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英俊的面容上仍舊滿是疲憊,精神緊緊的崩在一起,頭不僅痛,而且還有些迷糊,並沒有完全听清楚閻狐的話。
「老板,昨晚上藍小姐出了事,穆少找不到你,所以,我私自調人去協助他了!」,閻狐又恭敬的說了一次,語氣又重了許多。
「砰!」的一聲重響,因為他太著急的起身,而重重的撞在了沙發前面的茶幾上,明明腿都撞痛得在打顫,可慕容御卻像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痛似的,而是直接抓住閻狐的衣領,低沉在嗓音切齒道,「你說什麼?」
「怎麼?沒話說了,不要告訴我,你不清楚你的好老婆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麼事情?」,江穆恩見他似乎一頭霧水的樣子,直接沒好氣的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要走。
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若有似無的笑意,她知道,她活下來了,原來上天給她的不只是殘忍和傷害,也會給她一絲幸運,活著真好!!!
長長的走廊里,全是江穆恩的人,整層樓里,好似都只住了藍心笛一個人般,寂靜得有些太冷清,慕容御這是第一次,如此低下士氣的跟人說話,因為此刻,他知道他來不了硬的,可他想見到她安好,所以,這是目前最快速的方式,低下頭顱。
「慕容先生,江局交待過了,你現在不能進去!」,那個原本焦急得不行的男人,卻在一出電梯口,就被人活活的給攔住了。
慕容御整個人一僵,臉色煞白到了極點,神經猛的拉直,猩紅著眸子,低啞般的開口道,「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次!!!」
慕容御微眯著雙眸,有些犀利的看向江穆恩,心中便也松了口氣,至少,這就說明藍心笛生命無憂了,可目光並沒有一絲的柔軟,仍舊冷冽的看著他,沉聲問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醒了?!」,江穆恩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似肯定,似狂喜般的撲向了床畔,大手忍不住輕輕的撫模上她的額頭。
她的聲音很輕,可卻足以讓慕容御听個清楚,三年前,衛語彥要她死,她醒來後,使勁的對著他嘶喊般要告訴他,是衛語彥做的,可他卻殘忍的告訴她,「那是你的命不好,你只能認了!」
可是,當她意識模糊得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全身五髒六腑都撕裂般劇痛的時候,她卻清晰的听到了小臻在大喊著「媽咪,媽咪……」
「我不會了!」,慕容御低啞道。
救護車發出「烏爾」般撕心裂肺的低沉聲音,在清晨的馬路上狂 著,車子開得很快,江穆恩死死的攥緊著大掌,忍不住呢喃道,「如果上天從來不曾憐惜你,那麼,你一定要自己去憐惜你的孩子,不要讓他一個人活著,多累,多慘……」
「衛語彥一定會讓小臻生不如死的,他還那麼小,體質那麼虛弱,你想讓他受盡一切的折磨,最後還是要沒命嗎……」,他一路不停的說著,用她心底最惦念的所在,妄圖去刺激她已經癱瘓的神經。
顯然,江穆恩的語氣里有些不滿,昨晚要不是慕容御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說不定,他還可以早點找到人的。
「快說!!!」,慕容御狠狠的一把摔開了他,低沉的嗓音低啞卻有威懾十足。
就在她的小手即將收回的瞬間,她的大掌快速的握住了,拇指摩挲了兩下,低啞著嗓音說道,「難受的話就別動,馬上我就讓安過來再檢查一下!你放心吧,肯定沒事了!」
「是她做的,是她要我死,你知道嗎?慕容御!」
藍心笛在他溫暖的掌心安撫下閉上眼眸,松了一口氣,可還是難以遮掩住心底的恨意,啞聲吐字,「我恨,我真的恨……」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底的不甘,否則,也不會回來如此的痴纏,可是,到底該怎麼做,他是否真能此刻如她的心願,他也同樣左右不定!
「可是你卻是個最殘忍無情的男人,我告訴你慕容御,這一次,無論你要怎樣護著她,我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就算你一直覺得我藍心笛命賤,活該如此,可這一次,我也一定要給岳陽討回公道,大不了我和她拼命就是了!」,藍心笛冷聲道。
「沒什麼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不要告訴我,只是巧合,或者是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你慕容御什麼時候會發生這麼巧的事?」,江穆恩的語氣淡淡的,可冷諷意味不減。
醫院里,來來往往的人幾乎都同時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著那個長得英俊如斯,此刻卻發絲凌亂,狼狽不堪的高大男人,瘋也似的掀開了擋住他道路的人,很沒有公益道德的往大廳里沖,更是發狂般的把電梯里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自己一個人隱身于其中。
江穆恩,我想不通,那個女人為什麼就那麼想要殺了我?可她從來都不知道,在慕容御面前,她也只是那個受到傷害的女人。
江穆恩一路上都是死死的握著她的手,啞聲的說道,「藍心笛,你一定要挺住,馬上就到醫院了,你一定要挺住啊,如果你不堅持下去,那慕容御把小臻帶回去之後,你知道衛語彥會怎麼去折磨他嗎?」
他的薄唇有些顫抖的親吻著她的額頭,壓抑著心底巨大的愧疚,慕容御顫聲道,「相信我,這次我一定把事情全部查清楚,這一次,我一定還你一個公平,請你相信我一次……藍心笛,求你相信我一次,不要對我失望,我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
江穆恩在門外一陣是靜靜的等候著,他不知道他們在里面是否有說話,只是在慕容御拉開門走出來的那一刻,心底還是閃過一絲異樣。
慕容御健碩的身軀,支撐在了她的兩側,心髒再次被狠狠的揪痛著,他很清楚,三年前同樣的場景中,她說著同樣無力的話語,他給了她多殘忍很狠絕的回應。
「慢著!」,慕容御直接上前,伸出一只手臂攔住了他,臉色難看的啞聲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昨晚上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麼,但是,我很擔心她,你能不能讓我去見她一面,然後,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給她一個交待的!」
輕輕的點了點頭,江穆恩退到了一邊,卻是在慕容御走進病房的同時,低聲吩咐了下面的人,趕快去白玉蘭,逮捕衛語彥。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給她一個交待的!」,慕容御沒有看江穆恩,只是走了兩步後,頓住了腳步,沉聲說道。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搶救,又整整打了快兩瓶點滴,藍心笛終于是在明亮的病房里,眼睫毛輕顫了好幾下,強忍著大腦劇烈的痛疼和暈眩,緩緩地睜開眼,看見了眼前的景象。
江穆恩看著這個英俊的男人,此刻竟然有些頹廢,心下猛顫著,果然,他其實早就愛上了藍心笛,只是他自己一直在做著與愛背道而馳的事。
一想到自己差點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藍心笛就想用盡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在他身上發泄一番,可理智卻還是在告訴她,不可以,她不可以這麼做,閉眸呢喃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穆恩的話一說完,慕容御就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怒視著他,冷聲質問。
「我手上的東西呢?」,藍心笛突然想起了什麼,皺著眉頭,幾乎是從喉嚨中發出的呢喃聲,很是破碎不清,可江穆恩卻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老板,你,你先放開……放開,讓我說啊!」,閻狐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慕容御的手臂,使勁的想要掰開,結巴的說道。
慕容御俯,抱緊了藍心笛虛弱的身體,埋首在她的頸窩里,悲傷和劇痛一起席卷著他的四肢百骸,他雖然不清楚她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可以江穆恩現在的態度,和閻狐私自調人出去尋找,他敢篤定,她昨晚是否會是命懸一線之間?
最後經過確定,藍心笛是屬于吸進了大量夾雜著毛地黃的香薰,以至于毒氣中毒,加之她又完全被人密閉在那樣的空間里,所以,幾乎都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咆哮般的嘶喊了起來,夾雜著一種窒息般的尖銳疼痛,幾乎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瘋狂般的跑了出去。
不知道真的是他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上天終于眷顧了她一次,藍心笛從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渴望活著,在看到她眼皮跳動了一下的時候,不只是江穆恩,連司徒安都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堅信著她一定會沒事的。
「你要不要試試死亡是什麼滋味?」,慕容御雙眸猩紅一片,帶著狠厲的怒氣,絲毫不把這些制服警察放在眼里,狂妄的威脅道。
再次合著被子,將她抱起了一點,俯首凝視著她,眼眸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啞聲開口,「抱歉……心兒,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可我當時真的沒有選擇……」
這樣的慕容御有些落魄,也有些頹廢,可渾身的冷冽氣場始終不減,江穆恩抬眸掃了一眼病房里,藍心笛仍舊平躺在病床上,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慕容御這才反應過來懷里的人兒已經醒了,趕緊松開手,放下她,抬首仔細的打量著,深邃的眼眸里滿是蒼白。
當年,是他的母親對藍心笛動了手,衛語彥只是幫上官瑾蘭善後而已,他能怎麼做,是親手動他的母親,還是讓衛語彥替罪,這兩個,他都不能選擇,只能選擇傷害她藍心笛了。
她幾乎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想要爬出去,可最後也只是倒在了門口而已。
所有的人雖然都搖了搖頭,可卻並沒有絲毫的退步,或者是妥協,慕容御發狠的甩開著他們,可江穆恩事先弄過來的人實力並不弱,加上他之前被衛語彥下了藥,至今還為完全過了那股勁,完全是憑著毅力走到了這里,哪怕是他平時的身手再好,現在沒幾下,整個人也下意識的顫了顫,手上的力道漸輕。
藍心笛轉過頭,本能的抬手想要去拂開他的大掌,可最後只是有氣無力的觸踫到了他的手臂而已,微涼的指尖溫度,觸踫在江穆恩溫熱的手臂肌膚上,感覺那麼明顯,他知道,她是真的醒來了!
「剛睡著了,她中毒的氣體中含有大量的精神麻痹成分,所以,不是一兩天就能徹底清除的,需要長期的調理,不過這些都沒關系,安知道怎麼做!」,江穆恩淡淡的說道,可語氣卻突然冷冽了幾分,「昨晚她出事,為什麼你會一直聯系不上,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巧合,還是你故意在配合?」
全所我楚。閻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吞了吞口水,才結巴的說道,「藍,藍小姐她遭人綁架了!」,說著,閻狐的視線不經意間的掃了衛語彥一眼,故意說道,「她現在仍舊昏迷不醒,安少說可能不行了!」
一想到這個,慕容御的腦子里的怒氣就如即將噴發的岩漿,隨時都可以bao發出來,造成毀滅性的災難,雙臂使勁的加大了力道,他好似已經忘了懷中的人只是睡著了,並非昏厥。
感覺到外面有動靜,江穆恩讓藍心笛安心的休息,自己走了出去,看到慕容御被他的人夾擊著,揮了揮手,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你來了?沒想到速度會這麼慢?」
一想到那些,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彷佛他掩蓋罪惡的哪一步,真的是太過于狠厲了,所以,至今想起,都有些讓他喘不過氣來。
滾燙的眼淚從閉合著的眼角處緩慢的滴了下來,再流入她的發間,浸濕了那一兩根發梢,江穆恩臉色鐵青著,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里,起身去找司徒安。
「放心吧,一切有我,你現在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江穆恩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輕拍著。zVXC。
「你說,她到底怎麼了?」,慕容御的大手死死的拽緊了閻狐的衣服,幾乎都要把他拖高了一些,俊臉蒼白一片,大掌都有些顫抖,他現在和江穆恩之間,除了藍心笛真的除了什麼大事,他是絕對不會找他幫忙的。
「我……」,慕容御欲張口解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好似他剛才一听到藍心笛出事了,就自己沖了過來,都忘了問問閻狐,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你老婆沒弄死我,你準備這樣把我捏死嗎?」,藍心笛微睜著雙眼,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冷冷的。
「對不起……」,他嘶啞著聲音呢喃道,拳頭攥緊,緊到骨節處都在泛白,才微微的松開,敢再次抬起,卻觸踫她虛弱不堪的臉頰,低語著,「藍心笛,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照顧好你……」
「啊!御,你干什麼?你快放開啊!」,衛語彥有些背慕容御此刻眸色突然猩紅,凶狠的模樣給嚇到了,險些哭出聲來的輕語著。
兩股溫柔的液體迅速在她緊閉的雙眼中聚集,然後沖破眼眶,緩緩流了出來,慕容御的薄唇貼上去,一點點的吻盡,呢喃著,「相信我……」,終于,在她無聲的回應中,他吻去所有的淚滴,起身離開。
病房里的窗戶是打開了,一股涼風夾著陽光的味道,吹進來,輕撫著她的臉頰,有些遲鈍的偏轉了頭,太過耀眼的陽光,讓她忍不住微眯起了雙眼,可她還是依舊的貪念著窗外樹尖上那一抹綠色的風景。
藍心笛沒再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她不知道他到底會怎麼做,只是乞求他不要從中來破壞她這麼辛苦才換回來的證據,不要再護著衛語彥了,哪怕她不是為她自己,她也不能讓岳陽白白的為她丟了命,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那麼今時今日呢?他又會怎麼做?她沒想過他會站在她這一邊,可莫名的,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當年同樣的話語,是不死心?還是傷得不夠恨?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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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笛輕咳著睜開了眼,可一感覺到是慕容御時,巨大的悲傷和憤恨全都涌了上來,如果有力氣,她真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頓。
「不用了,我已經讓人去逮捕衛語彥女士了,希望她能協助我們的調查。」,江穆恩同樣淡淡的說道,但很快又補充了一句,「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更是她拿命換回來的,我必須成全她!」
慕容御的背影明顯的輕顫了一下,可卻被再說話,也沒給予任何的反應,只是攥緊了雙拳,大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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