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哀莫大于心死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阿九沒訓練幾天就回家歇了三天，離運動會開幕不到一個月時間，再不加把勁把身體里的狠勁挖出來，恐怕很難在運動會上有所斬獲。
早上六點不到，阿九就來到訓練場，太陽已經從東邊冒出個眉毛，草地上卻還泛著點點白霜。莫斯特學院雖無六月飄雪的冤情，卻有四月泛霜的淒涼。
此刻的操場只有阿九和幾個早起的老人，小跑兩圈熱熱身。到了六點十分，楊鵬來了，除了楊鵬還有一個人。此人也看到了阿九，卻沒有要打招呼了意思。
「老大。」阿九小喊一聲。
劉海風只是對著他笑了笑，然後就從阿九前面經過。阿九愣住原地，滿肚子的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回去的這幾天,劉海風就出院了，還尋思著中午去醫院看他。
現在劉海風看到阿九不冷不熱的表情算什麼意思，阿九著實想不明白。假面舞會上發生的事阿九也沒跟劉海風講，就算跟他講了又能怎樣，他就會信嗎？
劉海風是天生運動健將，大一時候參加運動會就飽覽了兩百米、四百米的雙料冠軍。此次出院只參加了跳高一項，大病初愈不敢太折騰，這兩天來操場只是熱熱身，不敢做太大的動作。
而莊重也報了跳高，阿九遠遠看到劉海風和莊重在聊天，有說有笑。難道劉海風已經知道他就是莊賢了嗎？阿九皺眉頭，實在想不通。
一個早上的訓練，阿九都心不在焉，等訓練結束一定問清楚。阿九沒看到俞憂，問楊鵬得到的答案是，俞憂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問清楚劉海風什麼意圖才是當務之急，不然以後的覺就沒法睡安穩。
訓練結束，阿九看到劉海風和莊重走在前面聊得正歡，小跑過去喊道︰「老大。」
劉海風回頭看了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前走。阿九加快步子追上去，走在劉海風邊上，說道︰「老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劉海風當阿九不存在，還在往前走，阿九很納悶，問道︰「老大，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事了？」
劉海風終于停下腳步，看著阿九，說出了一句讓阿九心碎的話︰「李天九，以後別叫我老大了。」
阿九傻了，愣在原地，眼楮刷一下就紅了，強忍著沒哭出來，問道︰「為什麼啊？」
劉海風似乎也並不太好受，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阿九的問題，接著說︰「白虎幫的事你也別管了。」
說完就和莊重走了，沒給阿九任何解釋的機會，半年多的兄弟，不說出生入死，也可以說同甘共苦。一起泡妞，一起喝酒，一起打球……
晨風打在阿九冰冷的臉上，凌亂了發型，吹滅了心燈。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眼淚還是不爭氣。這就算結束了嗎？阿九晃動著腦袋，不甘心。
「怎麼？舍不得了？」
就在阿九悲痛之時，從背後走來一個人說了這麼一句話。阿九轉身一看，頓時怒上心來，沖前去拽著他的衣領，罵道︰「就是你他麼的，草！」
說著一拳打倒土皮，土皮倒是很開心，從地上站起來，抹抹嘴角的血跡，笑道︰「氣消了嗎？」
阿九握緊拳頭，真想沖上去再給他一拳，咬緊牙關，怒目著土皮。土皮也不忌諱挨阿九一拳，笑臉相迎，走過去拍拍阿九肩膀，說道︰「沒必要這樣生氣，他不信任你我信任你呀！我保證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還能給你。只要你肯站在我這邊，在莫斯特這一小塊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還會受他人的氣。而且只要你過來，我保證不再找劉海風的麻煩，你也知道，我這人做事一向很果斷。上次在假面舞會只是對他的一次小小的警告，也是讓你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那麼個小肚雞腸的人值得你為他賣命嗎？」
土皮第一次肯耐下心對一個人說這麼多話，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希望阿九能過去。阿九一句話也沒說，握緊的拳頭也松下來，心里百般掙扎。
「沒關系，反正也不差這一會，等你的好消息喲！哈哈……」土皮大笑而去。
阿九深深嘆了口氣，站了幾分鐘就回去了。
到了宿舍，阿九找到許東，詢問劉海風什麼時候出院的。許東見到阿九像是見到鬼一樣，及其不待見，躲躲藏藏。
「喂，胖子，我說你怕我干嘛？只是想問一下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都說了不知道，你別問我了，快走吧！」許東爬上床用被子捂住腦袋。
難道這就是眾叛親離？自己做錯什麼了，會落得這個下場。阿九一臉苦笑的走出許東宿舍。
許東見阿九離開才敢探出頭，自言自語道︰「小舅子，對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阿九上午有三節高數課，現在哪還有什麼心情去上課，再說去了也是睡覺，倒不如在宿舍睡的安穩。早上訓練出了一身汗，本打算洗洗再睡，現在是連洗澡的心情都沒有。月兌光窩在床上，看著爽哥提供的最新資源，在一陣劇烈晃動後就睡著了。
哀莫大于心死。這下阿九算是死心了，他冥冥中也預感這一天遲早會來。土皮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拉阿九下水。原本還有劉海風的信任，甘心在白虎幫做牛做馬，而現在呢？
在白虎幫的這大半年，阿九見識了很多，什麼人心隔肚皮，什麼大喜大悲，什麼勾心斗角，這些都深深種植在阿九的腦海里。
現在離開白虎幫，阿九能去哪，難道潛心學習，遁入學霸空門？阿九真不是個愛學習的人，書本上的三角函數，積分，定積分，就算你每一道題都會算，又可以為你將來的工作換幾個錢。
雖說這個社會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可在莫斯特學院這一畝三分地，低頭不見抬頭見，進進出出肯定會踫面，到時應該怎麼做。劉海風無情，阿九是否就該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