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左溪那時候還不知道先皇給他留下了滔天的兵權,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我則還是個孩子,我們相依為命,在那個小縣里,找尋著孩子們的快樂。
春天那里的楊絮會鋪天蓋地,向下雪了一樣。
它們落在德川左溪的身上,頭上,臉上,德川左溪總是打噴嚏。
我就不打,還笑話德川左溪是鼻涕蟲。
黃嵋縣後面有一條很窄的小溪,那里面卻又有很多蝦,我們就去模蝦。
那種蝦子很新鮮,只要放在沸水里,立刻就變成紅色,不用放任何調料,就很美味……總之那或許是我二十年人生中最輕松的幾年了。
後來天皇即位,德川左溪被封了王,得到了兵權,成為了京中的顯貴。
而我的母親也已縣令女兒的身份從新入宮,只有我被孤零零的留在了那里。
因為我是在先皇已經失去生育能力,病入膏肓的時候出生的孩子,怎麼可能被公諸于眾。
由于先皇在位後期,基本上不理朝政,痴迷陰陽仙術,再加上我的母親平時也深居簡出。
大權在握的天皇想要封住宮中眾人的口,也是易如反掌。
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他不隱瞞,我會不會也想德川左溪一樣名正言順。或者一碗紅花就結束了我,那不更皆大歡喜,可是偏偏我又是這樣活得痛苦無比。
之後我慢慢長大,也變得冷漠自私,而且陰狠無比,可是我踫見了師父。
那時我實在是妒恨難平,所以就找到師父幫我化解,師父見我還算是有救,所以就收我做了徒弟。
所以訴若,你放心,無論今後事情怎樣發展,我是絕對不會對賀茂家怎樣,會是允許別人對賀茂家怎樣。
因為是師父給了我月兌胎換骨的機會,訴衷。訴諾,訴顏給了我家和兄弟的溫暖。
而不是現在很德川左溪這樣的針鋒相對,還有和德川星源的對面不相識的疏離。
還有不要懷疑我會對賀茂家有什麼企圖,我的醫術很武功是我在黃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高人。
我的醫術你是親眼見過了,還有武功,白天是我故意露給你看。
好晚上引你出來,以你的聰明,看出來我的不對勁,只是時間的問題。
與其到時候被拆穿大家不好看,還不如現在就承認。
我過幾年,或許真的會入天皇所承諾的那樣。
被他收為義子,被封以王爵,在或者年紀大些,另行開府。
總之,我早晚有一天會離開賀茂家,又是自己一個人生活。
訴若趁我現在還有些時間和大家在一起生活,就算我拜托你,給我幾年享受家庭的機會。
我很喜歡每天早上起來,跟著你們去向師父行禮,那樣我覺得你們就像家人一樣陪著我。
我很喜歡每天都能听得訴衷的大嗓門喊著要燒掉你的頭發,卻怎麼也下不手。
還有,還有那個隨時隨地被你藏在袖子里的血包,時不時拿出來嚇唬他們。
總之,訴若,我不知道我就這樣因為我的身世而離開賀茂家後,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但是有一點我會異常肯定,那就是,我會用盡我一切的力量,湮滅我所有的善良,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