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雪的決定其實並沒有令費璋雲意外,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殢獍曉
第一次面對方氏家族的人,小雪的家人,按理說他應該感到些局促不安,畢竟是第一次見家長,可是因為知道他們的來意,他一點也沒有那種感覺。
方理斯在得知自己的媽成功說服了小雪之後,比撿了寶還要高興萬分。
今天開始,小米就放假了,不用再上學,可以天天都黏著媽咪,她比得到什麼都高興。
「媽咪,那個姨婆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啊?」小米是小孩子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听說是外婆家親戚的人不是很有好感,反正就是不喜歡就是了。
別看她人小小,長得跟媽咪一樣,腦子全隨了她老子費璋雲。
「什麼叫做從哪里冒出來的,是從威尼斯來的。」簡雪邊給她扎辨子邊沒好氣的說著。
「好吧,威尼斯就威尼斯。可是為什麼從來都沒听媽咪說過?媽咪不是說媽咪是孤兒沒有家人了麼?」小米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嘟了嘟小嘴,靈活的大眼楮閃啊閃的。12tB2。
簡雪這兩天都是笑容滿面,與之前判若兩人,對于孤兒這一說心里也有些不在意了,「好了寶貝,快點下去吃早餐,等一下爹地就要上來抓人了。」說完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小米有些不滿,「媽咪,小米是大人了,不可以打我屁屁。還有,小米覺得媽咪不夠愛小米了,只愛爹地一人。」
自從簡雪跟小米說了跟叔叔結婚了之後,小米也沒說不喜歡,就一句話,媽咪喜歡就好。
呃,該怎麼說小米這孩子呢,說她早熟嘛有點過了,說她跟同齡孩子一樣的心智也不對,總之一句話,對于跟媽咪有關的事她都會特別在意,就像她曾經說過的話,只要媽咪高興就好。
簡雪跟著很響亮的啵的一聲在小米小小的嘴上親了下,兩手捧著她的小小臉蛋道,「哪,小米乖,再不下去爹地真的上來抓人了……」
「你們兩個好了沒?」費璋雲的聲音果然很適時的出現在了房間門口,兩手抱著胸視線在她們母女倆身上掃視著。
「爹地,耐心等待是男士應有的風度,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耐心?真不曉得媽咪是怎麼被你追走的。」小米很小大人的數落著自家爹地,然後抬高下巴自他身側走出了房間。
立于門口的費璋雲被自己女兒這樣數,臉色刷的難看了點。
簡雪聞言邊收拾發飾邊對要走出房間門口的小米道,「寶貝,你是說媽咪很沒眼光挑了個沒有耐性的爹地給你?」
小米于門口站住,抬高小小的頭看了眼臉色有些難看的自家爹地,然後又回頭看媽咪,「事實上,還有些愛面子。」說完真的走人了。
簡雪終于抬眼看門口的費璋雲,明白小米口中的愛面子是怎麼回事了,不禁朝他聳聳肩,「諒解,受過美國教育的孩子都這樣,你女兒以後會很**的。」
「我倒不希望她太過于**。」說話間費璋雲來到了她面前,摟過她吻了下,又道,「今天的天氣似乎不錯,我們一家人出去玩?」
簡雪卻道,「不了,我有事要跟小姨出去。」
費璋雲皺眉,自從這個方鈴成了小雪的小姨之後就沒時間陪他了,他是很高興她的心情變好了,但非常不滿除了晚上的時間之外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幾乎為零。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好好相處麼?不然你怎麼幫我找記憶,是不是?」他換了個說法來磨她。
「親愛的,你不是說過我們還有以後?那我們為什麼這麼著急呢,是不是?」簡雪輕巧的繞過了這個話題,主動吻了下他的唇退了開去轉身要走出去。
費璋雲覺得郁悶極了,他們的生活全都被方氏給攪得不得安寧,只差雞飛狗跳。
像寓言一樣,雞飛狗跳之事來了。
他走上去摟著她的腰一同下樓,「你不覺得你的時間都用在了你那個所謂的小姨身上,冷落了你老公?」
「嗯哼,或許吧,但你也要體諒一下,你都曾經……」本來簡雪想說你都曾經弄得我失去了親情,難道現在不能忍一下?可是她停了下來,轉說別的,「我想感受一下久別的親人在身邊的感覺。」但精明的費璋雲听出了她微變的心情,還有她微黯下去的眼色他也沒略掉。
他們兩人才下樓,就看到小米坐在客廳內正跟……方鈴?說話,態度有些冷淡。
「媽咪!」小米眼尖的看到媽咪下來了,還有爹地,自沙發內跳了起來,跑過去牽著媽咪的手。
她跟爹地之間相處的模式很奇怪,完全是一個大大人,一個小大人,對話內容也不是小孩子之間的那種話題,比如說今天看到架喜歡的飛機就會說,爹地,這飛機怎麼造成的?明天看到艘感興趣的游艇或者游輪就會說,爹地,這玩意是什麼結構,能不能拆了再裝回去?
所以曾經有一次費璋雲就自言自語,這孩子的智商是不是太高了點?怎麼專攻這些對小孩子來說算高深的問題。
方鈴跟著小米看過去,當看到費璋雲的時候,眼閃微閃了下,接著站了起來。
簡雪沒想到小姨會突然過來,她都還沒有將璋雲介紹過呢,其實不用介紹都己經心知肚明,只是璋雲還沒真正見過小姨。
「小雪。」方鈴微微一笑。
「小姨,怎麼要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簡雪松開拉著費璋雲的手帶小米走過去。
費璋雲不爽,暗自生著悶氣,這女人果然變了,方氏就這麼重要?
掃了眼方鈴,也沒打算跟她說話,反正除了小雪被蒙在鼓里之外當局者誰不知曉?于是他走向玄關處準備回公司算了。
「璋雲,你不吃早餐就走了?」簡雪其實也沒想冷落他,可小姨是長輩,總得守禮不是。
簡雪心里的想法就是,既然認了她是小姨,那她就應該尊敬,接受她的教誨,但也要看是什麼事了。
費璋雲有些怪里怪氣的回答她,「不了,有事打我電話。」然後走人。
簡雪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板後面,心里有些低落,她其實不敢問他心里的想法,也不想讓他去跟著她尊敬小姨,因為有些事可能她不知道他們都知道,只是不曉得失了憶的他還記得這些不?
方鈴也沒想叫住他,因為他們見過了一次面,那次交談實在不算愉快。
待費璋雲走了之後,方鈴拉過簡雪在一邊坐了下來,「小雪,有些話小姨還是要說,你媽媽不在身邊如果在的話我想她的想法會跟我一樣,要是我說了你不高興的話我就不說,好嗎?我不希望我們還像前兩次那樣鬧得不愉快。」
簡雪听了她的話並沒像之前那樣反應激動,反而很平靜,像是有些猶豫似的輕點了下頭,「小姨你說,我听著便是。」
方鈴有些滿意她的反應,因為她知道她己經成功了一半,再努力一點,只要再努力一點。
「小姨不希望你跟費璋雲在一起。」輕頓了下她又道,「之前我己經說過了,就不再重復,為什麼不同意,因為你外公的原因,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麼很可能費璋雲會因此而出意外,你知道費璋雲現在失了憶又退出了黑道,而你外公卻不同,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打倒他。」
簡雪沒有反應,就那樣听著,一動不動。
「或許現在費家的勢力由費天龍掌握,但己經與費璋雲沒有關系,他為了你可以退出黑道,不希望你有生命危險,你能不能也為了他離開他,讓他沒有生命危險?」方鈴問她,斂下的眼不知是何神情。
離開璋雲?簡雪渾身都冷了起來,屋子內溫暖不己,可是她卻覺得寒冷不己。
「你…你的意思是外公要對付璋雲?」簡雪微抖著聲音低聲問著方鈴。怎麼會這樣?
方鈴想也沒想的點了頭,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而這也只是計劃中的一小部份。
許久他們都沒有說話,空氣有些凝窒了起來。
一邊的小米听到了她們的話,小孩子只對感興趣的話題的有興致,但小米卻不同,媽媽的事就是她的事,一听到姨婆說要媽咪離開爹地,就不高興了,大大的眼楮瞪了起來,「有你這麼說話的麼,真懷疑你是不是媽咪的小姨,爹地絕對不會讓媽咪離開的,你休想讓別的女人進來!」
小米的話讓方鈴心頭一震,這麼小的孩子就能說出成熟度這麼高的話來?
簡雪听到小米的話回過神,接著有些不悅,「小米,不許這樣跟姨婆說話。」
小米扁了扁嘴,滿是委屈,她不希望媽咪再跟爹地分開,她會好難過,媽咪也會傷心難過。
見她想哭的樣子,簡雪知道自己的語氣重了些,伸手抱她于懷里,親了親她的小臉,「對不起,媽咪不是有意的,別難過,嗯?寶貝。」
一邊的方鈴見她們母女的感情這麼好,她何償不想自己的女兒也能懂事一點,哪個父母不希望將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送到兒女的手里,她也是如此,所以她只能這麼做了。
「小雪,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反正…他也失憶了要離開也沒那麼難。」方鈴說完站了起來,走之前看了眼小米。
先一步一步來吧。
簡雪沒有送她,而是讓管家送她出去。沒那麼難麼……
小米看著方鈴走出去,眼內有種屬于孩子的討厭。
**雪的家該的。
今天是林曉曉兒子滿月的日子,莫非邀請了費璋雲與簡雪還有小米一起吃飯。
說是吃飯其實只是普通的吃一餐而己,並沒有上酒店之類的,由莫非下廚。
簡雪首先帶著小米到了莫非這里,然後上了二樓看林曉曉,小米則留在了一樓跟著莫叔當跟屁蟲。
當簡雪看到她可愛的兒子的時候,簡雪忍不住伸手抱了過去,有幾年沒抱過小嬰兒了。
林曉曉看她這樣,忍不住慫恿她,「小雪,不然再生一個?」說完嘿嘿的笑著。
簡雪一听這話,想起了昨天方鈴說的話,強裝笑顏的看著她,「順其自然吧。」
她這樣的笑容怎麼能逃得過身為她閨蜜的林曉曉,林曉曉伸手攬過她的肩,「小雪,有什麼不開心跟我說一下,好不好?我們也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簡雪點了點頭,懷里抱著的娃子閉眼睡覺了,她將娃子放到小床上睡了去,然後拉著林曉曉悄聲出了房間,下了一樓。
這時候費璋雲還沒有來。
簡雪與她一塊坐在座落于書房旁邊落地窗前的沙發內,林曉曉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
簡雪其實什麼都不想說,但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還將昨天方鈴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天哪,怎麼這樣!」林曉曉听完之後瞪大眼,心里震驚不己。她從來都沒听莫非跟她說過,要不是從小雪口里听到,估計她是永遠都不會知道,如果有天小雪不在G城了她更加不會知道。
簡雪同樣是一副拿捏不定主意的神情,她不想離開璋雲,真的不想,可是……小姨又說得對,他為了她能退出黑道,她為什麼不能為了他的安全而離開他,雖然這會令她痛不欲生,可是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吧。?
「小雪,你該不會真的想這麼做吧?」
林曉曉問她,兩手緊握著她的,多久她們沒有拉過手了,當年那種感覺還留在她心頭,只是如今人是物非,變化巨大,她們都回不到從前,可是她堅信她與小雪的友誼是萬年青。
「我……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簡雪靜靜的說著,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了,布萊斯又不在了,她能求誰幫忙?
林曉曉突然有點像看白痴似的看著她,「簡雪,有時候我發現你很聰明,有時候我又覺得你笨得要死!我告訴你,你要是真這麼做了你肯定會後悔,知道為什麼麼?」
「為什麼?」簡雪果真有些茫然有些呆的反問她。
林曉曉想拿根棍子去敲她了,終于忍不住的撫著額頭道,「看來你真的需要有個人來分析一下沒關系,我來給你分析,听好了,听完了之後再做決定。」
簡雪點頭。
「暫且不說這個方氏家族是真是假,我們就算它是真的,是你媽媽的家人,他們是黑道上的人,你外公跟費璋雲的爺爺有沒了的恩怨,撇開這個恩怨估計還有別的,就像你那個自稱是你表哥的方理斯所說,他的爸爸被費璋雲所殺,這個仇他們肯定一起報,還有別的小恩怨吧?他們逼你離開了費璋雲之後還是會一樣下手。」
林曉曉頓了下之後又道,「還有,你真以為費璋雲是吃素的麼?曾經的費璋雲會一下子變得那麼軟弱無能任人打擊麼?我可以打包票,如果你听他們的話離開他的話,費璋雲將會重新回到黑道這條道上,跟方氏家族拼個你死我活,直到你肯自願出來不可,還有,方氏家族還會拿你當人質,你想最後會怎麼樣?」
簡雪一听她這麼給自己分析覺得很有道理,可是現在費璋雲失了憶,他對她還會像從前那樣麼?
簡雪一下子對費璋雲又失去了信心,覺得他不夠像從前那般愛她,畢竟失憶的人總是會忘記掉對一個人的感覺,他是說過他忘了她,可心里有她,而這個‘有她’純粹是有她的存在而己,並沒說她有多重要。
「曉曉,你略了一點,他…忘了對我的感覺,忘了我對他有多重要。」
林曉曉簡直想打她幾下了,氣得牙癢癢,「小雪,你還不明白我說的嗎?他失憶了又如何?又不是忘記所有,他曾經愛你的那種感覺是無法抹去的,明白麼?你走了他會有感覺,如果你真走了……」
「走?走去哪?」費璋雲的聲音突然飄了過來。
他的聲音嚇了兩個女人一跳,一同驚跳了起來轉回頭看向他,簡雪的臉上掠過絲驚慌,倒是林曉曉只是純粹的被嚇了一跳而己。
費璋雲的視線就定在簡雪的臉上,眼神有些詭異漠測得令人無法猜透,當然這兩個女人都沒注意他的這個眼神。
「小雪,看到我這麼驚慌失措?說了什麼我的壞話?」
這只是隨意一問,可是卻令簡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呼吸緊緊的屏著不敢喘一口大氣,眼楮死命的看著林曉曉。
林曉曉壓根本就想幫她說話,于是對費璋雲道,「費總,你太太好像有些……嗯,心情上的郁結吧,你就開導一下好了。」
費璋雲看起來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實在令簡雪看不透他現在是什麼狀態。
「曉曉…」簡雪想要拉住她可林曉曉閃得可快了,于是她就對費璋雲道,「我…我去看下要不要幫忙……」
「不必了,莫總一個人就夠了,又不是滿漢全席。」他打斷她的話拉住她。
「那我去看看小米,她可能會調皮……」
「我看過了,她現在在看動畫片,我不認為她在看動畫片的時候會有空理你。」他又將她的話駁了回去。
「那我……」
「小雪,你這是在找借口逃避我。」最後費璋雲下了結論。
「沒有。」簡雪回答得很快,讓費璋雲更加懷疑了。
費璋雲回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見莫非夫婦在那里夫唱婦隨的忙著,實在有些令人羨慕,希望有天他們也能這樣。
轉回頭看她,拉著她坐下,很嚴肅的看著她,「小雪,不管你剛才跟莫太太說了什麼,我最後只听到了她說你要走。听著,永遠別想著離開我,連想都不用想,你不會有機會,就算有機會,你離開了我,那麼你就等著我的追殺令,等你離開了就會明白我的追殺令是什麼。」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大手緊緊的握著她的雙手。
簡雪被他這些話說得頭昏腦脹,明明他就對她沒有那麼重的感情了,為什麼能說出令她產生錯覺,以為他是那個沒失憶的費璋雲?
簡雪眨了眨眼,眨出了淚水,心頭那股驀然而來的感動真的令她有股無以言喻的沖動,她現在想問他,是不是想起來了?
「別哭,我會心疼。」他將她摟入懷里輕拍著,然後又低低的道,「這里可是別人家里,紅著眼楮吃飯可會出丑喔。」
如果不是在別人家里簡雪會放聲大哭,他為什麼失憶了還要對她這麼溫柔,讓她怎麼舍得離開。
她點了下頭,將就要決堤而下的淚水拼命眨了回去,抬起眼看他,「你不忙了麼?」他說他還要忙兩個小時才能過來呢。
「忙完了。」他輕淡的說,又問她,「你沒答應我。」
「什麼?」她要答應他什麼?
「我剛剛說的話你好像沒听進去,沒關系回家我再‘好好說一遍’。」費璋雲一副你就裝吧的表情。
簡雪其實想說讓我考慮一下,可是一想到他強硬的態度她就不敢說,就默默的點了點頭。15366764
「我要你親口答應我,不要你的點頭而己。」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都想要,該強硬的時強硬,該軟的時候就軟得不得了。
簡雪當然也慶幸自己遇上了這樣的男人,雖然他曾經讓她不好過。
「嗯。」她就輕淡的應了聲,眼楮卻沒看他。
費璋雲犀利的雙眼微眯,一手抬起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我不想要你的敷衍,看著我的眼楮答應我。讓我安心,好嗎?」最後那句說得很輕柔,就像他心髒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專屬為她一樣。
「……好。」她的雙眸望入了他深隧了雙眸中,情不自禁的應了他。
得到她的回應他輕聲滿意的笑了,在抱她的時候于她耳畔道,「我不想要空頭支票,對你,並不是一張紙,一枚指環就能說明,就算沒有這些,我還是會將你鎖在我身旁。」
「吃飯了……」
小米瞪著抱在一起的爹地與媽咪很幽怨的說著,似乎是看了許久他們都沒發現令她惱火,非要她出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