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雖然未建完,現在卻可以看出豪華來,光是門口那一對石獅子就可以看出此戶絕對是非富即貴的。朱漆大門已經安裝完畢,緊緊關閉著似乎謝絕任何人的窺視與打擾。
輕功越過大門,第一層院落道路筆直寬闊,兩旁保留幾排高大的樹木,再向兩邊則是紅磚白瓦的下人房。下人房除了門窗基本已經建完,按照規矩下人自然不可以超過主人,所以這些門窗將會在最後安裝。
從左查看到右,這些房間並沒有人的痕跡。再越過右側圍牆,隔壁竟然是一個不大的小花園,新挖的池塘蓄滿雨水里面卻沒有一棵植物。挖池塘留下的泥土堆在周圍,因雨水不斷的沖刷已經泥濘一片,我這種會輕功的人走起來都十分費力,轉回身看去地上布滿腳印。
我頓在雨中望著地上的腳印深思,滿天急落的雨水只消一會兒便將我的足跡沖刷不見,我愣神的功夫再看已經消失無蹤。于是,我的推離中斷,想依靠泥土的想法已經不可能成功丫。
繼續向前走,一片新種植的花苗被暴雨砸倒,本來這並沒有什麼稀奇,偏巧這時打起一個超級大的閃電,借著亮光我終于發現自己需要的東西。
只見相隔不遠的距離就會有一段女敕枝隱沒在松軟的泥土中,雖然也被雨水沖刷沒了浮泥,但是因為花根穩住泥土,所以還是較清晰的呈現出與眾不同。有人在雨中來過這里,而且看這些女敕枝隱沒的程度此人絕對不會輕功且體重非凡,否則也不會將女敕枝踩成這樣。
欒迪不會武功,但是輕功不錯,而且體形標準,所以這腳印絕對不會是他的。這種情況之下我不該對其他事感興趣,可我還是鬼使神差的踩著這些足跡走向前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好奇哪個胖子會在這種天氣出門來回走呢?
順著花田走了很遠,似乎這花田一直延伸到莊園內部一樣,終于走完這條路過了圓月型的小門,再抬頭看的時候已經是一棟修建完好的秀氣小樓媲。
這種小樓在林海郡是極其普通的,因這里原來是地道的男尊女卑,所以養在家中的大家閨秀皆會建這樣的一棟繡樓獨居,甚至有些人家為了避嫌,繡樓院落不光男性下人不許進入,就連父親兄弟亦不能進。
如今林海郡已被女尊風氣引領,短短三年多的時間已經完全女子為尊,這種繡樓也就沒了意義成為淘汰的建築,怎麼如此豪華貴氣的莊園還會修建繡樓呢?
天空繼續電閃雷鳴,雨打瓦片之聲叮咚作響。一晃的功夫繡樓內部閃過燭火,也只是一瞬的時間馬上又消失不見。
特意用雨水沖干淨腳下的泥漿推門而入,滿室的馨香蓋過我一身的土腥味。室內很安靜,可能因為主人沒有入住,所以屋內並沒有任何家具。一樓空空的大廳內只有幾根支撐的梁柱,梁柱的顏色很奇怪,不是普通的紅色,更不是富貴的金色。借著下一個閃電,我終于看清楚,居然真的是黑色的!
納悶的走過去抬手模一下那梁柱,這滿室的馨香竟然是發自這種黑黑的涂料,而且涂料並未干透粘滿我的手指。仔細聞聞這涂料,竟然覺得有一絲熟悉,可是無論我怎麼繁復搜索記憶都是朦朦朧朧,就是想不出來到底在哪里聞過。
既然熟悉,我就更不能放過這里,輕聲來到雕花樓梯旁,借著下一道閃電仔細看看,似乎並沒有地下室,我只好蹬樓梯上到二樓。
二樓一共四個房間,大小不一卻已經裝飾妥當,地面鋪著厚厚的黑色地毯,踩上去就算沒武功的人也不會有聲音。芳香的氣味也更加濃郁,四個房間轉個遍竟然真的沒有一個人,卻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發現,這些家具無論哪種用途皆是黑色的,這屋主一個女子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黑色呢?
這繡樓一共就兩層,現在我已經全部查看完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但是我確定剛才看見的腳印和燭火確是存在的,難道這繡樓之內還有隱藏的房間是我沒找到的?
那能在哪里呢?想著電視劇里的情景,我又重新在四個房間里轉了一圈兒,凡是能模的,能扭的東西我統統試了個遍。就差沒敲牆試試是不是中空的了,可是現在如此安靜並不能這樣做。
找不找得到暗門現在都不重要,只要有人出來我一樣能看見。若是出了聲音暴露自己,處于被動就會讓自己更加危險了。
我這邊一無所獲,可是沒一會兒一樓空蕩之處傳來木板的響動聲,我急忙就近打開衣櫃鑽進去隱藏好,緊張的盯著房門外,鼻端的氣息就更加的芳香。這氣味兒真的好熟悉,緊貼著我的女士衣裙皆與涂料同個味道,而這些衣服和家具一樣都是黑色的。
黑色代表什麼呢?在我的世界里黑色永遠都只代表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至情至性可靠的偉岸男子。對!這香味就是當年我斷情劍貫胸後,幽靈兒送給我那七件彩衣散發出來的氣味。雖然那七套衣服,當年我只穿過一次,但是這特殊的香味卻讓我記憶猶新,甚至還起過與幽靈兒合作的念頭,那家伙還在嘲笑我滿身銅臭。
可是幽靈兒是耶律家的最後一個人呀!他並沒有妹妹更不可能生活在林海郡,神醫山谷的師姐妹出谷行醫的倒是很多,可是幽靈兒自幼隨欒迪離開師門,她們會知道幽靈兒的獨家香料配制方法嗎?
正胡思亂想著,地毯上悄無聲息的走過一個黑衣女子,這時沒有閃電所以我無法看清她的模樣,但是仍舊可以感受到她縴細的身影,一襲黑衣慢慢走過。為什麼不是胖子呢?難道屋內還有一個人?
屋內的地毯是黑色的也沒有燈,所以進來以後我無法看清屋內的腳印,就算知道有一個人和我一樣是冒雨而來,現在想找到那個人也不能靠腳印。
那女的進了隔壁的房間,我就輕輕從衣櫃里跳出來運功跟到那個房間。她可能也想不到會有人冒雨進到這個繡樓來,所以房間門也是自然的開著。偷偷探頭看了看,那女人在擺弄一個包袱,零碎的金屬踫撞出些微的聲音,然後轉過頭來就往外走。
我急忙又隱身回到那個房間,然後待她走過又悄悄跟上去。我的輕功並不好,這樣跟來跟去都沒被她發現,只能說明這個女人並不會武功或者說武功比我還要低。咦!那和不會還有區別嗎?
她下了樓來回忙活著,一會兒鼓搗一下這個,一會兒捅咕一下那個。如此漆黑的環境她不會撞到也就算了,居然還可以照樣工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夜視眼?反正在這種環境中我是什麼都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的感覺她的影子忙來轉去。
看不到只好豎起耳朵仔細的听,不斷有呲呲的響聲從她的位置傳來,然後還有安裝金屬的聲音。這女人是在做什麼?難道是在安機關?她不是要對付我吧?
想到這兒我更加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這女人有夜視眼,該不會看到我進屋來的痕跡吧?想放機關對付我?沒那麼容易。
我抽出腰里還滴著水的緞帶,這種軟武器用途很多。我以前一直都把他當棍子用,但是現在這種關鍵時候還可以當逃命的吊繩用,我飛過去不觸踫地面肯定能躲過她那現安裝的機關。
剛想飛,突然門口傳來劇烈的門響,隨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就把我釘在原地沒了動作。
「花露!我來了。」幽靈兒!伴著閃電開門進來的人居然是幽靈兒。我眨著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襲黑衣幾乎快和剛才那女人穿成情侶裝的幽靈兒,只覺得腦袋都大了。
在搞什麼飛機?這女人穿著一襲幽靈兒的招牌黑衣,從一樓到二樓彌漫著幽靈兒獨家的香氣。幽靈兒居然不顧我的命令獨自跑到這荒山孤院來,誰能給我解釋解釋,不往歪處想應該怎麼想?
「靈兒~~~你來了。」黑衣女子從暗處快步走出,語氣那叫一個輕柔,那叫一個嫵媚,那叫一個開心。
花露來到幽靈兒面前默默相對,就像老夫老妻一樣默契的誰都沒開口,兩個人站在大敞的門前,同樣是黑色的衣服似融化在一起,將我的心都灼傷好大一片。
怎麼也沒想到,救人不成反倒變成捉奸。怎麼也沒想到,救人不成反倒看到這樣令我心神俱碎的一幕。屋外狂風暴雨傾盆卻模糊了站在屋內我的眼楮,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誰來告訴我,來人並不是那個與我海誓山盟至情至性的男人?
我承認自己並不夠堅強,看到這一幕我竟然沒有沖上去質問的勇氣。只能站在這里默默的心碎,默默的流淚,完全忘記還要去救欒迪,更忘記欒迪失蹤幽靈兒應該比我更著急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