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黑暗,一如既往的黑暗。
沉沫,深深的沉在這一片黑暗中,找不到任何出路,就像她此時的生活,已經絕望的連退路都找不到了。她的心,漸漸被黑暗吞噬著啃噬著,直到痛到麻木,直到眼睜睜看它消失。
「起來,快給我起來!」
一大清早,一個老嬤嬤站在躺在冰涼地上睡著的沫沫身邊,瞪著她熟睡並且疲憊的臉,看見她睡得這麼熟,她的心里著實有些不舒服。折磨幾十年人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可以睡得這麼熟,她怎能不生氣?
沫沫張開眼,眼前卻顯得模糊一片,讓人看不正切。她只是隱隱約約瞅見老嬤嬤生氣的老臉,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傷痛提醒著她,或許,她只是將眼前迷糊的影子當做一個夢。一個噩夢,一個讓她永遠都害怕的夢丫。
見沫沫還懶在地上不願意起來,老嬤嬤氣極,她上前一把將沫沫的頭發揪起,一邊拔下她發髻上的金簪,對著沫沫的後背猛扎去。
「啊~~!!!」沫沫疼得驚叫一聲。意識也瞬間清醒,昨夜的那一幕幕,像夢魘一般,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媲。
「瑜妃娘娘要見你,你居然還在這里磨磨蹭蹭,是不是皮子又癢癢了?」老嬤嬤咬牙。本應該在她這個年齡出現的和藹、慈祥、平易近人,可是,在這個狠毒的老太婆身上一個都沒表現出來。
沫沫倨傲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奮力的起身。不管怎樣,她都不想被那個瑜妃看扁了。不能讓她說才一個晚上就爬不起了,更不能讓洛邪知道她的軟弱。她想了一個晚上,她一定會和洛邪拼到底。看到底是他狠,還是她堅強。
沫沫隨著老嬤嬤來到風雅宮的花園里,只見風來水榭的亭子里坐著身著一身眼力長袍的瑜妃,她百無聊賴的吃著瓜子,看起來好不逍遙。
「娘娘!」老嬤嬤上前一步行了一個禮,然後規矩的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你這個小丫頭真的是膽子不小啊,居然不行禮,你的身份到底有多金貴啊?」瑜妃輕笑。
「行禮?在你面前?我看你還不夠格。在洛邪面前我都不行禮,更何況在你面前。你的面子比洛邪大嗎?」沫沫忍著身上的劇痛,也扯起一抹冷笑。不過,此時此刻的她,真的連動動嘴皮都覺得累了,更何況還要站著,還要與這個面如仙子形如蛇蠍的女人斗嘴!
「大膽,連皇上的名諱你都敢叫,來人,掌嘴!」瑜妃臉一沉,她將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扔,然後站起身走了過來。沫沫下意識的退後幾步,這個女人,她現在還惹不起!
「是!」瑜妃的話剛落音,一個老嬤嬤就拿來了掌嘴用的刑具。
「給我狠狠的掌嘴,叫她不懂規矩!」瑜妃冷冷的命令道。
「是!」一個老嬤嬤上前將沫沫的肩膀按住,一個老嬤嬤將她的頭禁錮住,一個老嬤嬤拿著刑具一步一步朝沫沫逼近。
「你們如果敢再動我一下,我就讓你們追悔莫及。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生命的代價!」沫沫此時真的已經抓狂了,她現在已經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大不了,就……
「威脅?你這是不是赤、果的威脅?你覺得,你這個管用嗎?」瑜妃冷笑的用余光瞟了瞟沫沫,然後優雅轉過身,欣賞亭子外面的湖水風景。「打!」
一接受到瑜妃的命令,老嬤嬤就舉起刑具,重重朝沫沫因昨天被抽還紅脹的臉抽去。
「啪!」沫沫只是覺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將她的鼻腔灌得慢慢的,讓她的呼吸,她的味覺,甚至她的神經都充滿著自己的鮮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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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小方子輕聲喊到。
洛邪心神不寧的在御書房走來走去,充滿王者霸氣的劍眉更是深鎖。
「有話就說!」洛邪冷冷的說,但是,轉來轉去的步子依舊沒有停下。
他現在真的很煩,因為那個女人而心煩意亂。他從昨晚小方子替沫沫求情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他現在不是要報復那個女人嗎?可是,為什麼自己的情緒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被那個女人挑撥出來,這,還要怎麼報復?不行,他得想個方法斷了對那個女人小小的同情之心。
「我們去諾兒那里!」洛邪冷冷的開口。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從前天諾兒沒有經過通報便闖進龍達宮被自己罵跑之後,她就一直沒出現過了。
「可是,王妃……」小方子見洛邪不是朝風雅宮走去,心里頓時開始慌張。
「小方子,朕已經警告過你一次,有些事你最好少管,否則……」洛邪臉色頓時一沉,他陰霾著聲音低低的說。
「可是,奴才在風雅宮打听到,听說王妃已經快不行了!」小方子跪下,一臉的急迫樣子。
洛邪一听,劍眉微擰。不行了?是什麼意思?是那個女人被打敗了,還是因為倔強而折磨得快要死了?
洛邪沉思了好一陣子,他才微微開口︰「朕在告訴你,她不是什麼王妃,她現在只是一名宮女!」「是,是……」小方子將頭緊緊貼在地面上不敢抬起。
「走吧,去風雅宮。朕倒是想看看經過一天的改造,那個女人變溫順沒有!」
「是,是!」小方子一听,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他彎著腰跟在洛邪身後,小跑著朝風雅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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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輕輕搖搖頭,她目光一閃寒光,她犀利的眼光朝著禁錮著她的三個沫沫一瞪。三個老嬤嬤頓時吃了一驚,站在原地不動。
她們已經被沫沫突然出現的眼光嚇著了。
「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麼,動手!」瑜妃冷冷卻極度像要陷入抓狂狀態的命令道。
「是,是!」老嬤嬤接受到瑜妃的命令,立馬緩過神。
沫沫卻突然瞪向瑜妃,她冷笑到︰「瑜妃,你應該知道皇上將我領到你宮里來時,對你所說的話吧?」她沉沫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語氣中所包含的寓意,以及他的目的,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那樣又怎樣?皇上不就是讓我輕輕罰罰你罷了。就算我將你罰得遍體鱗傷,他追究起來,我就隨意說你性子倔強不肯服從,然後再混亂編一些理由就可以了,我只需要假裝可憐,假裝不懂,然後擠出幾滴眼淚,就沒有事了。」瑜妃冷笑的看著沫沫,一副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沫沫卻不以為意,只是冷笑的看著瑜妃,淡淡的說︰「如果,我死了呢?」
瑜妃渾身一僵。
沫沫趁瑜妃還沒從她的話語中緩過神,推開禁錮著她同樣愣然的老嬤嬤,朝著亭子里一個大柱子猛撞去……
而此時,剛好走到亭子外的洛邪剛好看見沫沫飄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