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小夫君 第七十三章 家和萬事興

作者 ︰ 笑笑長宏

阿紫在飛龍的陪伴下,回到公主府,才得知風野居然一夜未回,在馬廄里陪了阿撩一夜。

阿紫匆匆來到馬廄,才走到阿撩那間外面,隔半齊胸高的柵欄一眼便見到他摟著阿撩的脖子,一人一驢躺在干草堆上睡得正香。身上倒是有薄毯,但這情景也令阿紫看得心頭一酸。怎麼好似被遺棄了似的……

飛龍也瞧見了,想了想,轉身退遠了些。

阿紫推開攔腰的木門走了進去,「阿野,阿野……」

風野未醒,阿撩倒是先睜開了眼,一見是阿紫,居然將頭一扭,似生氣了。

阿紫知道阿撩很聰明,不過一頭驢若是沖你擺出一副我很生氣……呢馬也太有喜感了吧?她撲哧一笑,化去不少酸澀,「你這傻驢,還敢生我的氣?笨得讓人家上了吧?」

阿撩猛地嗯啊一聲,表示抗議,將風野吵醒。

「阿紫,你怎麼來了?」聲音粗啞,雙眼泛紅,鼻子也帶著濃音。

阿紫頓時心疼起來,「是不是著了涼?快起來跟我回去。」

風野卻不似往日听話,將頭縮回毯子里,「不。」

阿紫想了想,往他身邊一坐,「那行,我在這兒陪你。你把我染上,正好咱們一家三口窩在這兒等死吧。」

風野一听,把掀開毯子露出青青胡茬兒的小臉︰「你快回去。」

「不回。」阿紫也往後一躺,「孩子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風野一頭扎進她的懷中,帶著鼻音︰「阿紫,我心里難受……好難受……疼死了……」

阿紫就猜會是這樣,听著他的哽咽,雙眼也泛了紅,「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成這樣的……我原不是這樣打算的……」

「我想了一夜,」風野吸著氣,「大概是報應吧,當初我們成親,他們幾個也一定像我這麼難受,……怪不得都跳出來搗亂……那是我還……還洋洋得意……」

阿紫摟緊他,「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有的時候,計劃不如變化快,……我也不想辜負這麼多人的,若有兩全之法,我願意付出一切去換回。我希望每個在乎的人都得到幸福,可我注定不是萬能的,不論我接受與否,都會傷到人。」

飛龍听著,擰著眉頭垂下眼。

風自在從角落里走開,兒子跑回來一宿,他怎會不知?可男女之情,就算是他沉浸了幾十年也沒看透,無法勸撫兒子,只能給他蓋上個薄毯而已。

當初是他鼓勵兒子,有喜歡的女人就別放手,因為他就是這樣,喜歡就留在身邊,不喜歡了就好好地打發了,絕不勉強自己。可是兒子跟自己一點也不像,兒子說這是愛,蠟炬成灰淚始干也在所不惜……

「阿紫,你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更難受了。」風野紅著眼,抹著阿紫的臉,「別哭了,我……我也不難受了,想開了,真的,只要你的心里還有我就夠了。」

兩人又摟著說了會兒話,總算是雨過天晴了。起來後,相互尋著對方身上的干草梗,居然還玩出了興致,又瘋成一團,滾到干草堆里,揚得棚里到處都是,惹得阿撩翻著白眼嗯啊地叫了半天,差點兒沒尥蹶子清場……如果它還能動的話。

兩人最終手拉手地回到以前的院子。屋里什麼都沒動過,衣服還在,于是泡了個澡,總算收拾得像個人樣了。

午飯是跟還賴著沒走的古迦摩月溪一道吃的。

因為六朵產期在即,古迦摩借機把取了真經的隨行官員打發走了,說什麼也要等六朵生完再回去。當然,月子是不能陪著了,畢竟一國之君怎麼也不好離開太久。

兩人似乎知道些什麼,飯桌上只展望未來的藍圖。

古迦摩借機再次提起兩家的親事,含笑道︰「親上加親不好嗎?你怎麼就是不肯點頭呢~」

阿紫笑容微凝,輕嘆口氣,「我可不想兒女的婚事架在責任什麼的上面。若是他們有緣,自會走到一起。這樣吧,等孩子們大些,不防找機會讓他們在一起相處些日子,若有意,自然皆大歡喜,若無意,彼此之間也熟識了,加上我們之間的老交情,也不會壞到哪兒去。」

古迦摩也嘆口氣,「我還能說什麼,你想的總和別人不一樣。不過六朵暫時先在這邊住些日子,……其實我是想最好讓女兒在你身邊長大。」

阿紫不贊同地白了他一眼,「狼崽子就應該放到狼窩里養大。你偏把她養成小貓,未必就是她的福氣。再說了,六朵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母女分離,你或許覺得沒什麼,可當母親的都會受不了的。當初我與昕兒也曾被迫分開過,那種滋味……我可不想六朵也嘗到。」

阿紫為他倒了杯酒,「難道你還保護不了她們母女嗎?」

但凡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個,何況是古迦摩?他神色一正,「等六朵出了月子,我就去御山關接她。」

「這才像個男人嘛。」阿紫不客氣地哼著,「如果真護不得她,再把她送回來好了。我只接收她一個,不帶你的份兒。」

古迦摩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你這嘴呀,還是這麼毒。」

阿紫一笑,不再理他。

「月溪,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阿紫直接點上他,知道他是舍不得女兒,可也不能在此長住吧?

月溪無辜地看著她︰「我可沒惹你,怎麼還攆上了?」

「不是攆你,你回去的路上多看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才是好皇帝,才是你的本分。」阿紫也給他倒了杯酒,「別以為坐在寶座上就萬事大吉了,我現在可是覺得壓力大得很呢,我也希望你能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陪著我,我們一起努力。」

月溪听了這話,雙目亮了起來,「好,我答應你。」

「等你那邊穩定了,我會在大虞內組團去你們越國旅游,你們那邊也可以這樣,只要朝廷出具入關的手續,規定好日期。這可是帶動經濟的一大助力,不過你可得保證旅游團的安全才行。」

「你放心,這次學到不少好東西,回去後,我就開始著手。你……會不會去?」月溪期待的看著她。

「時機成熟後會的,」阿紫抿唇,「不只你們越國,」她轉眼看著古迦摩,「還有你們蒼國,就是吳國跟 國也一樣要去看看。當然了,我這里也歡迎你們來訪。不如定一下,等我生完肚子里這個,每兩年一次,我們輪番去各國相聚,暢談一下未來兩年的計劃如何?就叫五國峰會,怎麼樣?」

古迦摩立即點頭,「主意不錯,我收回先前對你的評價。」

阿紫嬌嗔地白他一眼,「他們倆個,就由你通知好了,先定下後年去誰那兒。」

月溪連忙說︰「不如先去我那兒?」

「還是先去我那兒吧,等你做了越皇再說,反正有的是機會。」古迦摩心思轉得飛快,誠懇地看著月溪,「給你時間準備,再下一次去你那兒如何?」

月溪反而比他更誠懇,「蒼皇,最遲後年,我發請函請你們大家去參加我的登基大典,屆時順便開會,豈不是更方便?不會是蒼皇嫌路遠不肯勞駕吧?」

古迦摩沒想到他居然借自己的話頭反擊回來,怔了一下笑道︰「沒想到你居然……也罷,若你能做到,就可你好了。」

「到時把孩子們帶上,正好有個相識的機會。」阿紫在一旁插嘴,「月溪也得努力嘍,你還沒太子妃呢。」

月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古迦摩也向她看去,「你這麼希望他娶太子妃?」

阿紫反而詫異地挑眉看他︰「難道你希望他孤獨終老?太不厚道了吧,你可是有兒有女了。」

古迦摩好笑地搖搖頭,心里默念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時,可惜她那時未嫁,自己卻已娶。這樣的人物,豈會甘于人下?

再瞥眼月溪,雖那臉色依舊,眼底卻難掩黯然。果然……月有情而鳳無意。

下午小憩了一會兒,阿紫帶著風野,抱著昕兒去逛街了。

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看著規劃整齊的街道,行人臉上的輕松自在,阿紫覺得很有成就感。

前面不遠處忽然聚了一群人,亂嘈嘈的,似乎發生什麼突然的狀況了。

阿紫連忙加快腳步,風野一見,沖飛龍說︰「快去護著她。」自己也抱緊昕兒跟了上去。

飛龍將阿紫護在雙臂之間,硬是擠進人群之中。見一個月復大如鼓的婦人,正倒在地上哎喲地叫著,旁邊倒著一筐黃生生的梨子,散落的那些已經被踩得稀爛。

「是不是要生了……」

「看她那年紀,也不像呀……」

「人家五十還能生呢,我們街坊就有一個,老來得子呢……」

阿紫見那婦人約有四十出頭,發間略顯銀絲,粗布夾襖,漿洗得倒也干淨……

「大家散一散,在場可有懂醫的?」阿紫一出聲,那紛亂便漸漸熄了。

誰都看得出這位小婦人年經不大,但那身行頭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加之飛龍一身寒氣護在身邊,明眼人便開始往後退了。

「若是沒有,哪位腿腳利落的,煩去請個大夫可好?若那大夫不肯來,就說診金豐厚,銀子我來出。」阿紫臉上帶著微笑,眼底卻已漸冷。

喵了個咪的,看來見義勇為得大力宣傳一下才行了。

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舉手示意︰「草……小的推這位大嫂去城西的保健院可好?那里是女大夫,這個時辰應該還在的。」

阿紫打量了他一下,心中一動,「好,勞煩你了。」然後彎腰欲扶地上那婦人,「這位大嫂還能動嗎?」

那婦人似疼得厲害,額頭上都是汗珠子,勉力點點頭,「多謝少夫人,只是我的果子……」她回頭瞧瞧約有半筐的梨子,「這是打算賣了送娃去學院的。」

阿紫微用了力扶起她,「不用擔心,先醫你的病才是。我看你不似有孕,這肚子大了多久?」

「有三年了,這段時間長得厲害……」說話間,那漢子已經推著個獨輪車嘴里嚷著借光推了進來。

「你叫什麼名字?」阿紫扶那婦人坐上車,示意飛龍將那半筐梨子給提到車子的另一邊放好。

「小的叫魏彥,是御山關退下的老兵,在城南四弄里開了個魏記雜貨鋪子,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位大嫂送到。」那漢子似怕阿紫不相信自己,連地址都報出來。

「不是不信你,你很不錯。」阿紫笑笑,從錢袋里模出一塊五兩的銀子塞到那婦人手中,「你且先去看病,這錢給娃上學用。」

「這……這哪成,少夫人已經……真是菩薩心腸呀,謝謝,謝謝~」婦人見推辭不過,只好收下,被曬得微深的臉上,濃濃的感激之情。

人群見事情有了著落,漸漸散去,卻有位三十上下的女子反而迎了上來,還背著個竹簍,「我略懂醫術,方才听說這邊的事,才趕過來……你們這是去哪兒?」

阿紫看了看她,眯眼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不如你陪著這位大嫂去城西的婦幼保健院好了,雖然那里還未正式開張但應該還能看診的。你貴姓?」

那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阿紫,似覺得她這般熱情有些……但還是正色地回道︰「我叫田妮。」

「不如邊走邊說吧。」阿紫沖魏彥點點頭,拉起田妮的手腕就走。

「今年多大了……跟誰學的醫術……家里還有什麼人哪……」

田妮越答心里越是不安,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看向阿紫的目光有了些審視之意。

阿紫笑眯眯地說︰「不用害怕,我與閭丘院長相識,知道她正在尋些有醫術的女子當助手。不知道你祖上行醫較為擅長哪方面……」

田妮臉色漸緩,倒帶了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听村人說起這事,想……來看看的。夫人,我能行嗎?」

阿紫掃了眼她洗得泛白的布衣,磨得快露腳趾頭的布鞋,「那得看你會醫什麼了,這個有閭丘院長親自把關,不過我對你有信心。」

田妮一愣,「我與夫人才初識……」

「我特會看相,一見你就是個不錯的。」阿紫不動聲色地灌著**湯,「若你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也不會听了這位大嫂的事就急火火地趕來了。就沖這份醫德,我就斷定你會是個好大夫。」

田妮被她說得臉上發熱,「我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看這位大嫂的病,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腳……」

飛龍低聲跟風野說了幾句,快步離去。阿紫看了,眯眼點點頭。

魏彥將車子推到保健院前,已經滿頭的汗了。別說是他,就是常在山間行走的田妮也臉色潮紅,鼻尖額頭也見了汗。

阿紫還好些,雖有孕在身,但一感覺到累,身體里似流出一股暖流,緩解了不少,只是覺得走得熱了些。

閭丘夫人已經等在院門外了,一見阿紫,笑著說︰「听說你撿了好的送來?」目光先是在那車上婦人的臉上一轉,才打量著田妮,「先進去再說。」

魏彥不說吩咐,將車子推進去。

阿紫對田妮說︰「這位就是閭丘院長了,你先隨她先去給那大嫂會診,我去堂上等著。」

田妮點頭應聲而去,走出幾步才覺得奇怪,怎麼自己這麼听話呢?她明明看上去很親切和藹呀?

魏彥見有田妮扶起大嫂,連忙把那半筐梨子卸下,然後走到阿紫跟前,有些局促地說︰「小的就先回去了,要給幾家送的貨,方才都先存在那附近的一家酒樓里。」

阿紫點點頭,「你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魏彥似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啊……是,小的前年退下來的時候見過……您。」

「所以你才幫忙那位大嫂的?」阿紫含笑問道,卻讓魏彥打了個冷戰。

「不是不是,小的本來也是要推那大嫂去藥鋪的,那會兒離開就是存車上的貨去了。」魏彥抹把頭上的汗,「您在卸山關的時候,小的雖沒見過卻听說過您的事。方才是怕您不相信我,所以才把卸山關報出來的。」

阿紫點點頭,「你很不錯,快去忙吧。對了,那梨子拿上兩個,出了這麼多汗,好歹也解解渴。」

魏彥猶豫了一下,應了聲是,還真的只拿了兩個梨子,揣在懷中,沖阿紫行了個禮,推著車子匆匆離去。

有醫女認出阿紫,也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送了茶進來。

阿紫瞧了她一眼,「別緊張,我又不吃人呢,你忙你的去吧。」

那醫女行了宮禮,退了出去。

不多會兒,閭丘夫人帶著田妮回來了,眉頭深鎖。

「那大嫂情況很不好嗎?」阿紫關心地問道。

「嗯,她肚子里長了東西,得取出來才行,不然再大下去,就得把肚皮撐破了。」閭丘夫人嘆了口氣,「可只有歸兒會縫合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了這個。」

阿紫听了也皺眉,「現在那大嫂如何了?」

「已經吃了止痛的藥丸。」閭丘夫人眉頭不開,「她還想回家呢,就這個情況,萬一哪腳沒踩實再跌上一跤沒準兒就爆了,我想留她先在這里住上幾天,若是可以,想把她肚子的東西取出來。」

阿紫點頭,「給我幾天時間準備一下……我說過的手術室準備得怎麼樣了?過幾天,需要的燈就應該能打磨出來了。蠶絲手套也能多做出幾副,手術刀也差不多了。」

閭丘夫人點頭,「行,我就等幾天。還要讓人給她家里捎信才是,听說他們一村里有七八個進城來賣果子的,一人一條街地叫賣。」

阿紫點頭,「倒是有腦子,不知是誰想出來的主意。」

田妮在一旁接道︰「是那大嫂的小兒子想出來的,好像那小子在他們村里是第一聰明的人,可厲害了呢。」

阿紫看了她一眼,扭頭問︰「夫人覺得田妮如何?」

田妮一听,說到自己頭上了,便有些緊張。

閭丘夫人這才將眉頭松開,「挺不錯的,我想帶在身邊再看看。這丫頭膽子也大,我還沒說什麼呢,她就說最好的辦法就是開腸破肚,把那大嫂嚇得臉都變色了。」

田妮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山上常有牛羊被傷到,我也慣常給它們處置。有一回,有頭母羊生不下小羊羔,我就……那麼把小羊羔弄出來的。」

阿紫听了,大感興趣,「那母羊呢?」

田妮臉上有些黯然,「死了。當時,我若不把小羊羔取出來,就得都死。」然後雙眼又亮了起來,「我听院長說,咱們有專門縫合的線,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還有很多問題,不是那麼簡單的。」阿紫搖搖頭,「不過,我們還在努力,盡量讓這事能成。」

閭丘夫人听到這兒,就說︰「上次送來的酒,又按你說的方法提了純,已經能用火點著了。在受傷的小兔子身上也用過了,果然傷口沒紅腫化膿,看來用它消毒是沒問題了。」

阿紫點點頭,「就是有點兒疼。」

閭丘夫人一笑,「比起命來,疼點就不算什麼了。我嘗了一口,真辣,從喉嚨一直燒下去,真夠勁兒。」

「夫人,那我們先走了,還要去催催……,那大嫂得盡快手術才行。我會讓阿歸過來看看的,還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你們再研究一下。」

「行。」閭丘夫人起身,伸出雙手︰「昕兒,過來,祖母抱一下再走。」

田妮听了這話,倒吸口氣,雙眼瞪得老大,「祖……祖母?院長明明很年輕……」

「還年輕呢,我大你快二十歲呢。」閭丘夫人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笑眯眯地親了小昕兒幾下,「好像又長份量了,再胖下去可要成小胖子了。」

「可不是,正想勸老爺子給她減減肥呢。」阿紫接過女兒,故意問道︰「對了,怎麼沒看到老爺子?」

閭丘夫人神色一閃,裝出不在意地說︰「不知道在忙什麼,兩天沒見著了。」

阿紫點點頭,「或許是有事要忙吧,那我們先回去了,夫人也別太晚,身體要緊。」

「是,放心吧。」閭丘夫人把他們送到門口,就轉身回去了。

三人帶著昕兒直接回到宮中,拓拔翰一見昕兒笑得跟什麼似的,樂顛顛地抱走了。

昕兒跟他也親,只是看看阿紫,也不鬧。阿紫反而不舍了,追上去好好親了幾口才放行,惹得拓拔翰一臉不高興,「難道我還能餓著自己的女兒?」

阿紫一听,忙說︰「就怕你喂太多了,你看她都胖成什麼樣了,抓什麼都往嘴里塞。她祖母可是說了,得減肥了,哥,你可不能把她喂成小胖子。」

拓拔翰橫著她,「胖點兒才可愛,再說了,小孩子不吃飽怎麼能長大?大了自然就瘦下去了,放心吧。」

阿紫見惱了他,連忙哄道︰「不是這個意思,小孩子吃得太多,把脾吃壞了就不好了,不信你問阿歸去?知道哥疼她,怕餓著她,吃八分飽是最健康的,尤其是晚上這頓,一定不能太撐,不然她也難受不是?」

拓拔翰這才不說什麼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听說阿歸一天沒出樓了~」目光一掃風野,「你倆去看看,別是哪里不舒服。」

風野听得臉上一緊,卻不吭聲,拉了阿紫就走。

拓拔翰看看那方向……是往神農閣去的,才安心地抱了昕兒回自己的青龍殿。

閭丘歸一見阿紫與風野手拉手地進來了,心底一沉,臉上卻浮出淡淡的笑意,「忙什麼去了?」潛台詞︰一天沒見人影兒的。

阿紫連忙將那大嫂的事說了,「那手術針你用著可適應了?」

「還行,我已經讓人把受傷的小動物都送過來了,還得多練習才行。」

阿紫想了想,「不如拿去保健院,讓田妮也試試,我看她膽子倒是大,以後專攻外科手術好了,你也可以把一些注意事項都教給她。」

閭丘歸點點頭︰「明天一早就去,正好我也看看那位大嫂,若是可以,我想親自動手。」

「行啊,我沒意見。」阿紫往軟榻上一歪,「忙活了一天,腳好像都腫了。」

風野自進來就沒說過話,听阿紫這麼一說,連忙彎腰︰「是嗎,我看看~」也不嫌她走了一天的腳臭不臭,將細葛的襪子月兌下就握在手上了。

「不如你抱她去後面泡泡,我去看看吃的。」

風野聞言,抬眼看了看他,「那也行。昕兒在太上皇那里,要不,讓他們也過來?」

閭丘歸想了一下,「今晚就咱仨兒一塊吃吧,你也別回去了,麻煩。」

風野雙眼一閃,嘴角翹了起來,「嗯,那你去吧。」

阿紫在一旁叫道︰「我還要去西校場看看呢。」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說︰「明早再去吧~」然後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扭頭。

相安無事睡到天亮。

七朵當值,才與特意早起守在門外的木耶聊了幾句,就听到屋里傳來召喚。

推門而進,七朵的嘴角又抽了兩下。三人和諧的畫面讓她再次覺得……前途無亮了。主子幾個都搞得掂,怎麼自己就一個還拿不下呢?不過想想昨晚居然一起吃了飯,心中又一暖,或許他只是別扭著,過段時間就好了?想想也是,一個大男人被……那個啥了,換成誰,心里也不舒服吧?

「想什麼呢,又是笑又是愁的,這會兒瞧著倒似個小媳婦兒了。」阿紫戳戳七朵,一臉神秘兮兮地小聲問道。

七朵臉上一紅,左右看了看,才咬著舌尖小聲回︰「昨晚一起吃了飯。」

阿紫立即睜圓了眼,「有門兒~?」

「還不知道,……可不像早上那麼嚇人了。」七朵小臉似要埋進胸膛里。

「有戲,絕對有戲,」阿紫尚且不知這轉變竟與自己有關,一頭熱的說︰「你再加把子勁兒,沒準兒就哄得雲開見月明了。那小子悶騷得很,不像風雷那麼解風情,難免要費些心思,加油,我看好你喲~!」

七朵咬著下唇不好意思地笑了。

媚兒晃進門,「聊什麼呢,好像有奸情的樣子。」

「你今兒不是歇班?」阿紫笑吟吟地看著她,不以為意。就喜歡媚兒這樣,好像自己還是原來那個紫衣侯。

媚兒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懶洋洋地找地兒窩著,「還不是想進宮來問問,主子想怎麼打發七朵呀,問明了,我這苦命的好一起備了。小玉已經點頭要嫁了,左右得我忙活,一並置辦了就是。」

「小玉怎麼……怎麼不講講條件再嫁呀,真是的。」阿紫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磨磨牙,「風戍那小子倒好命,哪像七朵,這個費勁……」

七朵羞紅著小臉,「主子~」

媚兒細長的媚眼一挑︰「喲,一宿過去就哄得倔牛喝水了?沒看出來呀,挺有本事的,……我還想教你幾招呢,看來用不著了。」

阿紫卻說︰「用得用得,只是昨晚吃了個飯,別的還沒看出來呢,把你壓箱底的功夫都倒出來,不許藏私,都教給她。本就長得跟小妹似的,再沒點兒手段,難保男人日後不移情別戀嘍~!」

七朵被她倆一唱一和的,更是抬不起頭來。往日的向日葵生生被這兩位逼成了含羞草。

媚兒一听,覺得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起身一左一右地將她倆拐進了里間,「我就說嘛,一身的本事,偏你倆都不肯學。主子不用說了,往那兒一杵,男人就往上撲,啥也用不上,你呢,暗戀了多年卻連個帕子都不敢送,好容易把自己送上床了還差點兒讓人家卷出門……」

閭丘歸一早用過飯就去保健院了,風野也去找鮮于賁了,神農閣的樓上就只有這三個女人。

木黎拿著圖紙對照著,偶爾被二樓外廊那陣陣囂張的笑聲引得回頭看上一眼,一向沉默冷靜的臉上,偶爾浮出一絲笑意。這樣活潑的帝君還真是……不過也挺好的,看大少爺那知足的神情,就知道昨晚無事了。

當天晚上,風野回到自己的金風閣,閭丘歸則差點兒被熱情似火的阿紫吸干了……

一早睜開眼,阿紫已經不在床上了,不由懊惱又甜蜜地嘆了口氣。不想起身,窩在還有阿紫氣息的被子里,傻傻地笑了半天。只是不免好奇她從哪兒學來的……

昨天帶著木耶出去,木黎還在,一會兒想著問問昨天她可有什麼奇怪的舉止……

今天是阿紫自登基以來的第一次上早朝。

雖然昨晚鬧了半宿,但用了媚兒的法子後,還真的不似每回累得第二天爬不起床來。唯一有些……就是腰有些酸,想來還是有哪里做得不到位。嗯,想著再好好問問媚兒,難怪她那張小臉越來越滋潤了,風雷功不可沒……

「陛下這是同意了?」

下面傳來禮部尚書的詢問之聲。

「呃……再詳細地說一遍,朕再好好琢磨琢磨。」阿紫一收跑得沒邊的神兒,正了正臉色,故作深沉地說。

「……」禮部尚書只能再復述一遍,原本說的就比較詳細好不好?

阿紫做沉思狀點點頭,「愛卿分析得很透徹了,諸卿可還有補充?」

已經正式升為戶部尚書的墨穹出列,「啟稟陛下,已經成親的三服之內表兄妹願意和離,當然好,若夫妻感情深厚的,強行和離怕有不妥,還應以自願為主。和離雙方,總是女子有損失大些,不防請有能力的夫家多補貼些。多些錢財傍身,就算不另嫁也不愁生計了。」

「不錯,墨愛卿所言甚是,我們只是不想大虞生出不健康的下一代,並不是想棒打鴛鴦。」阿紫點點頭,對禮部尚書肖平說,「肖卿將這一條備注加進去,朕可不想被怨偶們背地里罵。」

削平臉上一緊,「是,是臣思慮不周,請陛下責罰。」

「談不上責罰,肖卿為大虞的下一代保駕護航,是有功之人才對。」阿紫欣慰地嘆口氣,「若百官皆如此用心,何愁我大虞不震懾天下?

朕欲立婚姻法,這條親近不得通婚將在此例。另外還有一樣,女子本是勢弱的一方,原本和離一項對女子要求甚為苛刻,……朕並非因自己是女人就袒護天下的女子,各位也都有姐妹女兒的,又何嘗想自己的親人受此苛待?所以新的婚姻法非常有必要重新修定。」

朝上已經有了數位女官,雖官職不顯卻也如萬綠叢中一點紅的醒目,听了後,很是興奮,一張張小臉布滿了企圖心。

阿紫清了清嗓子,「當然了,也不是要把男人都踩在腳下才心甘。男女平等,才是朕想要的,如同讓大虞的女子都讀書一樣。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是過去的老黃歷了。婚姻法要做到男女平等,即保護女子不被夫家苛待,也要保證男子不要娶到母老虎還不敢吭聲……」

台下響起輕笑,阿紫也笑,「不論男女,都有弱勢的一方,若女子太過霸道,男人也可以提出和離的,朕可沒想過把男人們都藏在家里,女人出來養家糊口。朕的夫君們,也不是藏在宮中只繡花的。」

這下,笑聲更大了些。

「還有,朕要組建女軍。如今要興建的榷場越來越多,軍漢們大多魯莽,不若女子心細,女軍們主要用來維持榷場的治安。另外,每個州府都要成立婦聯。一來可以更好地宣傳親近成親的危害,深入後宅之內,定期開課,教女人們怎樣生出健康的下一代。二來,要普及生理衛生常識,不止女人們要健康,也要讓男人們健康。」

阿紫親切地看著下面年輕的姑娘們︰「你們任路而道遠,這些都是國之根本,朕會全力支持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讓朕失望。」

女官們脆生生地應道︰「是,陛下。」

阿紫含笑道︰「你們听听,這嗓音听著心里就舒服。……哎呀,俊和愛卿,你那是什麼表情?一把年紀的就別跟朕撒嬌了吧~」

大理寺卿範俊和,頭發都花白了,正揪著胡子擰著眉撂著老臉瞪著太過親切的阿紫,猛然听到她的這番話,手一顫,生生揪下幾根還黑著的胡子,這個心疼……「陛下,老臣不敢……」嗤,真疼~!

「不敢撒嬌嗎?沒關系,朕待俊和愛卿,如待她們幾個一樣,男女平等嘛。」阿紫笑眯眯地說道,任下面輕笑聲又起。

「還是說你嫌大理寺太過枯燥了?朕就知道,你一撒嬌就是有所圖謀,這樣吧,梅卿,我記得你對刑法頗有些研究,就去大理寺吧,做些筆案整理,收集些案例,將來立婚姻法也用得著。官職嘛,你是女探花……也不好太低,就先任大理正吧,掛個少卿的頭餃,做得好了,少卿之位就是你的。」

梅若琳一听,喜出望外,出列跪倒,「謝陛下,臣一定盡心盡力。」

範俊和听得老臉更是抽動得厲害,陛下哪只眼看到我撒嬌了?分明是不屑好不好?……好嘛,不但損失幾根正青春的胡子,身邊又多了個耳目……還不能明踩。人家話說得明白,做得好了就是少卿。做得不好,……為什麼不好呀,誰給你找麻煩了……這都是事兒呀~!

「嗯,朕拭目以待。」阿紫又欣慰地說︰「像俊和愛卿這樣喜歡提攜後輩的,朕真是越看越愛,我大虞有這樣忠心義膽的臣子,實在是朕之幸也。」

阿紫坐在上面,將近前的這幾個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目光一轉落到墨穹臉上,「墨愛卿,有俊和愛卿專美于前,你可有什麼想法嗎?」

墨穹又出列,「臣對女官們知之不多,正想請陛下指派一位。」

阿紫點點頭,「榜眼邵卿學識不錯,尤其是珠算,心算,連朕也佩服,不如去你那里見習吧。也望謙之你不負這名字,墨卿雖年少,政績卻是有目共睹的。」

榜眼邵謙之沉穩出列,「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對于她,阿紫早就听婉兒提起過。她是邵家的庶女,二長公主對于這個庶孫女倒是挺看中的,小小年經就將邵氏宗族的財務抓到手里,幾年下來竟未出過錯。而且這個小姑娘很冷情,是油鹽不浸的主兒,誰也別想在帳上糊弄她,誰的面子也不給。在長公主府中也做過見習女官,墨穹對她的評價很中肯,是個可以做事的人。

可以做事……那就派到他身邊做事去吧。否則這樣的性子,丟到別的地兒,沒準兒就被踩得浮不起來了。

「至于狀元令狐,就與男子前三甲一同去翰林院吧,朕對你同樣寄予厚望,阿棲呀,朕相信你的治國之論不次于男子。」

令狐棲亦叩拜,「臣必將將所學盡數奉于陛下。」

阿紫看著同時出列謝恩的男子前三甲,「不與你們分派至各部,希望你們能明白朕的苦心。不是進了翰林院就只是去修編史書,朕要設幾個御前學士之職,時常陪在紫鸞殿內,朕要從你們那里听到更多更實際的建議。所以你們幾個,要做朕的耳目,提供給朕最真實的情況。」

四人再次共同謝恩,原本提起的心落了下去。能在御前行走,這是多少重臣都羨慕的差事。壓力是有,但也能看出陛下對自己的重視不是?

男狀元年近四旬,能中狀元可不止是寒窗苦讀才行的。男榜眼倒是個年輕人,瞧著有二十四五的樣子,探花是個美少年,才出弱冠,大家紛紛猜測,太上皇點他為探花,是相中他的長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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