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顧整個人就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定在了那里,伸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晶瑩的指甲反射出一片亮光,離應陌林的心髒只隔一點距離。
「錯兒是誰?」姜顧問。
與此同時,她雙眸忽然血紅一片,額間驀然浮現出一抹來自遠古般的印記,神秘的紋路一筆筆勾勒間,神秘而又危險。
天地間似乎降下了一抹無形的神威,籠罩了應陌林。
姜顧眸中細小的黑色瞳仁緩緩化作了素白,襯著周圍的妖冶血紅,極為嗜血,她伸出手,一朵讖花花開花滅在指尖,旦夕禍福似乎盡數掌握在她手上。
「錯兒是誰?」她問。
他道,「錯兒即是錯兒,是無錯,連無錯。」
連無錯,這三個字映入了姜顧的心中。
忽然,應陌林身上金色的光芒大盛,隨後,八十一條古老的小小金色古龍,齊齊飛出,繚繞在了應陌林的周圍,混沌的氣息在加強,將他整個人蓋住。
姜顧悶哼一聲,喉中傳來一抹腥甜的味道。
應陌林的等級高她太多,她遭到的反噬自然眼中。
嘴角溢出一抹深紅色的血液,姜顧伸出手,拭去,莫名笑開,三個字,如珠落玉盤,「連無錯……」
微微閉上眼楮,姜顧靠在石頭上,靜靜地調戲著體內反噬而出現的暗傷,腦海深處卻是突然傳來一陣疲倦,隨後,姜顧悄然睡了過去。
這里是一片石台,透露著神聖的氣息。
站在石台上,俯視下方,是一片懸崖和隱秘在霧間的樹林。
石台上,一個小女孩坐在那里,一襲素白色的泡泡裙,齊肩的墨黑長發,不高的身影,顯得極為稚女敕。
小女孩的面容清秀,細細彎彎的眉,柔柔墨墨的瞳,就像是縮小了的姜顧,白皙認真的小臉上依稀帶著茫然和純真。
突然,一只手從小女孩的背後出現,然後迅速捂住了小女孩的眼楮。
「猜猜我是誰?」那是一個少年,著優雅的貴族服飾,可以看得出他的家境甚好。
「一定是鄴笙哥哥。」小女孩脆脆地道。
少年眉宇間掠過一抹頹然,有些無趣地松開小女孩的眼楮,嘟囔,「每次你都猜出來了……真討厭。」
「鄴笙哥哥不想讓我猜出來是你嗎?」小女孩轉過頭去,看著少年,問道。
較于她面容的清秀,少年就猶如一朵悄然間綻放的罌粟,舉手投足之間,帶了一抹莫名的妖冶質感,薄涼的唇,薄涼的性。
公孫鄴笙走到姜顧的身邊,然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輕輕撫著她修長墨黑的發,「顧兒,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可以出來了。」
「為什麼?」姜顧皺起眉頭,有些不舍。
公孫鄴笙轉過頭,微微抿唇,精致的眉眼略帶了一絲傷身,「我哥哥病情加重了……」
「醫生都治不好嗎?」姜顧問道。
「那不是普通的病,是古老的傳承……是一種詛咒,好不了。」公孫鄴笙回答,微風拂過他的面容,吹開他額前的發。
姜顧歪了歪腦袋,「什麼詛咒……好神奇哦。」
「你不會懂的。」公孫鄴笙寵溺地模了模姜顧的腦袋,「你太小,也許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我已經長大了!我都六歲了哦……」姜顧伸出手,蹙起眉,鼻尖皺起。
公孫鄴笙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顧兒,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姐姐生病了,需要救治,你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救,對麼?」
「當然!姐姐對顧兒可好可好了,她如果生病了,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她。」姜顧斬釘截鐵。
公孫鄴笙抬眸,看了一眼姜顧,抿唇,「那如果……我病了,你姐姐病了,你只能救一個,你救誰?」
「你。」姜顧毫無猶豫。
公孫鄴笙一怔,看著姜顧良久無言,好半晌才緩緩道,「我現在病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誰,也救不了我。」
姜顧望去,他神色認真,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一抹不真實的妖冶,「不會的!」姜顧伸出手,握住公孫鄴笙的手。
「有一個人需要人陪,我卻不適合。」他揚唇,自嘲。
姜顧下意識道,「你生病了……為什麼還要陪人?」
公孫鄴笙沒有答話,兩個人陷入一片沉靜,山頂的風,輕輕拂過,帶起一陣槐樹的芳香沁人。
她恍惚間,似乎听見他說,「姜顧,如果我殺了你的家人,你會原諒我嗎?」
「 啷, 啷——」耳邊忽然響起巨大鐵鏈震動的聲音,姜顧腦海一陣刺痛,努力睜開眼望向周圍。
這里昏暗無光,四周都是堅硬的石牢,上面刻著陣紋,堅不可摧。
「應陌林……」姜顧伸出手,下意識喚道。
黑暗中,一個人抓住了她冰涼的手,帶給她一抹溫暖,「我在。」
姜顧的心似乎穩定了下來,靠在應陌林的身邊,黑暗之中看不見應陌林的面容,只有手上的溫暖告訴姜顧應陌林還在。
她搖了搖腦袋,剛才做的夢真是稀奇古怪……
「這里是哪里?」姜顧小聲問應陌林。
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這里是海宮關押犯人的海底牢獄,關押重大的犯人,一旦進來了就休想出去!老道已經被困千年,沒想到有生之日還能見到其他人……嘎嘎……」
姜顧一驚。
應陌林問道,「敢問前輩是什麼人?」
「我?我是誰……我是誰?啊哈哈,千年如一日,千年如萬載,老道早已忘了自己的姓名,隨你們如何稱呼吧。」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干枯的身影。
「前輩,海宮是什麼?我們怎麼會在這里?」姜顧問道。
干枯瘦小的身影就像坐化在了那里,一動不動,剛欲說話,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光亮,照亮了這片牢獄,遠處,幾個人型生物,舉著一盞古燈緩緩而來。
它們來到牢獄的門前,拿著古燈照在了姜顧和應陌林的臉上,其中一個人形生物身上鱗片密布,發出了刺耳難懂的話語,「怕西褲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