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我怎麼辦?」蘇來呆呆的,訥訥的問。
「蘇來,救救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救他了,如果這件事不是他干的,如果,只是另外的人無意所為,那麼法院會輕判的,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的蘇來。」那婦人淚光閃爍,楚楚可憐,看得蘇來好不忍。
「您的意思是,要我去頂罪?」蘇來平靜的問道,並不是疑問,她只是平靜的稱呈述一個事實,在听到姜蘭的話的那一個瞬間,她其實心中已經作出了決定。
「你,願意嗎?」姜蘭屏住呼吸,雙眼迸出一股蘇來看不真切的光彩來。
蘇來記不得自己當時是如何回答她,又是如何行尸走肉的最後去了一趟城郊的物業,彼時大廈已經峻工了,也許再過兩三個月就可以交房,可她卻等不到那一天了,那時她多麼絕望,好似整個天都塌下來了,她在大廈面前的空地上哭了一個下午,哭到失聲,雙眼腫得像桃,坐計程車去警局的路上,她給好友林夏,梁姍和楊洋分別打了電話,一一告別,關牧言的手機許是已經被控制,打不通,她試了許多次,都只听到電台小姐冰冷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就這樣,帶著滿腔遺憾和惶恐,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便自投羅網。
她自首了。
她把那件事全攬到了自己身上,當晚她就被扣留,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後來是律師,是法院,最後,她被送到了監獄。
永遠記得,終審開庭的那天,三個好姐妹在法庭下哭成淚人,梁姍邊哭邊罵,邊罵邊哭,罵她蠢貨,罵她傻瓜,她卻只是苦笑,她站在被告席上其實也很心慌,除了她自己,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真干了那些違法的勾當,她心若明鏡,她清者自清,可是她卻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梁姍,她那麼委屈,可是卻只能一個人,被推上高高的被告席,被眾人冷眼唾棄,被宣判,被押進監獄。
他沒有出現!
一次也沒有出現過,由始至終!
一起消失的,還有當日那樣懇求過她的他的好母親!
一開始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有希冀的,她無數次幻想過,輪到探監的日子,他會出現,給她一個有力的擁抱告訴她他想她很想她,她那樣安靜的等待著,一次一次希望,一次一次失望,第三個月的時候,她等來一封沒有落款的信,雪白的信紙,卻一筆一畫也沒有.
她不懂,這白紙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兩年,她後來想起都後怕,那兩年里,自己是如何一天天熬過來。
直到後來她終于刑滿,重獲自由。
還正好趕上了參加他的婚禮。
從回憶里收回思緒,蘇來又泯了口酒,余光瞄到梁姍和一個男人正有說有笑朝這邊看,她望過去,一時之間覺得那人有些面熟,卻又不太肯定,直到梁姍將那人帶過來,笑嘻嘻的介紹,「蘇來,這位蔣先生好風趣,做貿易的,這是我好姐們兒,蘇來。」
「梁小姐的朋友真漂亮,果真是物以類聚,來,我敬蘇小姐一杯。」那人見到蘇來眼楮直放光,不自覺的語氣也變軟了,一杯香檳一仰而盡,無比殷勤。
蘇來淡淡打量他,全身上下一點也不放過,看得梁姍都有些囧了,才慢悠悠拿杯子沾了沾唇,算是回禮。
「蘇小姐好優雅,好氣質。」那人也不惱,訕訕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