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才勉強爬起來,一年多沒見可真是把我的小妖精忍壞了。不光睡前‘激烈的運動’,就是在我睡著了這小妖精還爬到我身上弄醒我一次。看看早已經空了的另半邊床,我活動酸酸的身體穿上衣服。
甹家祖宅很大,室內外的裝飾卻有些陳舊,就連屋內的油漆也有些暗啞。我住的這間屋子應該是甹繪翎的閨房,屋內的擺設都和他的人一樣色彩斑斕,華麗的讓人想忽視都不可能。
還沒從他房間出去,就听到門外傳來他吩咐小奴的聲音,然後一個影子晃動他就走到屋里來,可能是沒想到我這麼早醒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馬上就又笑的曖昧。伸手整理我們倆昨天瘋狂弄亂的發髻,然後拉我坐到梳妝台前。「夫人怎麼不多睡會兒?」
看他熟練的為我琯發,心底的甜蜜一下就蓋過疲憊,在他細細的腰身上捏了一下,也不回答他。甹繪翎房間的銅鏡很大,十分符合他那愛臭美的性格,此刻足有一米寬的銅鏡將我和他的身影清晰的倒影在我的眼底,他今天穿一身水藍色的紗袍,飄逸的輕紗帶著幾分妖嬈美的讓人窒息丫。
午飯本來已經備好,我總覺得看見那些山珍不舒服,又是第一次來鶴翼郡,決定出門用飯。甹繪翎有些出乎我預料的猶豫,好像很不希望我出門。最後他拗不過我,只好陪我去鶴翼郡最大的酒樓,還特意要了一間偏僻的雅間。
打開菜譜,鶴翼郡還真是什麼山珍都有,就是沒有一道海鮮,連蝦米這一類的干燥海鮮都沒有。或許這是個商機,我拿著菜譜沒點菜就琢磨上了這個。甹繪翎似乎在這鶴翼郡很出名,小二見我一直看菜譜發呆有些不耐煩,卻礙于甹繪翎只能低著頭等著。
最後隨意叫了幾道素菜,小二下去屋內就剩下我和甹繪翎親密的靠在一起。他喜歡粘我,粘的程度幾乎和強力膠一樣,不分場合能有多親密就有多親密,就像現在整個人都依在我的懷里,拿著桌上的飽滿的櫻桃含在口中,就這樣嘴對嘴的喂給我。就在我接住櫻桃的同時,他還不忘偷香的吻住我,連帶他的粉舌一同伸進來。
五月的櫻桃又大又紅,水女敕誘人,卻因為某妖的糾纏成了礙事的物件,在換氣的空檔我馬上將櫻桃吐掉,然後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就又吻上那張讓我思之如狂的紅唇。甹繪翎身體越發的軟了,柔軟的小手不禁串進我的衣襟,兩個人控制不住的糾纏著對方媲。
好在小二來的及時,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可能隨時失控的情人,在甹繪翎早已經滾燙的唇上流連的輕啄一下,我將他的衣服拉好,他也為我整理好衣服,這才開口讓小二進來。
一道道菜肴快速的傳進來,小二始終都沒敢抬頭,就在最後一道菜上齊的時候。‘ ’‘ 嚓’‘嘩啦啦’桌椅板凳等東西的碎裂聲從門口突厥的響起,然後是吵鬧聲居然大到我們在這麼偏僻的雅間都听見了,看來鬧事的人脾氣夠大的,我有些好奇的朝門口看看,可惜有拐彎我什麼也沒看見。
小二听見聲響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恭敬的將房門關閉,一點震驚和意外都沒有就這樣走了!這鶴翼郡專出皇妃,所以皇親很多,這里又都是富貴人家居多,脾氣大能裝的顧客自然是比較多的,小二見到這種砸桌子砸碗的顧客已經不稀奇了。
我可是第一次踫到這種情況,到底發生什麼事至于把人家店都砸了?我拉著甹繪翎起身想去看看熱鬧,甹繪翎根本是不想理的,反身又將我壓在椅子上,決定要把剛才被人打擾的事再重新做一次。
「繪翎,一會兒回家我們玩無限極的,現在去看看前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避開他火熱的紅唇,目光一直掃向緊閉的房門。
甹繪翎有些不高興的撅嘴,雙手環住我的脖子。「不要嘛!就現在要!」
我輕點他的額頭,一個旋身將他拉起,我現在可是會武功的人,對付甹繪翎這樣只會妖術的人還是很輕松的。牽著他的手出了雅間,那吵鬧聲就更大了,似乎生氣的顧客有好幾個,再加上店家,吵鬧之人至少有十幾個。我沒听出什麼,只大概明白似乎是因為菜上慢了,所以引起這一桌客人的不滿。甹繪翎听了幾句話後站住不動,拉著我的手往回走。
「不過是幾個秀男,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店家,沒什麼好看的。」他低聲解釋,幾乎都使出蠻力將我又拖回去。在他將房門關上的最後一秒,我只看見一片紅色的衣角閃過。
我點點頭,確實也覺得這種仗勢欺人的熱鬧沒什麼好看的,還是坐在房間里摟著我的小妖精喝酒比較吸引我。
一晃在鶴翼郡已經呆了五天了,唯獨一次離開甹家就是那天去酒樓吃飯,甹繪翎很不喜歡我離開甹家,準確的說是離開他的房間。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和他膩呀膩的,幾乎把這分離的一年都要在這五天內補上了。
這幾天我也向他講了在寒國這一年多的變化,我現在也是有女兒的人了,對于女兒竟然是藍信的,甹繪翎的反映有點激烈,抿著嘴角氣的半天後都說不出話來。當知道幽靈兒竟然做了寒國的皇帝,他表示不贊成,一起在老君山呆了兩年,彼此的性格都十分的了解。幽靈兒雖然很有保護欲,愛恨分明,心機不深,想久坐那個枯燥需要隨時耍心眼的皇位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說的這些我都懂,這也是當初我離開的時候就擔心的卻沒得選擇。既然擁有耶律家的血統,又是先皇正統傳位的皇子,他就必須完成他命里的責任。不管成敗那都是天意,讓老天爺去決定吧。
說到這里我就又想起那不到一月的承襲大典,這之前我還要趕回茹府,現在不出發的話恐怕要來不及了。路又被堵住,我郁悶的看著依舊萬里無雲湛藍的天空,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去那里,那里就被堵到底是為什麼。
第六天,我說什麼也呆不下去,硬是拉著甹繪翎一起到關口去看看。甹繪翎仍舊有些猶豫,最後勉強答應下來。五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他卻在馬車放了密不透風的簾子,據說是他有些傷寒怕冷,好吧,只要他舒服就好。
此時關口聚集了很多搬運的工人,在官兵的統一安排下有序的進行清理工作。那被無數塊山石堵住的關口現在清理的很慢,這時代沒有重型機器,完全人工當然快不了。我透過窗口看著不知何時能完工的路心里不知道是高興多一點,還是心急多一點。
「夫人我們回吧?」甹繪翎將驕簾放下,安撫的握住我的手,他知道我著急回去,奈何天意難違,也只有多住幾日了。而此地卻絕對不能久留。
我點點頭,馬車準備回行。我著急不起來,卻有著急的人。現在馬車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哀嚎,然後伴隨人群的吵鬧聲,甹繪翎抓緊我的手,我用力抽出撩開驕簾從馬車上跳下去。
我突然什麼想法都沒有,就想要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不能錯過,否則將是一生的遺憾。
剛才馬車所對的位置是關口的正前方,我從馬車跳下,看到人群擁擠的地方卻是偏右一些的。現在那里圍滿了看熱鬧和指指點點的人們,再向上看去,清理出堆積的山石上正在滾落一個穿著官服的男子。男子身上有斑駁的血跡,哀嚎著滾落,而離他不遠處竟然站著一個氣勢凌人的紅衣美男。
仿若夢里般,我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氣勢凌人,一臉傲慢的紅衣男子竟然擁有一張我已經兩年多不曾夢見的容顏。可……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傲慢,他真的會是那個早已經不在人世的桃小一嗎?
「哼!耽誤了本宮進宮的時間,只要你一個人的狗命已經算便宜了。」桃小一手持斷情劍冷冷的低哼,絲毫不在乎眼前那無辜的生命逝去。
我的後背突然一陣發冷,這話讓我更加不敢相信。揉揉眼楮,再次仔細的將眼前的紅衣男子從上倒下打量一遍。
沒錯,還是那身永遠都艷麗無比的紅衣,還是那頭獨一無二的墨綠色長發,只有那優雅白皙的脖頸現在有些不一樣,繡了半枝桃花的左頸讓他那仙子的氣質終于找到了依托,此刻就像桃仙轉世一樣的屹立在山石之上。
我痛苦的閉上眼楮,沒有重逢的喜悅,沒有該有的心動。現在的心情復雜到我根本無從了解到底應該是怎樣,我早該猜到桃小一沒死的,也能理解幾個夫君為什麼要聯合起來蒙騙我,我卻不能相信眼前的這個狠毒傲慢的男子就是我當初將所有愛戀都給予的那個單純、善良的桃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