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注視著王偉的眼楮,緩緩起身,上前幾步,在王偉的面前站定.
「你說什麼?」王偉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問.
「我們離婚吧,就今天!」楊洋死死盯著王偉,目光里的堅定讓王偉直害怕.
「洋洋,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洋洋,你給我一個再愛你的機會好不好?」王偉死都不會料到,楊洋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他以為她將他吃得死死的,過去他仗著她對他的愛,在她的世界里肆意橫行.從沒有過任何一次,楊洋會像今天這樣堅定說離婚.
他心里突然一空,巨大的惶恐襲來.
「稍後我的會律師聯系你,該我的你不能少,不該我的我也不會要,細節方面你跟我的律師談就好.」楊洋沖王偉點了點頭,越過他上前,在蘇來身邊站定,一把抱住蘇來.
有液體,滾燙的,從蘇來的頸間滑下來,那是楊洋為王偉流下的最後一滴淚.
「楊洋,不要走!」
王偉在身後沙啞的喊.
楊洋沒有回頭.
「咚」地一聲悶響,王偉雙腿一軟,重重跪下.
蘇來手心攥緊,感覺胸前的楊洋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但她並沒有回頭.
林夏也上前來,抱住蘇來和楊洋,三個女人彼此扶著,走出這場鬧劇的現場.
楊洋滿身是血,一路走下來路人無不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到了酒店門口的時候,有兩個警員攔住去路.
「對不起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干什麼,她手還在流血.」林夏不滿的嚷道.
「對不起,這是例行公事,這位小姐請到警局去作個筆錄.」戴著眼鏡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警察溫和解釋道.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那她的傷不包扎了?就這麼血流不止嗎!」林夏一惱火就習慣抓頭,一頭短發被她撩得像個雞窩.
「你這什麼態度,沒人把她往十七樓上抱吧,搞這麼個爛攤子,你們還有理了.」
另一個警察嚴厲的喝道,眼鏡男立刻將他拉去一邊.
趁這空檔,林夏拉著楊洋就走,蘇來從包包里掏出紙和筆,飛快寫下自己的手機,將便條紙塞給那眼鏡手里.
追出去的時候,林夏去車庫拿車了,楊洋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白的裙紅的血,扎眼得很,路過的人很快將她圍成了一個圈兒.
蘇來幾步跑過去她身邊,正好林夏將車子泊在了邊兒上,兩人默默上了車,一直到去醫院的路上,大家都沒有打破沉寂.
後來在醫院外科診室里,蘇來陪著楊洋,醫生一共在她身上找到十幾處傷,全是玻璃劃破的口子,除了手背需要縫針,身上都所幸無礙.
這麼一折騰出來已經下午四點了,夕陽金黃.
「我不想回去!」楊洋虛弱的道,聲音特別嘶啞.
蘇來默了一陣,沖林夏道,「夏,把洋洋送到梁姍那兒吧,我今晚搬過來和你睡。」
林夏點點頭,「好!」
蘇來沒有住處,從出來的那天起就借宿在梁姍那里,梁姍的屋子也並不大,小兩室,加上楊洋就不夠住了。
楊洋的頭一直靠在蘇來肩膀上,出了酒店房間後她就一句話也沒講過,從汽車後視鏡里蘇來看到她的臉色蒼白,唇色蒼白,甚至連那眸子也是灰暗的。
她用力握緊了楊洋的手,用這樣的方式給她些許陪伴。
任何感情充沛的語言都哽在了喉頭,也許,在生活里,從來就沒有什麼感同身受,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所謂的理解,很多都不過是自以為是的以為。
這是她在歷經了那些極度黑暗悲愴的日子以後的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