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虎居然為了簡雪退步,並將自己豪宅旁邊的那座小樓閣讓給了費璋雲與簡雪一家人住進去,最後還讓人打掃干淨。浪客中文網殢獍曉這是方鈴與方理斯所意想不到的。
要知道這座小樓閣意義非凡。
方維虎這麼做完全是想簡雪靠他近一點,讓他好好看看女兒的翻版。
此刻方維虎正坐于陽台上,手里拿著本厚厚的相冊,里面全是方伶的相片,當然也有方鈴,只是他最疼愛的還是方伶。
他不得不承認他不偏心,雖然兩個女兒幾乎一模一樣,但性子上面卻大不相同,大女兒方伶跟她媽媽長得一模一樣,而小女兒方鈴則誰都不似,完全是自己的脾性。
門開了,簡雪自外面走了進來,還帶著小米。
簡雪在門口頓了下,站于她身後的方鈴輕推了下她,她才抬腳走進去,小米則被她牽著走進去。
她在來這里之前,費璋雲跟她說,「小雪,我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待這里,半個月後我要帶你回Z城,我們的家過春節。」
她說,「好。」
他見她沒有多說的意思,又道,「如果你想來這里拜年的話,我陪你來,我們一家人來。」
其實她想說,如果兩家人一起過多好。
在海外,不管外國人什麼時候過年,他們華人的春節總是統一的,不管去到哪個國家,只要有華人街,到了那個日子就是過年氛圍最熱烈的時候。
只是半個月的時間似乎有些短了,幾十年的恩怨能在半個月的時間解決掉麼?
不管黑道這條路是不是在費天龍與方維虎兩個人的手中開的先河,在今天之前所發生的事都己經過眼雲消,逝去的己經挽回不了,造成的悔與恨也跟著時光流逝而消蝕殆盡,這兩個老人不應該帶著這份悔與恨進棺材,如此的話,他們死後還不是一樣在陰間斗下去?簡雪如是這麼想。
每個人的想法都只在一瞬間形成,前一刻我怨著你,下一刻又諒解你了,但是過了幾天發生了件事之後又怨起了你,這就是生活,生活中有太多的一瞬間,一瞬間形成的感情因素又太多,根本無法來得及去解釋或得知,進而一層層的誤會開始產生了。
她突然反問他,「你有沒有好好過過一個春節?」自從爸爸走了之後她就沒有好好過過了。
費璋雲想都不用深想的認真回答他,「沒有。」就算爺爺每年都叫他回去,他也回去了,但也只是吃了頓飯就走人,不是因為個人的私事就是因為幫會內的事要處理。
她輕笑了下,「那希望今年皆大歡喜。」
接著他扯著抹有些意味深長的笑,輕道,「最好是喜得貴子。」那他又可以當爸爸了。
聞言她羞窘的瞪他,沒好氣的跺了下腳,「沒正經,誰跟你喜得貴子。」說完身子一扭走向一邊的小米,拉著小米就走人。
費璋雲在她跟小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外斂了去,走到采光良好,視覺也算開曠的陽台上站著,看著下面水中的船只來來往往。
听到聲音的方維虎自相冊中抬起了頭,側過頭看向走進來的簡雪,自己首次如此近距離看她的外孫女,還有曾外孫女。
簡雪跟小米走到了他跟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叫他,總之就是僵著不開口說話。
方維虎也沒在意,伸手示意她們坐。
于是簡雪走到了背對著光線陽台外面的椅子內坐了下來,與他面對面,小米則在他旁邊的坐著。
她的位置正好讓站在陽台上的費璋雲瞄個正著,也不算遠,有著極好視力的他輕勾唇,玩味的笑了笑,跟著與她同一水平線的椅子內坐了下來,像在欣賞風景一樣就這樣定定的盯著她瞧。
而簡雪並沒有注意到。
簡雪與方維虎面對面的坐著,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方維虎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塊老姜,看得出來她此刻的沉默有著對他的怨,說怨不如說成恨來得貼切點,如果不是他用她媽媽的事來說的話,想必她會跟著費璋雲走了。
「小雪,外公知道這些年有愧于你,是外公的狠心讓你受盡了委屈,外公也知道請你原諒是奢望,更知道讓你跟費璋雲離婚讓你無法接受,但外公想說,也許是源于種種原因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外公逃不了這個責任,費天龍也逃不了這個責任。」
「在黑道上混,幾十年延續下來的恩怨一代承接一代,到你們這里是第三代。我知道你想說在黑道上混總會有人死,不管是不是親人,但我想說的是,在黑道上混就會有仇恨,不管這個人是誰,只要殺了一個與你有血緣關系的人,那這個人就己經與你結仇了,接著就是仇仇相接,形成了無法解開的深仇大恨。」
簡雪听著他這些話最先是有些動容,因為身為一個黑道領導者,自動承認錯誤是難能可貴的,或許她之前的想法有些偏激,假若她沒有媽媽的親人,方家的勢力,就不會如此埋怨他們冷眼旁觀于她置之不顧,任她當年幾乎是掙扎于費璋雲所設的火炕邊緣而無法逃月兌,當她听到小姨說這些的時候她是多麼的怨恨這個外公啊。
接著听他說要她跟璋雲離婚,她的心跟著又涼了下去,最後又來句源于種種原因,她的心變得復雜了,意思就是她跟璋雲最後走到了一起也還是要受到他的阻撓,不管他們有沒有舉行婚禮,有沒有公之于眾,但他們確實是有結婚證,所以一定要他們離婚。
她的婚姻對他來說有那麼重要麼?如果說有,也跟這些該死的恩怨有關系吧!
「你不認為你太強勢了麼?總是不顧他人意願強迫別人執行你的命令。對,我是你的外孫女,身體里流著你們方家的血液,對我的媽媽你都能棒打鴛鴦了,更何況是己經被稀釋過血統的我,如果你想用恩怨這個理由來拆散我跟璋雲,我只能說,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真的像冷老爺子一樣心里沒有愛情麼?他有我不相信你沒有,你有為什麼狠得下心來,難道就因為看不得自己的親人擁有幸福美滿的愛情麼?還是因為你的私心作祟?再或者說,你喜歡別人接受你的安排,認為你的安排就是接受者最大的幸福歸宿?我實在想不通,明明就是你們的恩怨,為什麼要加諸在我們的身上,要我們為你們所結下的恩怨付出不應有的代價。」
簡雪說得平靜,並沒有任何不平或者過于激動的神情出現于臉上,她也不知為何,真正面對的時候他們會如此平靜,之前憤怒的心情全都沒有。
「強勢?」方維虎自鼻腔內冷哼了聲,「不要告訴我費璋雲就不強勢,哪個在黑道上吪 風雲的男人不強勢?別說是黑道了,不管是哪個領域的強者他都強勢,我們方家與冷家本來就是死對頭,這點你不是不知道,既然是死對頭就沒有結成親家的必要,我們沒有原諒他們的理由,他們也沒有原諒我們的理由,總之就是永遠不可能有交集的可能性,除了同時盯上一塊肥肉而展開廝殺之外。」
「我並沒有說費璋雲不好,相反,他很好,是我理想中的人選,我反對你們是因為他是冷家人,是我們的敵人,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生在了冷家,除了冷家人之外你誰都可以嫁,甚至嫁給像你爸爸那樣懦弱無能的男人我都不會反對……」
「我爸爸不是懦弱無能的男人,他是媽媽心愛的男人,依靠一生的男人,是我尊敬的偉大男人,是你的準女婿!」簡雪一听到他如此輕蔑的評價自己的爸爸,她的心頭的火氣一下子狂彪了起來。
「我沒承認他就不是我女婿,你媽媽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才會嫁給了他,才會跟我翻臉義無反顧的跟著他,寧願吃苦也要放棄衣食無憂的生活,結果她才二十四歲的生命就斷送在了他手里,他哪里配做我的女婿?哪里配擁有我最愛的女兒!」方維虎一說到方伶就有些激動了起來。
當他得知他最寶貝的女兒竟然選擇了離開他也要跟著那個男人走時,他的心有多痛,當她毫不回頭不將他要跟她斷絕關系的話放心上離開時,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給她的父愛難道不夠麼?他只不過是想要她過得更好,不要過著苦哈哈的日子而己,一個做父親的心她為什麼不能理解一下,如此任性的離開家。
簡雪看著他,就這樣看著他,心頭的火氣慢慢的又降了下來,她終于明白了,他是太過于愛媽媽了,原因就在于外婆早逝,媽媽與外婆出自一個模板,而她則與媽媽出自一個模板,所以他就極力反對到底,也因為費璋雲是冷家的關系,而其余那些死于冷家槍下的親人只是附加理由而己。
「…有的時候給的愛太多也是一種負擔,一種壓力。我想媽媽是因為你給的愛太多,她想要尋找自由呼吸而己,她並不是真心不愛你這個父親了。」簡雪有些想寬慰他心的說著,雖然說出口的話有些僵硬,但還是隱隱透著關心。
方維虎听著她的話,有些微愣,一是因為她的解釋,二是因為她語氣里微微的關心。
簡雪看向一邊的小米,小米此時一點也沒有感到無聊,而是很認真的听著他們的交談,驀然微笑了下,「你跟冷老爺子的恩怨我不清楚,但我嫁給了費璋雲,那他就是我爺爺,就是小米的曾祖父,說什麼我也不會跟他離婚,我跟他這一路走來經歷的太多了,沒辦法說離就離……」
「他失憶了,只要你點頭,他無話可話。」方維虎倏然道,那沉冷老眸子內滿是堅決,要他們分開的堅決。
人老比較固執她能理解,但他這不是老得固執而己,而是蓄意為之!
簡雪的火氣這回再也無法平息了,本來之前方理斯說是他派人指使所為之後她信了,可現在一听他這麼說她又懷疑起其實是他所為,加諸這些種種阻攔,還有小米無緣無故就到了這里,讓她再怎麼忍著?!
「他有沒有失憶都是我丈夫!你想怎麼對付他就直說,用不著背地里使手段!」她現在心都寒了,原本以為可以好好談話,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卑鄙,還沒見面就率先動手了!
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方維虎眼一眯,覺得之前所說的全都白費了,「你跟你媽媽一樣固執!」
「媽媽也是得傳于你才會這麼固執,承傳于媽媽的我也是出自于你!」簡雪反唇譏回去。
方維虎結結實實的怔住了,從來沒听人這麼說過,她這麼一說,他真的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了,如果當年方伶像方鈴一樣听從于他,想必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對話。
「媽咪……」小米有些弱弱的出聲叫了聲她。
簡雪轉頭看她,聲音柔和了下來,「什麼事,寶貝?」12Bw1。
「小米不想再看這老家伙了,雖然很可憐,但小米不喜歡。」生活明明就很美好,為什麼弄得這麼悲慘?
方維虎毫不掩飾的黑了臉,「我哪里可憐了?」她是第一個這樣說他的人,還是個女乃娃子!
「不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都可憐。」小米如果的說著,小腦袋歪著說著。
簡雪一下子轉開頭,不意對上了費璋雲一直望著這邊的視線,剛開始有些微怔然,接著倏然一笑,這笑傳自眼底的會心。
費璋雲朝她眨了眨眼,然後竟然朝她拋了個飛吻,動作很帥氣,笑容很迷人。
最後一一
「哇啊啊!好帥啊,你們看你們看,上面有個大帥哥,瀟灑迷人,看起來還很有品……」
「在哪在哪?」
……
河面的船上有女人尖叫了起來,還有人眼尖看到了費璋雲,更有人的眼里桃花朵朵開。
簡雪不禁微轉身望向水面的船只,果然看到了那些女人們,己婚未婚在那指手劃腳的看著費璋雲,就算船只劃遠了也不放棄頻頻回頭望。
費璋雲這只妖孽,禍害連結了婚還這麼吸引人!
那邊的費璋雲連看都沒看下面的騷動,只專注于對面他傾心的女人。
「小雪,我承認你是我外孫女,但不會承認安振雄,更不會承認費璋雲……」
簡雪的眸光一冷,轉回頭看他,「那你也不必承認我了。明天我就回Z城。」
「哼,你以為……」
「外公,有電話找您。」方理斯的話自門口傳了進來,打斷了方維虎想要說的話。
方維虎收住了要出口可能又要掀起一陣不平風波的話,看著桌面上的相冊,推到了她面前,「這是你媽媽的相片,看看吧。」說完就站了起來走出去。
簡雪低頭看著推到她面前的厚厚相冊,許久才微顫著手去翻開來,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相片。
簡雪驀然瞪大眼,好眼熟,真的好眼熟……
「咦,這不是媽咪麼?」小米一下子湊了過來,看著上面的相片叫著。
這麼大聲費璋雲當然听到了,于是他閃身消失在了陽台上面。
簡雪回過神看她,微微一笑,「這不是媽咪,是外婆,知道麼。」
小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下面船只上的一人,因為護攔是柵欄式,身高不高的小米自縫細中瞄到了,一下子跑到了陽台上踮起腳趴著。
「小哥哥一一!」
下面雷諾正自這里經過,他沒想到她這娃子會在這上面,一時不察被她的聲音嚇到反射性的抬起了頭,對上了上面正朝他招手的小米。
他有些僵的扯絲笑,然後低下了頭。接著船快速的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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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來到了威尼斯最古老的弗羅里昂咖啡館,逕直走到了一個座上坐下,而對面也己經坐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杰邁。
雷諾才坐下來,杰邁就出聲了,「怎麼晚到了?」眼光淡瞥了眼他,一手扔了份文件給他。
「沒什麼。…繞了個圈。」雷諾說了之後又補充了一下,拿起桌面的文件看了起來。
杰邁抬看向咖啡館外,雷諾靜靜的看著那份拿出來有些厚的文件,時間在伴隨著翻動紙張的輕聲中流逝。
「這就是你的意思?」雷諾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之後問著對面的杰邁。雖然他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但成熟度也不低,很多事他都經歷過。
杰邁點了點頭,隨意點了支雪茄抽了起來,吞雲吐霧了一下之後才道,「有些東西該由你們迪萬家承襲下去,而你也有這個能力,足以勝任。」
雷諾年輕的臉上沒有一絲意外,僅挑了挑眉,「這跟我叔叔沒關系吧?」又不是認定主人的位子。
杰邁的眸光細微的爍了下,轉回眼看他,「沒有。」然後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你就這樣一走了之,不覺得很不負責任麼?」雷諾很是氣人的跟著站了起來。真見鬼了,憑什麼要他接受這玩意,他還有大好時光等著他去揮豁呢!
杰邁回頭看他,輕微的挑了下眉頭,「不樂意?」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小小年紀就做這個那我要做到何年何月才到頭啊?嗤!」雷諾將文件啪的一聲扔回了桌子上,扭頭就走人。
「如果我說這是你叔的意思呢?」杰邁在他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半是認真半是玩味的問他。
他叔叔的意思?雷諾的動作微停頓了下,撇了撇嘴,依然扭頭,「再說吧。」
杰邁看著他離開的年輕背影,心里回想著,他跟布萊斯還不是他這個年紀就做這行了,他竟然嫌早?
布萊斯啊,看來沒人能讓他認命的接受嘍。
「小哥哥一一!」小米的聲音居然在這里響起。
杰邁听著聲音有些耳熟,不禁扭頭看過去,竟然真的看到了簡雪的女兒,小米,皺了下眉然後又松開,松開又擰起來。
小米四下看了看,沒看到雷諾的人影,扁了扁嘴,她明明就看到他來了這兒啊,怎麼才遲了一下子就沒了人?
當看到杰邁時,她抱著詢問的心走過去,「叔叔,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哥哥?」
杰邁想了下,又看了眼這里,沒有別人,就他跟剛走的……雷諾?小米?他的臉色黑了下去,他掃視著小米,竟然讓他踫到了這種事,難道命中注定總有一個與簡雪有關的人進入迪萬家族麼?
「沒有。」
「哦。」小米應了聲,然後轉身走人,幸好住得不遠,否則她也不敢擅自跑出來。
「…等一下。」杰邁又叫住了她。
今天費璋雲與簡雪相約去玩,當然是兩個人的約會,沒有帶上個小拖油瓶,而方維虎也並沒有禁止簡雪自由出入,就算阻止,費璋雲也還是有辦法帶她出來玩。
費璋雲與簡雪手拉著手走在屋屋相連的水泥板之上,旁邊則是飄有船只的水面,水深大約有1.5米,船只不少,大多數都是喜歡走于岸邊漫步。
簡雪覺得這里簡直就是個奇跡,因為在水上建房子是完全不可的事,而威尼斯這里卻是這樣,更因此而覺得這里到處都充滿了迷人的風情,怪不得有水城之稱了。
費璋雲看她像看什麼新奇玩意一樣四下打量著這里,果然是一副沒來過這里的村姑樣,不過沒關系,接下來他會帶她去玩遍威尼斯,當然是先把這里的著名景點都玩了先。
「等一下我們去聖馬可廣場。」他拉了拉她的外衣笑言,威尼斯的天氣沒有國內寒冷,也就不用穿太多衣服。
「好,不過怎麼去?」簡雪有些傻的問他,明明水面上就有船只她還要問。
費璋雲就問她,「你想坐水上巴士還是尖舟?」
簡雪想了想道,「尖舟?听起來有些別致。」
「尖舟又叫貢多拉。」費璋雲帶著他去坐船,跟她解釋。在這里都是以船代步。
簡雪滿是一臉的了然,也只有她不知道,好糗。但手扯了扯他的衣擺,有些小女兒姿態,「老公,你老婆是不是知識範圍很窄,有沒有覺得給你丟臉了?」其實她覺得有些丟臉。
他倒是沒介意,輕捏了下她的臉頰,滿是寵溺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卻是很損她,「再怎麼丟臉也是我老婆不是?」
簡雪一听小女兒的姿態全然沒了,兩眼一瞪,「說得這麼委屈好像是我強迫你娶我似的,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委屈我就大方點放你自由……」
「一點也不委屈,心甘情願被你套牢。」費璋雲拉她上船之後打斷她的話。
簡雪輕哼了聲。
今天的水面比較平靜,行人也比較少,可能是由于剛下過雨的緣故,不喜出門,樓房相交之間有些窄,剛下過雨的緣故還有些水霧,與水面一連接,就有股水色江南的錯覺。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聖馬可廣場。聖馬可名字的來源據說是埋葬了耶蘇門徒聖馬可而得此名。
費璋雲與簡雪手拉手油走于聖馬可廣場的回廊內,簡雪倒退著走與他面對面,他微皺著眉看她小孩子心性的行為,在看到她就要撞上身後凸出的石術柱的時候伸雙臂將她一摟,摟至身前走了兩步。
「好了,不可以再這樣走了,危險。」
她扁扁嘴,「危險不是還有你嘛。」話雖這麼說可還是滴咕著說而己,並沒敢大聲說出來。
耳尖的費璋雲听到了,一手摟于她後腰處掌手輕輕搭于她腰側,「就算有我也要有自危的意識吧,我也不可能時時跟在你身旁吧,就算可能我不煩你也會煩是不是?」
簡雪像個小姑娘似的嘻嘻笑著,一手反握住他放于她腰側的大手,「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話雖這麼說,可我還是很喜歡你黏著我,那樣我會覺得你需要我的保護。」費璋雲低了低高大的身軀于她耳邊低低說著實話,溫熱的氣息噴灑于她耳際。15397205
沒想到她的耳朵竟然微微紅了,在有些冷的天氣里耳朵發紅可是什麼借口也掩飾不了真實原因的,她發紅的耳朵令他心頭一陣輕癢,忍不住轉過她的身低頭擷取她的雙唇。
這里游客很多,隨處擁吻的人四處可見,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只是路人經過都不禁張眼望過去,畢竟是一對東方扶色的人種,還是帥哥美女的那類,側目的當然多點。
一吻作罷,繼續走,簡雪低低喚了聲他,「璋雲。」
「嗯?」他也是低低應了聲她,右手攬上她的肩,左手握著她的左手,兩枚指環互相輕輕的滑磨著。
「你不覺得你變了很多?」簡雪突而問他。維虎最家維。
費璋雲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他想了想,聳了聳肩,微努了下嘴後道,「感覺不出來,或許有時候覺得有吧,應該不大。」
簡雪又問他,「要你退出黑道你後悔麼?」
本來走路的他們被他一下子拉住,腳步也停了下來,像是嘆了口氣似的,他看著她道,「小雪,我從來都沒覺得後悔什麼,特別是為你做的每一次件事,你不喜歡我混黑道,好,我不參與……」
「那你為什麼敢跟…我外公對著來?你沒有了那些勢力還敢那麼囂張,就不怕他一槍 了你?」簡雪打斷他的話。其實她有些懷疑,就今天早上他們在書房里的那一幕,特別是他跟外公對話的那一刻,她差點就以為他們會二話不說掏支槍出來互相指著對方的腦袋。
費璋雲有些微靜默,半晌才問她,「你承認他了麼?」
這話讓簡雪低下了頭,想起了之前他們的談話,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他看當時他們的情況也隱隱覺得他們應該談得不是很愉快,一手撫了下她的秀發,低吻了下她的額頭,帶著她又繼續走著。
「……小雪。」走了許久他低喚了聲她。
「嗯?」她抬頭看了眼他又看前面,看到回廊外的天空又瓢起了毛毛飛雨,一陣微冷的緩風迎面撲來。
「在還沒確定我們確實幸福了的之前,我還不會真正退出黑道。」他低低的說著,他不想隱瞞她,是夫妻就應該彼此透明。
「為什麼?」她不解,他明明說好的。
他不答反說,「你說得對,今天在跟方維虎面對面的時候,如果他要掏槍的話我也會掏。」
「那你的意思是…有必要的話你會二話不說的殺了我外公?!」簡雪一下子停了下來,兩眼微大瞪有些遲疑的問他。難道他的嗜血成性還沒改掉麼?
「不,只要你開口,我不會動手。」他一手握著她的手腕,另一手插于褲袋之內,卻是拳頭緊攥,然後又松開。「當時如果不是他說了那些令我生氣的話我也不會出聲,因為他的那些話令我覺得讓你受委屈了,從沒關心過你憑什麼來管我老婆。你是我心尖上的寶貝,當然是我第一個想保護的人。」
簡雪只覺得絲絲甜蜜與感動流竄于她的心間,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會那麼想,但她要弄清楚一件事,「那你要什麼時候才完全退出?我老公只能是滿身銅臭味又有一身非凡身手的商人。」
他听她這麼說難得的戲謔她,「喲,真會說話,又褒又貶的,啥意思啊。」
「沒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她皺了皺鼻子然後笑了開來,轉身又走,接著又停了下來轉回身看他,「還有沒有別的地方?」
費璋雲看了眼天色,又看腕表,「喜歡看歌劇不?」
「你說歌劇魅影?」簡雪問他。
費璋雲其實對這個不怎麼感興趣,不過她要是想看的話,「好,馬上讓人包下歌劇院……」
「喂,你很霸道,憑什麼那麼多位置全讓你給包了呀?你錢多是不是?」簡雪一聲打斷了他,還不忘打他兩下。
「對,我就是錢多,位置多任你選,哪個看著順眼或著坐起來舒服就坐,隨你全場坐,還不好啊?」費璋雲很敗家的說著,孰不知包下來己經很貴了。
「不好!拿來!」簡雪有些氣種種的回他,然後伸出一手放于他面前。
他滿是不解,「什麼?」
「銀行卡啊!」她朝他輕咬牙,再讓他這麼敗下去,就算金山銀山也會掏空!
銀行卡?瞧她說得多輕松,不過他也沒將實情說出來,就問她,「要幾張?全部?」
簡雪一听他這麼問臉色己經有些黑了,…他有幾張?啊,她倒忘了,他是總裁,富可敵國,估計她想管也管不來……那還是算了吧,她最討厭的就是數學了。
「算了,我不想管了。我想看‘卡門’。」簡雪很聰明的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轉說別的。
「別呀,我有多少全都報給你听,要不要听……」
「不要不要,我不想听!」簡雪一下子捂住他嘴巴禁止他說話,可是掌心被他舌忝了,搞得她一下子縮回手,很惡心很發指的瞪著他,「費璋雲!你很惡心有木有?!」
「你說有就有咯。」他有些無賴的蹭向她,嘿嘿笑著,「我讓人包場看‘卡門’。」
「隨你便!」她轉身走她的。
費璋雲跟上去,問她,「你不覺得‘卡門’很悲麼?」
「不覺得。很淒美。」
「可是最後女主死掉了,還是被男主給殺了。」
「男主愛她就行,死又怎麼樣。」
「……」
「不過男主有些BT就是了,得不到就要毀掉。」
「……」
最後兩人的身影要消失于回廊的盡頭的時候,簡雪停下來問他,「那小米怎麼辦?」
費璋雲想了想道,「不如帶上小米好了,咱們一家三口看悲劇。」
簡雪的臉又黑了,瞪他,「什麼悲劇,那叫淒美,淒美,你懂不懂欣賞啊?不懂還提議去歌劇院!」
費璋雲無辜的說著事實,「化了妝是淒美,沒化妝是悲劇,女人果然都是被美好事物所吸引看不清事實。」
簡雪懶得跟他廢話,有代溝,無法溝通。
費璋雲暗暗發笑,又故意問她,「要不要帶上小米?估計帶她出來看歌劇她會很不耐煩,除非是飛機大炮又或者是美國大片,像‘火線保鏢’、‘敢死隊1’或‘2’之類她就有興趣了。」
走在前面的簡雪戛然停住腳步,再倏然轉身,差點撞上了跟上來的他,幸好他及時剎住腳步順手摟著她轉了個圈。
「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兩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不就是想過二人世界麼,就他那點小九九她還看不穿麼。
他低笑著吻上她的唇,「冷太太果然慧質蘭心,甚懂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