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賀茂保憲走了出來,還是剛才那一身貼身的陰陽袍。
銀灰色的衣擺在他的走動下,一起一伏。
「父親大人」訴衷兄妹向賀茂保憲行了禮。
訴若也歪歪扭扭的濫竽充數,賀茂保憲微微點著頭。
柳口陌一臉正色,沖賀茂保憲一拜「師傅好,」
「恩。」依舊像往常一樣,師徒兩人,沒有太多語言上的交流。
柳口陌行完禮後沒有再像剛才一樣和訴衷訴若他們在一起打鬧。
而是規規矩矩的站在早已準備好多時的牛車旁。
等待賀茂保憲發出的出發命令。
訴若走向賀茂保憲,拉著他的袖子。
賀茂保憲回頭看著愛女,又看向三個兒子。
說道「訴若,你是隨父親一車前去安倍府,還是與哥哥們一車去呢?」
訴若沒想到賀茂保憲居然一眼就看穿自己在想什麼。
這樣也好,省去了拐彎抹角。
「父親,我想與哥哥們一車,訴若明年就要及笄了。
與哥哥們同車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可謂是又一次,便少一次了。
可是父親不同啊,以後多的是與父親同車的機會。
所以望父親答應我與哥哥們同車。」賀茂保憲被她說的無法招架。
于是連聲著說「行了,就你這張小嘴厲害,我要是不答應你。
你是不是準備在這里鬧到天黑啊。
去吧,陌兒,你呢?」賀茂保憲語氣一轉。
轉到了不合群的站在逆光處的柳口陌「是,師傅,徒兒正好找三位師兄有事要講。
望師傅體諒徒兒不與師傅同車了。」
柳口陌似乎在出神,被賀茂保憲突然提及,回應的有些倉促。
卻也是大方落落,沒有瑕疵。
賀茂保憲揮了揮手,有些失望的感慨道「好吧,看來我是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了。
隨你們吧,我呀,就一個人坐車去吧。
看來真的要趕快找我的安培老友談談訴若和鏡桑的婚事了,早一點把訴若嫁出去了。
好斷了你們這幫壞小子的念想。」
說罷,望了幾個孩子一眼,不等他們回答。
就踩了矮幾,上了最前面的牛車,臨放下車簾時,又看了看他們。不僅若有所思。
這幾個孩子,都喜歡訴若吧,陌兒的話是可以的,畢竟他的身份不比鏡桑的低。
可是訴衷他們,雖然沒有什麼別的特別的想法,可是畢竟他們是兄妹,有了想法,就為時已晚了。
長嘆一聲,心中暗想;杏影,我當年這麼做是否錯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現在這樣兩難的境界,當初困擾了我一生的問題,也要讓我的孩子們困擾嗎?
車里做了四個表情一致的俊美男子,這讓訴若覺得很壓抑。
訴衷在把玩他手邊的流蘇,長長的穗子被他一手捂住。
訴衷的眼楮比其他兩兄弟的大而亮,現在里面卻堆滿了憂慮。
訴諾攬著袖子光潔的額頭間,有這長期偽裝的痕跡。
斜長的眼瞼里有有著與訴衷一樣的憂慮。
而一向不甘寂寞的訴顏此刻卻安靜的異常。
桃花眼萎靡的閉起,頭靠在車框間,手指放在檜扇上。
一格格的順著紋理滑下,任由縴長的手指被劃出一道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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