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取布料的時候,有沒有動過其它東西?」
「媚兒只挑了幾匹布……小玉一直陪同,不如侯爺問小玉好了。」赤媚兒展眉沖潤珠一笑,「可是有什麼東西對不上嗎?」
潤珠沒想到侯爺會開門見山地問,也沒想到自己的跟班小玉竟一直跟著這個赤媚兒,怪不得一直不見那個丫頭,還以為是躲去哪兒偷懶了。她突生不安,覺得今天實在是運氣太背,先前就被曬得直暈……
「侯爺,不如奴婢再去好好清點一下,或許夾在哪個角落也說不定的。」
阿紫看看她,再怎麼說,現在還不宜與鳳後翻臉,給這奴婢個教訓,讓她知道知道如今誰才是主子就行了。于是點點頭,「誰還沒個打盹的時候?去吧,下次言之有物就好了。你也服侍本侯幾年了,本來應該把你送回去的,……或許姐姐那兒也離不開你~」
潤珠唰地白了小臉,腿一軟,啪地跪了下來︰「侯爺,是奴婢粗心,斷不會有下次。」若是被送回去,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皇後娘娘是不會養無用之人的……
阿紫見她大熱的天,方才曬得通紅的小臉此時白得一點血氣都沒了,額頭還頂著豆大的汗珠,心一軟,才欲開口讓她起來,赤媚兒就淺笑著走過來扶起她︰「潤珠這是怎麼呢,侯爺也就是那麼一說,看把你嚇的。真要送你回去,還能提你做內管事嗎?你只管用心做你的事,侯爺最是賞罰分明的,該賞的決不會少了你的就是。」
潤珠緊抿雙唇,不得已地站起來。怎麼听這話怎麼別扭,但此時自己毫無勝算,再繼續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多謝媚姐姐提點,潤珠日後定會用心做事。」
此話一說,勝負立分,婆子丫環們再看向赤媚兒的目光就帶了些敬畏,明白這一向獨攬大權的潤珠,這下是徹底倒台了。
潤珠垂頭退出院子後,緩緩抬起臉,臉上冷漠得如掛了層冰。連小玉那賤人都被留在侯爺身邊了,赤媚兒,你夠狠~!
阿紫曬夠了太陽,慢悠悠地回了屋里。果然,赤媚兒不贊同地白了她一眼,「那樣的奴才骨子里滑著呢,侯爺以為嚇一嚇就得了?」
阿紫自她攔著就明白了,雖然腦子里有原主以前的部分記憶,雖斑駁不全,卻也明白方才的確是自己短練了。
赤媚兒見阿紫輕輕點頭,臉上卻無怒意,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主子,媚兒……」
阿紫舉手止住她的話,「我明白,殺伐狠絕是我以前擅長的,現在則有些優柔寡斷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小了十幾年,心也軟了起來。」
赤媚兒忽地一笑,「可現在的主子有人情味兒多了,媚兒可是听說以前的主子很肆意妄為呢。」
阿紫笑了一下轉為黯然,「不知道能不能都想起來,我也覺得都不像自己了呢。」
「主子永遠是主子。」媚兒安慰道。
其實她不知,這是阿紫故意這麼說的。再怎麼說,這具身體內裝的內核可是現代靈魂,自然不可能跟以前的鳳紫億一樣。有了媚兒的鼎力支持,以後就算有人懷疑,也自有她為自己出頭……
阿紫覺得自己已經成功地往月復黑路上前進了。
潤珠安穩了一陣日子,就在阿紫以為是不是對她多心了的時候,她果然不負媚兒所望,又弄出點兒事。
啥事?這小妮子瞄上了曲哲釋,她以為有空子可鑽。
月如銀鉤,掛在廣袤的夜幕上。阿紫才泡完澡正坐在窗前擦著濕發,突然從外面翻進一道人影……
「哎喲~」欲閃的身子因腳沒跟上而倒栽了下去,被那道人影攬在懷中……
「曲金孫?您老這是玩得哪出呀~」
曲哲釋看清懷中人衣襟半開,露出小片玉膚後頓時紅透小臉,連忙將她扶正後退開,垂著眼哼了一聲︰「你家奴婢都那麼大膽嗎?居然三番兩次地闖進男客的房間。」
「你小子桃花挺旺呀?送上門就吃了唄,客氣啥,帶回去做個通房就是了。」
阿紫以為是媚兒,不以為意地鬧著他。
「主子,是誰呀……怎麼是你?干嘛……夜半偷香不成?」媚兒听到聲音,自外間轉了進來。一見是他,不客氣起來。
阿紫挑眉︰「你一直外面?」
「啊,不在外面能在哪兒?」媚兒眨了眨眼,「主子,這臭小子是不是經常在夜里來騷擾你?」
曲哲釋怒,「你胡說什麼呢?誰來騷擾……她了,那不是有正事嗎?」
媚兒挑眉︰「正事?啥正事是必須夜里翻窗的?采花大盜呀~」
曲哲釋瞪圓了眼︰「你才采花呢?」
媚兒點頭,「我是采花呀,今天下午還替主子采了新鮮的花瓣給她泡澡用呢,怎麼了?」
阿紫拍拍額頭,走到斗雞似的他倆之間︰「行了行了,都少說一句吧。」然後看向曲哲釋,「誰總去騷擾你?」
曲哲釋被這對一個鼻孔出氣的主僕徹底磨沒了脾氣,「還有誰?那個鼻孔長天上去的什麼珠!」
「哦哦~」媚兒聞言,圍著曲哲釋圍了一圈,上下打量著︰「**了?」
曲哲釋又瞪眼,被阿紫含笑拍拍肩頭︰「行了,你就別跟她斗嘴皮子了,沒的氣爆的腦殼。潤珠找你說什麼了?」
曲哲釋還是瞪了媚兒一眼,才看向阿紫,卻又立馬尷尬地轉開眼︰「先把衣服拉好。」
阿紫低頭瞧了瞧,哦了一聲,無所謂地拉了拉。也沒露什麼嘛,弄得那麼緊張做什麼?然後她斜睨著曲哲釋︰「就這程度的,還嚇著你了?那你怎麼欺男霸女的?」
「誰欺男霸女來著?」曲哲釋勃然大怒,顫著指頭點著阿紫的腦門︰「你你你……難怪你家丫環……」他又一指媚兒,「我不管,別再讓那個什麼豬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我可沒那耐心跟她套詞兒!」
媚眼一挑︰「她怎麼你了?用什麼套的?」說罷,媚兒眼神往他丹田下方一描。
曲哲釋的臉已經紅黑紅黑的了︰「你還是不是女人哪?」
「我怎麼不是了?你模模~」媚兒往前一挺胸,將曲哲釋逼退。
「行了媚兒,你別逗他了,搞不好這小子還是個雛呢。」阿紫拉下故意逗他的媚兒,「你盯著潤珠些,看她還想玩什麼,這里不用你了。」
媚兒也知道正事要緊,沖曲哲釋得意地飛了個媚眼兒,扭著小腰走了。
曲哲釋見她一走,立即恢復了冷峻之色。「你還敢用她?我看她倆是一丘之貉。」
「放心,肯定是兩丘的。」阿紫見他一臉的沒明白,就好心地解釋了一句︰「不是一窩的,怎麼也是兩窩的,你放心。」
曲哲釋沒形象地翻了翻白眼,「你怎麼也一樣?哪有紫衣侯的樣子,哼!」
阿紫覺得這位金孫跟苦大仇深似的,無奈何地拉著他往外走︰「死過一回的人,自然會跟原來有些不同,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好嗎?怎麼活,是我的自由。我覺得以前活得不好,現在想換個活法不行嗎?」
曲哲釋被她拉著袖子扯到門口,怔怔地重復了一句︰「換個活法?」
「嗯,所以你也想想自己要不要也換個活法,好嗎?」阿紫把他推出去,隨手帶上門︰「晚了,不送,下回走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