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兒被抱進了越國的皇宮,無缺自然是要跟著的,但羲兒不知為何,就是不要無缺抱,硬是被月溪抱上了金殿。
月溪雖對羲兒如此戀他有些心喜,但也怕羲兒太小會鬧,于是就讓無缺換了內侍的衣服,也跟了進去。
越皇已有半年不上朝了,眼下更是臥床不起,但神智還不糊涂,所以別人也無法說月溪挾制老皇之類的話。可眼看著月溪就要登基,老皇自動退位了,不甘心的人自然還是有的。
龍椅空在上面,月溪在下首設了把椅子,自己坐。今天更是將羲兒抱在了腿上,惹得下面的朝臣紛紛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太子殿下的私生子,不然怎麼公然抱到金殿上呢?
羲兒倒一直安靜,除了有一次要噓噓,自己蹭下月溪的腿,走到無缺跟前拉著他的衣擺向後殿走去,完事又安靜地回來,爬上月溪的腿,乖巧得令最古板的老臣們都不好意思說這事。
退朝後,幾位年紀大的走得慢了些,才走到殿門前就驚叫著退了回來。也看不出腿腳不利落了,幾乎是連跑帶顛地沖上了龍階。
巧的是因羲兒對龍椅很感興趣,還沒離開,月溪也就耐心地陪著他,被這突然的叫聲倒嚇了一跳,回身時便見老頭子們跑了上來,連忙將羲兒抱在懷中,冷哼道︰「站住,何事驚慌?」
「蛇蛇……殿下快退到後殿……」那幾個老頭子邊順著氣,邊顫著老手指著外面。
隨著幾聲笛音,已經從殿門爬進了不少蛇,黑的紅的花的……舌信子也連連吐著,帶著腥氣。
無缺連忙上前,欲將羲兒接過去。月溪一見這情景,臉色也變了,听著外面的慘叫聲,顯然已經有人被咬傷了。「無缺,你快帶羲兒逃出去。」他的腦子里第一反應過來的就是千萬不能讓羲兒有事,否則無顏再見阿紫了,壓根就沒想到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見到她。
羲兒卻摟住月溪的脖子直搖頭,看著無缺︰「去殺了驅蛇的。」
御前侍衛們已經撥刀沖向蛇群,另外有幾個蒙面的自梁上跳了下來,「殿下,上面也有蛇了,屬下護您沖出去。」
果然,自梁上順朱漆立柱滑下越來越多的蛇,雖有被侍衛挑斷殺死的,但還是無法阻止蛇群將包圍圈越圍越小。
月溪看著幾個人,疑惑的神色一閃便道,「你們去將驅蛇人殺了,不用管本宮。」
羲兒卻用小手推著無缺,「去,去。」
無缺這才想起自己隨著佩戴著防蛇包,于是伸手搶過一名侍衛的腰刀,掠向殿門。中途用刀尖點在地面上三次……幾名隱衛一見,留下一名護在月溪跟前,余下的學著無缺的樣子沖了出去。老臣子們自發地將月溪圍在中間,竟將留下的那名隱衛擠了出去。
血腥味越來越濃,侍衛們也越來越少,被蛇咬中的已經躺在蛇群中一動不動了,顯然早已死去。這令那幾位老臣抖得更厲害了,卻有一個大聲道︰「殿下,臣等拼著一死也要護您出去。」說完竟冒險撿了一把腰刀欲沖進蛇群。
月溪連忙阻止︰「李尚書不可莽撞。」這位是兵部的老尚書,倒還有幾分武將的氣勢。
那老頭卻倔得很,月溪一把沒拉住,連忙又向前邁了一步,總算是抓住了他的手腕……
卻不想羲兒竟滑了下去,嚇得月溪連忙彎腰去抓他。羲兒卻異常靈活地撲到台階下,直直地沖向蛇群……
月溪嚇得大叫一聲,不管不顧地跟了出去,那名隱衛卻突然撥劍刺向月溪的背……
羲兒爬起隨手一抓往回一丟,就听那隱衛慘叫一聲翻滾落地,脖子上還吊著半條蛇,那蛇頭卻還牢牢地咬著他不肯松嘴。
月溪一把將羲兒抱在懷中,後怕地雙手模著小家伙︰「羲兒,沒咬著你吧?」
羲兒搖搖頭,摟著他的脖子,看向被蛇群圍攻的那名隱衛,「壞人。」
月溪這才發現自己腳下三尺方圓內居然沒有蛇。那名隱衛揮出的劍雖斬斷了不少蛇卻越來越慢,顯然毒已擴散。
「九弟,救我,救我……」他終于發現了月溪身邊的異樣,半滾半爬地往這邊來,卻沒堅持住,身子顫了幾顫再也不動了。
月溪听著那聲音,眉頭慢慢擰起。才想抱著羲兒過去看看,就听到那群老臣的驚叫聲︰「上來了,上來了……快快,李尚書……」
笛聲突然停了,蛇群似突然沒了主心骨一樣,不但不再進攻,連蛇頭都垂到地面上,似在害怕一樣。
慢慢的,月溪身邊的空地越來越大,逐漸與台階相連上。那李尚書倒是膽大,提著腰刀跳了過來,「殿下,您沒事吧?」
月溪搖了搖頭,「本宮沒事。」
就在這時,殿門處沖進來一道人影,居然是個姑娘家,身上穿著五色短裙,頭上戴著個寬沿斗笠,手里拿著支竹笛……
「西梅姑娘?」月溪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很明顯,她就是那驅蛇人了,蛇群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她神色復雜地看了月溪一眼,就沖向那倒地不動的隱衛。
「……怎麼會這樣?」她將那人翻過來,扯下面巾後驚叫了一聲。
李尚書倒吸口氣︰「三皇子?」
那西梅忽地瞪向月溪,「怎麼你沒事,他卻被蛇咬死了?」
月溪身子一繃,「這得問你了,為何我三皇兄會這身打扮?西梅姑娘犯下這滔天的大罪,是不拿自己族人的性命當回事了。」
西梅眼神轉為怨毒,「我明明給他戴了防蛇的袋子,為什麼會跑到你身上?」
月溪愣了,西梅卻指著他的腰間︰「那個就是,你居然還會偷?該死的是你,你這沒心的無恥之輩,果然奸詐狡猾……」她突然一揚手,一道紅線射向月溪。
月溪大驚,當看清飛過來的是一條紅色小蛇時已是躲閃不急。汗頓時就冒了出來,下意識地轉過身去,護著羲兒,用背迎向那條分明是劇毒的小蛇。
「怎麼會這樣?」西梅的大叫令月溪睜開緊閉的雙眼,這才覺察出身上居然沒有疼意。扭頭一看,差點兒將羲兒掉在地上,連忙摟緊,「羲兒?」
羲兒的兩只小手正擺弄著那條紅色小蛇,「好玩兒,那袋子是我拿的。」
那小蛇在羲兒的手上就像乖順的寵物一樣,任羲兒怎麼弄都不張嘴,只是吐著黑色的細長信子。
「是你~!」西梅的臉色轉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養了好幾年的寶貝到了那孩子手上居然溫順成這樣。
又一道人影閃了進來,是提著刀的無缺,刀尖還滴著血。「太子,那幾個隱衛跟他們是一伙的。」然後看向羲兒,又瞧了瞧那小蛇,倒是沒露出驚駭之色。
「無缺,殺了她。」羲兒分出一只小手,遙遙一指西梅,「壞人。」
無缺見蛇群已經向大殿四周散去,便提著刀掠向西梅。
西梅才要將竹笛放到嘴邊,無缺已經將刀向她甩出。她只好向旁邊一滾,那腰刀竟扎在那具尸體上。
西梅一見,怒喝一聲,揮著竹笛便向無缺沖去……
無缺舉拳迎上,蛇群以眼見的速度散去,居然很快的都不見了,只留下一地的支離破碎。金殿上臥了三四十具侍衛的尸體,還余下的七八個侍衛安靜地將他們拖在一處。
月溪抱著羲兒退回後殿,連帶著幾位老臣,卻見地上倒著七七八八的內侍與宮女,個個臉上泛著青黑,面呈恐懼的表情。可見剛剛後殿也凶險萬分,月溪緊了緊懷中的羲兒,一陣陣的後怕。這才想起抬起一只手去遮羲兒的雙眼,卻被羲兒拉了下來。
「我不怕。」羲兒很是認真地看著月溪,「你也別怕,蛇都走了。」
月溪眨了眨眼,這才看到羲兒的小臉上還真的沒有怕的意思。他看了看那只紅色小蛇,「它不會咬你嗎?」竟下意識地問了這種問題。
羲兒搖了搖頭,「小紅不會咬我的。」居然還給起了名字。
月溪又瞄了眼那條蛇,心里有些打鼓。這要是萬一傷到羲兒,阿紫那里如何交待?
羲兒似瞧出月溪的心思,發出幾聲噓音,那蛇居然纏上他的右手腕。羲兒將袖子放下,將蛇蓋住,「別怕。」
月溪不由重新打量起羲兒,……怎麼看怎麼是個可愛的小女乃娃,可這般的鎮定自若,卻顯然遠遠超出大人。就連一向自問手段狠辣的月溪,方才見了那蛇陣也是心里發悚的。
月溪壓下心頭的震撼,發出一道道命令,將三皇子府上下全部押進天牢,連同皇宮中三皇子的母妃,一並打入冷宮。太醫被隱衛們背來數名,為殿外被咬傷還沒死的臣子護衛們醫治……
無缺解決完西梅進來尋羲兒,見他正坐在軟榻上玩著蛇,這才松了口氣。
方才雖說驚險,前後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侍衛首領頭上冒汗,臉色蒼白地進來請罪。月溪自然不會在這個當頭發火,神色不變地吩咐了幾句。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是自己的親信,就算是要追查,也不可自亂了陣腳。
無缺是不管這些的,只守著羲兒。
當越皇得了信,派身邊大總管前來詢問的時候,月溪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知道這事想瞞也瞞不住,就抱著羲兒去見了越皇。
越皇已經瘦得月兌了相,臉色也隱隱泛青,卻在見到羲兒時雙眼一亮,「這是……」他期待的看向月溪。
月溪明白父皇的意思,卻不能說謊,「這是大虞的太子。明日,兒臣帶昕兒給父皇看看可好?」
越皇雙眼又沒了精神,眨了眨,「是老三干的好事?」
月溪卻神色一黯,「三皇兄已經……死于蛇口,兒臣救治不及。」
越皇卻閉上眼,似平復著心緒,半晌才啞著嗓子說︰「那是他自尋死路,怪不得你。你去吧,該查的查,該處置的就處置,還有幾天就是你的大日子了,或許還有那不怕死的……父皇以前說的話,全部作廢。」
「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他們若也這樣想,就沒這樣的事了。」越皇突然咳了起來,大總管連忙上前,扶起他,並熟練地在他身後倚上軟墊,「皇上,您就消消氣吧,太子殿下會處理好的。」
「唉,他就是心太軟了。」越皇咳過勁後,長嘆了口氣,「小鄭子,你去擬旨,各皇子府的護衛不得超過五十人,嚴查核實,若有違者視為叛逆。有官職在身者,天黑之前交清,不得隨意出府。待新皇登基後,另行听宣。」
月溪听了面顯不隱之色,「父皇,這樣會不會傷了皇兄們的心?」
「小九啊,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心太軟了。」越皇渾花的老眼閃過一抹凌利,「朕這樣做,才是保全他們。……但願你坐上那把椅子後依然能夠厚待你的兄弟們。」
月溪連忙應道︰「父皇請放心,只要皇兄們安享富貴,月溪定然不會為難他們。」然後有些黯然道︰「也不是個個都像三皇兄一樣。」
越皇瞥向他,眼底甚是復雜,卻終是沒再說什麼,輕嘆一聲,「你去忙吧。」
「是,那兒臣告退。」月溪行過禮,抱起羲兒,轉身走了。
越皇在他走後,長嘆口氣,「小鄭子,朕死後,這幾個兒子還能剩下多少呢?」
已經滿頭白發的小鄭子露出悲憫之色,「皇上,太子已經是最好的人選了,相信要比其他皇子上位好得多。」
「朕是怕……小九幼時受的磨難太多,真坐上了那個位置,只怕會大開殺戒。朕越來越看不透他的心思了。」越皇又嘆了口氣,「朕有些後悔了,當初為了選出一個最強勢的儲君,似用錯了方法。」
「皇上,听說太子殿下與大虞女皇關系匪淺,且女皇居然在短短三年間就令大虞不再受他國挾制。有這樣的後盾在,太子殿下一定可以將咱們大越治理得越來越好。」
「可他一直不肯娶親,這也令朕放心不下呀。」越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依老奴來看,或許是太子被兄弟們傷了心,不想急于生子。」他上前扶起越皇,將後面的墊子撤了,又輕輕放下越皇,「太子還年輕,又與女皇相交過深,一般女子看不上眼也是正常。皇上就別操心了,或許太子是想生下最優秀的儲君,也未嘗可知。」
「最優秀的……你是說,他對女皇還未死心?」越皇老眼一亮。
「這……老奴可說不好,但那位女皇,老奴見過一面後便明白了為何太子殿下眼中再無他人了。」
越皇想了想,「小鄭子,你明日請大虞女皇進宮,朕要親眼看看她,到底如何了不得。」
「是,老奴遵旨。」
月溪才抱著羲兒回到太子府,將將說完金殿上發生的事,鄭大總管便上門來了。言詞懇切地請阿紫明日入宮,月溪眼神微閃後便一臉期待地看著阿紫,那小眼神……令鄭大總管心頭好笑,多少年未見過太子真情流露了?
「來了這麼久,未曾入宮探望越皇,已是阿紫失禮在前了。總管放心,明日阿紫一定到。」阿紫含笑答道。反正明天月溪要抱著昕兒入宮,有了今天這事,自己還是跟著的好。
鄭大總管臉上笑得綻放開來,「老奴這就回宮,皇上听了,或許一高興,病就好了一大半兒。」
月溪親自送鄭大總管出門,兩人交換了幾個眼神,鄭大總管才欣慰地爬上馬車回去了。
晚上,昕兒白天玩得狠了,洗完澡,很快就睡了。阿紫身上依舊未淨,就帶著兩個孩子睡。
「羲兒,你今天是故意跟著進宮的,是不是?」阿紫看著蹲在地上,用他自己的洗澡水給那條小蛇洗澡的兒子問道。
羲兒的手在水盆里撥著,只抬起小臉沖阿紫笑了笑,就又低頭玩起來了。
阿紫便不問了。她自小家伙出現後,就覺察出兒子的不一般來,想了想,這樣也不錯,至少兒子這麼小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羲兒終于玩夠了,將小紅蛇從水中撈了出來,還用布巾給它擦了擦,才捧著走到窗台邊,抬手將小紅蛇放了上去。
阿紫住的也是三層的小樓,與月溪的小樓離得很近,中間只隔了一條甬路。
小紅蛇爬出窗子之際,還回頭看了看羲兒,才慢慢消失了。
「你不喜歡它了?怎麼放了呢。」阿紫看著羲兒走了回來,將他抱上床,輕聲問道。
羲兒卻一笑,摟上她的脖子,「娘,講故事。月爹爹講的沒你好。」
外間的風野披著濕發走了進來,「都洗完了?」顯然也是才洗完,然後彎腰將木盆端了出去。
他再進來時,見到阿紫正搖著蒲扇給孩子散著熱氣,靠在床頭,柔聲講著故事。羲兒躺在床中間,眼神已經有些呆滯了,明顯困意上來了,而昕兒已經睡得小臉粉紅了。
風野頓時柔腸百轉的,掛著溫柔走了過去,接過阿紫手上的蒲扇,為娘仨扇了起來……
第二天,阿紫抱著昕兒,帶著閭丘歸去了皇宮。
越皇听到阿紫已經來了,居然精神一振,示意要坐起來。鄭大總管連忙扶起他,「皇上,您今天真是紅光滿面呢。」
越皇輕笑了兩聲,「你快替朕去接她們娘倆進來。」
「是,老奴這就去。」
阿紫今天還真的好好打扮了一下,雖未皇袍加身,卻是雲錦的落地長裙用金絲繡著鳳凰。貼腰的隨身設計顯得她高貴典雅,早已恢復的小腰身輕輕搖曳著,儀態萬千。頭上雖只有鳳簪,卻是只紫鳳,散開的九支尾翼是顫微微的金絲擰成,只在頂端有顆紫晶,下面是一串小水晶珠子。鳳嘴餃著淚型的指甲大的紫晶,鳳身上也瓖著細細的紫晶。
越皇原本就眼前一亮,待看清她頭上的紫鳳後,居然神色激動了起來︰「這鳳簪可是月溪送你的?」
阿紫大方地點點頭,「他說這鳳簪對他很重要,本皇想,既然與越皇會晤,還是戴這只好些。」
越皇輕輕點了點頭,「這是朕當年送給他母親的聘禮,沒想到他一直收著。」他又看向地上被牽著走進來的昕兒,「這就是昕兒吧?好像……」
阿紫蹲子,看著女兒,「昕兒,這就是你皇爺爺了,你要行禮的。」
昕兒點點頭,然後歪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越皇一番後才跪下,「昕兒給皇爺爺請安。爺爺身子不好嗎,怎麼這麼瘦?昕兒的三爹爹可厲害了,什麼病都會治……」
然後就爬了起來,回身去拉閭丘歸的手︰「三爹爹,你快給月爹爹的爹爹看看~」
越皇自然知道閭丘歸是誰,卻搖頭笑道︰「昕兒快過來,讓爺爺看看。爺爺已經快好了,不用你三爹爹費心了。」
昕兒疑惑地回過頭,「真的嗎?」然後松開閭丘歸的手,蹬蹬地跑到床邊,仰著小臉,「可不許騙昕兒喲~,不然大灰狼就來了。」
月溪下了朝就匆匆趕了過來。還未進內殿,便听到昕兒咯咯的笑聲,「皇爺爺真笨,最小的兒子叫小明嘛,之前昕兒不是說,小明家有三個孩子嗎?雖然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可老三就是小明呀,才不叫三毛呢……」
然後是越皇的輕笑……月溪停下腳步,臉上涌出復雜的神色,終是化為真心的笑容,「昕兒,你在給皇爺爺出難題嗎?」邊說邊走了進去。
月溪一眼便看到阿紫端坐在那里,並戴著那支鳳簪,雙眼頓時亮若明月,唇角高高地翹起。
越皇抬眼看向他,不由暗嘆一聲,果然是情根深種了……罷了,有昕兒這麼乖巧可愛的孫女了,說不定這位常有異舉的女皇還真能再給生個孫子呢。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是該放手了。
昕兒一見月溪,立即清脆地叫了一聲︰「月爹爹,你怎麼才來?皇爺爺很喜歡昕兒呢,送了好多寶貝給昕兒喲~」
月溪連忙走到床前,「那爹爹怎麼听昕兒剛剛在說皇爺爺笨呢?」
「哎呀……」昕兒似吃了一驚,小手捂上自己的嘴,含糊地問︰「昕兒真的說了嗎?不是在心里說的嗎?」
「呵呵~」越皇越看昕兒越可愛,「原來昕兒嫌爺爺笨呢,爺爺好傷心。」
阿紫暗撇了下嘴,這對父子倒是奸滑,直接省略了一個字,可見隨根這說法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過昕兒也不差,光這會兒賞的東西就價值不菲了。
月溪看著昕兒的小表情,喜歡的不行,蹲子親了她一下,「下次要小心呢。」
「嗯,昕兒記住了。」昕兒自發地摟上月溪的脖子,「月爹爹忙什麼去了,吃飯了沒?娘說月爹爹一定是不好好吃飯,所以才這麼瘦的。是不是皇爺爺也不听話,不好好吃飯?」
月溪愣了一下,扭頭看了有些尷尬的阿紫一眼,「嗯,因為沒有昕兒這麼有福氣,有娘在一邊看著呀。」
「那昕兒把娘借給月爹爹好了,等月爹爹吃胖了些再還給昕兒。」
阿紫一听,這可要不得,都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這傻妞居然把親娘就這麼給賣了……「昕兒,月爹爹是大人了,不用娘看著。」
月溪卻盯盯地看著阿紫飛上紅韻的雙頰,認真地說︰「也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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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章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