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笛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因為這些話,她听了很多次了,可是她要的是什麼,那個人始終不明白。
「他還說,他以後不會再逼你了,他會給你時間,給你自由,只要你讓他陪在你身邊,不要讓他看不到你就好!」,程蕭繼續說道。
而藍心笛也就那麼靜靜的听著,沉思了一陣,抬頭望著程蕭,淺笑道,「哥,就如你曾經說過的一樣,他說的話,我從來都分不清那句是真,那句是假,或者說,應該是從來都分辨不出那句今日是真,明日就是假吧!」
「那又怎樣?既然你問了我,那便是相信了,那就是不信任她!」,江穆恩冷笑道,「你不敢去問她,沒關系啊,我幫你叫她過來,我和她當面對質啊!」
「別考慮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來愛護你和小臻一生一世,請讓我來疼你,寵你,愛你,不要問我為什麼,只要知道我此生沒你不可!」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想我怎麼做,做些什麼,你告訴我啊,就算我哪天的話可能逼急了你,可我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想要你在一起,想要好好愛你,想更好的照顧你和小臻嗎?」,慕容御加快了語速,略顯激動的說道,「難道,你有什麼事,寧願和別的男人說,也不能和我說嗎?」
「沒關系的,小臻很快就會康復的,到時候回來看叔叔也是一樣的!」,小臻一手拿著女乃,一手拿著面包自顧自的吃著。
「給他一次機會吧,或者說,是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同時也給孩子一次機會。」,說著,程蕭的目光瞥向了後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著睡著的小臻,淡淡的說道,「就當給你們一家三口一次圓滿的機會,這樣或許對大家都不會有遺憾了。」
「是麼?我怎麼覺得他是正好酒後吐真言呢?你還要他沒名沒分的跟著你多久啊?」,江穆恩戲謔道。
因為唯一的兩個客房都被J和慕容軒淙霸佔了,藍心笛只得把慕容御扶回自己的臥室,重重的把他扔到了沙發上,沒好氣的說道,「好啦,別裝了,多醉可以醒了!」
「誰說的這個世界上少了誰,地球都一樣的在轉,可我慕容御,明明在少了藍心笛之後,屬于他的地球就沒再轉了,所以,他一直在找,一直在找……」
小臻嘟起了小嘴,腦子飛速的運轉著,最後才脆聲說道,「嗯,我記得啊,但是,媽咪說啦,我們回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啊,那個不重要!」
「干嗎?」,藍心笛疑惑的轉頭看著他,兩只眼楮眨巴著,意思很明顯,你沒事叫什麼?
藍心笛低頭凝思,或許,這樣的選擇之後,程蕭和崔嘉佳都不會再如此糾結愛與不愛的痛苦了吧?
沒有人不需要愛,只是很多人在沒有懂愛之時,他們都在互相猜測,傷害,如為了保全那份愛,唯有退而守之,滿心期待。
他使勁的伸手揉著腦袋,終于,心頭的希望瞬間浮了起來,同時又夾雜著一種不敢確定的慌亂,突然,一個大力翻身下了床,大步的朝樓下走去,還不停的念叨著,「心兒,我怎麼忘了那里呢?我怎麼能忘了呢?」
「你這個壞女人,你竟敢騙我!」,慕容御旁若無人的盯著藍心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切齒低語道。
江穆恩聞聲對她露出了淺淡一笑,眼中有著所以的柔情,也有著淡淡的憂傷,他前一秒還在滿懷期望她和他的未來,可下一秒,就已經風雲轉變了,原來一切都不會改變,他早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可他還是感謝她答應了他一個做夢的資格。
淡笑一聲,江穆恩對著藍心笛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對著慕容御面無表情的說道,「感謝就大可不必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慕容御整個人一愣,好似石化了一般,直到那深邃鷹眸中的晶瑩滑落,滴在女人白希的小臉上,他用盡了此生最大的眷念御柔情俯首吻上了那顫抖的嫣紅櫻唇,任由那混合在一起的清流,順著她白希的臉頰,緩緩向下,蜿蜒連綿……
「如無意外?」,藍心笛轉頭看向江穆恩,輕聲問道,「穆恩,你真的打算如此嗎?」
「嗯,好啊!」,江穆恩淡淡笑著,點了點頭,飲盡了杯中最後一口酒,站起了身,「我還要回去呢,就不多呆了,可能明天就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們哈,好好照顧自己!」
想到此處,慕容御內心一陣氣悶郁結,想起曾經他暗示過他和心兒發生過關系的事,雖然他相信藍心笛不會,但是,這一刻,慕容御突然不相信江穆恩了,越想,他越是心煩難耐。
說完一系列話後,江穆恩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倒在藍心笛肩膀上裝醉的男人,心中苦澀一片,這里,他從來都是個過客,既然如此,又何必逗留太久!
不是她自戀,而是她漸漸的知道了,原來這一切不過只是因為她而已,這也是為什麼她會拜托江穆恩抽空過來這邊一下,不是為了她,只是想要看到他們和平共處。
藍心笛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沒有管他的話,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的輕松了一份,她以為按照他的性格脾氣,會先抓著江穆恩大打出手一番的,還好!
「新年快樂!謝謝,你要吃東西嗎?」,藍心笛心情很好,顯然有種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呼的感覺。
藍心笛低首,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知道,慕容御一到了白塞羅納她就知道了,他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原諒,卻不知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原諒不原諒,她和他之間,根本就不存在原諒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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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既然你想要她回到你身邊,想要跟她在一起,可是,你卻不信任她!」,江穆恩毫不客氣的同樣冷聲質問道。
屋子里的三人同時抬眼看去,初升的朝陽照射進來,灑在那個人的背上,因為背著光,有些突然,藍心笛一時無法看清他的模樣,但是那樣清晰的輪廓,哪怕只是一眼,她也知道那是誰了。
藍心笛一陣尷尬,小臉更好,她怎麼覺得這兩個家伙都有點醉了呢?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給江穆恩倒了酒,輕聲道,「謝謝你這麼遠還能想著來看看我,真的很感動!」
「那你就盡管去試試!」,兩人相對,怒目而視。
藍心笛淡淡的笑了,但也沉默了,心底有種不明所以的東西在輕輕的飄散著,可她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回頭了,那麼,她和他……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因為每次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周圍就會有很多人不停的說他們「一家人」怎麼怎麼樣的,而一般在外面的時候,她也不會跟他劃清界限,好似真的就是一家人似地了,他怎能不樂呢?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江穆恩冷笑著一把扯開了他的手。
直到天快放亮,他人也困乏到不行的時候,慕容御才朦朧的盯著那面牆壁,好似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什麼,總覺得這個屋子里少了點什麼東西。
「你現在不是忙得要死嗎?怎麼還有空過來,我們等下直接叫輛車去機場就可以了啊!」,藍心笛一邊檢查著行李是否帶全,一邊說道。
輕笑一聲,慕容御健碩的臂膀將小女人直接肆無忌憚的摟進了懷里,湊近她,曖昧低語道,「听到沒?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懷疑我慕容御還是不是男人了,怎麼連個女人都擺不平了呢?」
慕容御曾經送給藍心笛的海邊別墅大廳里,藍心笛和小臻剛好起床,江穆恩就帶著早餐來了,沒錯,他的確是唯一一個知道藍心笛在這里的人,可是那又怎麼樣?他答應了她的事,永遠不會食言。
他是故意的嗎?他江穆恩難道不知道,雖然心兒還沒有答應他,但是他都已經住進來了,一切都是早晚的事,而他江穆恩,早就被踢出局了嗎?這男女授受不親,他卻要故意在他面前與藍心笛如此親密。
「親自去問她?江穆恩,你以為我慕容御是傻子嗎?讓她以為我不信任她,懷疑她嗎?」,慕容御看著他,冷哼道。
「未能得到崔家父母的同意,她現在又懷上了,那肯定就是程蕭那小子不厚道了 !」,江穆恩突然湊近她耳邊,故意壓低聲音說道。
慕容御氣極,上前一把揪住了江穆恩的衣領,冷聲道,「說,到底有沒有?」
突然想起了什麼,藍心笛剛想跟江穆恩說時,慕容御就解開了圍裙直接出現打斷了兩人的交談,「穆,大家兄弟好久不見,來了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敘敘舊呢?」
「心兒!」,慕容御側頭,埋進她的脖頸間,親昵的吸取著她的幽香,輕聲低喚著。
藍心笛便猛然甩開了慕容御的手,也不管他,轉身拿過自己的包,拉著小臻就往門口走去,慕容御只是愣了一下,就好似反應過來了似的,嘴角噙著笑意,把地上的三個行李箱拉著追了上去。
「我一直在找,找了好久,好久……也等了好久,好久,可是我很開心,因為我終于找到她了,我知道,我會等到她的,是不是?心兒,我會等到她的,是不是?」
江穆恩神色未變,看了眼藍心笛,這才淡淡的說道,「沒關系,試曜時間是在十點過,心笛他們的機票是8點過的,現在我送他們去機場剛好合適,至于要不要讓慕容總裁幫忙,還得看心笛的意思呢!」
「給一家三口一次機會?」,藍心笛蹙起了眉頭,重復著這句話,怎麼覺得今天的程蕭不同了呢?
他知道,他只要現在跟上去,就追到了此生所想所求,而他,再也不會,也不願放手了!!!
聞言,藍心笛「咯咯咯」的笑了出來,腦子里已經想著要怎麼去奚落程蕭一番了,她是高興了,卻忽略了旁邊氣得咬緊牙關,拳頭握得「 嚓」作響的男人了。
「心兒,對不起,是我逼你太緊了,是我不好,是我答應了要給你時間,空間,和自由的,卻沒有遵循,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慕容御的聲音漸漸變得柔軟哀求了起來。
「你……」,慕容御想起他之前跟他說過的暗示,再想到他曾經經常照顧藍心笛,而且又對藍心笛痴戀多年,不禁月兌口而出,「你對她,之前真的有過……」
「咚咚咚……」,突然想起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藍心笛輕柔的聲音,「喂,你們兩個談完了嗎?老爺子他們叫你們下去,說要喝點小酒呢?」
可在他的心里,卻已經早已驚濤駭浪了,她是要做什麼?他對她不好嗎?他說了要好好的追求她,他可以允許她躲避的逃回來,但是,他怎麼能接受她逃回別的男人身邊?
「把我的名分給正了好嗎?你看我,好歹也是一堂堂七尺男兒,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你,真的很丟人的!」
藍心笛繼續抿嘴,不說話,只是在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眼眸中飄起了一層薄霧,其實與他無關,只是她自己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溝壑而已。
什麼機會?難道就是他說的什麼要追求她的機會嗎?瘋了,她雖然也如小女人般的幻想過會有那樣的時光,可她畢竟不是年輕的女子了,而且她的心思一向成熟得早,根本就不拘泥于這些的,何況,她現在已經在給他機會了,只是他沒有找到她而已罷了!
江穆恩笑著站起了身,淡淡的說道,「我送的是我送的,你買的是你買的,等這邊忙過了,我一定會過來看你們的!」
「你這是又何必呢?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哥和嘉佳結婚的時候,小臻那時候如果恢復得還不錯的話,我們會回來的!」,藍心笛並不想江穆恩把過多的精力花在她和小臻身上,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慕容御捧著她的小臉,親昵的蹭著,自顧自的笑語著,明明沒有酒醉,可他卻好似醉了,帶著無限的繾綣愛戀,醉得一塌糊涂。
「我帶過嘉佳和小可樂回去見過爸媽了,我們已經悄悄的領了證了,只是她的父母因為我之前是事,現在反對得很厲害,說什麼也不願意我和她在一起了,不過我相信,很快,他們最終還是會接受我這個迷途知返的男人。」,程蕭突然揚起一絲淡笑,輕聲繼續說道。
「當然,我何嘗騙過你呢?」,江穆恩搖著頭,失笑道。
「這個,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也會和老師說清楚的!」,藍心笛眼神躲避了兩下,有些訕訕的說道。
過了許久,慕容御又才突然啞聲道,「心兒!」
「有過什麼?」,江穆恩冷笑,「你想說什麼?」
「是嗎?那我告訴你,慕容御,這件事的答案,你永遠不會知道!」,江穆恩輕笑道。
因為小臻已經改口叫了他爹地,藍心笛最後沒轍,只得把客房騰出了一間給他,這樣,某人就直接堂而皇之的搬進了她的家,而是在屋子里,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留下了他的身影和氣息。
藍心笛的清眸一直緊盯著他,當距離越來越近時,她看到了他疲倦的面容,和不修邊幅的下巴,還有那才冒出來的胡茬,心不自覺的忐忑著猛跳了起來,他該是很氣惱她的吧?
只是她的話剛一說完,慕容御健碩的臂膀就收緊了懷里的人兒,挺拔的身影沉靜穩健,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側臉,眸色清亮,薄唇輕啟,突然開口說道,「心兒,我想把監護人上面的父親換成我,合法的,好不好?」
同樣帶著一絲醉意的慕容御微眯著雙眼,看著緩緩向他們走來的小女人,笑著伸出了手,低聲道,「心兒,過來!」
慕容御輕咳兩聲,坐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她坐在沙發尾上喘著粗氣,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撩起她的一縷發絲,輕聲道,「笨女人,知道我裝醉,還傻兮兮的費勁把我搬上來,干嘛不早點拆穿呢?」
藍心笛眼里漸漸的霧氣凝結,聚集成水珠,明明嘴角的弧度是上揚著的,可眼淚卻還是又著要掉下來的趨勢,她多想說點什麼,可喉嚨干澀,一字發不出來!
「你敢!」,慕容御一把扯住他,狠聲道。
慕容御不敢再強求,只得輕輕的放開了她,轉頭看向小臻,柔聲道,「小臻,和媽咪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叔叔呢?不是說好了還要我們一家三口去游樂城的嗎?」
「我和心笛的言行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江穆恩淡淡的反問道,「我與她一向如此!」
「哈哈哈……」,慕容御終是一陣大笑了起來,「這件事你不用再告訴我答案了,而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心兒她心里愛著的人始終只有我一個,所以,我有什麼好不信任她的,不管怎麼說,感謝你之前對她的照顧,以後咱們還是兄弟,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別再去招惹她。」
他的懷抱一如往昔,溫暖而寬厚,藍心笛知道,任何一個女人沉浸去,都不想起來的,而她就是個最好的例子,那麼多的傷害,她還是貪念著這一瞬間的溫暖,不是嗎?
江穆恩說︰我若在你心上,情敵兄弟又何妨,你若在我身旁,負了天下又怎樣?
他的這一番話說出來,藍心笛顯然是被嚇到了,眼楮瞪得大大的,反應過來後,小臉迅速閃過一絲尷尬,直接低下了頭。
慕容御輕笑著靠過去,從背後把她圈進了懷里,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上,藍心笛開始還掙扎了兩下,後來索性就不動了,淡淡的酒香在兩個人的鼻翼間縈繞,連空氣都微醉了起來。
是啊,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慕容御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他不是說過,無亂之前她做過什麼,他又做過什麼,他們彼此又做過什麼,他們就都當一切事都已過去,什麼都介意了嗎?
「或者,他已有所改變,從衛家的事情一解決後,從你參加舞蹈比賽露出行蹤後,听說他就放下了一切,什麼都沒有再管,只身去找你了。」,程蕭看著藍心笛淡淡的說道。
這一夜,對于有些人來說,又是一個不眠夜,慕容御獨自坐在藍心笛的房間里,對著一室的熟悉空寂傾訴著他的相思之意,早知道那丫頭其實是個懦弱膽小的主,他又何苦逼她那麼急呢?
藍心笛扭動了一下肩膀,不想看他,也不想讓他踫自己,因為清眸中的淚水漸漸的快要難以控制的流出來了,可是她不想!
程蕭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說道,「可是就算如此,你也無法忘記他,不是嗎?哪怕你曾經恨過,怨過,甚至連現在都不敢再相信了,但卻還是放不下!」
慕容御卻淡淡的笑了,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江市長就先去忙吧,心兒這邊有什麼事情,我會照顧著的,確定了離開的時候,再通知你吧!」
藍心笛輕輕的笑了,沒有說話,只是就那麼抵著他的額頭,微微的用了力,慕容御見她沒有反應,繼續說道。
只可惜,我的守候,從來就不是你要的愛,那就別讓你錯過任何安樂的時光,換我去懷念你那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就好了。
有些人,他或許不一定會和你住進一套房,共賞一頁窗,然後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但是,他卻曾經給過你一頓簡餐,共享過一米陽光,這就已經足矣了。
而他最後在藍心笛面前站定時,臉上的笑意很溫暖,把自己的禮物遞給了她,柔聲道,「新年快樂!」
從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在看到行李和江穆恩的時候,慕容御那雙犀利的鷹眸就緊緊的盯著藍心笛,一步一步向她走過去,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白到好說。
「既然你如此介意這件事,為何不親自去開口問她呢?」,江穆恩提醒道。
藍心笛伸手拂開了自己額前的發絲,難得孩子氣的對著他做了個鬼臉,「你裝得那麼辛苦,我要是不配合一下,不是多對不起你嗎?」
「穆恩……」,藍心笛看向江穆恩,欲言又止,她明白他剛剛點頭是什麼意思。
顯然,他是刻意說的「一家三口」,目的就是想讓某些人識相的先離開,他現在沒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人,也不想讓某人看了他的笑話,無論藍心笛怎樣,這都是他和她的事。
江穆恩淺笑道,雙眸微眯,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啊?還是不是某些人太不自覺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干兒子馬上就要上正式入學了,他是不是該有個正式的戶籍了?我可不想他以後在法定監護人父親那一欄上還填的我這個干爹,要知道,我現在升官了,每天都是很忙的!」
藍心笛一愣,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沒好氣的抬起胳膊肘撞了撞他,冷聲道,「你現在最好是給我保持沉默!」
「可是,那為何……」,她想問,想問她為何前兩天給崔嘉佳通電話的時候,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給她透氣呢?這是不把她當朋友了嗎?
「對,是不重要,我們隨時去都可以!」,慕容御笑著說道,這才對著江穆恩正色道,「江市長,听說本市今日化歷史性的新藥試用,怎麼還能麻煩你來照顧我的女人和孩子呢?要不你還是先去忙吧,他們有我就好!」
「有什麼不敢的?」,江穆恩冷笑道。
江穆恩淡笑不語,他今天來,就是為了幫他們解開這塊他親自種下的心結,也是為了幫藍心笛來試探這個男人的,只是看慕容御聰明與否,改變與否,信任她與否?
「不是早就說好了嗎?還是你後悔了?」,江穆恩抬眸看著她,靜靜的看向對面的人兒,平靜的反問著。
「嗯!」,藍心笛輕輕的應了一聲,靜靜的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溫馨。
程蕭點了點頭,不禁心底苦笑,最後還是釋然的點了點頭,「好,就這麼決定了!」
「那我沉默了,就有老婆了嗎?」,慕容御不依,伸手扳過她的頭對向自己,一味裝醉酒的撒著酒瘋,像個孩子般搖著她的頭,可憐兮兮的說道。
江穆恩冷笑一聲,卻並沒有再說話,但慕容御卻繼續說道,「這半個月來,也麻煩江市長照顧心兒和小臻了,我慕容御感激不已,日後定當換你這份人情!」
這日正好是中國的除夕,吃過他們自己準備的年夜飯後,小臻便守著J和慕容軒淙在下棋,而慕容御則跟在她身後收拾碗筷,一副五好男人的模樣。
江穆恩眸色沉了一下,「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的嗎,怎麼算,我也是小臻的半個爹地了,何況研究院那邊的新的抗生素已經研究出來了,再過些時日,如無意外,我也該給自己好好的放個假了,何況還要過年了呢!」
江穆恩瀟灑的轉身,沒有絲毫留戀的直接朝院子的門口走去,在他拉開柵欄的那一瞬間,藍心笛忍不住喊了他一聲,「江穆恩!」
「難道江市長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麼?你對心兒,該注意的言行還是該注意一下吧?」,慕容御一走進書房,帶上門,就直接冷聲把梗在心頭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她就轉頭靜靜的看著慕容御,想看看他會不會暴跳如雷起來,原本她回C城來就是抱著一種豪賭的心境,賭贏了,她就解開心結,得到心底所求,不再疑心!賭輸了,她就真的選擇忘記一切所謂的愛恨情痴,此生只為給小臻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而選擇接受江穆恩的提議。
「嗯,你已經等到了,她也很開心!」,藍心笛終于啞聲發出了聲來,卻在音落之時,淚珠兒傾瀉。
慕容御在看到屋子里的三人,和地板上的行李箱,渾身的冷然傲氣更加冷冽了幾分,整個人被壓抑著的氣場恍若回到了最初那個高傲冷漠得猶如天神般的男子。
可江穆恩根本就不搭理她,而是幫著小臻裝著自己給他帶來的禮物,低聲道,「要不是我最近實在忙得走不開身,我一定要陪著你去做手術,好不好啊?嗯?」
她知道,他們曾經是最好的兄弟,是生死之交,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眼中的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之勢。
是誰曾經說過,如果你不愛一個深愛著你人,那就清楚明白的告訴他,你已經幸福了,讓他自己好好的就行,千萬別讓他再去找一個,哪怕你心里是真的這麼想,但也別說出來,因為那是對他那份愛的不屑!
在藍心笛淺笑著把小手放進那只大掌里,在相握的瞬間,江穆恩笑著一飲杯中酒,神智瞬間清醒,他的迷離該結束了,有些夢,做過就好,何必太久!
他溫柔的氣息,沾染了紅葡萄酒的醇香,像是蠱惑人心的迷情,隨著每一句話,沒一個字,盡速噴灑在了她的小臉上,那麼醉,那麼濃,那麼深。
江穆恩聞言,沖著他淡淡一笑,又對著藍心笛點了點頭,才直接跟著慕容御往樓上的書房走去。
藍心笛看著對面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江穆恩,小臉更加紅了,只得訕訕的說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喝了多少啊?你看,他都醉了!」
卻在她剛把碗端進去的時候,小臻突然驚叫了起來,江穆恩竟然一路風塵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看到門口的身影時,藍心笛開心的直接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打電話的時候怎麼都沒說嗎?」
眾人都嫌他是痴,可誰人又解其中味,他無非就如一只狂戀著花的蝴蝶而已,從來未曾在乎過她是否愛他?要的不過就只是陪伴她以後的年華,經此而已。
巴塞羅那的除夕這晚是不冷的,雖然沒有那種國內圍著一起,烤著火爐的溫馨感覺,卻多了份難得花園小酌,皓月當空的愜意之感。
到底是他故意為之,還是說,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平日里,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如此親密!
慕容軒淙和J經常回來看小臻,而慕容御也經常會帶著她和小臻出去游玩,但因為前段時間小臻的身體是在恢復中,所有出門都非常小心翼翼,畢竟孩子還小,很多不方便,可慕容御卻偏偏對于「一家人」外出,游玩的事項顯得樂此不彼!
藍心笛人就固執的低著頭,不看他,也不肯和他多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也不行。
慕容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馬上又恢復了神色,滿眼期待的看向藍心笛,而她也終于抬起了頭,卻是轉向江穆恩,淡淡的說道,「我這邊沒有關系的,你有事可以先去忙,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沒做,可能得改簽機票了,這正好等你忙完了再送我們也不遲。」
小臻做了手術,已經完全康復了,他以後也可以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樣又蹦又跳了,起初的時候,慕容御還是她的鄰居,可在小臻出院後,為了方便照顧,他更是死皮賴臉的在小臻房間的地板上打起了地鋪來。
那抹修長的背影停了下來,大手抓著柵欄門,沒有轉身,只是抿唇不語,等待著,果然--
「叔叔……」,小臻原本是高興的,剛開口角喚著叔叔想要抬步跑過去時,卻在看到了慕容御緊繃冷傲的神色後,不自覺的失了聲,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寥寥數杯之後,那兩位老者就已經呼呼大睡了起來,慕容御和江穆恩把他們扶進了藍心笛和白人大嬸急著收拾出來的客房,又獨自回去小酌了起來。
江穆恩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這慕容御還真的不行,這話說的,忒沒水準了!
藍心笛茫然的望著程蕭,她以為,她這個哥哥從來都不會跟她說這樣一份事實的,從來在他面前,她都是掩藏得很好自己關于慕容御的心,也從不曾提及過,可到頭來,卻表現得如此明顯,即騙不了自己,也瞞不了任何人。
藍心笛和江穆恩都是在短暫的怔愣後,恢復了本來的神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藍心笛的小手不自覺的握了起來,他終究還是找到了,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沒有欣喜,反而有了那麼一股子宿命的味道。
三個月後,巴塞羅那,藍心笛的小院里經過了一番精心的布置後,完全裝飾一新,頗有中國年味,到處是紅紅火火,喜氣洋洋的一片。
無奈偶遇,強勢逼近,糾纏到底,這是慕容御最初的愛。
「如果說你要問我和嘉佳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還真的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我們都是當爹當媽的人了,所謂的愛情早已經不復存在了,既然她舍不得我,而我也忘不了你,那又何必大家都苦苦折磨下去呢,不如找一個共同的平衡點,展開一段新的生活,未曾不會是一個新的起點,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許是之前喝了少許的酒,又把小臻哄睡覺,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看這兩個家伙的原因,那原本清冷的小臉,此刻在彩燈的光彩下,竟然泛著迷離的紅暈,讓她顯得更加嬌小可人了。
「真的?確定時間了嗎?怎麼沒跟我說呢?」,藍心笛突然有些激動的看著江穆恩,興奮的說道。
藍心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抵著他的額頭調皮的使勁蹭了幾下,很是傲嬌的說道,「這個嗎?我還得考慮,考慮呢……」
江穆恩看著她,只是那麼一瞬間,就恍了神,好似又看到了那個在一簇光線下舞動著的紅色精靈,那樣的狂熱中卻透著嫵媚,讓他至此一眼,便已萬年。
拿著抹布假裝搽桌子的慕容御看得是兩眼冒火。
「心兒,你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不會想要躲開我?」,慕容御再上前一步,旁若無人的伸手捏住了她的雙肩,逼著她抬頭看向自己,語氣懇求的說道。
其實,她很想說一句,找個好女人,就結婚吧,就幸福吧!可這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因為真的很殘忍,不是對她,是對他!
「我也只是擔心你要照顧小臻,本來人就累了,還要看到某些人心情不好!」,說著,江穆恩就故意拉起了藍心笛的手,往旁邊走去,好似有什麼悄悄話要說似的。
正在兩個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突然,只听得「 ,砰……」的一聲響,原本就是虛掩著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了。
江穆恩看到慕容御圍著圍裙的模樣,不禁輕輕的笑了起來,先後J跟慕容軒淙打完了招呼,寒暄了幾句,又抱起了小臻,還給他和藍心笛都帶了禮物,卻惟獨沒有慕容御的。
藍心笛再次抬起頭,疑惑的望著程蕭,「給他機會?」
「真好,你跟嘉佳說一聲,在你們準備舉辦婚禮的時候,通知我,我一定會回來參加的!」,藍心笛笑著說道,「哥,嘉佳會是一個好老婆的,你們此生一定會幸福!」
這就是他付出那份愛的回報,簡單著,疼痛著,快樂著,幸福著,他不是放棄,只是不願他漫長的堅持,成為你走向幸福的絆腳石!
「嗯,吃過了!我是下午過來的,我們媽他們今年正好環球旅行到這里過年,我這個唯一的兒子也就只能過來作陪了!」,江穆恩淡笑著說道,但很快就蹙起了眉頭來,低聲的說道,「你看起來,怎麼瘦了?」
慕容御獎狀,本能的緊緊牽住了藍心笛的手,他感覺到了他們之間好似有什麼啞語似的,在江穆恩輕輕的模了模小臻的頭,大步走向門口,出去,帶上門,消失的時候。
慕容御本對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感到懊悔,听他如此反問,不禁疑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之前真的有過……」
藍心笛仍是緊緊的抿著唇瓣,低著頭,也不敢抬頭看他,她能說什麼呢?能說她想和他在一起,卻又害怕和他在一起,最後只得偷偷跑回來,躲開好好的想想,想自己給自己一個台階,告訴自己,只要他能找到她,她就相信他一次嗎?否則,她就徹底放棄嗎?
藍心笛一愣,有些奇怪的模了模臉頰,「有麼?我有變瘦麼?」
「我說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呢?孩子都這麼大了,就算是先上車後補票,可你們的時間是不是拖得太久了點呢?」,江穆恩仰靠在椅背上,挑著眉,看著對面的人,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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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御仍舊淺笑著,俊逸的嘴角弧度漸漸擴大,魅惑至極,突然一個轉身,將她面對面的拉進了自己懷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在兩人呼吸相融間,再次啞聲低語道。
僵持了許久,慕容御才終于打破了沉默,低聲道,「這事,就當我沒問過,你也從沒跟我說過,不管如何,她在我心中的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聞言,藍心笛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走過去看了眼江穆恩幫小臻裝的禮物,笑著說道,「你這是想什麼呢,這些東西那邊也有啊?又不是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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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笛現在所有吃的,用的統統都是慕容御在打理,她有時候賭氣,趁著他不在家的時候,把他那些東西東給全部搬走,可第二天,等她練完舞蹈回來後,一切照舊,時間長了,她也就習慣了。
「你沒開車來也好,喝了酒打車回去安全,回去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我帶小臻回國來看你!」
藍心笛一囧,「我懶得跟你們說了,好啦,既然都醉了,那今天就這樣啦!」
但是,等到藍心笛把小臻洗完澡,哄睡之後,那兩個大男人也都早已醉意三分了,可卻是相談甚歡這一幕,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情?到底又什麼大不了的事,竟然讓你在我的眼皮之下偷偷背著我跑開?」,慕容御冷聲的說道,可語氣中明顯多了一絲無奈。
「我不是不信任她,我是不信任你,江穆恩!」,慕容御狠聲道。
「他說,如果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他保證什麼都听你的,再也不勉強你一分一毫了。」,程蕭看著她繼續說道,眼神深遠。
他失去過,再得到,他想珍惜,卻只是翻來覆去的折損著她的心,最後,只得將自己推到自尊的懸崖邊緣,只為收拾起那份他才弄明白的愛,才懂得︰
原來,愛這一個字,說到底,疼痛,都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所以,你最好的選擇,就是好好珍惜,彼此一直相愛!!!
PS︰這是沐沐從三萬字的初稿精簡成兩萬字的內容,大結局了,不想看起來嗦冗長,希望女敕們喜歡哈!文文中途發生了很多事,到最後大綱掉了沐沐都想過放棄,但是不想那樣做,無論這本文怎麼樣,它都是沐沐的孩子,沐沐該好好愛它的!O(∩_∩)O~最感謝,也最感動那些支持和陪伴了沐沐的親們,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