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公子見此不再多說什麼,又問了些與案子有關的事情後,兩人便告辭了。
夜里,寧小婉躺在床上,回想著白日里了解到的所有信息。沈耀光的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是西越首富,怎麼想也不可能死于疾病。明日里,她一定要讓仵作再去好好查探一番才行。一定有什麼細節是他們忽略了!
寧小婉想得太出神,房間里有人進來了都沒發現。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藥香味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
「容若?」只見一個一襲藍衣的青年男子含笑宴晏的坐在矮凳上,明滅的燭火映著他的臉,寧小婉看的有些不太真切。
「主子。」耳邊傳來一聲低喃,寧小婉轉頭,鳳簫正眉眼含笑的望著她。
寧小婉瞪大了眼,整個人說不出話來。她看著鳳簫白女敕的臉,千言萬語溜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她對著他展顏一笑,「鳳簫,以後你還願意做我的護衛嗎?」
鳳簫卻有些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麼她要這樣問呢?他一直都是她的護衛呀!「你願意嗎?」疑惑間,他听到寧小婉又問了一句。
鳳簫點頭,他自然是願意的。
寧小婉笑了,笑的真心實意,如春花爛漫。鳳簫,我會記得你說的這句話。
鳳簫看著她的笑臉,心中有些悶。她明明是在笑呀,可為什麼他覺得她難過的快要哭出來呢?他想告訴她,不要這麼笑,可他卻不知道以什麼立場開口。
寧小婉不再看鳳簫,轉頭看著笑得莫名高深的容若,知道他應該察覺了鳳簫的異樣。這段時間鳳簫都是他在照顧,他怎麼會看不出他的異樣呢?也許,他今天到這里來,就是想要她的一個解釋。
寧小婉猜對了,容若確實發現了鳳簫的異樣。他沒有傷到腦部,可是記憶卻莫名的消失了。他不認得他,只知道自己是寧小婉的護衛。容若猜想,寧小婉一定是對鳳簫做了什麼才會讓他變成這樣。
「容若,」正出神,容若卻听到寧小婉叫了自己一聲,他看向她,「等會你就知道了!」容若瞳孔微縮,她竟然會讀心術!
不再理會容若是什麼表情,寧小婉對鳳簫柔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下了二次暗示,平白損害了這麼多的精力,讓你因此虛弱的險些喪命。」本來鳳簫受的傷經過一段修養,是不會有大問題的。然而那天夜里,寧小婉對他的二次暗示卻讓他損耗了大量的精力,若是安靜修養這確實也沒什麼問題。但是鳳簫為了寧小婉,抓來容若,拼盡全力使出輕功,使得傷口裂開,身體因此更加虛弱,險些喪命。
鳳簫迷糊的听著,腦中的疑惑聚成一團。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卻不在意的搖頭,「鳳簫永遠都不會怪主人。」
寧小婉心中苦笑,你清醒的時候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吧。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如今羅剎宮人也放過你了,你的記憶可以恢復,也該實現你真正的夢想,而不是做一個小小的護衛。
容若瞪大眼珠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他有生以來最不敢置信的場景,竟然真的有人能控制人心!這是多麼可怕,容若看著面色蒼白,額頭滿是密密汗珠的寧小婉,滿臉驚駭。
一盞茶後,寧小婉松開手里的銀鏈,對著鳳簫微微一笑,「我不欠你什麼了。」說完這話,她慢慢的向後倒去。
倒去的那一瞬,鳳簫突然睜開眼楮,容若看著他眼中冷冷的冰茫,知道是那個真正的鳳簫回來了。
「你……日後有何打算?」容若問他。
鳳簫沒有回答,他神色復雜的看著暈過去的寧小婉,半響才道︰「我是她的護衛。」
容若一愣,也看向寧小婉,隨即唇邊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也許,做個小戶人家的藥師也挺不錯。
黎明時分,寧小婉醒了過來。她茫然的看著頭頂飄風的青色幔帳,將心中那股淡淡的失落壓了下去。
明天,她還是和爹爹商量找個打手過來吧。寧小婉有些渴了,翻身下床時,身子一軟,她突然就要從床沿滾下去。看著近在咫尺的雕花鏤空小塌,寧小婉欲哭無淚。完了,這把要毀容了!這要是撞上去,她這細皮女敕肉的小臉不開花才怪。
寧小婉無奈的閉上了眼,等待著頭破血流的劇痛。
咦?怎麼一點都不痛?還有,小塌什麼時候變得有溫度了?寧小婉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傻住了。
「你……」難怪她沒毀容,難怪小塌暖和的讓人舍不得移開,原來她竟然撞進了鳳簫的懷里!
鳳簫一整夜都呆在房頂上,回想著羅剎宮的日子,也回想著與寧小婉短暫相處的那幾日。听到聲響時,寧小婉竟然從床上摔了下來。鳳簫想也沒想,飛快的跳出來,一把接住她。
寧小婉呆呆的看著鳳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想要什麼?」清冷的嗓音如冬夜般不帶一絲感情,听得寧小婉一震。
寧小婉指了指桌上的水杯,鳳簫將她安置在床上,很快的遞過來一杯水。寧小婉接過,幾下就喝了下去。鳳簫再倒了一杯,寧小婉傻傻的喝下去。鳳簫又倒了一杯,寧小婉再喝……
最後,一壺水都喝光了,鳳簫端著茶壺就要出去。寧小婉想也不想的拉住他的手,低聲說道︰「你,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是你的護衛!」不帶感情的嗓音,叫寧小婉慢慢的松開了手。她看著鳳簫的背影,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著什麼。他恢復了記憶,為什麼還要留在這里呢?她不明白。
難道,他是怕自己收留過他,羅剎宮的人找上門來嗎?
想到這里,寧小婉沖著鳳簫的背影大聲說道︰「鳳簫,羅剎宮的人再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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