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制作解藥時有一味配藥叫瑩石,師兄因為連夜配置極度勞累,所以不小心將裝蓮雨花的瓶子掉在了瑩石中。瑩石雖然無毒卻有一個特征,遇見水會發出瑩色光芒,洗幾次手都不會有用,三天之內絕對不會消失。剛才在前廳我們已經在他的手上滴過水,他的手上也確實有瑩石。不是他還會是誰?」我是後去的,所以之前在前廳發生過什麼我並不知道。听了幽靈兒的話,我又想起了剛才五師兄也曾低頭看過自己的手掌,可這心里卻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現在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馬上將蓮雨花找回來。」我拉著幽靈兒,這心里想的和欒迪是一樣的。
「放開我,我一定會逼他拿出蓮雨花的。」幽靈兒邪魅的臉上帶著那久違的狠戾,我知道這一次他絕對會讓五師兄生不如死。
「九師姐!師傅請你去書房。」身後是師弟的聲音,似乎是看我們兩口子在這里拉扯所以不便過來,就站在遠處喊了一嗓子媲。
我拉著幽靈兒向回走,然後低低的囑咐一句。「這里是晴天宗,凡事又晴天宗的處理方式。靈兒!別讓我為難,好嗎?」
幽靈兒冷哼,卻還是任我拉著進了書房。
書房里現在只有欒迪和師傅,我們進來以後還沒等關門,這四十六師妹就又哭著沖了進來,什麼也沒說就跪在地上,可她的心意卻是所有人都明白的。
我上前想拉起她,她就是不肯起來,低著頭咬著唇瓣兒,最後才開口。「師傅,九師姐。求你們放過五師兄,四十六願意一名抵一命,將命賠給九師姐。丫」
「你的命?你算老幾?抵得過茹府夫人幾個頭發絲?」幽靈兒這股子氣終于是忍不住了,他不是有意譏諷四十六,可還是因為五師兄牽連到了四十六的頭上。
「靈兒,不可無理。」我回頭瞪了幽靈兒一眼,警告他閉嘴。他則狠狠的瞪回來,然後氣的‘ ‘的一聲用力坐在椅子上,差點將那梨木的椅子都壓變形。
「九師姐,四十六知道自己命不值錢,可求你念在五師兄對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放過他吧!不是他做的,真的不是他做的。」四十六拉著我,聲淚俱下的保證著。
既然拉不起來她,干脆我就任她這樣拉著,然後看向師傅。「我也相信不是五師兄做的。」
就听到‘啪’的一聲,幽靈兒將茶杯摔在地上。此時氣的手都在抖,我不理他,繼續未說完的話。「五師兄曾為欒迪換過喜服,踫過蓮雨花的瓶子也很正常,不能因為這個就說他拿了蓮雨花。」
師傅點頭,這也正是他想的,只是身為這一派之長,他要做到的就是公正,所以很多疑問不方便說出口。
「而且就憑五師兄對我的情,他也不會拿對我如此重要的蓮雨花。」這也算是一點小私心吧,我寧可相信因為有情所以他不會選擇背叛我。
「有情?是啊!他對你情深意切,我對你是虛情假意,那你今天娶我回來干什麼?為什麼不去娶你五師兄?」幽靈兒那火爆脾氣可真不是假的,就因為我攔了他,這把火已經燒到我身上了。
「師弟!都已經是成了親的人,做事為什麼就不能穩重點?」或許也是因為蓮雨花丟了,連溫潤的欒迪都急的失了平日的心性,第一次對幽靈兒說了重話。
「好,你們一個兩個都護著他,就我幽靈兒是壞人。」幽靈兒轉身快步走了,我本是叫欒迪去追的,可是真的有事需要他在場,所以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四十六師妹,你先下去吧,我一定會還五師兄公道的。」我現在是身心俱疲,蓮雨花丟了,沒有人比我更難過,可我不能隨著性子亂來,那樣對我沒有任何的幫助,也救不醒母親。
或許是被幽靈兒一連串的怒氣給嚇到了,四十六現在就愣愣的點點頭,那撲簌簌落下的眼淚還一對一雙流著,卻听話的起身離開了。
我關上門,然後在椅子上坐下,將千絲萬縷根本挨不著邊兒的疑惑結合再結合,然後整理好問出口。「人在什麼情況下會丟失一段記憶?」我知道這很荒唐,可在我的心底一直都有著這個疑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起兩年前那丟失的記憶,可我就突然想起來了。也或許是因為甹繪翎那雙失了光芒的眼楮讓我突然就想起了兩年前的事,這是第三次我看見他眼神不對,而且每次都有怪事發生。
師傅和欒迪蹙著眉腳看著我,都很不理解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或者說,有沒有武功活著藥物可以控制一個人的思維,然後讓那個人做了什麼以後都不記得,卻受控于這個人?」因為不知道到底該怎樣表達,所以我說的有些混亂。
他們仍舊茫然的搖搖頭,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
「你們今天有沒有注意甹繪翎的眼楮?他眼楮沒有綠色的光芒,會不會是他做的?」我一直都知道甹繪翎是有目的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懷疑他。
師傅和欒迪這次更加疑惑了,同時的問出口。「綠色光芒?他的眼楮不就是藍色的嗎?」「你們都沒看出來他眼楮有綠光?」這次連我都奇怪了,我和甹繪翎別說相識,就是同床共枕都兩年了,不可能看錯呀!「我肯定甹繪翎的眼楮除了本身的藍色,還帶著碧綠的光芒,只是今天這光芒沒了,而上次這光芒沒的時候,我就失去了一段記憶,醒來也有怪事發生。」
師傅和欒迪都認真的听著我的話,然後幫我分析著。「還有第一次他眼楮失去綠色光芒的時候,也發生了一些不和常理的事。那一次是他被人綁走,綁走他的人人高馬大還有十幾個幫手,甹繪翎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就那麼逃出來,雖然狼狽可毫發無傷。」
師傅想了很久,最後才有絲不確定的說。「我還是很小的時候听我師祖說過一種來自外邦的武功——夢魘之術,據說是可以通過眼楮控制人的心靈。只不過那是個傳說,我在江湖這些年也從沒見過甚至都沒听說真的有人練成此功。」
我終于找到了希望,然後看著師傅,希望他能想起更多。「夢魘之術練就之人要求苛刻,練成之後能控制的不過也是一個人一段時間而已,如此無用的武功自是不會有人練的。」師傅知道的就是這麼多,可還是足夠證實我的猜測。
難怪那天我明明是想拒絕甹繪翎,卻突然醒來發現已經晚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要了他,卻無奈已經成了事實不可挽回。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五師兄如此懊惱,原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時間自己做了什麼,又看到了手上的證據,所以連他自己都覺得應該是自己做的。
我也就受控不到一刻鐘,而五師兄為什麼整段時間都在受控呢?是甹繪翎對我下手輕了?還是他最近功力高了?他又要蓮雨花做什麼呢?
「如果是他就糟了,他潛伏在夫人身邊這麼久,絕對不會是為了蓮雨花的。」欒迪憂心忡忡的想著,俊美的臉上此刻布滿了愁容。
他說的對,甹繪翎出現在我身邊是在我剛回到鳳翔郡的時候,那個時候誰都不知道蓮雨花,所以他絕對是另有目的。
「養虎為患,此人不可不除。」師傅的正道風範又上來了,正邪不兩立,此刻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滅了甹繪翎。
「師傅,幕後黑手不抓出來,等于將隱患繼續留在身邊,九兒自有解決的辦法。」我笑著安撫師傅,心底的想法卻沒說的那麼簡單。兩年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我是真對甹繪翎下不去死手。等等吧,或許抓到真正幕後黑手再想如何解決他也不遲。
師傅想了想覺得我說的對,我人在茹府那樣一個環境中,自是不能像在江湖一樣快意恩仇,一劍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夫人有辦法找回蓮雨花?」我的自有解決的辦法讓欒迪誤會了,他似看到曙光一樣的望著我。蓮雨花在他身上丟的,又關系到母親的性命,他比任何人都著急。
「呃…嗯!」為了保住甹繪翎的命,我也只能裝作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這心里卻沒什麼底。
在書房出來,我本是想直接去甹繪翎那里尋找辦法的,可還是被四十六拉住,這孩子今天第N次跪在我的身前,我都沒一絲驚訝的等她說又出了什麼事。「九師姐求你救救五師兄吧,幽靈兒給五師兄下了毒,你要晚去一刻恐怕五師兄就沒命了。」
我腦袋再次大了一圈兒,就算結了婚這幽靈兒也不是我能管住的。我無比頭疼的隨四十六又趕緊去了監獄,晴天宗的監獄其實就是一件普通的小房,平時關一些犯了錯的弟子思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