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挾持心怡,被湯銳鎮找到,那些人猛揍了他一頓。現在再看到這個男人,林文志哪里還敢再上前和他說話呢。
昨天下午,是警察來通知,他媽媽出了車禍。林文志馬上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趕到醫院。那個時候,媽媽還在動手術,是身體多處骨裂。幸虧沒有生命危險。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可他來的時候就看到湯銳鎮繃著張臉,有些憔悴的杵在那里。听警察說,當時,媽媽是為了推開某人才會被車撞,也就是,媽媽救了湯銳鎮。
昨天下午手術後,回了病房。從那時起,他和湯銳鎮就一直在這間病房內,一直沒有出去。就算上洗手間也在病房內。
那個男人一直垂著臉,有時注視著他的媽媽,但一言不發,連飯都不去吃。林文志看他這樣,也只能遠遠的縮在沙發角落上,大氣也不太敢出。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這一天一夜,他也沒有出去吃一點的食物。
兩人就一直靜靜的坐著,沒有誰打開沉默。望著那個男人坐在床邊的落寞背影,有一瞬間,林文志覺得,湯銳鎮似乎也沒有那麼強到讓他這麼害怕的。至少,他覺得那個男人此刻心事重重的,好象有很多事糾結著。
看著他的背影,林文志嘆了一口氣。那個男人一直恨他的父母,也不喜歡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現在,媽媽救了他,他應該有所感悟。應該會拋棄掉這份恨意了吧。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坐在媽媽的床邊了。
遠遠的望著媽媽躺在床上的身影,林文志心里很難受。他現在只剩下媽媽了。他的爸爸林志超去年就因病過世了。如果媽媽再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在,總算是老天幫忙,媽媽沒有生命危險。
可問題是,她怎麼還沒有醒來呢?正在想著之際,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看來,他是真餓了。
正在這時,躺在床上的白鳳嬌終于有了響動,她醒了。在睜眼之前,她就覺得渾身酸痛。在被子下的手腳動了動,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包成了棕子。
聞著醫藥水的香味,她睜開了眼。只不過一瞥,她就看到了坐在她床邊,垂著頭,一臉失落表情的湯銳鎮。
看到他沒事的瞬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是在病房里。這里的擺設她一目了然,她似乎還看到了遠遠的,在沙上上縮著的,她的另一個兒子。
望著這兩個目前還不知道她醒過來的兒子身影,她心里頭很是安慰。現在,她已經失去老公,她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不管湯銳鎮原不原諒她當年犯的錯,她都不想要讓他出事。所以,那個午後,當她在逛街時無意中發現了路邊在行走的鶴立雞群的湯銳鎮的高大身影,她就象個傻瓜般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當時就象現在那樣,似乎在糾結著什麼,心事重重,看上去落寞萬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有人在一直跟著。
而且,過路口時,他也不抬頭看一下是不是綠燈。就跟著幾個零星闖紅燈的人,也走向馬路中間。無奈之下,她也只好在他身後跟著他。
當看到那輛危險的車子就要撞向他的時候,她沒有多想,就上前,把他用力的推到了一邊。然後,她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劇痛。之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看來,是他把她送到了醫院。感覺到纏著厚紗布的身體,她想,她應該是動了手術了。不過,她放下心來,她在被下的手腳都有知覺,都能夠被抬起。她並沒有癱瘓。這樣子,她已經很滿意了。
「媽,你醒了!」
遠遠縮在沙發上的林文志,剛好在瞅著那張病床,就發現,他的媽媽在被下的身體似乎正在動著。沒錯,一下,兩下。真的在動。
這時候,他急忙站起身,一邊說話,一邊就沖到了床邊。也顧不得讓他害怕的湯銳鎮就杵在那里。
「文志,我睡了多久?」
白鳳嬌望著站在床邊的林文志,有些困惑的詢問。而同時,表情木然,很是落寞的湯銳鎮也有了點反應,他終于抬起頭,俊臉朝向白鳳嬌。
「剛好一天一夜。你是昨天午後送的醫院。昨天下午動的手術。醫生說,是骨裂。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事了。休養幾天,就會恢復,你不要擔心。」
林文志在回答母親的同時,湯銳鎮的手往邊上一挪,他在摁開關。只一會的功夫,主治醫生就進來。
湯銳鎮站起身讓位置,讓醫生再次幫白鳳嬌復查。最後,醫生說的話也和林文志剛才和白鳳嬌說的差不多。
等醫生出去之後,病房又靜了下來。湯銳鎮瞥了一眼床邊站著的林文志和躺著的白鳳嬌。他的雙腳開始往病房的大門處悄然移動。
這個女人沒有事,就可以了。他現在必須要離開。一天一夜沒有睡沒有吃。再加上,前兩天他也相同的沒有休息,沒有吃好飯。壓力又大,心事又重。他有感覺,他已經疲累的再也在這里坐不下去了。
失去了心怡對他來說,就象是失去了全世界。而且,還是他親自把心怡推離了他的世界。心里郁結的讓他幾乎想要死掉。
「銳鎮!」
白鳳嬌看到湯銳鎮想要離開的身影。她喃喃的輕聲喚著他。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也不乞求得到他的諒解。可是,還是忍不住在看到他有離開舉動時喚了他一聲。
「你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湯銳鎮給了反應,他轉過身子。雖然沒有走近她的病床,但總算對她好言好語。看著他和顏悅色的沖她講話,白鳳嬌的鼻頭一酸,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他雖然沒有叫她媽。可是,他會好好的跟她說話。還說,他明天會來看她。這足以讓她很是欣慰。
她點點頭,但很快想起了什麼,面部表情有些緊張。
「銳鎮,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走路要多看看四周。不要一味的這樣低頭往前走,這樣很危險的。」
她知道,他不可能會告訴她,他有什麼煩惱事。可是,她還是想要關心他。他現在的樣子是想要離開。她可不想他呆會還是那樣垂著頭盲目又具危險性的走路。她的老公在去年就生重病死了。而另一個兒子腿早就瘸了,走路是跛腳的。她真的不想要湯銳鎮再出什麼事。
「知道。」
湯銳鎮點點頭,推門離開。
活了這麼多年,他的身體一直如鐵人般的存在。但現在,此刻,他幾乎在拖著自己的腳走路。他知道,他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又累又餓,眼冒金星。
在走出大樓之後,他乏力的坐在了台階邊上。終于掏出關了好幾天的手機。在開機後,一下子涌來好多的未接電話顯示。
其它號碼他完全不在意,但望著心怡的號碼他卻有種想流淚的沖動。心怡她最後撥打他電話的時間是昨天下午。在她看到了酒店房間門邊的那一幕之後,她還是再次撥打了他的電話。他知道,她可能在冷靜下來之後,想和他通話,想要他一個解釋。
他多麼想要用手指摁下去,這樣,他就可以听到心怡的聲音。他多麼想告訴她真相,然後,求心怡,可不可以留在他身邊?就算一輩子都無法擁有親生孩子。他都想要把她緊緊的圈在他的懷里。
可是,他沒有辦法這樣做。他不能這麼自私的把心怡留下。心怡是那麼的想要一個孩子。只有離開他,開始新的生活,她才能有那個機會,得到她夢想要的孩子。
他撥了號碼,當然不是給心怡的。而是,被他遣散的那幾個保鏢。他現在需要他們,因為,他走不動了。
沒多長時間,那輛加長豪車就駛到了醫院。湯銳鎮上了車,之前,他還讓人為白鳳嬌安排了兩個有經驗的看護。
白鳳嬌救了他一命。在她倒在地上的瞬間,他心中的恨早就淡去。雖然,這麼多年隔膜之後,他還沒有辦法馬上開口喊她一聲媽媽。但他對她已經有了關心。而他也想到,那個因為他的報復而變成了瘸子的男人,也跟他一樣,坐了一天一夜了。有了看護,那人就不用再一直傻坐在病房里。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坐車離開。
「老大,回家嗎?」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但保鏢並不清楚湯銳鎮想要回哪里?!因為,最近老大都很反常,不去公司,也不管理幫會的生意,前些天住酒店,而昨天卻在醫院。
「回家。」
坐在後車座上的湯銳鎮略顯無力的回答。
他現在,只想要回家。雖然,那個家再也不會有心怡了,可是,還有她余留的氣息。想著,她前些天,焦急的等著毫無音訊的他。而昨天上午,又在酒店看到那一幕,她心里的傷有多痛,他都知道。可是,他卻只能這麼做。
沒有多久,車已經駛到了住所。他拖著無力又沉重的腳步,上了樓,進了房間。就象他想象中的一樣。房間里再也沒有了心怡的身影。他無力的撲倒在那張還殘存著心怡氣息的床上,就這樣,抱著她的枕頭。他沉沉入睡。
果然,人疲累到某個極限就會睡著。再大的壓力,再大的煩惱,在困倦面前都會自動讓路。他這一睡。竟然破天荒的睡了差不多兩天兩夜。當他再次醒來,是下午。
起來時,饑腸轆轆。在下樓用餐時,他打電話詢問了醫院里的情景。知道白鳳嬌一切都安好,他才放下心來。他食言了。那天離開時,他說過第二天去醫院看她。但最終卻因為累到極限,竟然昏昏入睡。一睡,還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好在,這兩天是周末。吃完飯有了點力氣。他暗暗咬牙。不管怎麼樣,還是得生活下去。他有那麼多的員工,還有幫會里的兄弟。所以,為了他們,他也要盡快的振作起來才是。
去醫院的一路上,他剛才在心里的誓言又再度破功。只要是靜下來,他的腦海里不斷的浮現著心怡的小臉。他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這種想念。
她好嗎?現在在干嘛?她在刑宅嗎?還是回了N市?還是在樂隊上班嗎?她,有沒有和曾誠在一起?那個男人會支持她發給他離婚函嗎?他向心怡表白了?他一直在安慰受了傷的心怡?!
他腦中的想法太多。真的是太想她。他不知道往後的每一天每一夜,他要如何熬下去?!
在醫院里陪白鳳嬌一兩個小時,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有看護照料著她,所以,林文志也只是每天傍晚或者早上來陪她一小會兒。他也很忙。自從,他的父親林志超死後,那些超市全由他一個人負責打理。
從醫院出來,湯銳鎮決定,晚上起,就去打理幫會的生意。他不要這麼早回家。他的身體已經不累了。這種時候在家里呆著,他怕自己會因為太想心怡而控制不住的想要跑去找她。
他必須要讓自己忙碌起來。從現在起,他要每天讓自己陷在無止境的工作中。只有這樣,他才沒有空閑的時間想起心怡。他會用這樣的意念撐下去,一輩子。
這方法真的是很靈。他比平時都要晚回家。十二點左右,才由司機把他送回住所。累到這麼晚的他,洗完了澡之後,還真的是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雖然不想她。可是,夢中,依然出現無數個她的身影。好在,第二天,他還是會按時醒來,沒有影響他去公司。
「總裁!上周五有份快件,我放在辦公桌上。」
他到了公司頂樓。助理看他終于來上班了,自然是很驚喜。很快就想到了那份加急的快件。雖然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一定是很重要。周五那天,他有打過湯銳鎮的手機,可他關機,根本聯系不上。
「知道了。」
湯銳鎮點點頭,根本就沒有想太多。進了辦公室,望著辦公桌顯眼位置放的快件袋,他微微蹙眉,心里很是緊張。因為,那東西瞧著好象是份文件。這麼薄,不是文件還會是什麼?!
他擔心的是心怡寄過來的離婚協議,、。如果真的是,也是他早就預想好的。可是,當現在,有可能那份協議真的寄了過來。他卻莫名的開始緊張。他打心里不想和心怡分手。怎麼辦?!他只有拖時間!
把快遞袋往邊上一挪,他現在絕對不想要打開。這事,過會兒再說吧。就這樣,那份快件原封不動的呆在辦公桌的一角,而不被重視。
他很忙。雖然,他不在的幾天,有助理有員工在幫他打理著公司。可是,積壓下來的事情,也真的是很多。而在午休時間,難得的空閑下來,他也努力的忽視那份快件袋。
直到傍晚他下班之時,坐在辦公桌前,他望著那份快件,終于咬牙決定,要把它打開。應該來的總是要面對。
快件單上的筆跡倒不是心怡的。他想,有可能是律師或者是快遞員填寫的吧。
緊張而忐忑的終于打開了快件袋,里面真的是個公文袋。他的心瞬間冰冷。這已經不用懷疑。心怡一定因為失望透頂,決定就這樣放棄他了。
他很想讓那份文件永遠留在公文袋中,但最終,他還是對自己狠下心,把文件抽了出來,而同時,有一張薄薄的信紙隨著這個動作掉落在辦公桌上。
在看到那張紙飄落的剎那,他知道,那一定是心怡寫給他的分手信。就算心痛到在滴血,他也想要看心怡最後對他說的話。于是,放下手中的公文袋和文件,他決定要先看的是那封信。
當他手捧這封信之時,那字里行間,都在提醒著那不是心怡給他寫的信。一行行的看下去,他臉上的表情豐富多采。驚喜,憤怒,後悔,擔心,焦急。有太多太多的情緒纏繞住他。
那信,是那家專科醫院的醫生寫的。是告訴他,那份報告是醫生的失誤,只因為那天同時有兩位叫湯銳鎮的病人。醫生再三在信中向他道歉。
當得知自己並不是死精患者,湯銳鎮心里的驚喜簡直無法形容。可是,只一會,他就想到了他在心怡面前演的那一出,心怡被他傷透了心。想到這些,他對那醫生憤怒到了極點,雖然理解這是他無意的過錯,但他還是有種沖動想要沖到醫院把那個醫生猛揍一頓。
放下信紙,他捧起檢查報告仔細端詳確認,終于放下心來。而他也在努力克制住想要去揍醫生的沖動。
現在,必須要去找心怡。他好後悔,是他親手把心怡推出了他的世界。他很擔心,如果他再次出現在心怡的面前,她是不是能原諒他?!不行!他必須要快點離開公司去找心怡。可是,她在哪呢?!
他站起身,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撥打心怡的電話。可是,心怡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的。而這個時候心怡已經下班了。她會在哪?是在N市還是在H市?
于是,他又撥打了H市的刑霧鋒的手機。詢問之下,得知,心怡並沒有回來H市。刑霧鋒還不停的詢問湯銳鎮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找心怡找到他這里?他以為他們夫妻有了矛盾。湯銳鎮沒有實說,找了個借口,胡編了一通,把事情蒙混過去。
這樣看來,心怡並沒有去H市?!至少沒有在刑宅。可是,當天午後,他的保鏢一路跟著心怡他們上了高速之後才返回的。明明是去了H市的方向,怎麼會沒有回刑宅呢?!
難道,心怡在曾誠那里?是他親手把心怡推向曾誠的。但此刻,當湯銳鎮的腦海有心怡可能在曾誠那里的念頭冒出來時,他卻開始焦急不安起來。他只能祈求老天,事情千萬不要往他猜想的方向走啊。
自私也罷,怎麼也罷。當得知他的身體根本沒有問題的瞬間,他再也不想要把心怡推給曾誠,也不想要推開任何男人。眼下,他只想要快點見到心怡,把事情真相告訴她,請她原諒,請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很快,他就有了曾誠的手機號碼。很簡單,前幾天那個主動找上曾誠,讓他入住那家酒店,但最後被曾誠拒絕簽合約的大客戶就是湯銳鎮讓手下安排的。于是,曾誠的聯系方法,就不用費什麼力氣了。
「你好。」
接電話的人的確是曾誠,他並不知道這是湯銳鎮的號碼。此刻的曾誠正躺在床上。很反常吧,那是因為,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去公司。
昨晚喝太多的酒了。事實上,把湯銳鎮並沒有背叛心怡的真相全部告訴心怡知道的那個下午,他就有種沖動。想要喝酒,把自己的徹底的灌醉。
但由于,那天和張媚桐一起回H市之後,臨時有重要的公事,所以沒有時間去喝酒。一連幾天都抽不出空。
直到,他昨天下午接到了心怡的電話。心怡把在這幾天內發現的有關湯銳鎮的真實情況,以及她本人發生的事,還有,接下來她會有什麼樣的行動,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也許是因為他曾經救了心怡,讓她感到莫名的信任感。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而這事,他都知情,所以,心怡才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訴他知道。
可是,當接了她的電話之後,他卻深深的知道一點。他和心怡真的是不可能了。他要把過去對心怡的所有念想都一次性的拋棄。以後,心怡就只是他的朋友。無論何時,他都祝福她會幸福快樂。
于是,他終于在昨晚遣散掉保鏢,也不理會幫會的事宜,一個人去了一家酒吧,不停的喝,不停的喝。只有讓自己痛快的醉一場。那樣,他才能徹底蘇醒。
老實講,他就想要放縱自己一下。所以不停的一個人灌酒。但今天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下午了。在接到這通電話之前,他剛蘇醒才沒有多長時間。
而他正在自己家的床上。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而且,還睡了一個白天,連公司都沒有去。他現在頭痛欲裂。很想喝碗醒酒湯。
「我是湯銳鎮。請問,心怡在哪,你知道嗎?」
湯銳鎮報上了大名,讓原本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曾誠整個醒了過來。他從床上坐起身,就象他原本就預想的一樣。當心怡讓快遞送過去的那份檢查報告到達那個男人的手上時,他一定就會有這樣的舉動。
現在,湯銳鎮一定著急心怡的去向了吧?!不過,昨天下午心怡告訴他,那個快件上周就已經寄到對方的公司。湯銳鎮卻現在才有反應。應該是這些天,他都沒有去公司,沒有及時振作,才會這麼晚才發現真相。
「喔。我不知道。」
曾誠搖頭。這是心怡昨天和他打電話時跟他說的。但事實上,他現在除了心怡還留在N市之外,還真的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因為,她在電話里告訴他。她沒有住在她原來的家。也對,如果還住在她養父的家里,湯銳鎮遲早就會找到她。
心怡的決定,他都知道。他也沒有給她意見。因為,那是人家兩口子的私事。而且,他很同意心怡的做法。就是要讓湯銳鎮受點教訓。雖然,當初那人的出發點是為了心怡好。可是,心怡又不是未成年。她是他的妻子。不管他發生了什麼,她都有知情權。他沒有權利幫她決定好一切,甚至還用了騙局。
「那天,你沒有送心怡回H市嗎?」
事發那天,湯銳鎮的保鏢跟在曾誠的車後,直到他上了高速,他們才沒有繼續的。
「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但心怡在半路上最後決定,她要回N市。我把她送到她原來住的家。就是她那個養父的家之後,就離開了。」
曾誠能說的,他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而已。至于昨天下午,在電話里,心怡和他說的話,她的想法,以及,心怡的新手機號碼。這些,他都已經答應了心怡,不告訴這個男人知道。
「喔,謝謝。」
湯銳鎮總算有了心怡的消息,情急之下,他只想要掛電話。而曾誠原本想對他再說幾句,但最後想想,還是算了。就讓他們兩個自然的發展吧。他做為朋友,只有祝福。
掛上電話。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曾誠頭重腳輕的下了床。他身上還穿著昨天出門穿的衣褲。昨晚,他應該是被人送回家里的。會是誰呢?
一個人住就只能是這樣,想喝碗解酒湯都必須自己煮。進了廚房,他正要打開冰箱,卻見到料理台上的紙條。
‘曾少︰
鍋里有醒酒湯。如果你醒晚了,熱一下喝。
你昨晚喝多了,酒吧老板通過你手機里的號碼打給我,是我把你送回家的。如果不舒服,明天就休息吧。公司的事,我會幫你看著。
張媚桐。’
曾誠的臉上漾起一抹淺笑。果然,還是只有張媚桐啊。昨晚上的事,他根本一點記憶都沒有。說明,他昨晚是完全不清醒的狀態。這小丫頭的力氣還真大,竟然把他拖回了家。
說起這個張媚桐在他的心里可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以前,她在他的眼里就是個小不點。因為,她是他朋友的妹妹。但現在,她真的是個非常不錯的左右手。在工作上,他很需要她。在他沒有找到真命天女之前。象這樣偶爾的醉酒事件,也只能麻煩她了。
不過,這丫頭的手藝還不錯。醒酒湯熱了一下,非常好喝。她真算的上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好女生。以後,誰娶了她。誰就會有福氣。
這是曾誠在心里對張媚桐的真實評價。除了把她看成一個不錯的妹妹和工作能力超棒的助理之外,他對她卻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男女之間就是這樣。如果沒有火花,就算每天相處在一起,也很難日久生情。更何況,曾誠喜歡的是那種電光火石般,有感覺的愛情。
而這一點,張媚桐已經全部知曉。
昨晚,夜已深,已經上了床的張媚桐被一通電話喚醒。是酒吧老板打來的,說有個男人喝的爛醉。但他們的店鋪就要打烊。
因為,酒吧老板用的是曾誠的手機直接打她的電話。于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毫無疑問是曾誠。前些天,他就說過要一起喝酒,但最終,他沒有邀請她,反而一個人喝的爛醉。
她好不容易把他拖上車,又拖回家。從他的衣兜中模出鑰匙。把他拖到床上躺下。可是,他卻突然睜開眼,攥著她的手腕說︰「心怡,我會把對你的感情都抹掉。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是我曾誠的好朋友。」
她知道他這是醉言。可是,人說酒醉吐真言。他終于決定要放棄掉對夏心怡的那些情愫。在這剎那,她也有了試探的想法。
于是,她問他。
「夏心怡以後都是你的朋友。那張媚桐是誰?他是你的誰?如果她喜歡你,你會接受她嗎?」
她和曾誠喜歡心怡一樣,也默默的喜歡著他。但從來也沒有表白過。她想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呃!」
因為喝的爛醉,他笑出聲來,好象听到了很奇怪的問話。
「張媚桐。她是合格的助理。我們永遠不可能。她是小妹妹,不是女人。」
這就是他的回答。張媚桐終于听到了他真心的回答。因為酒醉。所以,那是真言。也就是,他從來沒有當她是一個女人,只不過是小妹妹。听起來有些窩囊。她二十五歲了。可是,她卻不能做為女人被他喜歡。反而比她小四歲的夏心怡在他的心里卻不是小妹妹而是女人。要放棄對夏心怡的愛,他竟然要把自己灌醉的徹底。
從那一刻起,她也決定不再執迷不悟了。就象是曾誠最終放棄了執念,以後會只成為夏心怡的朋友一樣。她張媚桐以後也不再堅持,她也會只把自己當成他的好下屬,不會再有其它肖想。這樣,她以後,還能在他的身邊工作,還能每天看到他。
……
……
得知心怡的消息之後,湯銳鎮就急著去夏國強的家找心怡,但敲門又等了她好長的時間,都不見心怡的身影。听隔壁鄰居講,他們沒看到這家的小女兒回家里來住。這房子空了很久了。
心怡會去哪呢?!手機關機,家里又不在。又沒回H市,更沒有和曾誠在一起。她到底去哪了?
第二天,他去了心怡所在的樂隊。隊長張銳智告訴他。心怡已經辭職了。周五就已經辭職了。她的空位也已經有人頂上。是一位叫裴思璐的女生。
湯銳鎮听說過這個名字。在M國時,他就見到過裴思璐。以前,听心怡說起過,這女生在別的城市的樂隊工作。
張銳智幫他找來了裴思璐。那女生告訴他。她這次是來休假的。在上周四的傍晚,她回了N市之後,就打了心怡的手機,兩人約好周五踫面。
但周五那天,心怡沒出現。但打了她的電話。詢問她是否想留在N市的樂隊工作。她當然願意。因為當初,是沒有N市的樂隊邀請她,她才到別的城市工作。
心怡告訴她,只要她願意留在N市的樂隊工作。她就會打電話給她們樂隊的隊長。因為,心怡想要辭職。心怡說,她想休息。她的這份工作想要換裴思璐去做。
于是,等心怡把一切和隊長談妥之後,就又打了她電話。說讓她周一就去樂隊報道。于是,從這周一開始,裴思璐就頂替了心怡成為了這個樂隊的一員。
周五那天通電話時,她問過心怡。離開了樂隊,心怡想要做什麼?!她說只是想休息而已。裴思璐也沒有想太多。昨天是她第一天來這個樂隊上班,她想請心怡吃飯,謝謝她介紹工作。但心怡的手機卻關機了。
「你們不是結婚了嗎?為什麼你連心怡不在樂隊工作了,也不知道?!心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
裴思璐終于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心怡辭職,關掉手機。連她的老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這是不是意味著,心怡有什麼事發生了?!
「我會找到她。」
湯銳鎮也沒有多做解釋,但心里卻亂成了一團。原本想打給陸文杰。但轉而一想,心怡一定不會去陸家。不然,她早就可以去林露那里了。
這小丫頭到底是去哪了?!她一定是對他生氣傷心到極點,所以,才不想要工作,才想一個人躲起來。但她到底去哪了呢?
心怡就這樣失去了蹤跡。一星期後,連白鳳嬌都出了院,恢復了健康。可是,心怡卻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銳鎮,心怡的手機為什麼一直關機?」
林露自從心怡和湯銳鎮結婚之後,就改稱呼叫他銳鎮了。心怡上班之後,是不象以前一樣每周去H市,但兩母女會經常通電話。可是,這已經一連好多天了,她們兩個都沒有再聯系過。昨天林露打了心怡的手機是關機,今天又是關機。無奈之下,她只好打湯銳鎮的手機。
「她去外地演出,忘記把充電器帶走了。」
湯銳鎮只能撒謊騙她。心里卻越發的郁悶。心怡這次是玩真的。居然和林露也沒有聯系了。這丫頭到底是去哪了?他真的是太擔心了。
最近,他增派了好多兄弟幫他打听心怡的下落。但一直都沒有音訊。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他心底的悔意越來越深。
每天一睜開眼,她的俏臉就在他的眼前。一閉上眼,還是。他多麼希望,她突然回到家里,甜甜的叫他的名字。他多麼希望,時間再回到那天上午之前,他並沒有愚蠢的做出那些舉動。她是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他真的是很不放心。
因為無止境的想著她。所以,他讓自己變的更忙碌。只有這樣,他才會沒有空閑時間想心怡。這樣,他才不會把自己逼瘋。他知道,如果心怡出了什麼事,他絕對是不會原諒他自己。
這一天午後,他終于有一段短時間的休閑時刻。靠在落地窗前的他,嘴里含著煙,蹙著眉。他的心怡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時間已經邁入了六月份。心怡她還好嗎?他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只要找到她,怎麼收拾他都行!
正在這時,辦公桌上放置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大步走回辦公桌前,接了起來。
「老大,大嫂有消息了。」
給他打來電話的人,是他幫會的兄弟。從心怡失蹤起,他已經增派了好多的兄弟四處幫他去找心怡的下落。
心怡不在夏國強家,也不在刑宅,也沒有跟曾誠在一起,更沒有住在那間八樓的公寓內。她完全失去了蹤影。他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找到她。
這麼長的時間毫無消息之後,今天,終于有了回音。
「她在哪?」
湯銳鎮的聲音都在顫抖。
------題外話------
謝謝︰花兒yyq,投的2張月票,謝謝支持鼓勵,
謝謝︰白白李,投的1張月票,謝謝支持鼓勵,
謝謝︰Mrs。Q,送的一朵花。謝謝
謝謝,幫我每天在頁面上投年會票的朋友們,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