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小夫君 第三十八章 變(下)

作者 ︰ 笑笑長宏

不出五天,改建的冰城就重新亮相了。多了幾座依內牆而建的滑梯,有直接下來的,也有環繞而下的,還有中間有起伏的波浪狀的,幾乎才一開發就將全關口的孩子都吸引了過去。一些像模像樣的冰雕也立了起來,夜里點亮後竟也分外的剔透,加之城頭上的與之輝映,著實讓軍民們大開了一把眼界。日後竟年年修建,成了御山關冬季一景,這是阿紫沒有想到的。

這個年在邊關過得倒是有聲有氣的,阿紫都不想回去了。加之鮮于賁也有意不想讓她回去,一來二去的就過了二月二。

南方二月二,已經春意融融的了,而北疆這邊連樹才泛青,草也才女敕黃,風吹在臉上還有些硬,倒是漫山遍野的迎春綻放得令人一看便會發自內心地愉悅,想著春天終于又來了。

三月三前後,春雷一聲響,春雨貴如油地灑了下來,關口內外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往年內關口外都能看到百姓忙著犁地,條件好些的人家,地里還能看到耕牛,次些的有騾子和驢,但貧寒些的人家,就得全家齊上陣了。男的在前面拉,女的在後面推,半大的姑娘小子跟在後面種。

但今年有了新變化,田間處處可見軍用拉車的馬。只要秋收的時候交些少量的租糧,就可以去軍備營開條子借馬,按天收費。這讓許多沒有牲畜用的人家可以省些力氣的同時,還能多開些荒地。荒地屬兵田,歸國所有,前兩年不用交租,第三年交半租,第四年開始交全租。

此項優惠只允許私田不足十畝地的貧寒人家,最多可開荒五畝,且是規定之所,但不許私自伐樹造田。

外關口比起往前的冷清,今年也熱鬧得不像話。每天都有幾千兵士在距城牆五里外忙著砌碉堡,一邊一個,同樣依山而建,每個碉堡內可駐扎五百步兵,一百斥候。

城牆也在陸遜的親自指揮下翻新了,改成碉堡式,就連關口內也有了變動,原本私搭私建的門廊,偏廈什麼的都被強制拆除,一下子街面就寬出不少,可以並排跑四匹馬了。

似乎只有阿紫是最輕閑的,整日四處閑逛。

坐在關口內最大的酒樓頂層,臨窗而望,手里端著琉璃杯輕輕抿著葡萄酒的阿紫,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我說老友,我很忙的,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沒事兒我可走了?」

文老伯捋著頜下清須,笑道︰「你還忙?是忙著動嘴吧~」

阿紫翻翻白眼︰「不是你說的,要搞就搞得動靜大些嗎?再說了,好些點子都是你想出來的,不過是安在我頭上罷了。」

文老伯呵呵輕笑,「誰讓我一向是個好低調的呢。雖然朝廷沒有正式任命你在此地的具體官職,但這麼久都沒來宣你回去,看來京城里的皇帝是默許了的。」

阿紫噘了噘嘴,「誰知道是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據我分析吧,這位新皇對你的態度當真是蠻曖昧的。」文老伯賊兮兮地往阿紫身邊靠了靠,欲上前咬耳細說,被阿紫不客氣地推開,「你能不能別這麼八卦呀?真難為你年紀一大把了嘿~」

文老伯揪了揪胡子,一臉郁悶地反駁道︰「八卦不是女人的專利好不好?……行行,算我沒說。」

正巡街的文凱在樓下看到阿紫在窗口晃著的小腦袋,微微一笑,就邁步進了酒樓。

這是自家做的生意,掌櫃的連忙笑迎上來︰「大少,您來用飯嗎?」

「不是,我樓上有個朋友在,上去打個招呼。」說罷,直接上了樓梯,錯過了掌櫃那欲言又止的為難之色。

說實話,他對這位相對比較神秘的鳳少越來越感興趣了,可偏偏曲迪這個吃里扒外的就是不肯說明白了。不過,能將那老頑童似的老子指揮得團團轉,也確實是鳳少的本事……

文凱對這里自然是熟悉的,直接推開了包廂的門……頓時就呆了。那是父親大人吧?這笑得……也太猥瑣些~!

文老伯听到門響,一回頭,見是自己那一慣以嚴謹出名的大兒子,頓時老臉一抽,神奇地擺正了眉毛眼兒,嘴巴也正常地咧開︰「喲~這不是文將軍嗎?」

那一臉的道貌岸然與話里冒出的酸味令阿紫有些受不得地抖了抖︰「想必你們父子有日子沒好好聚了,桌上的菜還有不少,別浪費了,你們先聊著,我還有事要忙。」說罷就屁顛地逃了。喵了個咪的,貌似這對父子之間的郁結還挺嚴重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文老伯沒想到阿紫溜得這麼快,一回神,包廂就只剩這個一向令他畏如虎的「長子」了。

「那個……坐吧。」他端了架子,正色道。

沒辦法,當初過來時,自己的實際年紀就比這個「長子」大上那麼幾歲的光景,偏偏他那性子又「正」得很,實在沒有共同語言。

好在,他倒是個爭氣的,脾氣硬是硬了點兒,對自己還是蠻恭敬的。當然,這點目前來說,還應該感謝他在人前給自己留面子。

自已一大好青年,活生生地穿到個中年男子身上,看著那滿臉褶皺的「正妻」能不驚悚嗎?借著出門做生意,逃了出去有錯嗎?

自己憑著在商校學到的那點兒一瓶不滿,半瓶亂晃的商業經濟學,混得風生水起也夠不易的了,不就是納了幾個嬌滴滴的小妾嘛……是,自己是不應該在他母親大喪之時帶回來,可可……他至于要拿刀追著砍自己嗎?

雖沒砍成但自那以後,他一見這個嚴肅過頭變木訥的「長子」,心里就發 ,面上還得裝作父愛無邊……容易嗎?阿紫,你竟敢撇下兄弟……老哥,太不講究了~!

「父親這段日子辛苦了。」文凱嗓音有些干地開了腔。

自打在母親喪禮上,被氣昏了頭,差點兒沒親手砍了這性情大變的父親後,他就對父親深感無力了。他倒是有心想緩和,可父親每每見了他,就將架子端得高高的,偏眼底還閃動著耗子見貓般的警覺,似一個不留神,他就會躥高逃了……

「談不上辛苦,……你去忙,去忙,不必理會我。」文老伯咧咧嘴角,「……要不,你還是先吃飽了再去吧。」

文凱考慮了一下,「也好。」確實有些餓了,但從父親眼里看到無比後悔的眼神,卻令他突然好笑起來。自己真就這麼嚇人嗎?自那次後,就算姨娘生的小弟弟再淘氣,自己也沒再發過火不是?

文凱一笑,「一起吧。酒就不陪父親喝了,畢竟還在當值,讓手下看到不太好。」

文老伯微詫異地瞪大了眼,「……那是那是。」然後一臉的苦大仇深,欣慰地看著文凱,「我就說嘛,你笑起來也挺可愛的~呃……當我沒說吧。」

文凱原本僵住的臉色,看到父親臉上的悻悻然,突地心情大好,還笑出了聲,「父親真是不知道怎麼與我相處吧?」

「呃……」文老伯傻眼了。

文凱笑嘆著為他倒了杯酒,「原來鳳少真的看得很透。可笑我這個做親兒子的,竟不如個少年郎對父親的了解。」

文老伯張了張嘴,「阿……鳳少讓你來的?」

「不是。」文凱為他夾了口菜放到小碗中,「鳳少前陣子跟我談過,讓我找個恰當的時機,跟父親把話說透了。以前是我年少輕狂,一心以為父親不回家,是在外金屋藏嬌,對不住母親。後來听鳳少提過一些父親在外闖蕩時的艱辛才明白是自己眼界太窄,畢竟父親並沒有拋棄我們兄妹。」

文老伯听得心一揪,阿紫把……那件事也跟他說了?那他還能認自己嗎?不可否認的,這些年早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他……還說什麼了?」文老伯干干地問,眼巴巴地看著文凱,一臉的緊張。

「鳳少說了你失憶的事。」文凱有些難過地垂下眼簾,「他說自己也曾失過憶,到現在還未全想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滋味,……所以他跟父親很有共同語言。」

文凱又嘆了口氣,「我雖覺父親自病癒後與之前判若再人,卻沒想過其實父親才是最難過的那個。想來現在的性子,也是以前因生活所迫一直壓抑在心底的吧?都是我未能分擔您的壓力才……是我的錯,這杯酒,就當是兒子賠罪吧~」

文老伯一臉驚訝地看了他半晌才端起酒杯,「你能理解就好。那咱哥……喝~!」他暗吐了下舌頭,差點兒說出咱哥倆兒來了。

阿紫四處溜達著,看著處處都呈現出的欣欣向榮而面帶微笑。真好,很有成就感……或許那個位置也不全是乏味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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