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牛家寨的地形遠不如本寨中人那麼熟悉,是以在寨前通往山下的路上,她被十數名幻師攔住了。
「丑丫頭,看你還往哪跑!」十幾人面露猙獰,手或持刀或持劍,一片寒光指向了她瘦弱的身體。
沈畫止住身形,望著眼前襲來的鋒利刀劍,竟是原地一縱,十幾把刀劍拼架成一朵菊花狀,她身子輕盈地落在刀尖劍尖相架的地方,小小的身體猛然爆發出一片白熾的光華。
「三級幻師!」眼前的十幾名幻師大吃一驚,似乎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女娃兒竟已是三級實力了。
趁著他們怔愣之際,沈畫突然旋轉起來,以她為中心,一道道白色氣芒攢射而出,猶如一支支利劍,射向牛家寨的幻師。
噗噗噗,有幾名實力較低的幻師應聲而倒,片刻間,十幾個人也只剩五六人,其中有個二級幻師受了點輕傷,另兩個卻狼狽地躲避開來。
「敢殺我牛家寨的人,死!」
剩下的人哪里還敢再輕敵,一個個激發身上的幻氣,霎時間地面上多了五六個發光體,沈畫方才發出那一擊,掃掉了近十人,幻氣一下被抽了近五成,再要面對眼前這幾個倒是有些吃力,尤其是三名二級幻師。
想到這,她深深吸了口氣,這回牛家寨死了這麼多幻師,實力大損,他們定不會放過自己了,看來,只能一拼了。
六道白色氣芒立即將他們手中的利器染出一片劍霜,寒意逼人,氣芒一閃,便似六道寒風凜冽襲來,如果讓那劍芒入體,她的身子恐怕要多出幾個血窟窿了。
沈畫見狀,卻不躲不閃,美眸輕閉,卻又猛然睜開,一瞬,美麗的鳳眸一片星寒,對面六道劍芒皆是一頓,像是被什麼阻了一下,待他們回神,眼前嬌小的少女周身被一團白色氣芒包裹住,白光氤氳,像粼粼水波緩緩推散開來,有種微微的粘稠感。
那六人覺著手中的劍像是遇上了阻力,前刺的速度變得緩又緩,然而在踫到那片四散的白光時,整片白氣就猶如平靜的大海陡然刮起暴風驟雨,瞬間翻騰起來。
六人驚覺一股吸力似乎要將他們吸進那片光華中,便驚恐地想要退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接觸到那片氣芒,幾人都像落入大海一般身不由己。
驀地,白色氣芒劇烈地涌動起來,光芒越來越盛,猶如大海狂瀾,幾人如溺水一般,先是拼命掙扎,隨後氣芒種多出一小團殷紅之色,當紅色的氣霧越來越多時,氣霧中的人早已死去。
沒人看到,身在白光中心的沈畫嘴角已經溢出一條血跡,這是她沈家獨有的幻技,名喚血怒海瀾,雖是低級幻技,卻是需要七級以上的實力才能使用,但命在旦夕,她不得不冒險透支體力發動這個技能。
雖然只有短短一分鐘,也足夠殺死那六人了,幻技,在東靈大陸同樣稀罕啊,在兩個同等實力的幻師中,擁有幻技的幻師絕對是取得壓倒性勝利的一方,甚至能與兩個沒有幻技的同等實力的幻師一戰,可見幻技的重要性了。
然而,幻技可不是隨便一個幻師都能擁有的,一般只有大家族的幻師才能夠修煉到上一輩傳承下來的獨特幻技,而方才那十幾個幻師顯然都是沒有幻技的,所以他們在面對沈畫時,也只有被絞殺的份了。
當沈畫體力不支時,那道氣霧也散了開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六個身影,此時早已看不出他們本來的面目了。
身後,不少牛家寨的人追了出來,正好看到這情景,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看沈畫的目光跟見到鬼沒什麼兩樣了。
沈畫美眸轉冷,微微側身,那半面詭異的血紋正好對著眾人,那麼冷冷一瞥,眾人只覺得如墜冰窖,從頭到腳趾,沒一處不僵硬發涼。
「還等著我送你們一程麼?」一聲冷呵,所有人瞬時驚醒,作鳥獸散,一個威脅天風城多年的匪窩頃刻覆滅,許多人連財物都來不及收拾,飛也似的往山下逃離,只因眼前一個十歲少女驚人的實力震懾!
待整個牛家寨都沉寂下來,沈畫撲通一聲,昏倒在地。
她渾身幻氣早已耗盡,方才只要有個人拿指頭戳她,她可能連站都站不住,剛剛她強行催發精神力,咬破舌尖告誡自己不能現在倒下,再加上她一舉滅殺最強的六名幻師,這才讓那些人心理產生了懼意,也讓自己逃過一劫。
就在沈畫昏過去不久,遠處一道灰色身影迅若流光,向著牛嶺飛來。
幾個呼吸間,灰影便停滯于牛家寨上空,那是一個滿頭白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者,面容圓潤光滑,稱得上是鶴發童顏,仙風道骨。
只見他剛穩住身形,便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油膩膩的大雞腿塞嘴里津津有味地啃著,方才的仙風道骨早已蕩然無存,怎麼看怎麼古怪,掉相,實在太掉相了!
「明明就感覺到他在這附近,怎麼老頭子就啃了個雞腿人就不見了?」啃雞腿的老頭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拿眼 了 下方。
「咦?」老頭驚異地喊了一聲,身子一晃,人已經出現在地面上,看著空蕩蕩的牛家寨,再看看寨前死了的幾個牛家寨幻師,老頭搖搖頭,「弱,弱爆了,這麼好的一個幻技,可惜使起來效果太差!」
他不以為意地說著,又啃了一口,轉向昏迷的沈畫,一瞅見她臉上奇異而可怖的血紋,一口雞腿差點哽在喉嚨里,他狠狠地朝自己胸口捶了一拳,憋得滿臉通紅,一口雞肉才咽下去。
「咳咳……乖乖,差點沒噎死我。」灰衣老頭隨手將雞腿一丟,看看自己身上干淨的衣裳,下不去手,瞅著沈畫身上的衣服夠破,便將油膩膩的手在她衣衫上擦了擦,這才伸手扳正她的臉。
看到兩面截然不同的臉,灰衣老頭輕抽口氣,「乖乖,誰這麼大手筆給她下了畫咒!」
灰衣老頭說著,臉上露出的竟是驚喜的神色,只差沒手舞足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