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陌林低頭,觸到姜顧的耳垂,薄涼的唇,擦過她晶瑩的耳垂,落在她的耳畔,「可是我總覺得你醋的很濃。」
他每個字落在自己的耳邊,都會引起一陣電流,姜顧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飛速躥過自己的背脊。
「我沒有。」她死死吐字。
應陌林不肯罷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屈打成招的方法,他怎會輕言放手。
「還嘴硬,還說沒有。」應陌林張開牙齒,輕輕咬住姜顧的耳垂。
姜顧整個人瞬間石化,她伸出手去推搡應陌林,應陌林卻抱得她緊,由不得她松開自己,姜顧有些急了,「你,你放開。」
應陌林用牙齒輕輕摩挲著姜顧的耳垂,舌尖有意無意擦過她敏感的肌膚,「說,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姜顧手上加大了力。
應陌林忽然放開了姜顧。
頓時,死海海水傳來的巨大浮力拖著姜顧就向水面上浮去,姜顧瞬間失去了重心,驚叫出聲,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手再次死死抱住應陌林,就像抱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那你為什麼賭氣,說你和連無淵要結婚了?」他忽然質問。
姜顧瞬間沒了聲音,過了良久才吞吐道,「不是……賭氣,我是認真的。」
應陌林看著姜顧,姜顧下意識抬眸去看他,不小心撞入了應陌林的視線之中,他墨黑的眸就猶如世界上最美好的美玉,她不管看多少遍都看不膩。
「認真的?」他語氣似乎帶著一絲情緒。
姜顧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怔怔地看著把自己抱在懷中的應陌林。
黃昏的陽光帶著橘黃色的金,灑在海面上,也灑在了他的側臉上,將他側臉上的線條柔和,橘黃色的金一點一點暈開了一抹柔和如玉,一分溫情似水。
姜顧差點就要淪陷在了這如玉似水的一片世界之中。
她的整個世界,似乎在那一剎那,只剩下了黃昏陽光帶來的橘黃金色,她覺得,應陌林就像是陽光的延續,永不湮滅的延續,不僅照亮了世界,也照亮了她一方小小世界。
「顧姜,我吃醋了……」應陌林認真道,每一個字,都帶著認真。
姜顧猛地怔住。
一瞬,她似乎忘卻了一切。
忘記了自己是尸族的總教官,忘記了應陌林是人族的元帥,忘記了一切一切,忘記了公孫鄴笙,忘記了連無淵,忘記了連晉琳,忘記了世界……
「你說什麼?」她喃喃,下意識問道。
應陌林微微的嘆息響在她耳邊,「我說……我吃醋了。」
時間就像是凝固了,永恆定格了一剎那。
「我吃醋,吃你和連無淵的醋,我不喜歡看到你躲在連無淵的身後,乖巧地就像連無淵是你的天你的地,我不喜歡听到你說你和連無淵就要結婚了。」應陌林每個字,溫潤如滾玉,「顧姜,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我真的喜歡你。」
姜顧眼眶微微暈開了一抹濕潤。
緊接著,很不爭氣的,鼻尖越來越酸澀。
姜顧忍住自己掉淚的沖動,她顫顫地扣住自己的指尖,然後听著自己微微帶著顫抖的音,在自己耳邊,應陌林的耳畔響起。
「那連晉琳呢?」
他緩緩道,「我和她,已經是五年前了,五年前,是她離開的我,是她說不想和我生活下去了……五年之中,可以磨滅的,太多太多。」
「那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像在這五年里忘掉連晉琳一樣,忘掉我?」姜顧鼻尖通紅,像一只小貓。
應陌林沉默許久,隨後道,「連晉琳給我的是記憶,你給我的是,靈魂。」
對,沒錯,是靈魂。
和連晉琳呆在一起,是因為小的時候,他的父親說,「陌林,連家的女兒連晉琳天賦絕佳,小時候你就和她指月復為婚,名字里都有一個林的音,她與我們門當戶對,以後她就是你的朋友了。」
沒有選擇的權利,沒有說話的權利,他只能默默點頭,乖巧地默不作聲,任由應梵天領著他走到連家,指著一個坐在樹底下的小女孩說,「這是晉琳,連晉琳。」
連晉琳很活潑,就像是在雲端燃燒起的火焰,熱情,大方,美麗。
他也曾一度認為,自己將來一定會牽著連晉琳的手步入結婚的殿堂,然後父親會高興地拍著他的手,笑的一臉滿意。
隨著時間流逝,晉琳一直很活潑,但應陌林會發現,連晉琳的熱情和快樂他永遠接觸不到,哪怕他再想去接收連晉琳,也是一個不可能的設想。
就像兩個人的磁場,永遠起不了共鳴。
然後,在五年前,連晉琳忽然離開了,沒有跟他打招呼,沒有跟他說原因,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前提,就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之中。
他的生活卻好像並沒有缺少什麼,該怎麼過依舊如何過,就像……連晉琳還是連晉琳,應陌林也還是應陌林。
但是……
姜顧卻不同。
她給了他快樂,給了他笑容,給了他靈魂。
獸潮之中,他放手一搏,救了皆寧,此後夜夜,每晚,悔恨都在啃噬著他的心,直至姜顧再次出現,南區防御點的通訊員發來一級電報,他才突然覺得世界,有了一絲光亮。
他看見連無淵抱走姜顧,那時,他開始嫉妒,悄然嫉妒。
他讓姜顧跟著自己當98樓去,那個地方,除了姜顧和他,沒有任何人進去過,任何人。
他看著她在燈下認真的整理文件,認真的神態就像天上掉落的天使,也掉在了他的心中,連無淵的電話也突兀引爆了他心底的嫉妒。
隨後,他吻了姜顧。
事後,他強迫自己半個月不去見姜顧,每當自己有那個沖動的時候,他就給自己安排滿所有的事情,讓自己空不出一絲時間去想她。
直到前幾天,他忽然病倒在屋內,被來看他的皆寧發現。
皆寧告訴他,「老師,你要當機立斷,該出手時就出手!連無淵可不是省力的對手,況且近水樓台先得月,保不準師娘就沒了!」
于是乎,他……徹底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