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雪歌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甹繪翎,進屋的時候他在看我送他的笑話書,其實也不算書啦!那都是我在現代看過的笑話,覺得有意思就寫在空白冊子里給他解悶的,生病的人心情郁悶不易于恢復,雖然我腦子因為騰翡一直都很亂,卻還是努力的回憶,然後給他解悶用的。他一臉興高采烈看得似乎很開心,時不時掩嘴‘咯咯’的嬌笑,還沒進屋就听見了,弄的我心里都有些癢癢的。
騰翡的堅決離開讓我心灰意冷,好久沒有這樣的心境了,就算在寒國皇宮被耶律雲海扣押的那段日子也沒有這麼壓抑過。
但是听見甹繪翎的笑聲,我的心境好多了。推門進屋,這臉上自然而然的掛上淺笑,來到他床邊輕輕的坐下,抬手模上他那一頭柔順的墨發。「好些了嗎?」
甹繪翎放下冊子,眉眼含笑順勢偎進我懷里。「好多了,謝謝夫人這些天的照顧。」
下巴輕輕搭在他的頭頂摟緊他,這小妖精身上的香味都那樣的迷惑人,竟然是蘭黛香。「還沒進門就听見你的笑聲,心情這樣好,不如也講個笑話給我听听。媲」
甹繪翎雙手環住我的腰,將臉貼在我的心口這才道。「從前有個小和尚,三更半夜拿著竹竿跑到院子里,對著天空又揮又打鬧得不可開交。終于驚動了老和尚,老和尚喝問道︰‘這麼晚了不睡覺,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小和尚誠惶誠恐鼓起勇氣回答道︰‘師傅,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的揮打,就是打不到……’老和尚一听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你這個大笨蛋,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知道,真是愚蠢的不可原諒。站在這種地方怎麼打的到……,你不會爬到屋頂上。」
‘撲哧……’我抱著甹繪翎的手都樂的松了,可這笑過了,我也懂得他話里的意思。很多東西舍近求遠倒不如放手,得不到的東西即使爬上屋頂那也是得不到的。他是在勸我放手,接受得不到的現實丫。
「雖然我不希望夫人再為騰翡的事煩心,咱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王念之,如果此事傳出去,夫人就這樣放自己的保室嫁給王念之,那夫人的臉面何在?」甹繪翎一改剛才的態度,竟然鼓勵我對付王念之。
「可……」這事我還真沒想過,我一直都覺得只要騰翡過的好就夠了,即使我心如刀絞我也願意成全他。
「夫人,就算您想放手也要為自己保住面子不是?繪翎有一計,即可為夫人保住面子又可試出騰翡的心意。」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改了心意,雖然很有可能幫到騰翡,但是權衡利弊他也只能這樣選擇。
打定主意,甹繪翎抬頭附在我的耳邊低聲說出他的計劃。
這果然是個妙計!
整個下午我都在布置計劃,甹繪翎病好的差不多,這身子卻是弱的不行,上午的精力似乎已經用過度,下午就一直躺在房間里休息,為的是晚上能實施計劃。
為了這個計劃,我還特意命人從仙姿苑借來幾個能歌善舞的小倌助陣,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晚宴開始了。
雪歌苑一樓雖然沒有澱春廳恢宏大氣,卻是什麼都不缺的。這晚宴有三個客人,最別扭的當然要屬騰翡,幾天的功夫竟然從理所當然的主人變成了客人,別說他自己就是伺候的下人都怪怪的感覺哪里都不對。菜齊了,酒齊了,我就揮手讓所有下人都下去,今天晚上雪歌苑要有‘大事’發生,不適合人多!
王念之有禮的端坐在正賓位置,左手邊是騰翡,右手邊是喬淵。我帶著甹繪翎坐在主人位,這眼楮卻一刻都沒離開騰翡。
短暫又虛偽的客套一番,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仙島國的女子無酒怎麼成?來來來,念之賢妹,愚姐敬你一杯。」我端起酒來,拿出仙島國女子該有的大氣,或者說粗獷,這酒可不是用杯裝的,而是大碗。不過咱不怕,這是咱的地盤,做點假可是一點都不難的。
王念之嘴角微微抽動,雖然精明這一時半刻還真弄不懂我這上演的是哪出。下午剛剛發脾氣甩袖子走人,怎麼這兩個時辰的功夫就變了個人,連這稱呼都如此親近。但不管心底怎麼想,這酒還是端了起來。
「干。」忽略她明顯不情願的目光,我將酒碗重重的撞在她的碗上面,然後仰頭灌下。‘咕嘟嘟’喝干淨,然後滿意的打個飽嗝,第一次發現茹府的水真的很甘甜啊!
王念之雖然是個讀書人,這仙島國本地女子特有的霸氣卻是難以掩蓋的,都這樣了她怎麼也不能說不喝。所以捏著鼻子一口氣將一碗毫無作假的酒就這樣喝下去,瞬間酒氣上臉,秀美的臉蛋上掛了淡淡的紅暈。
「好,賢妹果然是真女子,不愧為王家的當家小姐,愚姐再敬賢妹一碗。」親自滿酒,我就又端起來,這次沒等王念之反映先干為敬,心底的得意又添幾分。
王念之看著我一仰而進,再次端起酒碗,滿上第三碗,她這心里就開始打小算盤了。當然,她怎麼也猜不到我如此作假,想的只是我為什麼突然轉變,最後眯著眼楮笑了笑,借著剛才的酒勁兒就又干了。
她干了這碗卻沒放回桌子上,紅艷艷的臉蛋兒將那本就嬌媚的容顏趁得越發迷人,秀氣的雙眼微眯笑著說。「姐姐可能不知,王家乃是酒莊起家,妹妹雖然年輕卻還是千杯不醉的,姐姐怕是要費心了。」
原來她竟然是誤會我要將她灌醉,趁機接近騰翡的。可惜,她想錯了。
「不如我們來劃拳吧。」王念之將碗放下,雖然說千杯不醉,這兩碗酒下去卻明顯有了變化。
「兩個人沒意思,不如大家一起吧。」要的就是這個,在咱自己的地界,怎麼輸都不怕。
騰翡本來有些尷尬一直低著頭,在看到我們連干兩大酒碗的時候也一直沒抬頭,那眉頭卻是皺了。
喬淵當然知道今天這桌酒席的目的是什麼,只是沒想到甹繪翎的動作這麼快,而我又這樣听他的話,所以注意力多半集中在我和甹繪翎的身上,現在一听竟然要上酒碗行酒令,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今天一定要甹繪翎看看到底是誰家的小姐最差。
偌大的酒桌被清出兩行來,一邊二十個酒碗一字排開,然後就是電視劇里那最豪邁的倒法。酒整壇的上來,然後像倒水一樣‘噗通通’自酒壇口宣泄而出,當然我這排都是貨真價實的水,為了飄出酒香,提前兌過一些低度的酒水和香料。
這兩家人當然是兩家的坐法,王念之她們坐在我們對面,看著面前這豪放的倒法突然有點意識,看來今天晚上想走出這雪歌苑不會容易了。
「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一人一道題。主人最大,姐姐優先!」王念之坐在我對面滿臉輕蔑的說,她一個飽讀詩書的人怎麼可能會把我放在眼里?雖然我一直都呆在茹府,但有些事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
「好,但是為了全民娛樂,不如我們就來個集體式,大家一起猜一起罰怎麼樣?」我盯著騰翡看,心底劃過一絲酸楚,轉眼他已經是人家的集體了,我這心里怎麼能舒服得了?
「好,姐姐請!」王念之比了一個手勢讓我開始。
「用鐵錘錘雞蛋為什麼捶不破?」腦筋急轉彎,這個我也很拿手,這不按理出牌的玩法,我想就是飽讀詩書的王念之也拿我沒辦法。
對面三個人听著這匪夷所思的題都蹙著眉頭想著,最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就連甹繪翎都盯著我看,似乎我的臉上寫著答案似得。
「鐵錘當然不會破!」我笑的得意宣布答案。
全場寂靜,這答案太烏龍了,四個人一時半刻都回不過神來。然而這答案也完全正確,沒人有非議,所以對面三個舉起酒碗,統統喝光。
輪到王念之出題,三碗酒下肚,她的臉反倒恢復正常,白皙清秀的臉上是自信的光芒。「淚水干,淚水流,難分離,拉緊手。猜一字。」
猜字?這還真難為我,這仙島國的字我都認識,也都會寫,可那僅限于此,讓我理解熟記現在還要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只好求助的看向甹繪翎,這家伙平日就知道臭美,估計也靠不住,要是欒迪在就好了。
甹繪翎想了想搖頭,我只好認輸看向王念之。
王念之一笑,沒說答案,竟然手佔酒水在桌上寫了一個‘攫’字,擦!別說猜了,我都不認識。
我有些尷尬的笑笑,端起酒碗一仰而進,這三碗水下肚覺得撐得慌,對面的王念之三碗酒下肚竟然還那麼正常的耍我,看來她說是酒莊起家絕對是事實不用懷疑。甹繪翎倒還好,才第一碗水而已。
游戲繼續,「一頭牛,向北走十米,再向東走十米,再向南走十米,倒退右轉,他的尾巴朝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