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的時候,花斐君和花逸兩個人頭頂著頭蹲在地上畫五子棋,花逸母親從集市上回來,拿著空空的竹筐,她月兌下來的花圍裙還有花斐海的一件髒襯衣,被**的掛在在院子中央晾衣服的鐵絲網上,原本因為花斐君亂跑的怒氣硬是不忍的咽了回去,一個八歲的孩子,努力的討好著這一家人,再多不對,他也不過才8歲。浪客中文網
「君子,你昨天跑哪玩去了!你再亂跑小心讓山里的狼給你吃了啊。」
花斐君抬頭,抿著嘴,一張小臉笑成花,「知道了小嫂,我又不是小孩,這山里哪有狼啊!」
花逸母親被他那副人小鬼大的樣子逗笑,「你就是小孩。」
就在花逸拽著花斐君的袖口說,「該你的了」的時候,莫堯他媽扯著莫堯的衣領子凶神惡煞的闖進了花逸的家。
老莫家算寨里的大戶,佔有了梨花寨最大面積的耕地,說白了,就是土地主,她幾乎不用干活,除了給莫堯做飯洗衣,不像花逸的母親,需要像個男人一樣到處奔波。
「我說花逸媽啊,你們家到底跟哪兒整回來這麼個野孩子,腦子倒是不笨,學會上我們家騙吃的了啊!」她那副刁鑽的樣子,奠定了花逸未來世界里對惡女人的基礎標準,但凡想到惡毒,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堯他媽,穿著棉布碎花裙子,燙著滿腦袋都是卷子的頭發,妖里妖氣。
花逸母親站到花斐君的前面,「莫堯媽你說什麼呢,誰家孩子是野孩子,我們家孩子都有名有姓的,哪個是野孩子啊!再說誰上你家騙吃的了,別听你兒子說風就是雨了。」
這個封閉的山寨,所有女人在出嫁以後都被忘卻了姓名,而是被冠上了「誰誰媳婦」「誰誰媽」這樣的名,這里的女人注定為男人而活,無論你活的會是多麼難堪或者精彩。
「媽,咱回家吧,他不是拿魚和我換的嗎?」莫堯扯了扯母親的衣角。
「你閉嘴你,那魚是河里撈的,草莓是我辛辛苦苦種的,那能一樣嗎!」她白了自己兒子一眼,又看向花逸母親,「肯定說的不是你們家花逸,花逸才沒那麼猴精,說的是那個不像姑娘不像小子的小偷!」
花斐君皺了皺眉頭,他是小子,並且不喜歡听別人說他不姑娘不小子,8歲的孩子听不不出這是對他外貌的一種嫉妒,只覺得難听的要命。
花逸母親的臉色也不比莫堯媽好看多少,連莫堯都說了君子是用魚換的,她倒是連個孩子都不如。不過話又說回來,君子在哪弄的魚回來。
她低下頭,扯過花斐君,「君子,草莓呢?」
花斐君抬頭,有些委屈的看著小嫂,「吃完了啊。」
「看看!承認了吧!你們家花逸就整天惦記著我們家後院那點吃的,現在倒好,又來一個小賊,一窩賊!」
「都說了用魚換的,你那草莓多少錢,我們買,把魚還我們。」
莫堯媽嘴一撇,「給5塊錢得了,小孩子家家我也懶得計較。」
5塊錢啊,在花逸6歲的那個年紀,那可是個大手筆,他跳了出來,指著莫堯的臉,大罵︰「莫堯,你媽可真隨你,忒損!」
那時的花逸,還不知道,關于「隨」這種事,不能媽隨兒子,只能兒子隨媽。
花逸母親拿出剛在集上賣的一把零錢,點了點,那麼厚一小把,才5塊。錢一到手,莫堯媽嘴一咧,扯著莫堯的脖領子擰著2尺水蛇腰就走了。
裝著魚的紅色塑料袋越過籬笆,被扔到花逸腳下,那魚才叫一個大,得有3、4斤。
花逸母親看著這麼大一條魚,扯過花斐君,一巴掌拍在他的上︰「你在哪偷這麼大的魚!才來幾天就學會偷東西!」
花逸嘴里啃著西紅柿,心里的內疚和幸災樂禍各參一半,內疚的是到底是因為給自己換了草莓才惹了莫堯他媽那老妖婆,幸災樂禍的是他媽終于火眼金楮看出來誰是親生兒子了,花斐君也終于挨了打。
花斐君撇著嘴,委屈的望著生氣的嫂子,眼淚像金豆子似地吧嗒吧嗒掉,「小嫂,我沒偷東西,那魚是我昨晚在東邊小河里抓的,我抓了一夜,我沒偷……」