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要做到,听我的,忘了這個賤男人,別忘了你吃過多少苦,這個男人不值得。我苦苦求老巴要多一張請柬,死活要把你也領來,我TM為了什麼,如果今天沒有請柬你來不了現場,或者你還沒滿刑沒出來,你想想,這個男人他還是要結他的婚,還是要他的榮華富貴的,他可能連腳趾頭也不會記得想一下你,你說你值得麼?」
值得麼?
這三個字,問到如今也是沒有答案的,這三個字,早已在蘇來的心中沉浮了一千遍一萬遍。
在過去的兩年里,在‘里面’的時候,她也是晝夜都在想的,想得心累,想得委屈,想得茫然。
那麼,究竟,值得麼?
她抬手去模左腕間的手璉,銀質的璉子已經磨去了原有的光澤,冰涼烏黑,那上面刻著細小的字母,Tyffany,是20歲那年關牧言送她的生日禮物,花了三千多塊錢,她還記得,為了這根璉子,關牧言省了兩個月的生活費,瞞著她受了不少罪。
曾經一度的,蘇來以為自己肯定會嫁給關牧言的。
大學畢業那會兒,倆人已經在籌劃婚事了。
他們甚至連房子也是看好了的,就在城郊的一處物業,房子是小戶,八十平,三戶一廳,戶型設計得相當不錯,最令蘇來驚喜的是房子有一個小小的陽台。
那時候他們只是看了一次樣板房,蘇來就已經開始著手設計她的小家了。她想在陽台上看書,曬太陽,所以她在圖紙上給陽台上畫上了桌椅畫上了茶,她想在客廳弄上水族館養金魚養烏龜,所以她給小小的客廳里畫上了大大的魚缸,她想為關牧言學煮菜,于是她在圖紙上畫了全套廚衛,她想著她和關牧言的臥室一定要溫馨,她給小小的房間里畫了榻榻米……
那時候蘇來也是有過忐忑的,她總覺得在關牧言面前表現得太過,滿揣著幸福又拼命掩藏幸福,她生怕這幸福來得太順當,會握不住,那個時候關牧言總會一反平常的淡定,摟著她細聲撫慰。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不願有半點委屈你。」
于是她心里滿滿的全是甜蜜。
那個夏天蘇來最滿足的事便是每天抽了空去樓盤的工地上看,從一塊平地,看到建築初成雛形,機器的轟鳴和漫天飛揚的塵土也擋不住她憧憬未來的快樂心情。
可後來想起,自那以後的日子里,似乎,關牧言就有些不一樣了。
更多的時候,蘇來都是一個人,他總是很忙,特別疲倦的樣子,難得有機會相處的時候也總是心不在焉的。
那一天,蘇來正在跑建材市場看裝修的材料,閨蜜林夏突然打來電話讓她看電視,她疑惑的停在一家燈飾店門口,她永遠都記得那時正好中午十二點,電視里是本市財經報道,電視里的畫面上,是她熟悉的,關牧言的臉。
他被一大堆財經記者堵在公司門口,他的臉色很不好,油滑的記者刁難的問話一波接一波,她站在店門口,隔開那麼遠,只听到一些零碎的聲音,什麼關氏的私生子,新晉小少東。
她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他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他最近的反常居然是跟他自己驚天的生世有關。
之前她只知道他是單親家庭,從小跟著母親長大,可她從不知道他居然是遺月復子,還跟本市地產界大亨的關家扯上了關系。
她的人生,從那一天他的人生改變之後,也徹底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