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春時節,小紅樓前的荷花池,布滿了青翠的荷葉,微風吹拂,娉娉婷婷,幾只等不及的粉女敕花苞點綴其間,映射著偶爾泛出的點點波光,頗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境。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天空有薄雲,太陽顯得朦朦朧朧,空氣里的濕度很高,伸手輕拂,微微濕潤的不知是水氣還是小雨,不過受此滋潤,荷花池邊的青草坪,青青小草,顯得很是精神。
荷塘邊的大樹下,太湖石雕刻的圓桌旁,有兩個中年人,一站一坐,談天說地,沐浴著杏花細雨,吹拂著楊柳微風,看起來十分悠閑。
「主席,時間快到了,小沐他們說來接我們,也該到了吧。」宋國強活動完身體,走回圓桌邊,拿起一個紫砂茶壺,輕輕的呷了兩口,說道。
「你已經問了四遍了,養氣功夫哪里去了?」古金水也站了起來,走到荷花池邊,看著娉娉婷婷的荷花,說道︰「時間不是還沒到嘛,相信他們也不會放我們的鴿子。」
「那到不會,我諒他們也不敢。」宋國強原地又繞了兩圈,顯得有些急躁,「還不是你嘛,說的我心里直癢癢,隱身,機甲,我只從我小孫子那里听說過。」
「呵呵,我有預感,今天肯定會看到不少出人意料的東西。」
「嗯,我還以為會一直藏下去呢。」
「作為商人,走到了這個地步,總是要尋求政治支持的,就是不知道今天他們會拿出來多少東西。」
「不管多少都是好事,這說明我們的工作已經有所收獲了,」宋國強放下茶壺,搖搖頭說道︰「想獲得他們的信任,還真是不容易,這幾個小家伙跟受驚小鳥一樣的謹慎,以他們現在的。」
「他們越是謹慎,就越是說明他們隱藏的東西,越是重大。」古金水也回頭拿起來個茶壺,慢慢的喝著,「我很是期待啊。」
「呵呵,那是肯定不會讓您二位失望的。」洪森的聲音忽然在圓桌旁回響,帶著些微的機械味道。
宋國強手微微一抖,差點把茶壺扔掉,四周看看,抬頭看看,草低荷花伏,稀疏的樹葉也擋不住大活人,難道說人在樹後,宋國強狐疑的看著大樹。
「別看了,我不是說了,會隱身的,這下相信了吧。」經歷過一次的古金水,非常鎮定的看著宋國強,這麼大年歲了,好奇心還是這麼強。
「呵呵!」洪森失笑,來這里不止一兩次,見到這二位也不是一兩次,但現在這情況還真是第一次見,宋國強一直以來給人的面目都是少言寡語,言出必行的剛正硬派,沒想到還有這好奇心爆繃的一面,不過,現在不是看這個的。
「我就不出來了,穿梭機馬上就到,我是打前站的,」洪森說道,忽然停頓一下,說道︰「哦,他們到了。」
話音剛落,草坪上方空中,忽然裂開一條豎線,迅速向右滑去,變成為一個兩米多高的門,就那麼突兀的浮著,在草面上方大約十余厘米處,門背後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機艙一樣的地方,里面有座椅,有牆壁,還有扶手,但是……飛機呢?
古金水也好,宋國強也好,一瞬間都有些失神,不敢相信的擦擦眼楮,定楮看去,但是眼前依然空空蕩蕩,除了門什麼都沒有改變,早先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杏花小雨,和煦微風,草葉荷花,一點都沒有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飛機能隱形,那麼總有形體吧,飛起來起碼也要有些風吧,這無聲無息的就出現了,怎麼回事?
「二位,我們來了,請上來吧。」沐佑仁出現在門口,笑著說道。
「這是什麼?」盡管看過機甲,也剛剛喝過茶水,但古金水還是覺著喉嚨有點干。
「幽靈運輸機。」沐佑仁停頓一下,再次招呼道︰「古老,宋老,您二位還是先上來吧,今天要看的還有很多,什麼都不會瞞著二位的。」
久經風雨,二人的心態調節起來還是非常快的,很快就接受了這一切,古金水當先走去,先用力在門口踩了踩,很堅固,不是幻象,搖搖頭覺著自己實在有些失態了。
隨著沐佑仁走進了機艙,門關上,內部四米多寬,三米多高,長度大約**米的空間不算大,但是對兩三個人來說,也絕對不小,座位是對坐著的,典型的運輸機布局,銀白色的壁面,沒有窗戶。
洪森在角落現出形來,牙獸機甲猙獰的樣子,古金水已經見過,見怪不怪,但宋國強還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所幸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倒也沒有大礙,只不過多看兩眼,嘖嘖稱奇是難免的。
「古老,宋老,你們好啊,先坐下吧,要起飛了。」洪森鑽出了機甲,沖兩人打了聲招呼。
「呵呵,小胖子啊小胖子,你這次可是把我們震的不輕,瞞的我們好慘啊!」跟洪森已經相當熟悉,古金水說話也很直接,就想一個普通的長輩。
「啊,那可不關我的事兒,」洪森堅決不給沐佑仁頂缸,一邊幫著兩人系上安全帶,一邊說道︰「不過我們也不算騙,頂多是沒說全。」
「沒說你騙,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這應該算是忽悠對吧。」宋國強跟著開炮。
「呵呵,好吧,好吧,我道歉,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您說對吧?!」洪森笑道,看已經系好了,回頭對著駕駛艙吼了一聲︰「猴子,起飛吧,開穩著點!」
「ok。」羅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那現在呢,不防著了?」古金水問道。
「是的,沒必要了。」洪森說的毫不客氣,直白坦率的語氣,讓古金水沒有一點脾氣,只能笑著搖搖頭。
微微一陣震動傳來,很快就停息了,銀白的壁面一陣扭曲,然後變成了機艙外的影像,大地在腳下快速變小,飛機穿過薄薄的雲層,很快就來到了大氣層邊緣,棉絮一樣的白雲在腳下飛逝,天空中星光閃爍,月球在遠處半遮半掩露出一抹身影。
除了開始的震動,現在平靜的像是站在陸地上,完全沒有乘坐飛機時的感覺,如果不是親眼看著起飛,景色從大地轉向夜空,實在無法相信現在是在高速飛行中。
古金水顧不得再跟洪森說話,被這急速的變換吸引住了心神,看著腳下飛逝的白雲,手里還拿著未放下的茶壺,慢慢呷了一口,鎮定了一下,心里決定今天看到什麼都不再驚訝,宋國強則對著遠處的月球比較感興趣,一直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
過了一會兒,古金水抬起頭來,看著洪森和沐佑仁,問道︰「小沐,小胖子,這也是你們帶回來的?」
「是,也不是,」沐佑仁是坐在古金水對面的位置,笑著說道,「洪森帶回來的只是些部件,大多數,還是我們自己制造的。」
「你們制造的?」古金水很意外的听到這個答案,看看腳下的白雲,問道︰「可以介紹一下嘛?」
「當然,」沐佑仁點點頭,然後轉頭對洪森說道︰「胖子你說吧,這東西我不太清楚。」
「好吧,」洪森說道,「我們叫它幽靈運輸機,乘員包括駕駛員在內額定15人,長度12.8米,寬度5.4米,高度3.7米,自重21噸,最大載重68噸。
骨架材料是塑鋼,外敷折光瓦,物理永久隱形,配備有折射護盾,可以有效防護光微子,電磁波,光波掃描,內部配有全景光膜板顯示器,可全景360度顯示外界景象,配備加強型掃描設備,直線掃描距離1120公里,具有光化學,光微子,場效應,電磁波四種掃描方式。
內藏兩挺光子機槍作為防衛武器,動力源使用氘為燃料,具有四具引力矢量引擎,可在機體物理承受能力內無限加速,大氣層內最高速度每秒182公里,近太空每秒443公里,外太空長時間加速可以達到每秒12000公里。」
洪森嘮嘮叨叨一大串,對幽靈運輸機的性能如數家珍,古金水和宋國強被震的一愣一愣的,洪森說完之後半天才說話,問道︰「這種幽靈運輸機是你們自己造的?」
「大部分是,」洪森搖搖頭,說道︰「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過沒可能的,關鍵部件都是帶回來的,例如折光瓦疊片,矢量引擎的核心轉換模塊等等,這些部件我都有制造技術,但以現在的水平,造不出來,如果你們打算研究的話,這架飛機可以拿去研究,但是我覺著還是別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洪森說的很干脆,干脆到光棍的地步,但洪森一點沒有騙人,折光瓦本來打算用在小魚號上,但是發現廢品率實在是太高了,高到如果用它的話,一年才能造的出一艘小魚號,于是只好轉而使用隱形護盾,矢量引擎也是同樣的原因,原打算用在地月穿梭機上,但制造太艱難,于是只造了四台就停止了。
這些東西如今都放到了這架隱形機上,等于廢物利用,這些技術,也都被洪森放倒了打算交出去的技術里,有吹塑機都沒法制造,沒有吹塑機更是扯淡,洪森不覺著有人能夠完成,也就是無所謂的東西了。
古金水和宋國強對視一眼,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搖搖頭放棄。
「好東西啊,怎麼也沒想到,你們手里的技術,會有這麼強大。」古金水又看了一眼四周,藍天白雲在身邊飛掠,就仿佛身臨其境一般,「我們這是去哪里?」
「先去老鬼洞,然後去海牙島,然後出海一趟。」沐佑仁說完,頓了一下,面露歉意繼續說道︰「很抱歉啊,古老,宋老,上次有因為很多不必要的顧慮,所以對二位有不少的隱瞞,還請原諒。」
「那你們這次是來攤牌的嘍?」沐佑仁搶先挑起這個話題,古金水自然就接著,久居高位,對于這種隱瞞,雖然能理解,但卻不代表心里沒芥蒂,語氣中自然就帶出了一股子威嚴和壓力。
「是,分則兩敗,合則兩利,我們本就沒打算隱藏,個人力量有限,這個我們很清楚。」沐佑仁說的很干脆很直接,看著古金水的眼楮,顯得非常坦誠,說道︰「只不過為了自身的安全起見,需要時間做些準備,本來還要再過一段時間的,只是最近想通了些事情,所以決定提前。」
「哦,那就這樣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要給我們看的是些什麼東西?」古金水點點頭問道,沒有問做什麼準備,也沒有問想通了什麼,而是直接揭過這件事。
做政治只能唯結果是從,結果是好的,那麼就是真的好,反之,過程再正確,情操再高尚,也沒有意義,在現在的情況下,尋根究底反而可能出問題,那就不需要去追尋,至于誠意和真相,不是說幾句話就能讓人相信的,日久自然見分曉。
「是……」沐佑仁剛要說話,洪森攔住了,說道︰「古老,宋老,說千遍不如看一遍來的扎實,我喜歡用事實來說話,地方也要到了,還是看完再詳談吧。」
「到了?」古金水眉頭一動,向四周看去,飛機已經穿越了雲層,很顯然是在下降中,不由的驚道︰「這架飛機這麼快?」
「當然,我剛才不是說過嘛,近外層空間的時候,每秒能飛443公里,老鬼洞距離上京不過1400多公里,三分鐘已經算是很多了,要不是顧忌著隱形,慢起慢落,三十秒都不用。」洪森解釋說道。
「沒感覺加減速啊?」宋國強問道。
「有重力調節,這也是我們沒法制造的原因,智腦反應不夠。」洪森解釋道,然後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說話間,幽靈運輸機已經降落到老鬼洞門口的廣場上。
古金水和宋國強,走出了艙門,看著外面陌生的山丘和大森林,以及不遠處深入山月復的出入口,才真的相信了,自己等人確實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里,從上京的南中海,來到了遠隔千里的香川老鬼洞。
回頭看看還是虛浮在空中的艙門,透著明亮的燈光,表面沒說什麼,心里卻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涼氣,隱身天衣無縫,近在咫尺都毫無察覺,現在速度又是如此之快,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擋住這東西的入侵,就是不知道這架飛機的戰斗能力是什麼樣子,剛才听說是什麼光子機槍,如果也一樣強悍,那就真的無敵了。
「請跟我來吧,洪森他們把運輸機處理好會過來。」沐佑仁把手一引,邊說邊當先向著老鬼洞的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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