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送餐員已經辭職不干了,由于生意實在冷清,店子也一直沒有添人,直到蘇來突然出現,于是,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了蘇來。
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蘇來忐忑的將外賣箱綁到電動車的後座,店長在身後夸獎連連,當即承諾只要蘇來願意干,轉職絕不是問題。
然後,她便一咬牙,發動車子,騎上了馬路。
她完全不會把握速度,偏偏電動車一提油門就是一沖,好多次都震得蘇來差點掉下去,她既要看前後的車輛,又要膽戰心驚讓自己不踫那加速的手柄,兩頭兼顧,急得她背上冷汗都濕透了。
在一個路口轉彎的時候,她還是將油門當成了剎車,電動車‘ ’地一聲撞在迎面駛來的轎車正前方,她也被摔在地上,小腿不知刮到了哪里,流了一腿肚子的血。
她還沒來得及喊痛,前面的車子上就下來一個男人,指著地上她的鼻字開罵!
「找死啊,要不要活了,故意的吧,踫瓷黨是不是,想訛錢?告訴你,這車子要刮落指甲蓋那麼大塊兒漆,把你加破電動車一起賣了都賠不起知道不知道!」
蘇來忍著痛將車扶起來,抬頭看,那是一個滿臉肥肉的中年男人。而他身後,赫然竟是一輛卡宴!
「對不起,我只是車技不太好,我不是踫瓷黨,您誤會了,很抱歉。」蘇來賠著禮,雙手緊緊扶著車子上的外賣箱,生怕不小心又摔了下去。
「車技不好你也上路,嫌交警沒事兒干是不是,你這車就算輾碎了頂了天也就三五千塊,那我的怎麼算?」
蘇來忍住鼻頭的酸楚,朝男人鞠躬。「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對不起了。」
這樣無奈的她,這樣弱小卑微的她,這麼辛酸低下的她,這樣一幕,全落在那卡宴車上,關牧言的眼楮里。
他的雙眸定定盯住她,連她任何一個委屈的表情也不放過,他的薄唇緊抿,雙眸陰鷙。
他看到她雙臂在微微顫抖,也許是因為委屈,但也許是憤怒,他無從揣測,兩年不見,她變了許多,已不是當初那個他所熟悉的女人。
見到她如此狼狽,他的心里無端有些不舒服。
將車窗降下,他讓司機看到自己的表情,果然是老爺訓練出來的狗奴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誠惶誠恐的鑽回了車上。
蘇來一抬頭,正好看到幽黑的車窗里,正上下打量她的關牧言。
或許是忍了太久,一瞬間,眼淚噴涌而出,滾燙的,淌得一臉都是。
她竟然還有一瞬間的沖動,想沖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懷里大哭一場,就像以前那樣,委屈過後,他會一點一滴撫平自己。
可是她不能,再也不能了。
再也不會了。
關牧言的目光是有過波動的,在她的眼淚落下來的那一刻,他甚至感到了從心髒傳來一絲疼痛,轉瞬即逝。
可心里到底還是被一股仇恨所填滿,連帶著瞧她的眼神都變得空洞和冷漠了。
「老王,開車!」他冷聲下令。
汽車即刻便發動,她的身影很快被甩在身後,從後視鏡里他看到她一直保持著那個僵立的姿勢,直到那身影化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不見。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無法抑止的煩躁!
把淚擦干,蘇來重新將車子擺正,也顧不上腿上還在流血,又騎了上路。
她必須趕在客戶規定時間之內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