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間門被輕輕的推開,她向里望去,果然的那個男人還有睡著,並沒有醒。
醫生說,是輕微的食物中毒,也沒有多大的事,只要休息幾天就可以,可是初一發病,卻是很可怕的。
她輕步的走了進去,然後坐在一邊,就這樣呆呆望著他。
他好像有些瘦了,人也是有了幾分蒼涼感,她以為這四年間只有她是變的,原來,他也變了,而且變的比她還要多。
她伸出手,在空中停了半天後,緩緩的放在他的臉上,手指尖有著暖暖的溫度,而她的手指像是燙到了一樣,她連忙收回手,就在這時,卻是對上了一雙幽沉的黑眸,她的神色有些慌亂,然後低下頭,也不知道是在掩飾著什麼。
「心朵,你怎麼來了?」炎辰景坐了起來,擋不住眸底那一閃而過的激動,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于心朵斜了他一眼,然後有些煩悶的加重了語氣。
「呵……」炎辰景並沒有生氣,這女人口事心非,明明是關心他的,偏要裝出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剛才她眼中的自責還有擔心他都是看到了呢。
而他感覺自己病了這一場,好像是值了,早知道這樣,他不如早點病了算了。
「你不用擔心的,」炎辰景反道是安慰起她來,他的臉上還有些病態的蒼白,卻也能看出一些血色來,「我沒事,他再次強調,就怕她再自責,你看,我後天就能出院了,不過就是吃壞了肚子,」他伸出手放在于心朵肩膀上,然後握緊。
「誰擔心你了?」于心朵故意大起聲音反駁,可是卻是沒有推開他那只手。
「那個……」她的聲音突然小了,好像也是有些認輸了,「你說,你是不是吃了我給你的那些東西,所以才會過敏的嗎?」她真不懂這個男人,這麼蠢的事,他以前是不會去做的。
炎辰景扯了開唇角一笑。「算是吧,有些東西我是不能吃的,不過我還想要嘗試一下那些味道,早些年也不是沒有做過這些事,不過就是近幾年我這性子收斂了一些。」
「這不,我看你吃的那麼香,自己也想要嘗嘗,只是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嚴重。」
果然的,本來于心朵真的不願意相信這是因為她的惡作劇,現在他這樣說,她已經百分百知道,這是她造出來的孽,她于心朵這輩子還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現在竟然讓別人住進醫院了。
「你是笨蛋嗎?」她忍不住的站了起來,氣的臉都要紅了。
「那些不能吃,你為什麼還要吃,想要把自己給吃死嗎?」
炎辰景的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淺笑,他被罵了,反而上那抹笑越是大了。
他甚至還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于心朵。「先坐下來吧,不要有這麼大的火氣,女人火氣大了不好。」
于心朵用力握著手中的杯子,忍了半天才是坐下。
「笨蛋,」她又是忍不住的罵了一句,然後低頭喝著水,想要將自己的火氣給壓下去。
「我是笨,」炎辰景收起臉上的笑,掛起了一些難受,「如果我當初不是那麼笨,就不會做出那些事,讓你一個人帶著小隻果遠走他鄉,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他說著,眼中也是閃出滿滿的悲哀之色。
于心朵再次握緊手中的杯子,「我們都是說過了,不提以前的事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麼,我和小隻果在國外並沒有受過苦的,」她這不知道算是算是在安慰他,可能是她的好心又是軟了,所以,又好似是在勸人了。
她是這樣說的,但是,炎辰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內心中的自責。
「心朵,你會原諒我嗎?」他期待的問著她。
而于心朵最怕的就是他這種表情,這種語調了。她寧願他卑鄙一些,不可一世一些,凶一些,而不是這樣,自責幾乎是淹沒了他,讓他變的也不再是以前的炎辰景,也讓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面對這樣的他。
因為,她真的怕自己會心軟。
「心朵,」炎辰景見她半天不說話,又是叫了她一聲。
于心朵手中的杯子微微的顫了下,就連杯子里的水也是跟著涼了,「我又沒說過我恨你,畢竟你也不算有錯,你不過就是不愛我,而找自己愛的女人並沒有錯,所以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原不原諒的。」
她說完,放下了杯子,也沒有等炎辰景反應,「你沒事就了,我要去學校,那個,再見。」她拿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的離開,因為她有一種感覺,再呆下去,一定會出事的。
可是就在她打開門時,里面的男人卻是幽幽的開口。
那聲音地是沉重而又認真的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心朵,你怎麼不知道我不愛你,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也會犯錯,我也會後悔。」
于心朵的腳步停了一下,她還是打開了門走了出來,甚至腳步亂了起來,心髒也是狂跳了起來。
他說他愛她,她搖搖頭。這怎麼可能,他心里從來沒有愛過于心朵,他愛的只有李安其,他現在說這些,不過就是因為自己被騙了,不過就是因為她有他的女兒。
她不想再相信他的話。
「不,我不會信的,」她握緊自己手,那個男人的愛不能信,她寧願信自己。
她跑了出去,可是一顆心卻是留在這里, 留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因為她一直都是在想他的那一句話。
她無法走出,也無法自拔。
她用力的扔出去一個枕頭,這該死的炎辰景,怎麼不去死,她恨恨的罵著那個男人,沒事就來撩撥她的心,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了,他就非要向她這棵回頭草靠嗎。
讓她全身都是不正常。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根本就不想接,誰知道是不是那個惡劣的男人打來的,他現在沒事就知道給她這里打電話,也不嫌電話費貴。
她沒好氣的拿過了手機,一看,松了一口氣,不過又奇怪的有了幾分失落、。
「喂,夏蘭,怎麼了?」她趴在沙發上,無聊的扯著懷中的抱枕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