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語彥一臉煞白的看著慕容御站在床邊,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衣,一把扔在了藍心笛身上,淡淡冷聲道,「穿上!」
坐在床上,用薄被遮住自己胸口的藍心笛始終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伸出縴細柔白的手臂,鎮靜的拿起睡衣,往自己身上套。
衛語彥踉蹌一步,退在門板上,再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好似一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呢喃道,「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御,你來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另一端的藍心笛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看著自己剛剛才煮好的雞蛋西紅柿面,頓覺無味了,他這是在質問她嗎?清澈的眸子里浮起了一絲水汽,低吼道。
「藍心笛,你這個踐人,你居然敢在我的家里,如此光明正大的勾,引他,你真是恬不知恥!」道細手用。
微冷的風好似不知停歇的吹動著他額前硬而黑的碎發,根根立起,再趴下,而在蒼白色的月光下,陽台上始終有那麼一縷煙霧在繚繞著,好似在麻醉著某個孤寂之人的神智。
「別惹我!乖乖听話就好!」,慕容御的聲音冷冽了幾分,淡淡的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清晨,白玉蘭一片祥和,衛語彥親自做了早餐,慕容御簡單的吃了一點,就說公司有事,讓她安心的處理結婚的事,就自己親自駕車去公司了。
那個挺拔的身影,站在了那個小女人最喜歡站的位置上,點燃了一根煙,點點星火,繚繞起一縷煙霧,犀利深邃的鷹眸帶著迷離的光,望著遠處的群山,眼底全是看不真切的疼痛和復雜。
「慕容御,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已經離開白玉蘭了,你們是還想要怎樣?如果有需要,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在你們面前出現的,這樣夠了嗎?還是說你們一定要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才會滿意?那你們就不應該放我走啊?直接讓我死不就好了!」
「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藍心笛憋屈了一天,絲毫不怕惹怒他,冷哼出聲。
藍心笛听著「嘟嘟」的聲音,拿下一看,通話已結束,低咒一聲,「混蛋!」,就直接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條來,直到眼淚滴入面湯中,消失不見,再被她一口口的吃下去。
他既然都做了,而且她也不是不知道藍心笛本來就是他的女人,那就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再讀讀小說網
拳頭重重的砸在護欄上,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他很少打,卻一直很熟悉的電話號碼,在「嘀嗒嘀嗒……,時針它不停的在轉動」到「傷心的淚兒誰來幫你擦」的彩鈴快要結束時,電話才被人接了起來。
「我不清楚,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只是,你完全沒必要遷怒于我,如果真的受不了,我希望你直接去問問你的未來先生,再對我撒潑!」
力氣很大,藍心笛整個人都被打的眼冒金星,一時不穩,重重的倒在了床背上,恍惚了一下,小手捂著半邊臉,重新坐直了身體,冷笑一聲,真好啊!慕容御那天打的是右邊,衛語彥今天打的是左邊,好!
「喂,你好!」,輕柔而飄渺的聲音在他的耳畔,低聲響起。
白天一整天,慕容御都和衛語彥陪著上官瑾蘭,他也怕她一激動,把他和藍心笛糾纏的事,向上官瑾蘭抱怨著說了出來,但是,他還是那麼清楚的記得早上他摟著衛語彥出去時,她那麼激憤的讓藍心笛搬走,再也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他也已知曉,她真的已經離開了。
短短的幾句話,鏗鏘有力,卻讓衛語彥真正的意識到了危機感,她是知道藍心笛是慕容御的女人,早就是,可是她從來沒想到過慕容御竟然會對著她如此坦白,他說什麼?他說他想踫她,可他不該只是怨恨她嗎?
慕容御有型的劍眉微微的蹙起,暗啞著嗓音低語,「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是怒氣的沖到床邊,一把抓起藍心笛正在扣扣子的手腕,顫聲質問,「藍心笛,你來告訴我,告訴我你們剛才都發生了什麼事?」
衛語彥窩在慕容御的懷中申銀著翻了個身,慕容御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沒有動,直到確定她已經完全入睡了,才輕輕的爬了起來。
最後,還是放低了語氣,淡淡的說道,「別以為就這樣算了,明天到帝國來找我!」
衛語彥根本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悶不吭聲的藍心笛竟然敢如此說,一時怒極攻心,手臂一抬,「啪!」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藍心笛臉上。
慕容御一臉冷峻,抱著她,心底也復雜到了極點,他真的沒想過衛語彥會如此的痛苦,當听到她提到上官瑾蘭的時候,心底更是一陣揪痛。
可衛語彥還是在他懷里嘶喊著,泣不成聲,「那你把她趕出去,再也不要見她,哦,不,不,你不會趕她走的,我去找蘭姨,我讓蘭姨把她趕走……」
說著,衛語彥就推著他,要往門里跑,好似真的要去找上官瑾蘭似的,慕容御趕緊騰出一只手臂環住她的腰肢,不讓她動,蹙起眉頭,愣了愣,才沉聲道,「好,我讓她滾,你相信我!媽她還在休息,咱們不刺激她好嗎?」
慕容御將雙臂撐著護欄上,閉上眼楮,低聲的呢喃著,藍心笛,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我不是在護著她,我只是在說事實!」,慕容御攥緊了她的手腕,深邃的鷹眸中一片陰鷙的冷漠,低啞著嗓音,卻字字清晰,「我不想瞞你,你也知道,她早就是我的女人,就算她不勾,引我,我也會踫她,是我自己想踫,你有什麼不滿的沖著我來!」
說完,抬起手腕,幾乎又是一個瘋狂的耳光狠狠的扇了過去。
「我剛剛在廚房煮東西,沒听到,你有事嗎?沒事就掛了!」,藍心笛語調清冷的淡淡說著,好似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這麼一通電話。
慕容御靠在牆壁上,如每一次藍心笛那樣,最喜歡的慵懶卻也落寞的姿勢,閉上眼眸,眉頭緊鎖,像是在做著什麼重要的決定似的。
明明知道從此若能不相見,這便是對所有人來說,最仁慈的方式,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不想放開她,死都不想放,但是,不管是上官瑾蘭,還是衛語彥,又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刺激,而他,更不能食言!
慕容御冷狠的雙眸中此刻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走到她身邊,淡漠的說了一句,「你看到的是什麼,就是什麼!」
帶著一絲怒氣和怨恨的低吼,卻深深的戳痛了慕容御的心髒,薄唇抿緊,眼里閃過一絲痛苦,他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夠了?
說完,她就想嫌棄被子起床,可剛一動,才發現被子下的自己好像只穿了睡衣的,便停住了動作,並不敢再動一步了。
原本就沒有走開,只是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的慕容御听到聲響後,臉色猛然一變,迅速走了進來,正好趕上衛語彥指著床上那個倔強的縴弱身影,破口大罵。
衛語彥不傻,自然知道他們之前在里面都在糾纏些什麼,否則,她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敲門,可是,那又怎樣?因為最後能和慕容御結婚的只能是她而已,但是,這也並不會代表她什麼都不做。
慕容御再度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是,是真的,我們的婚禮不會受影響,以後,不會再一時意亂情迷,被她引誘了,你放心!」
只是,等到那雙鷹眸緩緩睜開時,眼底的幽光越發的沉寂了下去,宛若冬日的黑夜,就算到了晨曦之時,也亮不起來。
听到慕容御的話,衛語彥終于安靜了下來,雙眸臉頰早已被淚水浸濕,抽泣著,楚楚可憐,急需人疼惜似的,輕聲低問,「那你對她沒有感情是不是?你告訴我,你對她一點都不喜歡,對不對?」
深夜的白玉蘭,今晚好似更加寂靜了一些,當他緩緩推開那扇門時,里面好似什麼都沒有改變,可他知道,她已經不再了,站在陽台上,仍是有微涼的風襲來,十五的月亮很圓,也很亮,雖然看不透徹,卻能看到物體的大致輪廓,只是斑駁一片。
原本還保持著一點風度的衛語彥在听到他後面的話後,直接愣住了,一臉驚愕的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俊臉,再伸出另一只手指向藍心笛,呢喃道,「你說什麼?御,你說什麼!你竟然這麼護著這個女人?」
不是說傷心的眼淚都是咸的,痛苦的眼淚都是苦澀的,那為什麼她還是什麼味道都沒吃出來呢?
「語彥!」,慕容御低喝一聲,眸色陰冷帶著殺氣,正好握住了她抬高的手臂,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低吼道,「你問清楚了再打人,如果不清楚,你就直接問我,少踫她!」
緩緩的低下頭,俯首親吻著她的額頭,穩定著她的情緒,低語著,「抱歉,語彥,你別激動,听我說,我們都已經要結婚了,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嗎?我不會不要你……,我跟她在一起不過是懲罰,你知道的,我恨她,恨她是藍苑的女兒,你要相信我!」
然後,又大力轉身指著門口,甩開了藍心笛的手腕,切齒道,「為什麼御身上的衣服是好好的,而你自己卻是這副德行,你不是告訴我,你想要離開嗎?虧我還幫著你勸御,讓他放下過去的怨恨,那你為什麼還要再勾,引他?你說啊?」
「不,不,御,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真的看上她,不可能,那我怎辦?你不要我了!」,衛語彥掙扎著扭開他的鉗制,滿臉淚水,好似痛苦難過得快要站不住了似的,尖叫著,「蘭姨,蘭姨,你看她們母女都一樣,都要搶別人的老公,御,他,他現在不要我了!」
慕容御抬手看了看手表,23點47分,冷聲道,「你不是上午就走了嗎?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才回到程家,這麼長的時間,你不好好的呆著,都去干什麼了?」
慕容御深邃的眸子動了動,掃了一眼那個一直冷笑著好似看戲的小女人,緊抿的薄唇,若有似無的呢喃道,「是!我不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
衛語彥愣愣的停止了掙扎,可眼淚還是怎麼也止不住,嗚咽到,「你說的都是真的?你還是會和我結婚的?你不是騙我和蘭姨的?」
得到自由的手,終于扣完了睡衣的最後一顆扣子,遮住了身上的嫣紅吻痕,明明是那麼縴弱的身體,卻是有著強大清冷氣場的目光看向了這個發怒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笑意,淡淡的說。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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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皮的黑色大班椅上,有著冷冽鷹眸的男人一直凝視著桌面上的手機,看了好幾次,不知道是在看時間?等電話?還是想打電話?因為,他自己都沒辦法確定,那個小女人是否真的會听話的出現。
直到那那點星火一點點燃盡了香煙,直到燙著那兩根指尖,最後終于熄滅,掉落,那蹙緊了眉頭的男人才松開了指尖上最後的那麼一點煙蒂。
「咚咚咚」,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慕容御坐直了身體,淡淡的說道,「進來!」
藍心笛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女秘書很是懂事的將辦公室的門再緩緩的關了上來,她沒有再上前,只是站在門邊的位置,抬起眸,遠遠的看向他,平靜的問道,「你讓我來,有什麼事嗎?」
慕容御沒有答應她,而是直接站了起來,挺拔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她,看著她原本平靜的雙眸中終于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變化,更清楚的看見了,她在他靠近的同時,本能的往退後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