」
「倒戈?怎麼可能,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哪怕你是所謂的細作。」司空尋道。
「細作?」忍了許久,沈涼遲終于忍不住開口,「細作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你……」
細作,若她真是細作,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為了西越麼?
原來她來天禹國是有目的的麼。
對上那雙震驚的眸子,蘇引眸色一冷,「若我真是……你們打算怎麼把?說說罷,最壞的結果。」
「我不會讓你有事。」司空尋驀地開口。
「是麼。」蘇引往後仰去,懶懶的躺倒了椅子上,「這一切都取決于皇上,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會!」一句句話都扎在心上,司空尋的情緒已經開始激烈起來,「阿引,你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皇兄他只是一時生氣,等他冷靜下來就好了。」
「希望如此罷。」
冷靜下來麼?蘇引不敢肯定,都說帝王心不可測,這件事已不只是感情的糾纏而是牽扯上了江山社稷,這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了罷。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果真是真理啊。
秦越那家伙說出來又如何了?說出來她就能安然的跟他回西越了?不僅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听到此處,雖不完全了解卻也明白了個大概,沈涼遲不知該怎麼開口,反應的瞬間便驚呆了,他竟從未看出她的身份,居然連皇上王爺他們都知道了……他到底是有多遲鈍?
細作,西越派來的細作,還真是舍得下本,連丞相都能送出去。危急江山社稷啊,這個秦越的膽子太真夠大的,不,應該說是野心頗大。
短暫的沉默被司空尋打斷,「老師今日既然來了也出個主意罷,總不能依著皇兄的性子來,我只怕他會做出什麼害人害己的後悔事我。」
「我……」突然被掉到名,沈涼遲愣了一下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為難太傅大人了。」蘇引踮起腳尖輕輕的拍了拍沈涼遲的見幫,「看也看過了,太傅大人該回去了,畢竟這里已經不是以前的丞相府了,而是牢籠。」
沈涼遲被沖擊了幾次已有些恍惚,拱手告辭離去,臨走前深深地看了蘇引一眼,別具深意。
見沈涼遲離去,司空尋長長的舒了口氣,「總算只有兩個人了,說說罷,打斷怎麼做?」
「怎麼做?」蘇引挑眉,「听你這話我好像還有活命的余地,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逃走麼?」
「其實……我正是這個意思。」司空尋道。
什麼?蘇引還以為她听錯了,「你……你居然要我逃走?你不怕你皇兄怪你?」
「照目前的狀況已別無他法,這個方法是最好的,皇兄的氣一時半會兒消失不了,誰也不知他在做什麼就什麼都做點兒罷。」司空尋分析的頭頭是道,頓了頓又道,「等等,我改正一點,不是逃走是私奔。」
「私……私奔?!」蘇引滿頭黑線。
果然!她還指望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了呢,雖然這方法是她一直以來的的目標,也許趁著這次機會能僥幸成功?
「怎麼?你不願意?」司空尋見狀頓時黑了臉,緩緩湊了過去,「你別忘了我們已是夫妻了,不想跟我私奔還想跟別人私奔不成?」
「一口一個私奔,你知道什麼叫私奔麼?」蘇引伸手推開那張靠近的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還沒咽下去突然一陣反胃就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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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蟲、、、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