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度蜜月吧!」
展苨朵在昏昏沉沉里,听到耳邊傳來如蠱惑一般的聲音。
早晨,展苨朵早早的收拾好自己,準備去上班,小如走了進來,看到展苨朵一身職業裝扮,疑惑道︰「少爺不是說今天你不用去上班嗎?」
展苨朵皺起了眉頭,昨晚如夢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他不會真的要帶她去蜜月吧?
「閻冷擎呢?」她看著小如,淡淡問出聲媲。
「少爺說了,讓你在大廳等等,他很快就會回來!」小如笑著回應道,「苨朵,我听韓小姐說,這次昏迷受傷都是少爺害的,可是我覺得少爺一定是有苦衷的,在你昏迷的幾天里,他一直守在床邊,你冷了還是熱了,都是他親手料理,如果真的那麼討厭你,又何必在你昏迷的時候對你那麼照顧,在你不吃東西的時候,少爺也不曾好好吃過一頓飯,我真的很難想象這樣對你的少爺會是真心想要傷害你!」
展苨朵勾了勾嘴角,想用冷漠來回避那些言詞,可是脆弱的心髒卻因那些話變得萌動丫。
她坐在大廳,靜靜的等著,可是一個上午過去,依然沒有見閻冷擎回來的影子,展苨朵站了起來,淡淡道︰「小如,我去公司了,如果他問起,就說我執意要去的!」
「苨朵,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他,可能他有什麼重要事耽擱了呢?」小如急忙說,生怕她離開。
少爺是什麼樣的人她清楚,她不怕被少爺罵,只是她不希望因為少爺的霸道又惹得苨朵更厭惡他。
展苨朵一怔,握著手提包的手指微微收緊,快兩年的認識,她從未打過電話給他吧,心為什麼莫名的感到憂傷。
他們就像隔著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他用勁全身乏力引起她對他的注意,對她有撕心裂肺的傷害,卻總能將那碎片一點一點的粘起來,盡管已經傷痕累累,心還是會因為他的溫柔而痛,而她卻從未給過一點,除了算計和傷害,沒有一點好。
欠了就該還了,那樣才不會去在意。她在心里默默的想著,看了看裹在狗窩里的黑子,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手指滑動在屏幕上,最後停在閻冷擎的名字上,思前想後點了下去。很快里面傳來嘟的聲音。
展苨朵身體一僵,有些不自然,心髒莫名跳的厲害起來。
「喂……」響了很久,對面才傳來閻冷擎低沉的嗓音。
展苨朵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淡淡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如果沒事我要出去了!」
手指緊緊的揣著兩旁的衣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
小如在一旁看著,抿著唇輕輕笑了。
真像初戀里的女人。
「第一次接到你的電話,我是不是該買個鞭炮給自己慶祝一下呢……」對面傳來閻冷擎緩慢的沉聲,有些調戲,又有幾分玩笑,讓人听著如像接到自己暗戀許久的女孩電話一般。
「你在哪里?」展苨朵卻感到對面的閻冷擎有些不對勁,總感到他的聲音隱忍著什麼。
「我馬上就回來,等我!」他的聲音在最後一個字落下,便掛了。
展苨朵握著手機,心莫名慌亂,他現在的處境一定有問題,可是偏偏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月兌離組織的她,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人。
閻冷擎掛了電話,捂住胸口的傷口,冷冷的看了看四周,一間無窗口的倉庫,門外傳來些許聲音。
他艱難的站了起來,一點一點靠近門口,外面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大小姐為什麼要活捉這個男人呢?」
「好像是因為大小姐的父母被那小子給殺了!為父母報仇來的。」
「可是老大說了,不能惹這個男人……」
「放心吧,有大小姐在,少爺最疼愛大小姐了,一定不會怪大小姐的!」
閻冷擎皺起了眉頭。
胸口的傷已經流血過多,根本沒有體力,他只能等救援來。
「大小姐……」
「人醒了沒有?」
「還不清楚……」
外面傳來幾聲說話聲,隨即倉庫的門被打開了來,一個清麗的女人走了進來,一身勁裝,長長的卷發染成火紅色,如一團熾熱的火,高高的束在腦後,漂亮的眼眸掃了一眼寬敞的倉庫,看到對面盤膝而坐的冷酷男子,性感的嘴唇一勾,冷聲道。
「傳說中的閻警司真是名不虛傳,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能如此冷靜。」
「不知道美女用這樣的邀請方式邀請閻某來有何貴干?」閻冷擎壓住胸口的氣,勾起一絲無謂的邪魅,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
女子走向閻冷擎,手里的長鞭揮舞在手上,一雙眼眸迸射出奪人的氣魄︰「听說閻警司辭了警司職責,回了自己的金碗里坐起了少爺,我很想看看別人嘴里所向披靡的閻警司到底有多大的本領!」
她的嘴角一勾,揚起鞭子便揮了過去。
閻冷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身體一偏,手抬起穩穩的接住了揮來的長鞭,猛的向後一扯。女子身體一震,沒想到受傷後的他居然也能有如此敏捷,力氣如此大,雙眸瞪大,身體撲了過去。
閻冷擎捋了捋身子,女子的身體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身邊。
女子咬住唇,雙眸一眯,抬腳踢了過去,閻冷擎用手撐住身體躲開了她踢出來的腳,一把抓住她的腳腕,用力一扯。
女子的身體又被狠狠的摔了出去,落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美女,你這麼美麗,這樣打斗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閻冷擎勾了勾嘴角,調戲道,他的手掌背在身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傷口的疼痛一點一點麻痹他的神志,額頭上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女子徹底被閻冷擎惹怒,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攻擊了出去,只是學藝不精的她根本就不是閻冷擎的對手,幾番對決,都被閻冷擎狠狠逼退。
「還想被摔一次?」閻冷擎抓住她的右腳,看著她,勾起一絲邪魅。
女子被閻冷擎不羈的樣子激怒,腳趾一踮,棄靴子,光腳逃離了閻冷擎的束縛。
閻冷擎看著那一閃而過的腳趾心,眉宇微蹙了起來。
「閻冷擎,你少得意了,你早已經失血過多,我看你能硬撐多久!」女子狼狽的站在不遠處,惱羞成怒的瞪著閻冷擎,左腳和右腳不能平衡,惹得她一瘸一瘸的站在那里。
「你要殺我沒關系,可是我的妻子現在在家等我,我答應過她馬上回去,我怕她擔心!」閻冷擎忽然凝重的神色,沉聲道,輪廓陷入一片柔情里。
女子一愣,扯了扯嘴角,不相信的看著他,冷聲道︰「誰不知道你閻冷擎在外面的風流史,前兩天還因為和情人幽會,夫人大鬧呢!你少在那里裝可憐了!」
「看你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也認為我會娶那樣的女人嗎?」閻冷擎勾了勾嘴角,輕笑出聲。
女子微微蹙了蹙眉頭︰「你的意思是你的夫人並不是許柔這個女人?」
「當然,我真正的夫人是一個溫柔又不失可愛的女人,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在外面找女人也不過是做給她看,可是每一次都沒有引起她的注意,今天是她這些年第一次打電話給我,你懂那種心情嗎?」閻冷擎垂下鷹眼,一雙眼眸隱在陰影下,沙啞的嗓音輕柔的響著。
女子看著閻冷擎,一雙清亮的眼眸變得渾濁起來。
「好,我幫你,但是你的命依然是我的,等你完成你要做的承諾就幫我……」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眼底滿是陰郁。
女子扶著閻冷擎走出了倉庫,外面三四個男子看到女子走了出來,還扶著閻冷擎,一臉的不解。
「你們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我會遲些回來!」女子對他們冷冷的說道,便扶著閻冷擎離開了。
幾個男子不明所以的相互看了看,不懂大小姐這次又想玩什麼了。
閻冷擎由女子帶出了郊外的廢墟倉庫,剛找到這里來的郭名翼和黑帝四大守護看到閻冷擎,一愣,不解的看著扶著他身邊的女人。
「馬上回別墅!」閻冷擎抬眸,冷冷的看了幾人一眼,沉聲發話。
女子對眼前的四男一女聳了聳肩,無謂的笑了笑。
閻冷擎坐上車,魅便拿出急救箱給他做急救,女子坐在一旁悠閑的看著他們。
「你叫什麼名字?」閻冷擎看著女子,勾起嘴角,幽幽出聲。
「阮悅!」阮悅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就那麼相信我,也許我剛才說的都是謊言!」
「鼎鼎大名的閻冷擎,根本不需要用謊言來騙人,以你的智商一定能拖到下屬到來,而用一個讓外人看來都不會相信的話來和我做交易,我相信那個女孩一定對你很重要!」阮悅雙腿交叉,悠然的看著車窗,笑看著他。
「呵……」閻冷擎幽幽的笑了一聲,沒有否定,卻也沒有肯定。
車子行駛在道路里,向臨海別墅駛去。
「苨朵,你要去哪?」小如看著向大門走去的展苨朵,疑惑問道。
「我只是出去走走,如果他回來了,給我打電話吧!」展苨朵淡淡的應了一聲,大步的向外走去。
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不管閻冷擎是不是真的出事,還是只是她多心,她都想去確認。
她剛走到鐵欄門口,鐵欄的門緩緩的打開來,一輛加長的勞斯萊斯開了進來。
展苨朵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車子。
車子停在了她腳邊,車門被打開來,閻冷擎一身黑色西服筆挺的站了出來,看著展苨朵,露出溫潤的笑︰「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又不听話了?」
展苨朵目光淡然的看著他,紅唇微啟,卻因他身後的女人,神色一冷,轉身回了別墅。
「好冷漠的女人!」阮悅下車便看到展苨朵轉身便離開的身影,雙手環胸,撇嘴道。
閻冷擎冷冷看了一眼阮悅一眼,提步跟了上去。
「呃……」阮悅不明白的眨了眨眼,微微勾了唇,「不過兩人還蠻般配!」說著也跟著進了去。
郭名翼向黑帝四人說了幾句,他們開著車離開了別墅,郭名翼也提步走進了別墅。
閻冷擎走進大廳便看到展苨朵端端的坐在大廳,冷冷的看著自己。
「她這應該是生氣吧?」阮悅來到他身邊,踮起腳尖,靠在他耳邊親昵的說,目光斜了一眼大廳里的人。嘴唇微微勾了起來。
閻冷擎斜了一眼身邊的女人,雙眸迸射出不悅的寒光。
「不要這樣看我,不是想要讓她在意你嗎?我來做做你的假情人,怎麼樣?」阮悅沖著他眨了眨眼,好興致的道。
閻冷擎靠近她,勾起一絲邪魅︰「是你想讓某人在意你吧,我對這種游戲不感興趣!」說著,他推開她挽著自己手臂的手。提步走向了大廳。
阮悅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閻冷擎,這個男人的心思太可怕了。
「在公司有事耽擱了,所以晚了些,不過還趕得及!」閻冷擎走到展苨朵跟前,伸出一只手,勾起一絲笑看著她。
展苨朵一把拍開了他的手,站起了身,冷冷的看著他︰「閻冷擎,你做什麼根本沒必要告訴我,你應該很明白我現在乖乖讓你擺布的目的!你又何必扮的那麼認真。」
說完,繞過他,向樓上走去。
閻冷擎嘴角的笑僵在唇邊,兩側的手掌緊緊的握了起來,鷹眼微微眯了起來,沉沉的聲音響在大廳︰「那就乖乖的演下去!」
展苨朵僵住了身體,扶住樓梯扶欄的手一怔。
閻冷擎換上一副好商量的笑,走到她身邊,牽過她的手,便向大門走去,而她就像一具沒有血肉的軀殼,跟在他的身後。
阮悅看著他們,一種說不出的悲涼氣氛讓她的心狠狠的抽痛起來。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郭名翼擋在了他們的前面,看向展苨朵,淡淡道︰「閻夫人,少爺他……」
「住嘴!」閻冷擎冷冷的打斷了郭名翼的話。
郭名翼卻不在意他的憤怒,繼續道︰「少爺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傷口只是做了簡單的包扎,勸他去醫院,他卻執意要回來,希望你能勸勸他!」
展苨朵一怔,一雙無神的瞳孔慢慢積聚了光點,偏頭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原來他真的出事了,而不是去和別的女人廝混。
「我去,但是你要答應我,把傷好好處理。」展苨朵另一只手覆到他的手背上,抬眸看著他,輕輕勾起了一絲淡笑。
閻冷擎陰沉的輪廓因她的笑慢慢變得柔和起來,勾起一絲邪魅︰「除非你二十四小時陪同,我就答應。」
展苨朵第一次沒有任何情緒的點了點頭。
「翼,給王醫生打電話!」閻冷擎對著郭名翼沉聲道了一聲,摟著展苨朵向樓上走去。
「我扶你!」展苨朵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扶住了他。
閻冷擎也不執意,反倒整個人都依靠到她身上,虛弱道︰「忽然好頭痛……」
「小如,準備一些熱水!」展苨朵皺起了眉頭,對著小如吩咐一聲,扶著他走上了樓梯。
「心口也痛了!」
「再忍忍,醫生就來了!」
「牙齒也痛了……」
「牙齒?……」
「嗯,不然你看看……」
「……」
阮悅沒有想到那麼強勢的男人居然為了討得一個女人的關心,居然裝瘋賣傻起來,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
連郭名翼也對少爺反常的行為感到詫異。
展苨朵將閻冷擎扶到床上好好的躺了下來,正要為他蓋上被子,他沉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穿著衣服難受!」
展苨朵看了一眼他身上嚴謹的穿著,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你幫我,我全身沒力!」閻冷擎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幽幽的道。
展苨朵愣了愣,又回到了床邊,幫他解開了外套,扶住他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卸下他的外套,屬于他的氣息夾著了一點血腥味,讓她皺起了眉頭。
閻冷擎愜意的靠在她的肩上,聞著屬于她的體香,一股熱流串入他的心髒。
當解開他的襯衣,看到接近他心髒位置的傷,一雙眼眸暗了下來。
「是不是想著如果這一槍在心髒位置就好了,你也不用這樣受我控制了!」閻冷擎看著她,幽幽出聲。
展苨朵抬眸看了看他,心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確應該厭惡他,更恨不得他死掉。可是他真的死了,自己真的會開心起來了嗎?現在她已經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了。
明明厭惡他對她做的事,心卻更偏向他,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該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
閻冷擎靠近她,一點一點接近她的唇。
展苨朵回神,看到他靠過來的輪廓,腦海里串出那晚他和別的女人強歡的情景,雙眸一緊,一把推開了他。
閻冷擎重重的躺在了床上,傷口被撕裂,鮮血不斷的溢了出來。
展苨朵愣愣的看著他痛苦的神情,心髒像被緊緊的捏住,連呼吸都痛了起來。
「展苨朵,你不會愛上我了吧!」閻冷擎看著她勾起一絲笑,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