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辰看著離去的那堅韌的背影,心中知道他的恨意,卻又能如何?
自他們走後,坐在書案旁邊,想著那躲避風沙的法子,還有襲敵的可靠人選,突然一雙桃花眼泛出溢彩,奇兵,貴在一「奇」字,如此可不是兩全?
精兵鐵甲裝飾的是英雄們的霸業雄心,漫漫夜空,碩大的月亮高掛在空中,一切都在月夜扭曲,變形。
三日後,乘著那潔白亮得有些刺痛人眼楮,你會看到一對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訓練有素的男子,兩人結成一對,夜風凜冽,每個人都擔負著重大的使命,面色嚴肅,緩緩朝著那數萬年來一如既往的沙漠奔去。沙漠寂靜的如同一個蓄勢待發的豹子,等著不自量力的前去挑釁它的威嚴。
只見領頭的人,一個強有力的手勢一揮,他們像一條條在沙漠里經久捕食的群狼,撲進再撲進。
臨近鬼哭凹的時候,這隊人馬,五百人左右悄悄潛伏在一處略高的地方,只等上天賜予他們這次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幾匹老馬,靜靜地佇立在月夜之下,黃沙萬里,越發顯得孤冷淒清起來。遠處的狼嚎,恰如其分的配合著此時軍士們心中緊張和孤獨的心聲。
伊暮風心中有無限的焦急,可是面上卻不動聲色,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遠處的天空。
身旁的將士們,屏息伏臥,背上的大弓沉默地表達了此刻他們的身份和目的——突襲!
眾軍士皆是一米又七以上的男兒郎,背上的酸痛提醒著他們若是那等待已久的天機不到,此次任務只能失敗!
伊暮風不想放棄,兩只眼楮的焦距集中在遠方月光下的塵沙之中,期盼,堅定交雜在一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再過一刻,等不來殿下的天機,他們只能空手而還了……
呼呼的風聲漸漸逼近,暮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地跳個不停,「來了,來了。」
「快,前進,前進」暮風激動的不行,一雙小而精煉的眸子,光彩琉璃。
大概前行了幾十公里,暮風揮手到,「接下來就要看恆國兄弟的了,點火,放箭!」
琉璃國的的哨兵遠遠看到鬼哭凹處似有星星火光,大意的以為定是鬼火吧。葬身沙漠的人不計其數,鬼火經常在附近飄蕩,詭異中帶著一絲蒼涼悲壯。
「放!」暮風的戎裝宛若一尊最堅實的城牆,帶給兩國兒郎勇氣和信念。
「快」火箭如同一顆顆最美的流星,滑向月夜的空中,可是這美,帶著砒霜。
暮風拉滿弓箭,他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多一分都不行!
五百軍士宛如打了雞血一般,那箭如同密雨般,落個不停。
琉璃國的糧草駐扎點,熊熊的大火燒個不停,到處是將士們悲慘的哭嚎,劃破天際,注定今夜將是幾國戰爭史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多少鮮血慢慢浸入地下,滋潤著那忘川和邊的彼岸花……
乘著鬼哭凹的大風,他們的火箭如虎添翼,可是風勢卻越來越大,再不撤退,他們也要成為鬼哭凹累累白骨的一具,縱是不甘心,暮風仍是理智地帶著他們撤退……
喊殺聲起,暮風知道,是蔣大將軍帶領著人馬。攻擊前營,為他們撤退打掩護,暮風心中一松,安全撤回的籌碼又增加了。
「快撤,把握時機」伊暮風催促著大家。
大風已經繞過鬼哭凹朝他們這趕來,再不走被琉璃國的人馬逼近深處,定是凶多吉少。
五百將士,把裝備全都棄下,準備輕裝簡隨,以最快的速度穿出這片沙漠。
一行人準備沿著風墨辰提前安排好的路線,快速前進。
只听一個羅剎般的聲音帶著一股震怒響起︰燒了我的糧草,本王不款待你們一下就走嗎?
只見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鷹鉤鼻,薄而細長的嘴唇,那腰間一把寒氣逼人的青冥劍,告訴了眾人他的身份!
武成王慕皓然是也!
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大約一千多人的樣子,身為王爺的他此刻不應該在正面戰場上指揮作戰嗎?
來不及思考,暮風只說了一個字「殺!」
武成王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在戲耍這他們一般。一揮手讓士兵們涌了上來,自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搏斗。
暮風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著,帶著他們絕大多數的人活著走出去。
一把青龍刀,寒光閃閃,在月光的沐浴下,穿梭在琉璃國眾兵士之間。
濃濃的血腥味刺激著在場每個人的鼻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士兵重傷躺在地上,接受著無情的踩踏。
暮風每一個毛孔都在吸收著這場殺戮的戾氣和悲怨,若不是自己,這五百軍士怎麼會全軍覆沒在此地?
遠處的空中,暮雪輕輕和紫川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由來一陣心慌。
紫川看著那兩彎眉毛,皺了幾皺,一手握住那縴縴細腰,一手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掐了一個訣。
「暮雪,不好了,暮風他們被人圍困了!」
「什麼?在哪?快帶我去救他們!」暮雪一听,暮風,來不及思索那孩子才多大,怎麼會被人圍困在附近……
「你別急,我這就趕過去,順便會一會你夫君的老對手!」紫川自信的笑了笑。「再說,生死瞬間才能激發人的潛力,你那小弟弟,此刻不正是為了歷練才來此的嗎?」
「不管怎麼樣,你趕快飄,快點,快點,他要出事了,我可保不準去不去聖蓮國?」暮雪故意拿話來激他。
紫川一皺眉頭。冷哼一聲,到時候就有你受得了!
紫川雖是如是說,腳下的風卻越來越大了,風起雲動,擁著那潔白的雲朵,朝著前方奔去……
再說此時負責吸引琉璃國大軍注意的蔣飛雲,在那一處山脈前假裝打得火熱,心中卻暗暗擔心,前去接應的人還沒有發出信號撤退,看來那邊出現了問題!
夜風吹得此刻的血腥味越發的濃重,蔣飛雲知道,再不撤退,敵人會乘機反撲。兩隊人馬都要折損,只是如今撤退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的意味、更何況他是恩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